聊斋故事：鬼宴奇缘

暮色四合，李青云勒住马缰，望着前方蜿蜒的山路，眉头紧锁。他刚从京城赶考归来，本想在天黑前赶到驿站，却不慎在这荒山野岭迷了路。

远处传来几声乌鸦的啼叫，在寂静的山林中显得格外刺耳。李青云摸了摸马背上的行囊，干粮所剩无几，水囊也快见底了。他抬头望天，乌云密布，眼看就要下雨。

“驾！”他轻夹马腹，催促坐骑加快脚步。就在这时，前方忽然出现一点微弱的亮光。李青云心中一喜，连忙策马向前。亮光越来越近，竟是一个小村落的轮廓。

村口立着一座牌坊，上书”桃源村”三个大字。李青云暗自诧异，他记得这一带并无村落。但此刻他已顾不得多想，只想找个地方歇脚。

村中灯火通明，处处张灯结彩。李青云牵着马走在青石板路上，发现家家户户门前都挂着红灯笼，空气中飘着酒菜的香气。

“这位公子可是迷路了？”一个慈祥的声音传来。李青云回头，只见一位身着锦袍的中年男子正含笑望着他。

“正是，”李青云拱手行礼，”在下赶考归来，途经此地，想寻个住处。”

“巧了，”男子笑道，”今日正是老夫四十寿辰，家中设宴，公子若不嫌弃，不如一同入席？”

李青云本想推辞，但见男子态度诚恳，加之腹中饥饿，便点头应允。男子自称姓陈，是村中富户。他将李青云引至一处大宅，门前张灯结彩，宾客盈门。

宴席上，李青云被安排在上座。席间觥筹交错，热闹非凡。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些宾客虽然谈笑风生，但面色都略显苍白，举止也带着几分僵硬。

“公子请用菜。”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李青云抬头，只见一位身着粉色罗裙的少女正含笑望着他。她约莫十六七岁，眉目如画，肤若凝脂，举手投足间带着大家闺秀的优雅。

“这位是…”李青云有些局促。

“这是小女小蝶，”陈老爷笑道，”平日里最是活泼，今日见了公子，倒是害羞起来了。”

小蝶掩嘴轻笑，在李青云身旁坐下。她身上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幽香，让李青云不由得心神一荡。

“公子从京城赶考归来，想必见识广博，”小蝶为他斟了一杯酒，”不知可曾见过京城的牡丹？”

李青云接过酒杯，指尖不经意间触到小蝶的手，两人都是一颤。”见过，”他微笑道，”但都不及姑娘这般国色天香。”

小蝶脸颊微红，低头抿了一口酒。李青云注意到她的耳尖也染上了淡淡的粉色，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可爱。

“公子说笑了，”小蝶抬眼看他，眼中波光流转，”小女子不过是乡野村姑，哪里比得上京城的牡丹。”

“姑娘此言差矣，”李青云正色道，”牡丹虽美，却不及姑娘这般灵动可人。方才听姑娘谈吐，想必也是饱读诗书之人。”

小蝶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公子过奖了。家父虽在乡野，却也请了先生教我读书写字。只是…”她叹了口气，”终究比不上公子这般见多识广。”

李青云心中一动，从袖中取出一支玉簪：”这是我在京城买的，本想送给家母。今日得遇姑娘，觉得与姑娘甚是相配，不知姑娘可愿收下？”

小蝶接过玉簪，眼中泛起泪光：”公子…这太贵重了…”

“不值什么，”李青云柔声道，”只愿姑娘喜欢。”

这时，陈老爷举杯起身：”诸位，今日老夫四十寿辰，承蒙各位赏光，老夫敬大家一杯！”

宾客们纷纷起身，李青云注意到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仿佛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操控着。他心中隐隐不安，但看到身旁小蝶明媚的笑颜，又将这些疑虑抛诸脑后。

“爹，”小蝶起身为陈老爷斟酒，”女儿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好好好，”陈老爷笑得合不拢嘴，”我家小蝶最是孝顺。”他转向李青云，”李公子，你觉得我家小蝶如何？”

李青云连忙起身：”令嫒才貌双全，实在是难得。”

陈老爷与夫人对视一眼，笑道：”既然如此，不如…”

“爹！”小蝶娇嗔一声，脸颊绯红，”您又来了！”

李青云心中一动，看向小蝶的目光愈发温柔。他注意到陈夫人虽然面带微笑，但眼神空洞，仿佛透过他在看什么遥远的东西。

席间，一位宾客起身敬酒：”陈老爷，令嫒年方二八，也该寻个如意郎君了。我看这位李公子一表人才，与小蝶姑娘甚是相配。”

其他宾客纷纷附和，声音整齐得有些诡异。李青云觉得有些不对劲，但看到小蝶含羞带怯的模样，又将这些疑虑压下。

“公子，”小蝶轻声说，”他们就是这样，总爱拿我打趣，你别介意。”

“怎么会，”李青云笑道，”能与姑娘相识，是在下的福分。”

小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随即展颜一笑：”公子若是喜欢，不如多留几日？我可以带公子游览村中景致。”

李青云正要回答，忽然注意到小蝶的酒杯中，酒水纹丝不动，仿佛凝固了一般。他心中一惊，但看到小蝶期待的眼神，又将这些疑虑抛诸脑后。

“好啊，”他微笑道，”能与姑娘同游，求之不得。”

小蝶眼中闪过一丝欣喜，随即又黯淡下来：”只是…只是怕耽误了公子的行程。”

“无妨，”李青云柔声道，”能与姑娘多相处几日，便是耽误些时日也值得。”

小蝶低下头，脸颊绯红：”公子…你真好。”

这时，陈夫人起身为众人添菜。李青云注意到她的动作有些僵硬，仿佛提线木偶一般。他心中不安更甚，但看到小蝶明媚的笑颜，又将这些疑虑压下。

“公子尝尝这个，”小蝶夹起一块鱼肉，”这是村中特产的鲈鱼，鲜美无比。”

李青云尝了一口，果然鲜美异常。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味道有些怪异，仿佛…仿佛不是人间该有的味道。

“好吃吗？”小蝶期待地看着他。

李青云点点头：”确实鲜美，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不及姑娘万一。”李青云笑道。

小蝶娇嗔地瞪了他一眼：”公子就会说这些甜言蜜语。”

李青云心中一动，握住小蝶的手：”在下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

小蝶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连忙抽回手：”公子…别说了…”

李青云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道歉。小蝶摇摇头，眼中泛起泪光：”公子…你真好…”

这时，陈老爷起身宣布宴席结束。宾客们纷纷起身告辞，动作整齐得令人不安。李青云注意到，他们离席时，烛光竟没有在他们身上投下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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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小蝶轻声说，”夜深了，不如…到我房中歇息？”

李青云一惊，酒意顿时醒了大半：”这…这恐怕不妥…”

“公子放心，”小蝶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爹娘都同意了。”

李青云看向陈老爷夫妇，果然见他们含笑点头。他心中忐忑，却又按捺不住对小蝶的好感，最终鬼使神差地跟着她上了楼。

小蝶的闺房布置雅致，处处透着少女的巧思。李青云坐在床边，心跳如擂鼓。小蝶关上门，转身时已褪去外衣，只着一件薄纱中衣。

“公子…”小蝶款款走来，眼中波光流转，”春宵苦短…”

李青云只觉得口干舌燥，理智告诉他应该离开，但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将小蝶拥入怀中。她的身体冰凉柔软，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幽香。

烛光摇曳，罗帐轻摇。李青云沉醉在小蝶的温柔乡中，将一切顾虑抛诸脑后。

不知过了多久，李青云从梦中惊醒。他伸手想揽住身旁的小蝶，却摸到一片冰凉。睁开眼，他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哪里还有什么闺房床榻，他分明躺在一片乱坟岗中！

晨雾弥漫，四周杂草丛生，墓碑东倒西歪。李青云猛地坐起身，发现自己衣衫不整，而小蝶正蜷缩在他身旁，睡得正香。

“小蝶！小蝶！”他摇晃着少女的肩膀。

小蝶悠悠转醒，看到周围景象，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公子…你都看到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李青云声音发颤。

小蝶叹了口气，缓缓道出实情。原来这桃源村早在二十年前就毁于一场瘟疫，全村人无一幸免。她的父母正是陈老爷夫妇，而她也在十六岁那年香消玉殒。

“那昨晚…”李青云想起宴席上的宾客，不禁毛骨悚然。

“他们都是鬼魂，”小蝶低下头，”我也是。但昨晚与公子有了肌肤之亲，我的魂魄得以凝聚，重获新生。”

李青云这才注意到，小蝶的身体在晨光下有了淡淡的影子，触手也不再冰凉。他心中百感交集，既惊且怕，却又对小蝶生出怜惜之情。

“公子若是不愿…”小蝶眼中含泪，”我这就…”

“不，”李青云握住她的手，”既然天意如此，我李青云岂能负你？”

小蝶破涕为笑，扑进他怀中。两人在坟前拜别了小蝶的父母，李青云将小蝶扶上马，朝家的方向而去。

回到家，李青云向父母说明了情况。起初二老难以置信，但见小蝶举止端庄，知书达理，渐渐也就接受了这个儿媳。

不久后，科考放榜，李青云果然高中举人。双喜临门，李家大摆宴席，为二人完婚。洞房内，红烛高照，喜帐低垂。李青云轻轻掀开小蝶的红盖头，只见她眉目如画，脸颊绯红，眼中波光流转，美得令人窒息。

“夫君…”小蝶轻声唤道，声音如黄莺出谷。

李青云心中一动，握住她的手：”小蝶，从今以后，我们就是夫妻了。”

小蝶低下头，脸颊更红了：”夫君…我虽曾是鬼魂，但从今以后，定当相夫教子，做个贤妻良母。”

李青云抚摸着她的秀发，心中满是柔情：”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小蝶抬起头，眼中含泪：”夫君不嫌弃我的过去吗？”

李青云摇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从今以后，我们携手共度余生。”

小蝶破涕为笑，依偎在李青云怀中。李青云轻轻吻去她眼角的泪珠，柔声道：”小蝶，你真美。”

小蝶脸颊绯红，轻声说：”夫君…你也是我见过最好的人。”

李青云心中一动，低头吻上她的唇。小蝶先是微微一颤，随即回应着他的吻。两人的呼吸渐渐急促，红烛摇曳，映照出他们交织的身影。

“夫君…”小蝶轻声呢喃，”我爱你…”

李青云紧紧拥抱着她：”我也爱你，小蝶。从今以后，我们永不分离。”

红烛燃尽，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两人身上。小蝶依偎在李青云怀中，轻声说：”夫君，我从未想过，还能有如此幸福的一天。”

李青云抚摸着她的秀发，柔声道：”以后的日子，我们会更加幸福。”

小蝶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幸福的光芒：”夫君，我们要生好多好多孩子，让他们也像我们一样幸福。”

李青云笑道：”好，都听你的。”

两人相视一笑，眼中满是甜蜜与幸福。月光下，他们的身影交织在一起，仿佛要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