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岛骨事:古井怨魂录(11-18章)

第 11 章 海边的死鱼与铜铃

农历十月十六,清晨。半山西麓的雾还没散,像一层薄纱裹着竹林,昨晚的黑血痕迹已被露水冲淡,只剩墓碑上的锁魂结,还泛着淡淡的红光。

陈砚深帮吴阿公把他父亲的骸骨埋在沈罗氏坟旁,新土上插了一根木牌,写着 “吴公之墓”。吴阿公跪在坟前,手里攥着那把铜尺,眼泪滴在新土上,晕开一小片湿痕:“爹,我陪你守着她们,再也不惹事了。”

警车在山脚下等着,林叔陪着吴阿公上车时,吴阿公突然回头,盯着沈玥:“孩子,沈家的债,不该你还,别被怨气缠上。” 沈玥没说话,只是攥着衣角,指尖泛白 —— 她的手腕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小小的铜铃,铃身刻着 “万安” 二字,是沈万山当年的字号。

“沈玥,这铜铃哪来的?” 陈砚深注意到那枚铜铃,铃身泛着旧铜绿,铃舌是银做的,和沈罗氏的银镯花纹一致。

沈玥眼神躲闪,把铜铃藏进袖口:“不知道…… 早上醒来就攥在手里了。” 苏晓棠伸手想摸铜铃,指尖刚碰到铃身,铜铃突然 “叮” 地响了一声,声音尖锐,像婴儿的哭声,雾里突然传来一阵 “哗啦” 声,像是有东西在水里挣扎。

“是海边的方向!” 林叔指着东边,“这几天村民都在说,海边不对劲,死鱼漂了一片,还有人听到夜里有女人哭。”

四人往海边走,越靠近海岸,腥味越重,混着一股熟悉的霉味 —— 和沈罗氏坟里的霉味一模一样。走到滩涂边,陈砚深倒吸一口凉气:成片的死鱼翻着白肚皮,鱼眼浑浊,鱼腹上都有三道平行的抓痕,和婴儿的手掌印大小一致,抓痕里渗着黑血,和锁魂井里的黑血一样。

“这不是普通的死鱼。” 苏晓棠蹲下来,用桃木剑挑开一条鱼的肚子,里面没有内脏,只有一团黑发,和沈罗氏旗袍上的头发一样长,“是怨气杀的,有人在海里动了不该动的东西。”

滩涂边坐着个穿蓑衣的老渔民,手里拿着渔网,眼神空洞地盯着海面。“老阿伯,这鱼是怎么死的?” 陈砚深走过去问。

老渔民指了指远处的海域:“三天前,夜里有船开过去,之后就开始死鱼,夜里还能听到‘万安号’的汽笛声,那船沉了八十年了,哪来的笛声?”

“万安号?” 林叔突然脸色发白,“是沈万山当年的船!我爷爷说过,1943 年沈万山金盆洗手后,把一船鸦片和‘镇怨物’沉在海里,船名就叫‘万安号’,说是要‘压海怨’。”

苏晓棠赶紧拿出手机,翻出周伯发来的档案馆资料 ——1943 年 10 月 20 日的《香江晚报》,角落有一则短讯:“沈氏商船‘万安号’于鲤鱼门海域沉没,船员无一生还,原因不明。” 短讯下面附了一张照片,“万安号” 的船身上,刻着一个栀子花图案,和沈罗氏的银镯、婴儿骨上的花纹一模一样。

“沈罗氏的怨气,不止在半山西麓。” 陈砚深盯着海面,雾里隐约能看到一个黑影,像船的轮廓,“沈万山把她的一部分遗物沉在海里,用‘万安号’做封印,赵古董找的不是鸦片,是封印的关键!”

沈玥突然往前走了两步,铜铃又响了,这次的声音更急,像在警告。“船里有孩子。” 她声音发颤,眼神盯着雾里的黑影,“我能听到他哭,在船底,好冷……”

陈砚深心里一震 —— 沈玥说的 “孩子”,难道是沈罗氏的婴儿?当年沈万山不仅活埋了沈罗氏和婴儿,还把婴儿的一部分骸骨沉在海里,用 “万安号” 镇压?

“叮铃 ——” 铜铃突然掉在地上,滚到滩涂边,被海水漫过。海水接触到铜铃的瞬间,突然冒出黑烟,水面上浮现出一个小小的影子,是婴儿的轮廓,正朝着 “万安号” 的方向飘去。

“快捡铜铃!” 苏晓棠大喊,“这是‘引魂铃’,能找到婴儿骨,丢了就找不到封印的位置了!”

陈砚深赶紧冲过去,刚抓住铜铃,手心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 铜铃上的 “万安” 二字,竟像针一样扎进他的皮肤,留下两个血印。雾里的黑影突然清晰了,是 “万安号” 的船身,船舷上挂着一件深蓝色的旗袍,布料在风里飘,和沈罗氏的旗袍一模一样。

“有人去过船上!” 林叔指着船边的水面,“那是潜水服的痕迹,赵古董已经先我们一步了!”

水面上漂浮着一个黑色的潜水气瓶,瓶身印着一个 “赵” 字,旁边还有一张被水泡烂的纸条,上面写着:“十月廿三,月圆夜,破封印,取宝藏。” 十月廿三,就是七天后,又是一个月圆夜 —— 当年沈罗氏被活埋,就是月圆夜,赵古董想在同样的日子,解开海底封印。

沈玥突然捂住头,蹲在地上,嘴里喃喃自语:“银镯分两半,一半在坟,一半在船…… 婴儿骨分两截,一截在井,一截在舱…… 要合在一起,才能镇住怨气……”

陈砚深愣住了 —— 之前他们在锁魂井里找到的婴儿骨,是完整的,难道沈玥说的 “两截”,是指婴儿的魂魄?一半被镇在井里,一半被镇在海里?

“她被沈罗氏的怨气影响了。” 苏晓棠拿出一张黄符,贴在沈玥的额头,“沈玥是沈家直系后代,能感应到怨气的分布,她说的是真的 —— 银镯和婴儿骨都分了两半,我们只找到了一半,另一半在‘万安号’的船舱里!”

铜铃突然 “叮” 地响了一声,指向 “万安号” 的船舱位置。陈砚深握紧铜铃,手心的血印传来一阵灼热:“七天后月圆夜,赵古董会解开封印,我们必须在那之前找到另一半银镯和婴儿骨,重新镇压怨气。”

海面突然掀起一阵巨浪,“万安号” 的船身晃了晃,船舱里传来一阵 “哐当” 声,像是有东西被打翻了。老渔民突然站起来,收拾渔网就往村里跑:“海鬼要出来了!快走吧!”

陈砚深回头看,海水里浮现出更多的影子,都是穿雇工衣服的轮廓,是当年 “万安号” 上的船员,他们的尸体被沈罗氏的怨气困住,变成了 “海鬼”,正朝着岸边飘过来。

“先撤!” 苏晓棠拉着沈玥,“我们需要准备潜水装备,查‘万安号’的船舱结构,七天后再过来!”

四人往村里跑,身后的海水里,“海鬼” 的影子越来越近,船舱里的旗袍还在飘,像是在招手。陈砚深攥着铜铃,手心的血印越来越烫 —— 他知道,七天后的月圆夜,海底的 “万安号” 上,会有一场比半山西麓更凶险的对决,而沈罗氏的怨气,只是冰山一角,沈万山当年埋下的罪恶,还没完全揭开。

第 12 章 档案馆的沉船日志

回到市区后,陈砚深把沈玥送回医院观察,然后带着铜铃,和苏晓棠、林叔去了香港历史档案馆,找周伯查 “万安号” 的详细资料。

档案馆在一栋旧楼的三楼,走廊里的灯光忽明忽暗,墙面上贴着泛黄的旧报纸,其中一张 1943 年的报纸,标题是 “沈氏家族捐巨款赈灾,获市民称赞”—— 正是沈万山 “金盆洗手” 后不久,他用贩卖鸦片的钱做慈善,掩盖自己的罪恶。

“周伯,我们要查‘万安号’的资料。” 陈砚深推开档案馆的门,周伯正坐在书桌前,翻着一本旧档案,桌上放着一杯已经凉了的茶,杯壁上凝的水珠,竟像一张人脸的形状。

周伯抬头,看到陈砚深手里的铜铃,脸色突然变了:“这是‘万安号’的引魂铃!你从哪找到的?”

“在海边的滩涂边,沈玥的手里。” 陈砚深把铜铃放在桌上,“周伯,你知道‘万安号’的秘密?”

周伯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一本黑色的日志,封面写着 “万安号航海日志”,字迹是沈万山的:“我是沈家远房亲戚,当年沈万山沉船后,把这本日志交给我爷爷保管,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打开’。”

日志的纸页已经泛黄,有的页面还沾着褐色的污渍,像是血渍。陈砚深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民国三十二年九月初十,装货完毕,鸦片三百箱,‘镇怨物’两件,银镯半只,婴儿骨半截。” 民国三十二年,就是 1943 年,比沈罗氏被活埋早一个月 —— 沈万山早就计划好,要把沈罗氏的遗物分两处镇压。

“他为什么要分两处镇压?” 苏晓棠疑惑地问。

“因为沈罗氏的怨气太重,一处镇不住。” 周伯指着日志里的一段话,“‘罗氏怨气蚀骨,分葬山、海,借山魂、海灵,方能压之,若一处破,另一处必乱’—— 沈万山怕一处封印被破,怨气全出来,所以分了半山和海底两处。”

日志翻到最后一页,是沈万山的字迹,墨色很重,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气:“十月廿三,月圆夜,阴气最盛,若封印破,需用‘纯阳血’合银镯、婴儿骨,方能重封 —— 沈家直系后代,皆为纯阳血。”

陈砚深心里一沉 —— 沈玥是沈家直系后代,她的血就是 “纯阳血”,赵古董不仅要解开封印,还要抓沈玥,用她的血做祭品!

“周伯,‘万安号’的船舱结构你知道吗?” 林叔着急地问,“我们要找到另一半银镯和婴儿骨,在十月廿三之前。”

周伯从档案柜里拿出一张蓝色的图纸,是 “万安号” 的船舱设计图:“‘镇怨物’放在最底层的货舱,有三道锁,钥匙分别是 —— 引魂铃、沈罗氏的头发、沈家直系后代的血。”

“引魂铃我们有了,沈罗氏的头发……” 陈砚深想起之前在半山西麓捡到的旗袍碎片,上面沾着黑发,“我们有沈罗氏的头发!”

“还差沈家直系后代的血。” 苏晓棠看着图纸,“货舱的第三道锁,需要用沈玥的血才能打开,赵古董肯定会抓沈玥去开锁!”

就在这时,档案馆的灯光突然灭了,窗外传来一阵 “哗啦” 声,像是海水拍打的声音 —— 明明档案馆在三楼,离海边很远。周伯赶紧打开手电筒,光柱照在墙面上,不知何时多了几道抓痕,痕里渗着黑血,和半山西麓、海边的抓痕一模一样。

“是海鬼!” 周伯的声音发颤,“它们跟着引魂铃来了!”

铜铃突然在桌上转了起来,“叮铃叮铃” 响个不停,墙面的抓痕越来越多,黑血顺

 

第 11 章 沈玥的海底噩梦

十月十六清晨,陈砚深在医院守着沈玥时,她突然浑身抽搐,额头上渗满冷汗,嘴里反复呢喃:“水…… 好冷…… 海底有手抓我……”

苏晓棠刚带着《镇怨录》赶来,见状赶紧掏出桃木片,贴在沈玥的眉心 —— 桃木片碰到皮肤的瞬间,竟冒出一缕黑烟,上面的纹路像被水浸过一样,变得模糊。“是水下的怨气。” 苏晓棠脸色凝重,“她能感应到海底封印的位置,这是被封印里的东西盯上了。”

沈玥慢慢睁开眼,眼神涣散,抓着陈砚深的手,指甲几乎嵌进他的皮肤:“我梦到一片黑海,下面有艘破船,船身上刻着‘沈’字,一个穿长袍的男人(沈万山)站在船头,手里拿着个铁盒,说‘封印破了,鸦片就归我了’…… 还有好多手,从水里伸出来,抓我的脚,想把我拖下去。”

陈砚深想起赵古董留下的纸条 “海底还有一个封印”,又翻出沈罗氏的日记,最后几页被撕去的地方,隐约能看到 “长洲…… 沉尸船…… 铁盒镇怨” 的字迹。“长洲渔村。” 他突然反应过来,“沈万山当年做鸦片生意,肯定用船运货,沉尸船说不定就是他的鸦片船,海底封印就在长洲附近!”

林叔推着吴阿公(已被警方监视,获准协助调查)走进病房,吴阿公怀里抱着父亲的骸骨,骸骨的手骨上沾着一点海盐 —— 昨夜他把骸骨放在窗边时,骨头上竟自动沁出盐粒,像是在指引方向。“我爹当年跟我说过,沈万山有艘‘鬼船’,沉在长洲的‘黑水湾’,船上装着鸦片和‘镇物’,怕被人抢,故意弄沉的。” 吴阿公的声音沙哑,“黑水湾的渔民,从来不敢在晚上出海,说会听到船上传来哭声,还会被水鬼勾魂。”

第 12 章 长洲渔村的鱼腥味

当天下午,一行人驱车前往长洲,车刚开到渔村入口,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鱼腥味,混着潮湿的霉味,像腐烂的海带泡在水里。村口的老榕树上,挂着十几串风干的鱼鳃,风吹过时,鱼鳃相互碰撞,发出 “沙沙” 声,像有人在低声说话。

“别碰那些鱼鳃。” 一个穿蓑衣的老渔民突然从树后走出来,手里攥着一把生锈的鱼叉,他的左眼蒙着布条,右眼浑浊得像掺了泥沙,“那是‘祭水鬼’的,碰了会被水鬼记恨。”

老渔民叫阿海伯,是村里唯一敢在黑水湾白天出海的人。他领着众人往海边走,沙滩上的沙子是黑褐色的,踩上去黏糊糊的,像沾了一层沥青。远处的黑水湾,海水泛着墨黑色,看不到底,海面上飘着几艘破旧的渔船,船帆上破着大洞,像被什么东西撕过。

“昨晚又出事了。” 阿海伯指着海边的空渔网,渔网里缠着一缕乌黑的长发,发丝上还挂着几片鱼鳞,“村东头的阿强,昨晚去捞鱼,再也没回来,渔网是今早发现的,上面的头发…… 不是人的,是‘水鬼的头发’。”

苏晓棠蹲下身,用镊子夹起一缕头发,放在鼻尖闻了闻 —— 头发上除了海腥味,还有一股熟悉的霉味,和沈罗氏棺木里的霉味一模一样。“是沈罗氏的怨气传到水里了。” 她脸色发白,“海底封印松动,水鬼被怨气唤醒,开始抓活人当祭品。”

众人跟着阿海伯来到他的船坞,船坞里停着一艘破旧的木船,船板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符号,是渔民用来镇水鬼的 “平安符”。阿海伯掀开船板下的暗格,拿出一个泛黄的本子:“这是我爷爷的‘航海日志’,上面写着,民国三十二年(1943 年),沈万山的鸦片船在黑水湾沉了,当时船上有三十多个人,全被锁在船舱里,一起沉了下去 —— 那些人,就是现在的水鬼。”

日志的最后一页,画着一张简易地图,标注着鸦片船的沉没位置,旁边写着:“铁盒在船长室,内有‘血契’,能控水鬼,忌见月光。”

第 13 章 旧船坞的水下抓痕

当天晚上,阿海伯带着众人驾船前往黑水湾,船桨划在水里,发出 “哗啦” 声,每划一下,就能听到水下传来 “咚” 的一声,像是有东西在跟着船。苏晓棠在船边撒了一把糯米,糯米刚碰到水面,就冒起一阵白烟,水下传来一阵凄厉的尖叫,像女人的哭声。

“快到了。” 阿海伯指着前方的海面,那里的海水比其他地方更黑,还泛着微弱的绿光,“下面就是鸦片船,绿光就是船板上的磷火。”

陈砚深穿上潜水服,带着手电筒和桃木剑,准备下水探查。沈玥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眼神变得空洞:“别下去…… 船里有个铁盒,里面不是血契,是沈罗氏的指甲…… 她的指甲能勾魂,会把你留在水里……”

话音刚落,水下突然伸出一只手,抓住了船舷,手背上布满青苔,指甲又长又尖,泛着青黑色 —— 是水鬼的手!林叔赶紧用桃木剑砍过去,手 “嗖” 地一下缩回水里,船舷上留下三道深深的抓痕,痕里渗着黑血,像刚抓出来的。

“不能等了!” 陈砚深戴好潜水镜,纵身跳进水里。海水冰冷刺骨,手电筒的光只能照到两米远的地方,四周全是漆黑的海水,偶尔有发丝一样的东西飘过,缠在他的手臂上 —— 是水鬼的头发。

他朝着绿光的方向游,很快看到了鸦片船的残骸:船身倾斜着沉在海底,船板上布满破洞,像被啃过一样。船长室的门虚掩着,里面泛着红光,像是有东西在发光。

陈砚深推开门,看到一个铁盒放在桌子上,铁盒上刻着栀子花的图案,和沈罗氏的银镯、旗袍上的刺绣一样。他刚想拿起铁盒,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水流声,回头看 —— 一个水鬼飘在水里,穿着民国时期的雇工衣服,脸腐烂得只剩下白骨,手里抓着一把生锈的匕首,朝着他刺过来!

陈砚深赶紧用桃木剑挡住,匕首 “当” 的一声掉在地上,水鬼发出一阵尖叫,伸手抓他的脸。他趁机拿起铁盒,转身往水面游,水鬼在后面追,还有更多的水鬼从船的破洞里钻出来,伸出手想抓他的脚。

快到水面时,陈砚深的脚踝突然被抓住,是刚才那个水鬼!他感觉一股寒气顺着脚踝往上爬,像是要钻进他的骨头里。他掏出朱砂,撒在水鬼的手上,水鬼惨叫一声,松开了手。

陈砚深浮出水面,被阿海伯拉上船,他手里的铁盒还紧紧攥着,铁盒上沾着几根水鬼的头发,和沈玥噩梦描述的一模一样。“快打开看看!” 苏晓棠递给他一把撬棍。

铁盒打开的瞬间,一股腥气扑面而来,里面不是血契,是一整盒指甲,每个指甲上都刻着 “沈” 字,指甲缝里还沾着黑血 —— 正是沈玥说的 “沈罗氏的指甲”。

“不好!” 吴阿公突然大喊,指着海面,“赵古董的船!”

众人抬头,看到一艘快艇正朝着他们驶来,船头站着赵古董,手里拿着一把枪,身后跟着两个手下,手里抬着一个人 —— 是村里失踪的阿强,他被绑着,嘴里塞着布,脸色青黑,像是已经被水鬼缠上了。

“把铁盒给我!” 赵古董的声音透过扩音器传来,“不然我就把他推下去喂水鬼!”

沈玥突然站起来,眼神变得和之前被怨气附身前一样,指着赵古董的船:“他手里的枪…… 是沈万山当年的枪,枪里装的不是子弹,是‘怨魂弹’,打中人会被怨气附身!”

海面突然掀起巨浪,水下传来一阵密集的 “咚” 声,像是有无数水鬼在往上撞。阿海伯脸色惨白:“水鬼被怨气引来了,再不走,我们都要被拖下去!”

陈砚深看着铁盒里的指甲,又看了看被绑的阿强,心里突然有了主意 —— 他拿起一根指甲,朝着赵古董的船扔过去,指甲在空中划过一道红光,正好落在赵古董的脚下。

赵古董刚想捡,脚下突然伸出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脚踝 —— 是水鬼的手!他惨叫一声,枪掉在海里,手下赶紧去拉他,却被更多的水鬼抓住,快艇开始摇晃,朝着黑水湾深处飘去。

“快开船!” 陈砚深大喊,阿海伯赶紧划桨,木船朝着渔村的方向驶去。身后传来赵古董的惨叫,还有水鬼的尖叫,声音越来越远,最后被海浪声淹没。

第 14 章 铁盒里的封印线索

回到渔村,众人把铁盒放在阿海伯的船坞里,用黄符纸围了一圈 —— 铁盒里的指甲还在泛着红光,像是在感应什么。苏晓棠翻开《镇怨录》,找到关于 “水鬼封印” 的章节:“沈万山用三十个雇工的命,加上沈罗氏的指甲,做成‘血咒封印’,镇压鸦片船上的怨气,防止水鬼上岸。现在封印松动,是因为赵古董之前拿走的账本里,有解开封印的方法,他肯定是想解开封印,拿到船上的鸦片。”

沈玥走到铁盒前,指甲突然停止发光,铁盒的底部慢慢浮现出一行字:“封印需三物 —— 指甲、银镯、沈氏血。银镯已镇山地,沈氏血在直系后代身上。”

“沈氏血?” 林叔看着沈玥,“你是沈家直系后代,你的血就是沈氏血!”

沈玥伸出手,苏晓棠用消毒后的匕首在她的指尖划了一下,一滴血滴在铁盒上,血珠慢慢渗进铁盒,指甲突然开始发烫,发出 “滋滋” 声,像是在被灼烧。铁盒的侧面,又浮现出一行字:“黑水湾底有暗门,通往沈万山的藏宝洞,封印核心在洞内,需用三物重启。”

吴阿公怀里的骸骨,手骨突然指向黑水湾的方向,骨头上的海盐变得更浓,像是在确认暗门的位置。“我爹当年说过,沈万山的藏宝洞有‘活门’,只有沈氏后代的血能打开,其他人进去会被暗门里的机关杀死。”

陈砚深看着铁盒,又看了看窗外的黑水湾 —— 赵古董虽然被水鬼拖走,但不一定会死,他手里还有账本,肯定还会回来找藏宝洞。而海底封印的核心,一旦被破坏,不仅水鬼会上岸,沈罗氏的怨气也会再次爆发,到时候整个长洲都会被怨气笼罩。

“明天一早,我们去海底暗门。” 陈砚深握紧桃木剑,“不管赵古董有没有死,我们都要先重启封印,不能让怨气再扩散。”

苏晓棠点点头,把《镇怨录》里的 “水鬼镇邪法” 抄下来,递给众人:“这是对付水鬼的方法,明天下水前都记熟,里面的水鬼比守骨鬼更凶,被抓住就没救了。”

沈玥看着自己的指尖,血已经止住了,但指尖还在发烫,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流动。她走到窗边,看着漆黑的黑水湾,海面上的绿光还在闪烁,像是无数双眼睛在盯着她。

“他们在等我。” 沈玥轻声说,声音带着一丝不属于她的冰冷,“暗门里的东西,在等沈氏血……”

风突然变大,吹得船坞的窗户 “哐当” 作响,铁盒里的指甲突然飞了出来,贴在窗户上,拼成一个 “沈” 字,字里渗着黑血,像是在警告他们 —— 明天的海底暗门之行,比十月十五的祖坟夜,还要危险。

 

 

 

 

第 15 章 黑水湾的晨雾与潜水服

十月十七清晨,长洲渔村被一层浓得化不开的雾裹着,雾里掺着鱼腥味和海水的咸气,吸进肺里都觉得冷。阿海伯的船坞里,众人正做下水前的准备 —— 潜水服被浸过朱砂和糯米水,袖口缝着黄符碎片,桃木剑用防水绳绑在陈砚深的手臂上,沈玥的指尖缠着浸过她自己血的纱布,按《镇怨录》说的,这样能暂时 “屏蔽” 水鬼的感应。

“这雾不对劲。” 阿海伯蹲在船边,用手撩了撩海面的雾,雾滴落在水里,竟没散开,反而凝成小小的黑珠,沉了下去,“是‘水鬼雾’,说明下面的水鬼都醒着,在等我们下去。”

吴阿公怀里的骸骨,手骨轻轻颤动,指骨指向黑水湾深处,骨缝里的海盐顺着指尖往下滴,在船板上积成小小的盐粒,拼出 “暗门在船尾左舷三米” 的形状。“我爹在指路。” 吴阿公声音发颤,“他当年跟着沈万山去过藏宝洞,知道暗门的位置。”

苏晓棠把铁盒放进防水袋,系在陈砚深的腰间:“指甲不能离沈氏血太远,你带着铁盒,沈玥下水后靠近暗门,用血开门。” 她又递给林叔一把浸过朱砂的鱼叉,“水鬼怕朱砂,叉到它们会暂时失去行动力。”

沈玥深吸一口气,弯腰穿上潜水服,指尖的纱布被风吹得微微动:“我能感觉到,暗门里有东西在喊我的名字,像是…… 我太奶奶(沈罗氏)的声音。”

雾突然变浓,能见度只剩两米,阿海伯的木船在水面上轻轻晃,像是被什么东西托着。“快上船!” 阿海伯突然大喊,手里的鱼叉指向船底,“下面有东西在顶船!”

陈砚深趴在船边往下看,雾水里隐约能看到一团黑影,像人的手臂,正贴着船底慢慢往上爬。苏晓棠赶紧撒了一把糯米,糯米落在水里,“滋啦” 一声冒起白烟,黑影猛地缩回去,水面上飘起一缕黑发 —— 是水鬼的头发。

众人赶紧上船,阿海伯划着桨,木船在雾里朝着鸦片船的方向驶去,船桨划水的声音被雾吸走,只剩 “哗啦、哗啦” 的闷响,像有人在耳边磨牙。

第 16 章 水下暗门的血光

半小时后,木船停在鸦片船残骸上方,雾稍微散了点,能看到水下泛着的绿光。陈砚深率先下水,冰冷的海水刚没过胸口,就听到耳边传来 “嗡嗡” 的低语,像是无数人在同时说话,分不清男女老少。

“别听!是水鬼的‘勾魂语’!” 苏晓棠在船上大喊,把一张黄符扔给陈砚深,“贴在潜水镜上,能挡着!”

陈砚深接住黄符,贴在潜水镜内侧,低语声果然消失了。他朝着绿光游去,很快看到鸦片船的船尾 —— 左舷三米处的海床上,有一块半米见方的石板,石板上刻着栀子花图案,和铁盒、银镯上的一模一样,正是暗门。

沈玥跟着下水,游到陈砚深身边,指尖的纱布已经湿透,血渗在水里,形成淡淡的红线,顺着水流飘向暗门。红线碰到石板的瞬间,石板上的栀子花突然亮了起来,发出红光,海床开始轻微震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下面钻出来。

“快用你的血!” 陈砚深提醒沈玥。

沈玥解开纱布,指尖的伤口还没愈合,她把手指按在栀子花图案上,血顺着图案的纹路渗进去,石板 “咔嗒” 一声,慢慢向上翻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 暗门开了。

洞口里飘出一股浓烈的腥气,比铁盒里的指甲味更重,还混着鸦片的甜香。陈砚深打开手电筒,照进洞里 —— 是一条两米宽的通道,通道壁上嵌着磷石,发出微弱的绿光,照亮了通道深处的影子,像是一排排站立的人。

“是当年的雇工!” 沈玥突然抓住陈砚深的手臂,声音发颤,“他们的骨头被沈万山嵌在通道壁里,用来当‘守门鬼’!”

陈砚深仔细一看,通道壁上果然有凸起的轮廓,是人的头骨和肋骨,磷石就嵌在头骨的眼窝里,绿光从眼窝中透出来,像一双双盯着他们的眼睛。

两人刚想进通道,身后突然传来水流声 —— 林叔和苏晓棠也下了水,吴阿公因为腿不方便,留在船上和阿海伯守着。“里面的怨气很重。” 苏晓棠递过一个防水袋,“里面是糯米和朱砂,撒在通道壁上,能镇住守门鬼的怨气。”

林叔拿着鱼叉,走在最前面,叉尖对着通道深处:“我走前面,你们跟紧点,别碰墙壁。”

通道里的磷石绿光忽明忽暗,每走一步,就能听到墙壁里传来 “咯吱” 声,像是骨头在摩擦。苏晓棠一边撒糯米,一边念《镇怨录》里的镇邪咒,糯米落在墙壁上,碰到骨头的地方就冒白烟,“咯吱” 声慢慢变小。

走了大概五十米,通道突然变宽,出现一个圆形的洞穴 —— 藏宝洞到了。

第 17 章 藏宝洞的头骨与赵古董的怨念

藏宝洞的中央,有一个石台,石台上放着一个黑色的铁盒,比陈砚深带的那个大一圈,铁盒上刻着 “封印核心” 四个字。洞穴的四周,堆着密密麻麻的鸦片罐,罐口的封泥已经干裂,露出里面黑色的鸦片膏,散发出甜腻的香味,闻着让人头晕。

“封印核心就在那个铁盒里!” 苏晓棠指着石台,“快把我们带的铁盒拿出来,还有沈氏血,三者要放在一起才能重启封印!”

陈砚深刚拿出铁盒,洞穴突然震动起来,通道口传来 “轰隆” 声 —— 暗门竟然自己关上了!“怎么回事?” 林叔举着鱼叉,警惕地看着四周。

“是我关的。”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洞穴的阴影里传来,赵古董慢慢走出来,他的左臂空荡荡的,袖子上全是血,脸上有几道深可见骨的抓痕,眼窝泛着青黑色,像是被怨气附了身,“我等你们很久了,沈万山的封印核心,该归我了!”

“你没死?” 陈砚深握紧桃木剑,“水鬼没把你拖走?”

赵古董冷笑一声,举起右手 —— 手里拿着一个骷髅头,是水鬼的头骨,头骨上还缠着黑发,“我用账本里的方法,跟水鬼做了交易,我帮它们解开封印,它们帮我杀你们!” 他把骷髅头扔在地上,骷髅头的眼窝里突然冒出黑烟,变成一个水鬼,朝着林叔扑过去。

林叔赶紧用鱼叉叉住水鬼的胸口,朱砂顺着鱼叉渗进去,水鬼惨叫一声,变成黑烟消失了。“还有三十个!” 赵古董大喊,洞穴四周的鸦片罐突然 “砰” 地炸开,黑烟从罐子里冒出来,变成一个个水鬼,围着众人转圈,发出凄厉的尖叫。

苏晓棠赶紧撒朱砂,朱砂落在地上,形成一个红色的圈,水鬼不敢靠近,但圈外的水鬼越来越多,黑烟把洞穴的绿光都遮住了,只剩下朱砂圈的红光。

“快重启封印!” 苏晓棠大喊,“只有封印重启,才能收了这些水鬼!”

陈砚深冲到石台边,打开黑色铁盒 —— 里面不是别的,是一个头骨,头骨的额头上刻着栀子花图案,眼窝里嵌着两颗红色的珠子,正是沈罗氏的头骨!“封印核心是沈罗氏的头骨!” 陈砚深大喊,“沈玥,快用你的血!”

沈玥跑到石台边,指尖的血滴在头骨的额头上,血顺着栀子花图案渗进去,头骨突然亮了起来,眼窝里的红珠发出红光。陈砚深赶紧打开带来的铁盒,把沈罗氏的指甲撒在头骨周围,又从防水袋里拿出银镯 —— 银镯不知何时从半山西麓的祖坟飞了过来,此刻正泛着白光,落在头骨的眉心处。

“三物聚齐了!” 苏晓棠念起《镇怨录》里的重启咒,“天地玄宗,万炁本根,沈氏血引,怨气归尘!”

头骨的红光突然变得刺眼,洞穴里的水鬼发出痛苦的尖叫,黑烟开始慢慢消散。赵古董见状,疯了一样冲过来,想抢走头骨:“我不能让你们成功!鸦片是我的!”

吴阿公父亲的骸骨突然从通道壁里钻出来(原来吴阿公的父亲一直跟着他们,藏在通道壁的骨头里),手骨抓住赵古董的脚踝,头骨撞向赵古董的胸口。赵古董惨叫一声,摔倒在地上,洞穴的地面突然裂开一道缝,黑水从缝里涌出来,像一条小蛇,缠住赵古董的身体。

“是暗河!” 阿海伯的声音从暗门的方向传来 —— 他和吴阿公撬开了暗门,“赵古董要被暗河拖去海底深处了!”

赵古董被黑水拖向裂缝,他伸出手,手里还攥着半张账本纸,“沈万山还有秘密…… 海底深处有……” 话没说完,就被黑水拖进裂缝,裂缝慢慢合上,地面恢复原状。

第 18 章 封印重启与海底秘道

头骨的红光慢慢变淡,银镯、指甲和沈氏血的光芒融合在一起,形成一个白色的光罩,笼罩着整个藏宝洞。水鬼的黑烟彻底消散,通道壁里的雇工骨头不再发出 “咯吱” 声,磷石的绿光变得柔和,像普通的石头。

“封印重启成功了。” 苏晓棠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朱砂圈的红光也消失了。

陈砚深把沈罗氏的头骨放回黑色铁盒,银镯和指甲也放进去,盖好铁盒,放回石台:“这样应该能镇住怨气了,水鬼不会再出来了。”

沈玥看着石台,突然皱起眉头:“我还是能听到声音,从暗河的方向传来,像是…… 有人在敲石头。”

众人走到裂缝合上的地方,林叔用鱼叉敲了敲地面,下面传来 “咚咚” 的回声,像是有空洞。阿海伯蹲下来,摸了摸地面的石头:“这下面是海底秘道,连通着长洲的另一个海湾 ——‘鬼湾’,那里是沈万山当年藏鸦片的主要地方,赵古董说的‘沈万山的秘密’,可能就在那里。”

吴阿公的父亲骸骨,手骨指向裂缝的方向,骨缝里的海盐又开始渗出,像是在指引他们去鬼湾。“我爹在说,秘道里还有‘活物’。” 吴阿公声音沙哑,“不是水鬼,是沈万山当年养的‘镇洞兽’,用来守鸦片的。”

陈砚深看着地面的裂缝,又看了看沈玥:“鬼湾的秘密,我们不能不管,赵古董可能没死,他要是找到镇洞兽,还会回来破坏封印。”

苏晓棠翻开《镇怨录》,最后几页有一行小字:“鬼湾有兽,形似巨鳖,以鸦片为食,眼能吐雾,惧沈氏血与桃木剑。”“我们有沈玥的血和桃木剑,能对付镇洞兽。”

雾已经散了,黑水湾的海水恢复了正常的蓝色,阳光透过水面照进藏宝洞,磷石的绿光慢慢消失。众人走出暗门,回到木船上,阿海伯划着桨,朝着鬼湾的方向驶去。

沈玥坐在船边,看着海面,指尖的伤口已经愈合,但还是能感觉到一丝发烫。她突然指着远处的鬼湾:“那里有雾,是镇洞兽吐的雾,里面有鸦片的香味。”

陈砚深顺着她指的方向看,鬼湾的海面上果然飘着一层淡紫色的雾,雾里隐约能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影,在水里慢慢移动 —— 是镇洞兽。

“下一站,鬼湾。” 陈砚深握紧桃木剑,“沈万山的秘密,该揭开了。”

木船在海面上驶去,阳光洒在船上,却照不进鬼湾的紫雾里,像是两个世界。海底秘道的裂缝、镇洞兽的黑影、赵古董的遗言,还有沈罗氏头骨里的红珠,都在暗示 —— 长洲的恐怖,还没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