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木匠借宿,半夜被女子请去修床板,最后却害得一尸两命

 

民间故事:木匠借宿,半夜被女子请去修床板,最后却害得一尸两命

明朝正德年间,昌平县改为州府,辖怀柔、密云、顺义三县,成为明朝的京畿(读ji)重镇。

在顺义县仁和镇上有一个木匠叫陈墨,他做了二十多年木匠,精湛的手艺,无人不佩服。

陈墨是一个好木匠,这一点无需质疑,每天请他干活的人经常从村头排到村尾。只是请他干活,一定要遵守他的规矩,否则就是花再多的钱,也未必能请得动他。

陈墨的规矩也非常简单,就是他干活的时候,别人千万不能碰他的工具,一旦不小心碰到,这趟活铁定是不能继续干下去。

很多人第一回听说这个奇怪的规矩,都对此嗤之以鼻,心想一个木匠立的什么破规矩,大不了换个便是。

话虽是这么说,可大家还是愿意守着他的规矩,恭恭敬敬地把他请到家里。毕竟大家心里明白,陈墨立这样的规矩,是为了救人,却不是用来害人的。

陈墨三岁丧父,七岁丧母,当初是一个老木匠收留了他,传给他一门能吃饱饭的手艺。

陈墨年轻时候勤奋好学,且能吃苦耐劳,于是老木匠便把女儿香兰嫁给了他。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成亲后更是恩爱两不疑,幸福的生活羡煞旁人。

这一天傍晚,陈墨正在家门口修木桶,妻子香兰喊道:“老伴,吃饭了,那点活留着明天再干吧。”

“若言姑待明朝至,明朝又有明朝事。还是等我干完这些活再吃吧。”陈墨说完,不急不慢地干着手里的活。

妻子香兰也知道对方的脾气,这些活不干完,对方肯定不会吃饭的,于是走过去帮着打下手。

两个人忙活完,天色已经黑下来,回到屋里准备吃饭,桌上的饭菜已经凉了。香兰说道:“你先喝口酒,我去把饭菜热一下。”

陈墨见妻子端着凉菜进了厨房,便打开桌上一壶酒,就着一盘花生米,自顾自喝了起来。

“咚咚咚……”屋里正喝着酒,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有人喊道:“陈师傅在家吗?”

陈墨听到敲门声,皱了皱眉头,一点喝酒的兴致全被干扰了。他有些纳闷,都已经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来找他呢?

他起身打开门,看见门外站着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便开口说道:“如果来找我干活,还请明天一早再来吧,现在已经晚了,我一般不出门的。”

没等陈墨关上门,男子急忙说道:“陈师傅,我是顾府的管家,老爷说务必要请您过去一趟。”

“顾府?”陈墨眉头一皱,他前两天打了一套寿材,好像就是被顾府买去了。

“我家老太爷去世,前两天在您这买了一套棺木,本来今天就要下葬,谁知老太爷突然活过来了。你说这事闹的,老太爷一直念叨着要见你,现在把整个顾家弄得是鸡飞狗跳。”男子解释说道。

“还有这样的事情?”陈墨瞪大眼睛,也觉得这事挺稀奇,死了几天的人,怎么会突然活过来呢?

“这事千真万确,我还能诓你不成,还请陈师傅跟我去一趟吧。”男子哭笑不得,这件事说出去恐怕没人相信。

陈墨心里清楚,死人是不可能活过来的,这天下哪有起死回生的说法?

不过这件事有蹊跷,他决定跟着去瞧瞧究竟,于是对妻子喊道:“老伴,有点急事,晚上我得出去一趟。”

妻子香兰听了有些担心,“太晚了,等明天再去不行吗?”

“夫人,等到明天,老太爷非掀了顾家的屋顶不可。”男子着急地解释道。

“那你带上两个馒头,赶路的时候吃。”香兰从厨房里拿了两个馒头,塞进丈夫的怀里。

陈墨接过馒头,对妻子说道:“你把门关好,等我回来。”

和妻子道别后,陈墨就跟着男子向镇上的顾家走去,两个人边走边聊,他也了解到顾家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原来男子叫顾荣,是顾府的管家,从小被顾老太爷收养,认作了义子。

顾老太爷只有一个儿子叫顾长安,比眼前的顾平要小几岁。

到了顾长安这一代,他只生了一个女儿,取名顾萍儿。顾老太爷对此一直耿耿于怀,他非常嫌弃这个孙女,在家里从来没给过好脸色。

前些日子,顾萍儿身体不适,顾长安请来郎中为其诊断。郎中把过脉后说道:“恭喜小姐,您这是喜脉。”

一旁的顾长安听到这话,瞪大了眼睛,心里纳闷道:“女儿还没出嫁,怎么会怀孕呢?”

将郎中送走时,顾长安塞了一袋银子给对方,特意叮嘱说:“李郎中,这件事还请保密。”

李郎中点了点头,他心里也知道,顾家是镇上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这件事传出去会败坏顾家的名声。

起初这件事是瞒着顾老太爷的,可纸包不住火,对方不知道从哪听到了风声,得知这个消息后,当场气死过去。

陈墨听对方说完这些,长叹了一口气,没有说什么。

有一句话说得好,“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一个外人更不好过问这种家事了。

两个人赶了半天路,终于到了顾府。刚走进大门,就看见满地狼藉,一个老头疯疯癫癫地在院里赤脚跑。

“那就是我家老太爷了,待会儿你见了他,说话注意些,千万不要提小姐的事。”顾荣提醒道。

顾荣带着陈墨来到书房,敲门道:“老爷,陈师傅带到了。”

很快,门被打开,顾长安看着门外的陈墨招呼道:“陈师傅,快里面请。”

陈墨一个人进了房间,顾长安让管家在门外守着,没有他的允许谁也不许进来。

陈墨在房里四处看着,顾长安倒了一杯热茶放在桌上说道:“陈师傅,我开门见山地说了,刚刚我父亲那副样子,你也瞧见了,还有治吗?”

陈墨抬起头看着对方,眼神复杂地问了一句:“顾老爷,这治病的活,你应该找郎中,找我一个木匠有何用?”

顾长安盯着陈墨看了一会,转身从一个箱子里拿出一个木盒,打开后里面有一本泛黄的纸书。

“只要陈师傅帮顾家避了这一劫,这本《缺一门》就送给你了。”顾长安爽快地说道。

陈墨的目光此时都在那本古书上,对方手中那本《缺一本》又叫《鲁班经》,是当年木匠祖师爷鲁班大师留下的一本奇书。

《鲁班经》分为上中下三册,上册记载的是木匠技艺,中册是鲁班制作的工具图解,最为神秘的就是下册了。

眼前这本《缺一门》应该就是下册,据说里面记载的是奇门八卦之术,里面的内容诡异莫测,普通人看一眼必受其伤。

相传,想要学习《缺一门》的人,“鳏、寡、孤、独、残”必居其一。

根据《礼记》记载:“少而无父者谓之孤,老而无子者谓之独,老而无妻者谓之鳏,老而无夫者谓之寡。”

陈墨是一个木匠,从小就学了《鲁班经》前两册,此时见到《缺一门》,心里自然想一窥究竟。

陈墨突然想到什么,连忙问道:“顾老太爷,是不是看过这本书?”

顾长安想了想,点头道:“没错,父亲今年七十多了,他向来追求长生之术,后来花高价从一道士手里买来此书,便整日研习。可是从来也没出过岔子,那一日听到小女的事情,气火攻心就闭气过去,醒来以后便魔怔了。”

陈墨听了,心里顿时明白,路上顾平说的事情都是顾长安让他说的,否则怎么提到顾萍儿的事情,都没有解释一下呢?

陈墨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带我去看看顾老太爷吧。”

顾长安点了点头,他知道解铃还须系铃人,顾老太爷出现这种情况,应该和《缺一门》脱不了干系。

两人聊完,就一起出了房间,直奔顾老太爷的房间。顾长安在路上说道:“自从出了这件事,我顾家上下被闹得不安宁,父亲到了夜里不睡床上,却要睡在那副寿棺里,这事要是让外人知道,我顾家也就完了。”

陈墨表情凝重,心里隐隐有种不安,越靠近顾老太爷的房间,这种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

“陈师傅,你怎么了?”顾长安见对方满头大汗,连忙问道。

“没事,我们继续走。”陈墨一边说着,一边拿出工具箱里的曲尺,他将曲尺横在身前,这种感觉才慢慢消失。

到了房间里面,顾长安让下人打开寿棺,然后对陈墨说道:“刚刚闹腾了一阵子,喝了一碗宁神汤,一时半会醒不了,陈师傅赶紧看看吧。”

陈墨看着躺在寿棺里的顾老太爷,从上往下仔细检查了一番,这时他注意到寿棺上有几个奇怪的图案,心里嘀咕道:“不对,这棺木是我亲自打的,上面并没有这些图案,一定是后来人为的。”

“陈师傅,有发现吗?”顾长安在一旁问道。

陈墨眼色复杂,过了很久,他摇了摇头说道:“顾老爷,在下道行浅,恕我无能为力。”

“唉,这可如何是好啊!”顾长安叹了一口气,如果连陈木匠都没有办法,恐怕顾家真的完了。

此时是在夜里,顾长安让人准备了一间客房,留陈墨在顾家住上一晚,等天亮了再离开。

陈墨也没有推辞,便在顾家住了下来。到了晚上,陈墨刚要在床上躺下,门外又有人在敲门。

门打开后,陈墨看见一个姑娘站在门外,他连忙问道:“顾小姐找我何事?”

“你认识我?”顾萍儿一脸惊讶,她和陈墨从未谋面,对方为何一眼就认出她了?

“不认识,在下猜的。”陈墨如实说道。

“我听管家说,府上来了一个木匠,是这小镇上技艺最好的木匠,我有一事想请陈木匠帮忙,不知可否?”顾萍儿问道。

“在下只是一个木匠,能帮顾小姐什么忙呢?”陈墨问道。

“我的床坏了,想请陈木匠帮忙修一下。”顾萍儿脸色羞红道。

“顾小姐稍等,我去拿一下工具。”陈墨说完,转身进屋拿了工具箱,然后看着对方说道:“可以了,顾小姐带路吧。”

“好,你跟我来。”顾萍儿说完,在前面引着路。两人穿过长廊,走了半炷香的功夫,就到了顾府女眷的住所。

“到了,陈木匠请吧。”说话间,两人到了西厢一间房门前,顾萍儿作揖邀请道。

陈墨进了房间后,鼻间就闻到一股清香,不过这是女子闺房,有清香也并不稀奇。

他走到床边看了一下,向对方问道:“这张床有什么问题?”

“陈大哥,这张床说来也怪,一到夜里就会咯吱响,耳边还能听到奇怪的声音。之前其他人也来看过,白天却是查不出毛病来,所以我这才冒昧晚上把你请过来,大晚上,一定打扰你休息了。”顾萍儿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着。

“无妨,我来看看。”陈墨放下工具,来到床前仔细察看着。过了一会,他说道:“我看这几根床梁还是好的,床板也没有腐蚀迹象。这样吧,我再给接口地方固定一下,应该不会再响了。”

陈墨说完,从工具箱里拿出锤子和钉子,趴着身子钻进床底下,刚要钉下去时,却瞧见床底下这一面床板同样有着奇怪的图案。

他闭上眼睛回忆了一下,这图案和寿材上的一模一样。

顾萍儿见对方钻进床底,半天没有动静,于是问了一句:“陈大哥,怎么了,这张床还能修好吗?”

“没事,稍等一会,马上就好。”陈墨叹了一口气,知道这件事不能善罢甘休了,毕竟顾萍儿肚里还怀着孩子呢。

只是这背后使阴招的人也太可恶了,竟然连怀有身孕的一对母子也不放过。想到这里,他从怀里掏出木工铅笔,将整个图案修改了一下,紧接着又在四个角钉上钉子。

等陈墨忙活完从床底爬出来,顾萍儿端来一杯热茶递过来说道:“陈大哥,你累坏了吧,快喝口茶,坐下休息一会。”

陈墨看着对方,接茶时,突然一掌拍在对方脑门上,嘴里喊道:“清心若水,清水即心。微风无起,波澜不惊。醒!”

顾萍儿被一掌击中,整个人晕了过去,陈墨眼疾手快,一把将对方扶住。可对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这样扶着也不事,随即就想把对方抱到床上躺着。

就在这时,顾萍儿的房门突然被打开,顾管家带着家丁冲了进来,口中怒斥道:“大胆贼人,竟敢对小姐欲行不轨。给我抓起来,交给老爷处置。”

陈墨赶紧将顾萍儿放下,然后解释道:“你们误会了,我是被小姐请来修床的。”

“修床?真是一派胡言,修个床,小姐怎么会晕倒?你抱着小姐又作何解释?”顾荣质问道。

“这……我……”陈墨此时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眼下这种情况,如果不等顾小姐醒过来,恐怕会越描越黑。

顾荣兴师动众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很快顾长安也赶来了。顾长安见顾管家发难,便斥责道:“顾大哥,这件事还是等萍儿醒来再说吧。”

“老爷,我是亲眼……”顾荣想说自己是亲眼看见陈墨抱着顾小姐的,这事不会冤枉对方。

顾长安打断道:“顾大哥,我知道你担心萍儿,可陈师傅是我们请来的客人,我们不能冤枉人家。”

顾荣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有狠狠地瞪着对面的陈墨。

陈墨心里有些纳闷,眼前的顾长安口口声声都喊顾荣大哥,可是语气里颇为无奈。

而顾荣虽是顾府管家,身后那一帮人对他好像唯命是从,却是没有把顾长安的话放在眼里。

在房间里僵持了半天,天亮时,顾萍儿终于醒了过来。没等顾长安问话,顾管家就抢先问道:“小姐,刚刚陈木匠对你做了什么?”

“爹,伯父,陈木匠他……”顾萍儿刚要说话,却听见顾荣在旁边一哼道:“萍儿,你可想好了再说。”

陈墨眼睛一睁,他听出顾荣这番话有些端倪,言语间似乎是在威胁着顾萍儿。

紧接着,顾萍儿说道:“陈木匠他想欺负我,我与他争了几句,他就将我打晕了。”

“顾小姐,你……”陈墨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说出这样颠倒黑白的话来。

“老爷,你说现在如何处置?”顾管家向顾长安请示道。

“既已如此,还是报官吧。”顾长安叹了一口气。

陈墨就这样被五花大绑送到了县衙,张县令得知来龙去脉后,惊堂木在桌上一拍道:“大胆陈墨,你可知罪?”

陈墨跪在公堂,抬头说道:“回大人,草民冤枉,这是栽赃陷害。”

“哼,还想狡辩。来人,给我关进大牢。”张县令一声令下,陈墨便被差役给带走了。

顾荣回到府里后,偷偷溜进了顾萍儿的房间,他得意的笑道:“萍儿,你今天做的不错,现在没人能阻碍我们在一起了。”

他说完后,就要抱着对方,谁知顾萍儿却躲了过去。他一脸吃惊的问道:“萍儿,你这是怎么了?”

“陈木匠是个好人,你把他怎么了?你答应过我,不再伤害别人的。”顾萍儿眼泪汪汪的说道。

“我是答应过你,陈木匠不是你给送进官府大牢里吗?这件事与我何干?”顾荣冷笑道。

“你告诉我,祖父是不是你害的?”顾萍儿开口问道。

“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你难道忘了吗?义父是被你气死的,不过现在没死,疯了不是皆大欢喜吗?”顾荣说完,又向对方靠近过去。

“啪!”就在顾荣向对方靠近时,顾萍儿手里握着一把剪刀向他刺来。不过他眼疾手快,一把将对方的手腕抓住,紧接着一巴掌扇了过去。

顾萍儿嘴角流着血,她将剪刀对准了自己说道:“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死在你面前。”

“不要,你冷静一些,肚里还有孩子呢!”顾荣有些忌惮,向后退了两步。

“你再也不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人了,你变了,为了顾家的家产,你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顾萍儿质问道。

“我做这些还不是为了我们的将来吗?如果不是我,你爹早就有了儿子,那顾家和你还有什么关系?”顾荣冷声说道。

“不,你是为了你自己,你骗我,你害了我们顾家。”顾萍儿怒斥道。

顾荣眉头一挑,突然趴下身子朝床底一瞧,嘀咕道:“我说今天怎么不听话,难怪如此,那个家伙还真是多事。”

“顾荣,你去官府自首吧,求求你不要再害人了。这件事已经发生了,我会把孩子生下来,将他养大的。”顾萍儿看着对方哭喊道。

“不可能,你知道我为了今天这一切,付出了什么代价吗?”顾荣脸色狰狞道。

原来顾家是仁和镇上最大的布商,当年顾老太爷去外地做生意,回来的路上见一个小乞丐可怜,便将他带回家中认作义子,并取名顾荣。

顾老太爷希望这个孩子长大以后可以享尽荣华,从小便宠着他。没过几年,顾老太爷生下儿子顾长安,他对亲生儿子从小严加管教,后来又逼着顾长安打理家里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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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老太爷如此掏心掏肺,可在顾荣看来,对方是怕他学到本事以后抢了顾家的家产。

等到顾长安接管家族生意后,顾老太爷见义子闷闷不乐,担心顾此失彼,于是便让他学着管理顾家的内务。

就这样,顾家两个儿子一个对外,一个管内,顾家的生意蒸蒸日上,家里也被打理的井井有条。

后来顾长安娶了镇上柳家女儿,生下女儿顾萍儿。而顾荣也看上了一个姑娘,不过对方却是一个大户人家的丫鬟。

顾老太爷知道这件事以后,怎么也不肯同意这门亲事,就在顾荣打算带着那个丫鬟私奔时,却听说心爱的女人自缢了。

从那以后,顾荣便恨上了顾老太爷,他决心要报复顾家。既然顾老太爷拆散了他姻缘,把整个顾家都交给了亲生儿子顾长安,那他就要从对方手里夺过来。

顾荣借着管家的身份,在顾家四处拉拢下人,暗中在顾长安妻子的汤里下药,让对方再也怀不上孩子。

顾长安忙着做生意,没有时间陪伴女儿,这便给了顾荣可趁之机。因为当年那件事,顾荣一直没有娶妻生子,所以在顾萍儿心里,对方是一个痴情的男人。

等到顾萍儿长大以后,她发现自己心里爱慕的男人竟是自己的伯父顾荣。两人虽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可是对方的年纪比她的父亲还要大。

顾荣一直对顾萍儿关怀备至,比对方的父亲还要了解她的喜好。后来时机成熟了,他故意喝醉酒表露了自己的心事,也办了一些不该办的事情。

生米煮成熟饭以后,两人才意识到,这件事要被顾家父子知道,恐怕两人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两人只能瞒着顾家上下,只是两人同处一个屋檐下,纸又怎能包住过呢?

有一天夜里,顾荣从顾萍儿房间里溜出来,路过顾老太爷房间时,他见对方屋里亮着灯火,于是捅破窗户纸往里一瞧。

只见顾老太爷手里拿着一本泛黄的古书,口中念念有词,隐隐间竟有光芒闪现。他意识到顾老太爷手里的书本必然极为珍贵,否则又怎么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像着了魔一样研究呢?

于是顾荣偷偷在顾老太爷的饭菜里加了一点药,每次对方吃完饭都要睡上很久,而他则趁机找到了那本奇书《缺一门》。

得知这是一本奇书后,他心中狂喜不已,可那本书的扉页写着:“若要学习《缺一门》,“鳏、寡、孤、独、残”必居其一”。

顾荣看着这一行字,思量了很久。他从小和亲生父亲走散,又被顾老太爷收为义子,应该算不上孤;如今他和顾萍儿有了夫妻之实,也算不上独;且顾萍儿肚里怀了自己的孩子,更算不上鳏。

想到这里,他只能选择残了,可是断手断脚必然不行,最后一番思量之下,他便挥刀自宫了。

可能是他心性专一的缘故,学习《缺一门》的术法突飞猛进,很快就赶超了顾老太爷。

有一次,他学习太过入神,练功时竟然不知道顾老太爷已经醒了。当时顾老太爷吃惊的看着对方,得知对方为了练习《缺一门》挥刀自宫,顿时痛哭道:“孩子,你还年轻啊!”

“义父,你真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有这么好的东西却是藏着不让我们知晓,如今我已经练成了,桀桀桀……”顾荣得意的笑着。

“唉,并非我藏着掖着,而是这本奇书害人啊。”顾老太爷叹了一口气说道。

“学了这些术法,以后想什么有什么,谁还敢跟我作对。”顾荣不屑一顾的说道。

顾老太爷知道对方为了练功已经迷失自我,于是想帮对方祛除魔性,却不想被对方一掌击晕,甚至连呼吸和脉搏都停止了。

顾荣自知闯了大祸,于是把顾老太爷的死因推到顾萍儿怀孕一事上,让所有人都以为顾老太爷是被气死的。

自从顾老太爷去世后,他一到夜里就会做噩梦,于是便用所学术法,在寿棺里画了一个图案,这样一来,他就再也没做噩梦了,可是他做噩梦时说的话都被顾萍儿听到了。

顾萍儿得知祖父是被顾荣所害,她怎么也不敢相信,于是便找到对方质问。而顾荣担心真相败露,便再次用术法控制了顾萍儿的心智,让对方对他言听计从。

此时,顾萍儿见对方已经变得丧心病狂,流泪痛哭道:“你错了,你根本不是为了我们母子,你是为了自己。我什么也不想要,我只想要我身边的人平平安安,再也没有伤害。”

“你祖父他该死,你快放下剪刀,不要伤害我的孩子,否则我不会饶了顾家的人。”顾荣表情扭曲的说道。

“不,我不会把它生下来的。”顾萍儿说完,剪刀刺向自己的肚子。

就在顾荣来拦她时,她却掉转剪刀的方向,刺中了对方。

“砰!”顾荣被剪刀刺中后,一掌将对方拍飞了出去。看着对方的身体摔飞出去,他顿时后悔的喊道:“不要,我的孩子。”

顾荣说完,整个人赶紧飞扑过去,却突然被一道黑影击飞。他摔倒地上,抬起头看见顾老太爷正怒视着他。

“义父,你……”顾荣吃惊的说不出话来,此时的顾老太爷哪里有失心疯的样子。

“荣儿,你糊涂啊,别再执迷不悟了。”顾老太爷痛心疾首的劝道。

原来顾老太爷当时被对方一掌击中,只是假死过去,后来醒了以后,他自知不是顾荣的对手,便装作失心疯一样,其实是在暗地里保护着顾家。

顾老太爷看出自己的那套棺木技艺非凡,便偷偷将这件事告诉了儿子顾长安。两人商量之后,顾长安便借为父亲治病的理由,让顾荣亲自去请陈墨到府上来。

顾荣痛恨的看着对方说道:“我变成今天这样,都是你逼得。你认我做义子,却从来没有把我当儿子看待,什么事都偏心,就连我心爱的女人,也被你逼得走投无路。”

顾老太爷知道对方的想法后,解释道:“我对长安从小就严厉,一直宠着你,要说偏心,我偏心的是你呀。你说的那个丫鬟,她不是一个好女人,她勾搭自家老爷,又在外面与你相好,后来被她家夫人知道,无脸见人才自溢的,我不同意这门亲事,是怕你受伤害。”

“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你休想骗我,我恨你,我要杀了你们顾家所有人。”顾荣双眼血红,黑色的头发突然变得雪白,无风飘舞起来。

“不好,他这是彻底入魔了。”顾老太爷暗道一声不妙,可是身体却不能动弹。

“爹。”顾长安从远处喊道。

“快走,别管我!”顾老太爷大喊了一声,可是却来不及了,只见整个顾家都在晃动,房子仿佛瞬间就会坍塌。

“弟子魂魄,五藏玄明,青龙白虎,队帐纷纭,朱雀玄武,待卫我真,山稷消散,道气长存。”这时,一个身影突然从天而降,一脚踏在顾家的屋顶上,口中念念有词。

当来人的身形落下时,整个顾家又安静下来。顾长安看到对方后,惊喜的喊道:“陈师傅,你终于来了。”

“多管闲事,找死!”顾荣看到陈墨后,气急败坏的喊了一声,随即聚拢一团黑气向对方击去。

“掌墨师,生气定,一气换乾坤。 ”只见陈墨轻描淡写的一挥手,一团清气便化解了对方的黑气。

紧接着,陈墨的身形突然消失,再次出现时,他已经来到顾荣的身前,一掌拍在对方的脑门上,喊了一声:“醒!”

顾荣一身戾气被化解的一干二净,当他醒来得知自己做的这些蠢事,顿时后悔不迭。

可是后悔却也无用,顾萍儿因为深受重伤,生孩子时又不幸难产,所以母子俩还是带着遗憾离开了。

顾荣也深知自己罪劣深重,坦然接受了官府的处罚,然后出家做了一个和尚,想用余生行善积德来赎清罪孽。

看到这样的结果,陈墨叹了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临出门前,妻子塞给他的两个馒头,默默的说道:“三千繁华,弹指刹那,百年过后,不过一捧黄沙。是你的,不用争;不是你的,争不来。争其必然,顺其自然,才能过得更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