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痕诡影:指甲女鬼的百年咒怨 (6-8章)

霜痕诡影:指甲女鬼的百年咒怨(第四章)

天还没亮,道观里就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艾草香,混杂着清晨的寒气,形成一种奇异的味道。我从椅子上惊醒,浑身酸痛,昨晚几乎没怎么合眼,满脑子都是老宅子的画面,还有林晚秋那双血红的眼睛。小棠还在睡着,呼吸很轻,只是手指偶尔会微微抽搐,像是在梦里还在害怕。

我轻轻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外面的天空是深灰色的,远处的山影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像是蛰伏的巨兽。风比昨天小了一些,但依旧带着刺骨的寒意,吹在脸上,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扎。院子里的松树一动不动,枝桠上挂着一层薄薄的白霜,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

“醒了?” 身后传来陈道长的声音,我回头一看,他已经换好了干净的道袍,手里拿着一个布包,里面装着昨晚准备好的驱邪物品,“准备一下,我们吃过早饭就出发。”

我点了点头,转身去叫醒小棠。她醒来时,眼神还有些迷茫,看到我,才慢慢想起今天要去老宅子,脸色瞬间又变得苍白起来。“哥,我们真的要去吗?” 她拉着我的手,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嗯,” 我握紧她的手,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坚定,“有陈道长在,还有这些驱邪的东西,我们不会有事的。只要找到破解诅咒的方法,你的指甲就会恢复正常了。”

小棠咬了咬嘴唇,点了点头,虽然还是害怕,但眼神里多了一丝坚定。我们简单洗漱后,跟着陈道长去了道观的厨房。早饭很简单,就是几个馒头和一碗热粥,但在这寒冷的清晨,喝上一口热粥,心里也暖和了一些。

吃饭的时候,陈道长又叮嘱我们:“到了老宅子,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惊慌,也不要随便说话,更不能碰里面的东西,一切都听我的指挥。那个女鬼的怨念很强,她很可能会用幻象来迷惑我们,一定要保持清醒的头脑。”

我们认真地点了点头,把陈道长的话记在心里。吃过早饭,天已经蒙蒙亮了,我们拎着布包,出发前往老宅子。陈道长说,老宅子在城郊的山脚下,离道观不远,步行大概一个小时就能到。

我们沿着山路往下走,路面上结着一层薄冰,很滑,走起来很费劲。小棠的身体还是很虚弱,走了没一会儿就气喘吁吁的,我扶着她,一步一步慢慢地走。陈道长走在最前面,手里拿着罗盘,时不时地停下来看一眼,眉头微微皱着。

“道长,怎么了?” 我看到他的表情,心里有些不安,连忙问道。

陈道长抬起头,眼神凝重地说:“这附近的阴气很重,比我想象的还要重。看来那个女鬼的怨念已经扩散到这里了,我们要更加小心。”

我心里一紧,下意识地把小棠往身边拉了拉,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路边的树木光秃秃的,枝桠扭曲着,像是一个个狰狞的鬼影。风穿过树林,发出 “呜呜” 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哭泣,又像是有人在低语,听得人心里发毛。

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我们看到了一条小路,小路的尽头就是老宅子。远远望去,老宅子孤零零地矗立在山脚下,周围没有其他的房子,只有一片荒芜的草地。宅子的墙壁是灰色的,上面爬满了枯萎的藤蔓,像是一道道狰狞的伤疤。屋顶上的瓦片很多都已经破碎,露出了里面的木头,有些木头已经腐朽,看起来随时都会塌下来。

大门是木质的,上面的油漆已经脱落,露出了里面的木头纹理,门上挂着一把生锈的铁锁,锁上还缠着一些蜘蛛网。大门的两边各有一个石狮子,石狮子的眼睛已经破碎,看起来像是瞎了一样,却又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仿佛在暗中盯着我们。

“就是这里了。” 陈道长停下脚步,指着老宅子说,“这里就是林家的老宅,也是林晚秋上吊自杀的地方。”

小棠看到老宅子,身体忍不住发抖,紧紧地抓着我的胳膊:“哥,我有点害怕……”

“别怕,有我在。” 我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

陈道长从布包里拿出一张符纸,贴在大门上,又拿出桃木剑,对着大门挥舞了几下,嘴里念念有词。过了一会儿,他走上前,握住铁锁,轻轻一拉,铁锁 “咔哒” 一声就开了,像是早就已经生锈失灵了。

“吱呀 ——” 大门被推开,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像是老旧的机器在运转,听得人牙酸。一股浓烈的霉味和腐朽味扑面而来,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让人忍不住皱起眉头,胃里也开始翻江倒海。

我们跟着陈道长走进院子里,院子里长满了齐腰高的杂草,杂草下面的地面凹凸不平,不知道埋着什么东西。院子中间有一口井,井口上盖着一块破旧的木板,木板上有一个大洞,黑黢黢的,像是一张张开的嘴巴,等着吞噬猎物。

院子的四周有几间偏房,房门都敞开着,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只有正房的房门是关着的,房门上的油漆已经脱落,上面有一些划痕,像是被什么东西抓过一样。

“正房就是林晚秋上吊自杀的地方,” 陈道长指着正房,声音低沉地说,“诅咒的源头很可能就在里面。我们先去正房看看,不过进去之前,我们先做一些准备。”

他从布包里拿出朱砂,撒在我们的身上,又给我们每人发了一张符纸,让我们贴身放好。“这些朱砂能暂时抵挡邪气,符纸能保护你们不被幻象迷惑。记住,进去之后,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相信,那都是女鬼制造的幻象。”

我们点了点头,把符纸贴身放好,感觉身上多了一丝暖意,心里的恐惧也减轻了一些。陈道长拿着桃木剑,走在最前面,我扶着小棠走在中间,慢慢地朝着正房走去。

走到正房门口,陈道长停下脚步,拿出罗盘,罗盘上的指针疯狂地转动着,像是失控了一样。“里面的阴气很重,那个女鬼应该就在里面。” 他深吸一口气,对着房门说,“林晚秋,我们今天来不是要伤害你,只是想化解你的怨念,让你早日投胎转世,不要再纠缠无辜的人了。”

房间里没有任何回应,只有一片死寂。陈道长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慢慢地推开了房门。“吱呀 ——” 房门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缓缓地打开了。

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几缕阳光透过窗户上的破洞照射进来,在地上形成了一个个光斑。空气中的霉味和血腥味更加浓烈了,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香气,像是胭脂的味道,却又带着一股诡异的寒意。

陈道长从布包里拿出手电筒,打开开关,一道光束照亮了房间。我们看到房间里的摆设很简单,一张破旧的木床,一个掉漆的梳妆台,还有一个衣柜。木床的床上铺着一张破旧的床单,床单上有一些暗红色的痕迹,像是干涸的血迹。梳妆台的镜子已经碎裂,上面落满了厚厚的灰尘,镜子旁边放着一个破旧的胭脂盒,里面还有一些残留的胭脂,颜色已经发黑。衣柜的门敞开着,里面挂着几件破旧的衣服,衣服的颜色大多是红色的,像是新娘穿的嫁衣,却又显得格外阴森。

“你们看,房梁上还有痕迹。” 陈道长指着房梁说。我们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房梁上有一道深深的勒痕,上面还挂着一些破旧的布条,像是上吊用的绳子残留下来的。

小棠看到这些,身体抖得更厉害了,紧紧地闭着眼睛,不敢再看。我也感觉心里发毛,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桃木剑。

“我们仔细找一找,看看有没有林晚秋生前最在意的东西。” 陈道长说,“比如她的贴身物品,或者是她和那个穷书生之间的信物。”

我们开始在房间里搜索起来。我负责检查木床和梳妆台,陈道长负责检查衣柜,小棠因为害怕,只能待在我身边,帮我递东西。

我走到梳妆台旁边,用手电筒照了照,梳妆台上除了那个破旧的胭脂盒,还有一些零散的珠子和一把梳子。梳子的齿已经断了几根,上面还缠着一些头发,头发的颜色是黑色的,看起来还很有光泽,不像是已经存放了上百年的东西。

“道长,你看这个。” 我拿起梳子,递给陈道长。

陈道长接过梳子,仔细地看了看,眉头皱了起来:“这把梳子上附着很重的怨念,应该是林晚秋生前用的。不过,这还不是最关键的东西,她最在意的东西应该不是这个。”

我点了点头,继续在梳妆台上搜索。突然,我的手指碰到了一个东西,硬硬的,像是藏在梳妆台的抽屉里。我打开抽屉,里面堆满了灰尘,还有一些破旧的布料。我在里面摸索了一会儿,拿出了一个小小的木盒,木盒的颜色是深红色的,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和小棠从这里带回去的那个木盒很像,但又有些不同。

“道长,这里还有一个木盒!” 我兴奋地说,以为找到了关键的东西。

陈道长走过来,接过木盒,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铺着一层红色的绸缎,绸缎上放着一枚玉佩,玉佩的颜色是绿色的,上面雕刻着一朵莲花,看起来很精致。玉佩的旁边还有一张纸条,纸条已经泛黄,上面用毛笔写着几行字:“君若磐石,妾若蒲草,蒲草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这应该是林晚秋和那个穷书生之间的信物。” 陈道长看着纸条,语气沉重地说,“这枚玉佩应该是那个穷书生送给她的,纸条上的字是她写的,表达了她对那个穷书生的情意。”

“那这就是我们要找的关键东西吗?” 我连忙问道。

陈道长摇了摇头:“还不是。虽然这是她和那个穷书生之间的信物,但还不足以化解她的怨念。她的怨念主要来自于家族的逼迫和自己的惨死,想要化解她的怨念,还需要找到能代表她家族过错的东西,或者是能让她放下仇恨的东西。”

我心里有些失望,本以为找到了关键的东西,没想到还是不行。我们继续在房间里搜索,可翻遍了所有的家具和角落,都没有找到其他有价值的东西。

就在我们快要放弃的时候,小棠突然指着衣柜说:“哥,你看,衣柜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我们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衣柜的角落里有一个小小的暗格,暗格被一块木板挡住了,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陈道长走过去,小心翼翼地移开木板,暗格里放着一个黑色的木盒,木盒上没有任何花纹,看起来很普通,但却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陈道长拿起木盒,脸色变得更加凝重:“这个木盒里的阴气很重,里面装的很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东西。不过,打开这个木盒可能会有危险,我们要做好准备。”

他从布包里拿出几张符纸,贴在木盒上,又拿出桃木剑,放在木盒旁边,嘴里念念有词。过了一会儿,他深吸一口气,慢慢地打开了木盒。

木盒里铺着一层黑色的绸缎,绸缎上放着一本破旧的日记本,日记本的封面是黑色的,上面用红色的字写着 “林晚秋” 三个字,字体娟秀,却带着一丝凌厉。日记本的旁边还有一把剪刀,剪刀的刀刃上还残留着一些暗红色的痕迹,像是干涸的血迹。

“这是林晚秋的日记本!” 陈道长兴奋地说,“这里面很可能记录了她的经历和她的怨恨,只要我们能了解她的内心,就能找到化解她怨念的方法。”

我拿起日记本,小心翼翼地翻开。日记本的纸张已经泛黄,有些页面已经破损,但上面的字迹还能看清楚。里面记录了林晚秋的生活,从她小时候的快乐时光,到她遇到那个穷书生,再到她被家族逼迫,最后上吊自杀的过程。

其中有一页写道:“我和他相遇在桃花盛开的季节,他温文尔雅,谈吐不凡,我一眼就爱上了他。我们约定,等他考取功名,就回来娶我。可家族却逼我嫁给一个我不爱的人,他们毁了我的幸福,毁了我的一切。我恨他们,我恨林家的所有人!我死后,我的怨念不会消散,我要让林家的后人都付出代价,血债血偿!”

看到这些话,我心里一阵沉重。林晚秋的遭遇确实很可怜,但她的怨恨也太深了,竟然要让林家的后人来偿还。

就在这时,房间里突然刮起了一阵阴风,手电筒的光线开始闪烁,墙上的影子扭曲着,像是一个个狰狞的鬼影。一个冰冷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你们竟然敢碰我的东西!你们都得死!”

我们吓得浑身发抖,抬头看去,只见房梁上站着一个穿着红衣的女子,她的头发很长,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血红的眼睛。她的指甲又长又红,足有三寸多长,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林晚秋!” 陈道长大喝一声,举起桃木剑,“你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为什么还不肯放下怨恨?你的遭遇确实可怜,但你不能把你的怨恨发泄在无辜的人身上!”

林晚秋冷笑一声,声音冰冷刺骨:“无辜?林家的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当年他们毁了我的幸福,现在我就要让他们的后人来偿还!这个小姑娘是林家的人,她闯进我的地盘,就该替林家偿还罪孽!”

说完,她从房梁上跳了下来,伸出长长的指甲,朝着小棠抓去。陈道长连忙挡在小棠面前,举起桃木剑,对着林晚秋刺去。林晚秋侧身躲开,指甲划过桃木剑,发出 “滋滋” 的声音,桃木剑上冒出一股黑烟。

“你们以为凭这些东西就能对付我吗?太天真了!” 林晚秋冷笑着,伸出手,对着我们一挥,一股强大的阴风朝着我们袭来。我们被阴风刮得后退了几步,身上的符纸发出一阵金光,挡住了阴风的攻击。

“大家小心!” 陈道长喊道,“她的怨念很强,我们一起联手对付她!”

我和小棠点了点头,拿起桃木剑,准备和林晚秋对抗。林晚秋再次朝着我们袭来,她的指甲锋利无比,每一次攻击都带着一股强大的阴气。我们虽然有符纸和桃木剑的保护,但还是渐渐有些体力不支,身上已经被阴气刮到了好几处,感觉浑身发冷。

就在这时,我突然想起爷爷说过,林家的血脉里有一种特殊的力量,能够压制住林晚秋的怨念。我连忙对陈道长喊道:“道长,用我的血!我的血是林家的血脉,或许能压制住她的怨念!”

陈道长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好!你快把你的手指割破,将血滴在桃木剑上!”

我毫不犹豫地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割破了自己的手指,将鲜血滴在桃木剑上。顿时,桃木剑散发出一道耀眼的金光,金光朝着林晚秋射去。林晚秋惨叫一声,身体被金光笼罩,她的怨气开始一点点消散。

“不!我不甘心!” 林晚秋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渐渐变得透明,“我恨林家!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说完,她的身体彻底消失在了空气中。随着林晚秋的消失,房间里的阴风也停了下来,手电筒的光线恢复了正常,墙上的影子也消失了。

我们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陈道长看着我,赞许地说:“还好有你的血脉之力,不然我们今天恐怕都要栽在这里了。”

我笑了笑,感觉手指上传来一阵疼痛,才发现自己的手指还在流血。小棠连忙拿出纸巾,帮我包扎好手指。

“现在林晚秋的怨念暂时被压制住了,但她并没有彻底消散。” 陈道长脸色凝重地说,“只要她的怨恨还在,她就还会回来。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化解她怨念的方法,否则她还会继续纠缠我们。”

我点了点头,拿起那本日记本:“这本日记本里记录了她的经历和怨恨,我们或许能从里面找到化解她怨念的方法。”

陈道长接过日记本,仔细地翻看着,过了一会儿,他说:“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林晚秋的怨恨主要来自于家族的逼迫和她对那个穷书生的思念。只要我们能找到那个穷书生的下落,或者找到能代表他们爱情的信物,再向她道歉,或许就能化解她的怨念。”

“可那个穷书生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人了,现在怎么可能找到他的下落?” 我疑惑地问道。

陈道长笑了笑:“不一定非要找到他本人,只要能找到他的后人,或者找到他当年留给林晚秋的其他信物,向她表明我们的诚意,或许就能让她放下怨恨。”

我点了点头,心里又

 

 

 

霜痕诡影:指甲女鬼的百年咒怨(第五章)

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我能清晰地感受到身下木质地板传来的腐朽气息,混杂着空气中尚未散尽的阴冷,顺着裤管往上爬,让刚经历过一场恶战的身体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小棠紧紧挨着我,肩膀还在微微发抖,她的目光落在那本摊开的日记本上,眼神里满是复杂 —— 有对林晚秋遭遇的同情,也有对未知危险的恐惧。

陈道长站起身,伸手将我们拉了起来,他的手掌粗糙却温暖,带着常年握桃木剑留下的老茧,这股真实的触感让我慌乱的心稍微安定了些。“先离开这里吧,” 他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房梁,又扫过衣柜角落的暗格,语气凝重,“这里阴气虽暂时散去,但林晚秋的怨念并未彻底消除,待久了恐生变数。我们回道观再仔细研究这本日记,或许能找到更多关于那个穷书生的线索。”

我们点头应下,小棠小心翼翼地将日记本合上,用布包仔细裹好 —— 经过刚才的对峙,她对这本沾染了百年怨念的日记既敬畏又忌惮,生怕不小心触碰到上面残留的邪气。我则将那枚刻着莲花的玉佩和黑色木盒一并收好,这些都是解开诅咒的关键,容不得半点差池。

走出正房时,院中的杂草在风里轻轻晃动,原本阴沉的天空竟透出一丝微弱的阳光,洒在满是裂痕的青石板上,形成斑驳的光斑。可这丝暖意并未驱散老宅的诡异,反而让那些枯萎的藤蔓显得更加狰狞,像是潜伏在暗处的毒蛇,随时准备发起攻击。路过那口盖着破木板的井时,我下意识地停住脚步,木板上的破洞黑漆漆的,仿佛有双眼睛在井底窥视着我们,一股寒意顺着脊椎往上窜,我连忙移开目光,快步跟上陈道长的脚步。

返程的路比来时更难走,路面的薄冰经过日晒有些融化,变得湿滑难行。小棠体力不支,我便背着她走,她趴在我的背上,呼吸轻轻落在我的颈间,带着一丝颤抖:“哥,你说我们真的能找到那个穷书生的线索吗?林晚秋会不会还来找我们?”

“会的,” 我咬着牙,一步一步稳稳地踩着山路,“有陈道长在,还有这本日记,我们一定能找到办法。而且你看,你的指甲好像没那么红了。” 我侧过头,示意她看自己的手 —— 经过刚才血脉之力的压制,她指甲上的淡红色确实褪去了些,虽然依旧比正常指甲长,但至少不再像之前那样泛着诡异的光泽。

小棠低头看着自己的指甲,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她轻轻 “嗯” 了一声,搂在我腰间的手臂紧了紧,不再说话。陈道长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叮嘱我们注意脚下,他手里的罗盘指针虽不再疯狂转动,但仍在微微颤动,提醒着我们,林晚秋的阴影从未真正远离。

回到清风观时已近正午,道观里的道士们正在院子里晾晒草药,空气中弥漫着艾草、薄荷和一些不知名草药混合的清香,这股充满生机的味道与老宅的腐朽气息形成鲜明对比,让我们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陈道长吩咐道童准备热水和吃食,随后带着我们进了他的厢房 —— 这是一间简朴的房间,墙上挂着八卦图和几幅泛黄的道家典籍,桌上摆着笔墨纸砚,角落里还堆着几箱符纸和法器。

“把日记拿出来吧,” 陈道长将桃木剑靠在桌边,又从布包里取出三枚铜钱,放在桌上排成一列,“我们逐字逐句地看,任何细节都不能放过。那个穷书生能让林晚秋甘愿对抗家族,甚至以死明志,他们之间一定有特殊的羁绊,或许日记里会提到他的名字、籍贯,或是他们约定过的地方。”

小棠将日记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翻开。纸张脆弱得仿佛一碰就会碎裂,我们只能放慢速度,逐页逐行地研读。前面的内容大多是林晚秋对日常生活的记录,比如 “今日与丫鬟去后山采花,见桃花开得正好”“父亲又在书房训斥兄长,说他不思进取”,字里行间透着少女的天真烂漫,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姑娘最后会落得那样的结局。

翻到中间部分,日记的字迹开始变得潦草,墨水也有些晕染,显然是在情绪激动时写下的。“今日遇一书生,名唤沈砚之,他立于桃树下,手持书卷,谈吐间尽是风雅。他说他来自江南苏州,为考取功名而来此暂住。” 看到 “沈砚之” 三个字时,我们都眼前一亮 —— 这是日记里第一次出现穷书生的名字!

“沈砚之,苏州人,” 陈道长立刻拿起纸笔,将这个名字和籍贯记了下来,“苏州距离此地虽远,但百年过去,或许他的后人还在当地,或是有相关的族谱记载。我们可以先派人去苏州打听,不过这需要时间。”

我们继续往下看,日记里满是林晚秋对沈砚之的思念:“砚之今日送我一枚莲花玉佩,说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正如我之心性。我将玉佩贴身收藏,见玉如见人。”“今日与砚之在月下相会,他说待他金榜题名,便来林家提亲,娶我为妻。我信他,亦等他。” 这些甜蜜的文字与后面的绝望形成强烈反差,让我们心里都沉甸甸的。

直到某一页,日记的字迹突然变得扭曲,墨水里甚至夹杂着一丝暗红色的痕迹,像是眼泪混合着血迹:“父亲发现了我与砚之的事,他摔碎了砚之送我的书卷,还说要将我许配给张员外的儿子。我不肯,他便将我关在房间里,不准我再与砚之见面。砚之,你在哪里?快来救我!”

后面的几页记录着她被关在老宅的日子,字里行间满是绝望和怨恨:“他们将我送到城郊老宅,这里阴冷潮湿,没有一个人陪我说话。我想逃,却被锁在房间里,只能日复一日地等。砚之,你是不是忘了我们的约定?”“今日听到丫鬟说,砚之好像离开了这里,或许是放弃我了…… 不,他不会的,他一定是有苦衷的。”“我等不到他了,林家毁了我的一切,我恨他们!我死后,定要化作厉鬼,让林家后人血债血偿!”

最后一页的字迹潦草得几乎辨认不清,只有 “沈郎,来世再见” 六个字还算清晰,后面画着一朵小小的莲花,与玉佩上的花纹一模一样。看到这里,小棠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滴在泛黄的纸页上,晕开一小片水渍:“她好可怜啊,明明只是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心里也不好受。林晚秋的怨念虽可怕,但追根溯源,她也是封建礼教的受害者,若不是家族的逼迫和对爱情的绝望,她也不会化作厉鬼纠缠百年。

陈道长叹了口气,将日记合上:“沈砚之…… 苏州…… 莲花玉佩……” 他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陷入沉思,“现在我们知道了他的名字和籍贯,这是一个重要的突破口。不过苏州地域广阔,百年过去,想要找到他的后人并非易事。而且林晚秋的日记里提到,沈砚之可能离开了这里,或许他后来考取了功名,或是在其他地方定居,这些都需要进一步查证。”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我问道,心里有些焦急 —— 小棠身上的邪气虽暂时被压制,但谁也不知道林晚秋什么时候会再次出现,拖延得越久,风险就越大。

“我有一位老友在苏州的玄妙观修行,他常年研究地方族谱和历史,或许能帮我们打听沈砚之的下落,” 陈道长起身走到桌边,提笔写下一封信,“我今日就将信寄出去,让他帮忙查证。在这期间,我们也不能闲着,再仔细想想日记里有没有遗漏的线索,比如林晚秋和沈砚之有没有约定过什么特殊的地方,或是提到过其他信物。”

我们重新拿起日记,逐页仔细翻阅,生怕错过任何细节。小棠的目光落在某一页,突然指着上面的文字说:“哥,你看这里!林晚秋说她和沈砚之经常在‘城西古槐树下’见面,还说那里有他们一起种的一株海棠花。”

我和陈道长连忙凑过去看,只见日记里写着:“城西古槐树枝繁叶茂,是绝佳的避荫处。砚之与我在此相会,他教我读书,我为他缝衣。我们还在树下种了一株海棠,约定待海棠开花时,他便来提亲。”

“城西古槐树!” 陈道长眼中闪过一丝光亮,“我们镇上的城西确实有一棵老槐树,据说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了,只是近几年无人打理,周围变得荒芜。说不定就是他们当年见面的地方!如果那株海棠花还在,或许能成为安抚林晚秋怨念的关键 —— 那是他们爱情的见证,比任何信物都更有意义。”

这个发现让我们振奋不已,原本沉重的氛围也变得轻松了些。陈道长立刻决定,下午就去城西的古槐树下看看,说不定能找到那株海棠花,或是其他与沈砚之相关的痕迹。

吃过午饭,我们稍作休息,便带着法器和布包出发前往城西。镇上的城西比我们想象的还要荒芜,道路两旁是废弃的房屋,墙壁上爬满了藤蔓,街道上杂草丛生,偶尔能看到几只流浪猫在垃圾堆里觅食,看到我们便警惕地竖起耳朵,飞快地钻进巷子里消失不见。

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我们终于看到了那棵老槐树。它比想象中更粗壮,树干需要两三个人才能合抱,枝桠向四周伸展,像一把巨大的伞,遮住了大片天空。树皮粗糙,布满了深深的裂痕,像是老人脸上的皱纹,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只是树上的叶子已经枯黄,显然很久没有得到滋养,显得毫无生机。

“就是这里了,” 陈道长停下脚步,拿出罗盘,指针微微转动,“这里的阴气比镇上其他地方重一些,但比老宅要轻很多,应该是林晚秋当年常来此处,留下了些许气息。我们仔细找找,看看有没有海棠花的痕迹。”

我们分散开来,在老槐树周围搜索。树下的杂草齐腰高,里面还夹杂着一些碎石和废弃的垃圾,想要找到一株可能已经枯萎的海棠花并非易事。小棠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拨开杂草,生怕错过任何线索;陈道长则围着树干查看,时不时用桃木剑拨开厚厚的落叶;我则在远处的废弃房屋旁搜索,希望能找到一些与沈砚之相关的物品。

就在这时,小棠突然发出一声惊呼:“哥!陈道长!你们快来看!”

我们连忙跑过去,只见她蹲在老槐树西侧,拨开了一片茂密的杂草,露出了一株枯萎的植物 —— 它的枝干已经发黑,但根部还残留着些许绿色,更重要的是,枝干上还挂着一个小小的木牌,上面刻着一个 “沈” 字,木牌边缘已经磨损,但字迹依旧清晰。

“这一定是他们当年种的海棠花!” 小棠激动地说,声音都有些发颤,“这个木牌,肯定是沈砚之挂上去的!”

陈道长蹲下身,仔细查看那株植物和木牌,又用手指摸了摸土壤,点了点头:“没错,这株植物确实是海棠花的品种,只是因为常年无人照料,加上这里阴气较重,才变得枯萎。这个木牌的材质和工艺也符合清朝末年的风格,上面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阳气,应该是沈砚之留下的。”

就在我们以为找到关键线索时,周围的风突然变大了,枯黄的树叶从槐树上飘落,打着旋儿落在地上,形成一个诡异的漩涡。空气中的温度骤降,一股熟悉的阴冷气息袭来 —— 是林晚秋!

“你们竟然找到这里了……”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没有具体的来源,却仿佛无处不在,“这是我和砚之的地方,你们这些林家的人,不配来这里!”

我心里一紧,连忙将小棠护在身后,陈道长则举起桃木剑,警惕地看着四周:“林晚秋,我们并非有意打扰,只是想找到你和沈砚之的信物,化解你的怨念,让你早日投胎转世。你已经被怨恨纠缠了百年,难道还要继续痛苦下去吗?”

“痛苦?” 林晚秋的声音带着凄厉的笑,“我最大的痛苦就是被林家毁了一切!这个海棠花,是我和砚之唯一的念想,你们竟然也想夺走它!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话音刚落,周围的杂草突然疯狂地生长起来,像是有生命一般,朝着我们缠绕过来。老槐树上的枯枝也 “咔嚓” 作响,断裂的枝干带着尖锐的断口,朝着我们砸来。小棠吓得尖叫起来,我连忙拿起桃木剑,斩断缠过来的杂草,陈道长则掏出符纸,念动咒语,将符纸贴在断枝上,符纸瞬间燃烧起来,发出 “滋滋” 的声音,断枝上的阴气随之消散。

“大家小心!她在用怨念操控周围的植物!” 陈道长喊道,又拿出朱砂,撒在我们周围,形成一个红色的圆圈,“朱砂能暂时抵挡她的攻击,待我布下结界!”

他快速从布包里取出七枚铜钱,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摆在朱砂圈外,又拿出桃木剑,在地上画出复杂的符咒,嘴里念念有词。随着咒语的念出,铜钱上泛起淡淡的金光,符咒也发出红色的光芒,形成一个透明的结界,将我们护在里面。

林晚秋的声音变得更加愤怒:“你们以为这点小伎俩就能困住我吗?林家欠我的,我要让你们加倍偿还!”

结界外,杂草和枯枝疯狂地撞击着透明的屏障,发出 “砰砰” 的声音,屏障上的光芒忽明忽暗,仿佛随时都会破裂。小棠紧紧抓着我的手,指甲几乎嵌进我的肉里,我能感受到她的恐惧,却只能轻声安慰:“别怕,有结界在,我们不会有事的。”

陈道长额头上渗出冷汗,显然维持结界需要耗费大量的体力和灵力。他看了一眼那株枯萎的海棠花,突然对我们说:“林晚秋的怨念与这株海棠花相连,只要我们能让海棠花重新焕发生机,或许就能触动她心底的柔软,削弱她的怨念!你们谁有随身携带的清水?”

我立刻想起早上出门时,小棠为了解渴,带了一壶温水。我连忙从布包里拿出水壶,递给陈道长:“道长,这里有清水!”

陈道长接过水壶,打开盖子,对着那株海棠花,一边念动咒语,一边将清水缓缓倒在土壤里。神奇的是,当清水渗入土壤后,海棠花发黑的枝干上竟然慢慢冒出了一丝绿色,枯萎的叶片也渐渐恢复了些许光泽。

结界外的撞击声突然变小了,林晚秋的声音也变得有些颤抖:“这…… 这是…… 砚之当年也是这样,每天给海棠花浇水……”

陈道长抓住这个机会,继续说道:“林晚秋,你看,这株海棠花还活着,你和沈砚之的情谊也没有消失。你执念于仇恨,不仅让自己痛苦,也伤害了无辜的人。放下仇恨吧,让这株海棠花继续生长,也让你自己早日解脱。”

海棠花的枝干上,绿色越来越浓,甚至长出了小小的花苞。结界外的杂草和枯枝渐渐停止了攻击,风也慢慢变小了。林晚秋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不再像之前那样冰冷:“可林家…… 林家毁了我的一切…… 我不甘心……”

“当年逼迫你的是林家的长辈,并非现在的林家人,” 陈道长放缓语气,耐心劝说,“小棠和林默都是无辜的,他们甚至为了化解你的怨念,不惜冒险寻找沈砚之的线索。你若真的爱沈砚之,就该知道,他也不希望看到你被仇恨吞噬,变成如今的模样。”

空气中陷入了沉默,只有海棠花生长的细微声音。过了一会儿,林晚秋的声音再次响起,却带着浓浓的疲惫:“我…… 我累了…… 百年了,我一直活在仇恨里,好辛苦……”

随着这句话落下,周围的阴冷气息渐渐散去,结界外的杂草和枯枝也恢复了正常。陈道长收起桃木剑,撤销了结界,他看着空荡荡的四周,轻声说:“她暂时退去了,但怨念并未完全消散。不过这株海棠花已经重新焕发生机,说明她的心底还有柔软之处,只要我们能找到沈砚之的后人,让他们代为道歉,或许就能彻底化解她的怨念。”

我们走到海棠花旁,看着枝干上新生的绿芽和小小的花苞,心里都松了一口气。小棠伸手轻轻摸了摸花苞,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哥,你看,它要开花了。林晚秋是不是不会再找我们了?”

“会的,” 我蹲下身,与她平视,“等我们找到沈砚之的后人,她就会放下仇恨,重新投胎。到时候,你的指甲也会恢复正常,我们的生活也会回到以前的样子。”

陈道长将那枚刻着 “沈” 字的木牌小心收好,又从布包里拿出一些草药,埋在海棠花周围:“这些草药能滋养土壤,也能驱散周围的阴气,让海棠花长得更好。我们先回去。

 

 

 

霜痕诡影:指甲女鬼的百年咒怨(第六章)

我们踏着渐沉的暮色返回清风观,夕阳将天空染成一片诡异的橘红色,映照在路边的枯枝上,投下扭曲的影子,像是无数只伸向天空的手。小棠走在我身边,脚步比来时轻快了些,她时不时低头看看自己的指甲,又抬头望向远方,眼神里满是对未来的期待。可我心里清楚,林晚秋的怨念只是暂时退去,只要找不到沈砚之的后人,危险就始终笼罩在我们头顶。

刚走进道观大门,就看到一个道童急匆匆地跑过来,神色慌张地对陈道长说:“道长,您终于回来了!刚才有个电话找您,说是来自市区医院,说一位姓林的老人病情突然加重,让您赶紧回电。”

“姓林的老人?” 我的心猛地一沉,立刻想到了爷爷,“道长,肯定是我爷爷!我们快回电话!”

陈道长也意识到事情紧急,快步走进厢房,拿起桌上的电话,按照道童提供的号码拨了过去。电话接通后,他简单询问了几句,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挂了电话,他转过身,看着我和小棠,语气沉重地说:“是你爷爷的主治医生打来的,说你爷爷今天下午突然陷入昏迷,各项生命体征都在下降,医生已经下了病危通知,让你们尽快过去。”

“爷爷!” 小棠惊呼一声,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她抓住我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哥,我们快去医院!爷爷不能有事!”

我心里又急又乱,爷爷的病肯定和林晚秋的怨念有关,之前他就做了关于林晚秋的噩梦,现在病情突然加重,说不定是林晚秋的怨念转移到了他身上。“道长,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我拉着小棠的手,转身就要往外走。

陈道长连忙拦住我们:“别急,现在天色已晚,路上不安全,而且你们现在心神不宁,去了医院也帮不上什么忙。我让道童备车,明天一早我们一起去市区医院,我带些符纸和法器,或许能暂时稳住你爷爷的病情。”

我知道陈道长说得有道理,现在我们确实需要冷静。小棠靠在我怀里,不停地抽泣着,我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别怕,爷爷不会有事的,明天我们去了医院,陈道长一定会有办法的。”

当晚,我们在道观里辗转难眠。小棠因为担心爷爷,几乎一夜没睡,时不时从床上坐起来,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我也毫无睡意,脑子里反复想着爷爷的病情和林晚秋的怨念,越想越觉得不安。后半夜,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却做了一个可怕的梦 —— 我梦见爷爷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突然,一个穿着红衣的女子出现在病房里,她正是林晚秋,她伸出长长的指甲,朝着爷爷的额头抓去,爷爷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身体渐渐变得透明。

“爷爷!” 我猛地从梦中惊醒,冷汗已经湿透了衣服。我转头看向小棠的床,发现她也醒了,正睁着眼睛,满脸恐惧地看着我。“哥,我刚才也梦见爷爷了,梦见林晚秋要害他!”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一阵 “沙沙” 的声音,像是指甲刮在玻璃上的声音。我心里一紧,连忙走到窗边,小心翼翼地拉开窗帘一角 —— 月光下,窗玻璃上凝结着一层薄薄的白霜,上面竟然出现了一道道划痕,和小棠在老宅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是林晚秋!她追到这里来了!” 我压低声音,对着小棠说,“你待在房间里别出来,我去告诉陈道长!”

我快步跑出房间,冲向陈道长的厢房。敲了几下门,里面传来陈道长的声音:“进来吧。” 我推开门,看到陈道长正坐在桌前,手里拿着罗盘,罗盘上的指针疯狂地转动着。

“道长,林晚秋来了!她在我们房间的窗户外面!” 我急切地说。

陈道长点了点头,神色平静地说:“我已经感觉到了,她的怨念比之前更强了,看来她是想通过伤害你爷爷来逼迫我们放弃寻找沈砚之的后人。” 他站起身,拿起桃木剑和符纸,“走,我们去看看。”

我们来到我和小棠的房间门口,刚推开门,就看到窗户上的划痕越来越多,“沙沙” 的声音也越来越响。小棠躲在房间的角落里,吓得浑身发抖。陈道长走到窗边,从布包里拿出一张符纸,贴在窗户上,又举起桃木剑,对着窗户外面,嘴里念念有词。

过了一会儿,窗户上的划痕停止了增加,“沙沙” 的声音也消失了。陈道长松了口气,说:“暂时压制住她了,但她不会善罢甘休的。明天我们必须尽快赶到医院,否则你爷爷就危险了。”

这一夜,我们再也不敢睡觉,陈道长在房间里布下了结界,我们三人坐在房间里,直到天亮。第二天一早,道童已经备好了车,我们匆匆洗漱后,就上车前往市区医院。

一路上,小棠一直沉默着,眼神里满是担忧。我紧紧握着她的手,心里不停地祈祷,希望爷爷能平安无事。陈道长坐在副驾驶座上,手里拿着罗盘,时不时看向窗外,神色凝重。

大概两个小时后,我们到达了市区医院。走进医院的走廊,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耳边传来病人的呻吟声和护士的脚步声,让人心里更加压抑。我们按照医生提供的病房号,找到了爷爷的病房。

病房里很安静,爷爷躺在病床上,身上插着各种管子,旁边的监护仪上显示着他微弱的生命体征。奶奶坐在病床边,眼睛红肿,看到我们进来,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小默,小棠,你们可来了,你爷爷他……”

小棠走到病床边,握住爷爷的手,哽咽着说:“爷爷,我来看您了,您快醒醒啊!”

陈道长走到病床边,仔细地观察着爷爷的情况,又伸出手,在爷爷的手腕上搭了搭脉,眉头皱得越来越紧。“他身上附着很重的阴气,是林晚秋的怨念所致。” 陈道长说,“这阴气已经侵入了他的五脏六腑,如果不尽快驱散,他撑不了多久。”

“道长,求您救救我爷爷!” 我和小棠同时跪了下来,对着陈道长磕头。

陈道长连忙扶起我们:“快起来,我会尽力的。你们先出去,我要在这里布下驱邪阵法,驱散他身上的阴气。”

我们点了点头,和奶奶一起走出病房,在走廊里等待。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奶奶不停地祈祷着,小棠靠在我的肩膀上,眼泪无声地滑落。

大概一个小时后,病房的门开了,陈道长走了出来,脸色苍白,看起来很疲惫。“怎么样了?道长。” 我连忙问道。

陈道长松了口气,说:“还好,我已经用驱邪阵法驱散了他身上大部分的阴气,他的生命体征已经稳定下来了,应该很快就能醒过来。不过,这只是暂时的,林晚秋的怨念还在,只要我们找不到沈砚之的后人,她还会继续纠缠你爷爷。”

我们心里都松了一口气,虽然只是暂时稳定,但至少爷爷暂时安全了。我们走进病房,看到爷爷的眼睛已经微微睁开,虽然还很虚弱,但眼神已经有了些神采。

“爷爷!” 小棠激动地跑到病床边,握住爷爷的手。

爷爷看着我们,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没有力气。奶奶连忙递过一杯水,用棉签沾了点水,湿润了爷爷的嘴唇。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我走到走廊里,接起电话:“喂,您好。”

“请问是林默先生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我是苏州玄妙观的道长,我叫清风,是陈道长的老友。陈道长让我帮忙打听沈砚之的下落,我已经有消息了。”

我的心脏猛地一跳,激动地说:“清风道长,您找到沈砚之的后人了吗?”

“是的,” 清风道长说,“我查阅了苏州的族谱和历史记载,发现沈砚之当年离开你们那里后,并没有放弃考取功名,他后来在苏州定居,考取了举人,娶了一位当地的女子,生了一个儿子。沈砚之的后人现在还在苏州,住在苏州老城区的一条巷子里,他的第五代孙叫沈文博,是一位研究历史的学者。”

“太好了!” 我激动得差点跳起来,“清风道长,您能告诉我们沈文博先生的地址和联系方式吗?我们想尽快去找他。”

清风道长将沈文博的地址和联系方式告诉了我,又叮嘱道:“沈文博先生性格比较孤僻,你们去找他的时候,一定要说明来意,不要引起他的反感。而且,沈砚之的后人对当年的事情也有所了解,你们要好好和他沟通。”

我连忙道谢,挂了电话,冲进病房,兴奋地对陈道长、小棠和奶奶说:“爷爷,小棠,陈道长,我们找到沈砚之的后人了!他叫沈文博,住在苏州,是沈砚之的第五代孙!我们现在就去苏州找他,只要他能帮忙,就能彻底化解林晚秋的怨念了!”

小棠和奶奶都露出了兴奋的笑容,爷爷也微微点了点头,眼神里满是欣慰。陈道长也很高兴,说:“太好了!我们现在就准备一下,明天就去苏州。不过,在这之前,我要再给你爷爷布一个保护阵法,防止林晚秋趁我们不在的时候再来伤害他。”

当天下午,陈道长在爷爷的病房里布下了保护阵法,又留下了一些符纸和法器,叮嘱奶奶一定要妥善保管,不要让任何人触碰。我们又在医院陪了爷爷一会儿,看到他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好,才放心地离开医院,准备前往苏州的行李。

回到家后,我们开始收拾行李。小棠一边收拾,一边哼着歌,脸上洋溢着久违的笑容。我看着她,心里也很开心,觉得终于看到了希望。可就在这时,我突然想起了那本林晚秋的日记,之前我们只顾着寻找沈砚之的线索,却没有仔细研究日记里有没有其他隐藏的信息。

我从布包里拿出日记,重新翻开。当翻到最后几页时,我突然发现,有一页的纸张比其他页面要厚一些,像是夹着什么东西。我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摸了摸,感觉到里面确实有东西。我找来了一把小刀,轻轻将纸张撬开,里面掉出了一张小小的纸条。

纸条已经泛黄,上面用毛笔写着几行字,字迹娟秀,和林晚秋的字迹一模一样:“砚之,若你看到这张纸条,说明我已经不在人世了。林家逼迫我嫁给张员外的儿子,我宁死不从,只能以死明志。我知道你不会放弃我,可我不想再拖累你,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考取功名,光宗耀祖。若有来生,我定要与你相守一生,不离不弃。晚秋绝笔。”

看到这张纸条,我的心里一阵沉重。原来林晚秋在自杀前,还留下了这样一张纸条,希望沈砚之能好好活下去。她的心里,除了对林家的怨恨,更多的是对沈砚之的爱和牵挂。

“哥,你看什么呢?” 小棠走过来,看到我手里的纸条,好奇地问道。

我将纸条递给她,说:“这是林晚秋留给沈砚之的纸条,她在自杀前,还希望沈砚之能好好活下去。”

小棠看完纸条,眼泪又掉了下来:“她真的好爱沈砚之啊,明明自己都要去死了,还在为沈砚之着想。我们一定要找到沈文博先生,让他知道林晚秋的心意,化解她的怨念,让她能安心投胎。”

我点了点头,将纸条小心地收好,放进贴身的口袋里。我知道,这张纸条或许能帮助我们说服沈文博先生,让他愿意帮忙。

收拾完行李,已经是晚上了。我们简单吃了点晚饭,就早早地睡了,为明天的苏州之行养精蓄锐。躺在床上,我看着窗外的月光,心里充满了期待。明天,我们就要去苏州寻找沈文博先生了,只要能找到他,就能彻底化解林晚秋的怨念,爷爷和小棠就能恢复正常,我们的生活也能回到以前的样子。

可我心里也有些不安,林晚秋肯定不会让我们顺利找到沈文博先生,她一定会在途中设置障碍,阻止我们。而且,沈文博先生性格孤僻,不一定会相信我们的话,愿意帮忙。但无论如何,我们都要试一试,为了爷爷,为了小棠,也为了林晚秋能放下仇恨,早日解脱。

夜深了,房间里很安静,只有窗外的风声和墙上挂钟的滴答声。我渐渐睡着了,梦见我们找到了沈文博先生,他听了我们的讲述,很感动,愿意帮忙。我们带着他回到镇上,在老槐树下,沈文博先生对着海棠花,讲述了沈砚之当年的思念和遗憾。林晚秋的身影出现在海棠花旁,她看着沈文博先生,又看了看海棠花,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身体渐渐变得透明,最后消失在了空气中。小棠的指甲恢复了正常,爷爷也康复了,我们一家人又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这个梦很美好,我希望它能成为现实。明天,就是我们实现这个梦想的第一步。我相信,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就一定能克服所有的困难,让一切都恢复正常。

 

 

 

霜痕诡影:指甲女鬼的百年咒怨(第七章)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在行李箱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斑时,我已经醒了。身旁的小棠还在熟睡,眉头却微微蹙着,大概还在担心爷爷的安危。我轻轻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 外面的天空是难得的湛蓝色,阳光洒在楼下的梧桐树上,叶片泛着金边,可这明媚的景象却没让我放松多少。林晚秋的阴影如同附骨之疽,只要没找到沈文博,我们就始终处在危险之中。

收拾好行李,我叫醒小棠。她揉着眼睛坐起来,第一句话就是问爷爷的情况,我连忙安慰她:“陈道长已经在医院布了保护阵法,奶奶说爷爷早上醒了一次,还能喝半碗粥了,我们尽快找到沈文博,爷爷就能彻底康复了。” 小棠这才松了口气,快速洗漱收拾,脸上重新有了些血色。

八点整,陈道长准时在楼下等我们。他穿着一身干净的道袍,布包里装着法器和符纸,手里还多了一个小小的香囊,递给我们说:“这里面装了艾草、朱砂和桃木碎,能驱邪避灾,你们贴身戴着,路上也能安心些。” 我们连忙接过香囊挂在脖子上,淡淡的草药香萦绕在鼻尖,让人莫名安心。

前往苏州的高铁票是昨晚就订好的,车程两个半小时。坐在高铁上,小棠靠在窗边,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田野,小声对我说:“哥,你说沈文博先生会相信我们的话吗?毕竟这种事听起来太离奇了。” 我握住她的手,轻声说:“会的,我们有林晚秋的日记和纸条,还有那枚莲花玉佩,这些都是证据,他一定会相信的。”

话虽如此,我心里却也没底。沈文博是研究历史的学者,大概率信奉科学,要让他相信百年厉鬼的存在,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陈道长似乎看出了我的担忧,坐在对面说:“不用担心,沈砚之的后人既然研究历史,对家族往事肯定很在意,我们只要把林晚秋的遭遇和她的心意说清楚,再拿出那些信物,他会明白的。倒是林晚秋,她肯定不会让我们顺利见到沈文博,路上要多留意。”

陈道长的话刚说完,高铁突然轻微晃动了一下,车厢里的灯光瞬间暗了下来,应急灯亮起微弱的红光,广播里传来乘务员略带慌乱的声音:“各位乘客请注意,列车临时出现故障,将在前方临时站点停靠,请大家不要惊慌,待故障排除后继续行驶。”

车厢里顿时响起一阵骚动,乘客们纷纷议论起来。我心里一紧,下意识摸向脖子上的香囊 —— 刚才灯光暗下来的瞬间,我明显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从身后袭来,虽然转瞬即逝,却和在老宅、道观感受到的阴气一模一样。“是林晚秋!” 我压低声音对陈道长说。

陈道长点点头,脸色凝重地拿出罗盘,指针果然在疯狂转动,边缘还泛着淡淡的黑气。“她在干扰列车行驶,想阻止我们去苏州。” 陈道长快速从布包里拿出三张符纸,递给我和小棠各一张,“把符纸贴在座位下面,我来布个小阵法,先稳住这里的阴气。”

我们按照陈道长的吩咐,将符纸贴在座位下方。陈道长则从布包里拿出三枚铜钱,分别放在过道两侧和座位中间,嘴里念念有词。随着咒语落下,铜钱上泛起微弱的金光,车厢里的阴冷气息渐渐消散,应急灯也在这时恢复了正常,广播里再次传来乘务员的声音:“各位乘客,故障已排除,列车将继续行驶,给大家带来不便敬请谅解。”

车厢里的骚动平息下来,乘客们纷纷坐回座位,没人知道刚才发生了一场看不见的较量。小棠紧紧抓着我的手,手心全是汗,我轻轻拍着她的手背安抚她,心里却更加警惕 —— 林晚秋连高铁都能干扰,可见她的怨念有多强,接下来的路,恐怕会更加凶险。

高铁重新启动后,一路上还算顺利。中午十一点半,列车准时到达苏州站。走出高铁站,一股江南特有的湿润气息扑面而来,街道两旁的白墙黛瓦在阳光下格外雅致,与我们生活的北方小镇截然不同。可我们没心思欣赏风景,按照清风道长给的地址,打车前往苏州老城区的平江路。

沈文博住的巷子在平江路深处,是一条青石板铺成的小巷,两旁的老房子墙上爬满了爬山虎,绿意盎然。巷子很安静,只有偶尔传来的鸟鸣声和居民做饭的油烟味,让人感觉时光都慢了下来。我们按照门牌号找到一扇朱红色的木门,门上挂着一个铜环,门楣上刻着 “沈府” 两个字,虽然有些斑驳,却透着一股古朴的气息。

我深吸一口气,走上前轻轻敲了敲铜环。“笃笃笃” 的敲门声在巷子里回荡,过了好一会儿,门才缓缓打开一条缝隙,一个穿着灰色长衫、头发花白的老人探出头来,眼神锐利地看着我们:“你们找谁?”

“请问是沈文博先生吗?” 我连忙问道,“我们是从北方来的,我叫林默,这是我妹妹林棠,这位是清风观的陈道长,我们找您有很重要的事,关于您的先祖沈砚之先生。”

听到 “沈砚之” 三个字,沈文博的眼神变了变,警惕地打量着我们:“你们找我先祖做什么?我不认识你们,请回吧。” 说完就要关门。

“沈先生,等一下!” 我连忙拦住他,“我们真的有很重要的事,关乎一个百年的执念,也关乎我们家人的性命,您就给我们几分钟时间,听我们把话说完,好吗?”

小棠也连忙拿出那本林晚秋的日记,递到沈文博面前:“沈先生,这是林晚秋女士的日记,她是您先祖沈砚之先生的恋人,我们就是为了解开她的怨念而来的。”

沈文博的目光落在日记上,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打开门,侧身让我们进去:“进来吧,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们是来编造故事骗我的,就别怪我不客气。”

我们连忙走进院子,院子不大,中间有一个小小的水池,里面种着几株荷花,池边放着一张石桌和几个石凳,角落里还摆着几盆绿植,打理得井井有条。沈文博让我们坐在石凳上,转身走进屋里,很快端着三杯茶水出来,放在我们面前:“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深吸一口气,从林晚秋的身世说起,到她与沈砚之的相恋、被林家逼迫、在老宅上吊自杀,再到她的怨念纠缠小棠、爷爷被阴气侵袭病危,最后说到我们找到这本日记和纸条,以及清风道长帮忙找到他的经过。整个过程中,沈文博一直沉默着,手指轻轻敲击着石桌,眼神复杂地看着我们。

说完后,我拿出那枚莲花玉佩和林晚秋的纸条,递给沈文博:“沈先生,这枚玉佩是您先祖送给林晚秋女士的,这张纸条是她自杀前留下的,她到死都在为您先祖着想,希望他能好好活下去。我们这次来,就是希望您能和我们一起回去,在老槐树下,向林晚秋女士说明您先祖的心意,化解她的怨念,让她能早日投胎转世。”

沈文博接过玉佩和纸条,手指轻轻抚摸着玉佩上的莲花纹,眼眶渐渐红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声音沙哑地说:“我小时候听祖父说过,先祖沈砚之当年离开北方后,一直郁郁寡欢,虽然后来考取了举人,娶了祖母,却始终没有忘记一个叫晚秋的女子。他书房里一直放着一个空的木盒,临终前还叮嘱家人,一定要找到那个木盒的主人,把一枚莲花玉佩还给她,可我们找了几十年,都没有线索,没想到…… 没想到她竟然已经不在人世了。”

听到这里,小棠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沈先生,林晚秋女士等了您先祖一辈子,到死都没放下,现在她的怨念纠缠着我们,爷爷也因此病危,求您帮帮我们,让她能安心投胎吧。”

沈文博放下玉佩和纸条,站起身,走到水池边,看着池中的荷花,沉默了很久。我们坐在石凳上,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他拒绝。终于,他转过身,眼神坚定地说:“好,我跟你们回去。先祖的遗憾,不能再延续下去了,林晚秋女士的心意,也该有个归宿。”

我们心里都松了一口气,小棠激动地站起来,连声道谢。陈道长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沈先生,谢谢您能答应,有您帮忙,化解林晚秋的怨念就有希望了。”

沈文博点了点头,说:“我需要收拾一下东西,再跟学校请假,毕竟我在大学里还有课。你们先在苏州住一晚,明天早上我们一起出发,怎么样?”

我们连忙答应,毕竟不能让他太仓促。沈文博给我们推荐了附近一家性价比很高的客栈,还亲自送我们到巷口,叮嘱我们注意安全。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巷子里,我们心里都充满了希望 —— 只要明天顺利回到镇上,找到老槐树下的海棠花,就能彻底化解林晚秋的怨念了。

住进客栈后,我们简单吃了点午饭,小棠因为心情好,还拉着我在平江路上逛了逛。江南的午后很惬意,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青石板上,游客们悠闲地散步,街边的茶馆里传来悠扬的评弹声,让人暂时忘记了烦恼。可我心里却始终绷着一根弦,林晚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她一定会在今晚动手,阻止我们明天离开。

果然,当天晚上,诡异的事情就发生了。我们住在客栈二楼的两个相邻房间,我和陈道长住一间,小棠住隔壁。大概十一点左右,我正和陈道长研究回去后的计划,突然听到隔壁传来小棠的尖叫:“哥!救命!”

我和陈道长对视一眼,立刻冲出门外,撞开小棠的房门 —— 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小棠蜷缩在床角,脸色苍白,指着衣柜方向,声音颤抖地说:“有…… 有红色的影子…… 在衣柜里……”

陈道长立刻拿出手电筒,打开开关,光束照向衣柜 —— 衣柜门敞开着,里面的衣服乱七八糟地扔在地上,最里面的角落,竟然挂着一件红色的旗袍,旗袍的领口和袖口绣着精致的花纹,却泛着一股诡异的黑气。更可怕的是,旗袍的领口处,似乎有一缕黑色的长发垂下来,在月光下轻轻晃动。

“是林晚秋的衣服!” 陈道长脸色凝重地说,“她想用幻象吓唬小棠,让我们不敢带沈文博回去!” 他从布包里拿出桃木剑,朝着衣柜走去,嘴里念念有词:“林晚秋,你已经纠缠我们这么久了,沈砚之的后人已经答应帮忙,你为何还要执迷不悟?”

话音刚落,衣柜里的红色旗袍突然无风自动,朝着我们飘过来,领口的长发也变得越来越长,像是无数条黑色的蛇,朝着小棠缠去。小棠吓得尖叫起来,我连忙挡在她身前,拿出陈道长之前给我的桃木剑,对着长发挥舞过去。

“砰” 的一声,桃木剑砍在长发上,长发瞬间化作黑烟消散,红色旗袍也掉在地上,不再动弹。陈道长走上前,拿出符纸贴在旗袍上,符纸瞬间燃烧起来,旗袍上的黑气也随之消散。“她暂时退去了,” 陈道长松了口气,“但她肯定还会再来,我们今晚轮流守夜,保护好小棠和自己。”

这一夜,我们不敢有丝毫懈怠。我和陈道长轮流守在小棠的房间里,手里握着桃木剑,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林晚秋果然又来了几次,一会儿是窗外传来 “沙沙” 的指甲刮玻璃声,一会儿是房间里出现诡异的红色影子,但都被我们用符纸和桃木剑击退了。

天快亮时,林晚秋终于没有再出现。我们疲惫地坐在椅子上,小棠也因为害怕和疲惫,靠在我怀里睡着了。看着窗外渐渐亮起来的天空,我心里暗暗发誓:明天一定要顺利带着沈文博回到镇上,无论林晚秋再耍什么花样,都不能阻止我们化解她的怨念。

早上八点,我们按照约定去沈文博家。他已经收拾好了行李,还提着一个小小的木盒,对我们说:“这是先祖书房里的那个木盒,我想把它一起带回去,或许对化解林晚秋女士的怨念有帮助。” 我们连忙点头,这个木盒说不定就是沈砚之当年准备送给林晚秋的,有它在,成功率会更高。

坐上前往镇上的高铁,沈文博看着窗外,轻声说:“先祖当年肯定很痛苦,一边是家族期望,一边是心爱之人,他也是身不由己。这次回去,我一定要替他向林晚秋女士道歉,让她放下仇恨,安心投胎。”

我和小棠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希望。陈道长拿出罗盘,指针虽然还在微微转动,但已经平稳了很多,看来林晚秋暂时没有再干扰我们。

高铁飞速行驶,离镇上越来越近。我看着身旁熟睡的小棠,又看了看对面的沈文博,心里充满了期待。只要回到镇上,找到老槐树下的海棠花,一切就能结束了。爷爷能康复,小棠的指甲能恢复正常,林晚秋能放下仇恨,我们的生活也能回到以前的平静。

可我心里也清楚,这只是最后的平静。回到镇上后,我们还要面对林晚秋最后的反扑,那场最终的较量,才是最关键的。但我已经不再害怕,因为我们有沈文博,有林晚秋的日记和纸条,还有彼此的陪伴。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们都会一起面对,直到彻底化解这场百年的怨念。

 

 

霜痕诡影:指甲女鬼的百年咒怨(第八章)

高铁缓缓驶入镇上的车站,窗外熟悉的街道和建筑渐渐清晰,小棠从睡梦中醒来,揉了揉眼睛,看到车窗外的景象,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哥,我们到家了!” 我笑着点头,心里却有些紧张 —— 接下来要面对的,是林晚秋最后的反扑,也是化解这场百年怨念的关键。

沈文博提着那个古朴的木盒,站在我们身边,眼神里带着一丝肃穆。陈道长走在最前面,手里握着罗盘,罗盘上的指针虽然还在轻微晃动,但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疯狂,只是偶尔朝着老槐树的方向偏动一下。“林晚秋应该已经知道我们回来了,” 陈道长压低声音说,“她很可能在老槐树下等着我们,大家做好准备,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惊慌。”

我们点了点头,跟着陈道长走出车站。镇上的空气里带着一股熟悉的烟火气,街边的小贩在叫卖着水果,孩子们在巷口追逐打闹,可这热闹的景象却让我们更加警惕 —— 越是平静,越可能隐藏着危险。我们没有先回家,也没有去医院,而是直接朝着城西的老槐树走去,那里才是最终的战场。

一路上,小棠紧紧抓着我的手,她的指甲虽然依旧比正常指甲长一些,但颜色已经淡了很多,几乎接近正常的粉色。“哥,你说林晚秋会愿意放下仇恨吗?” 她小声问道,眼神里带着一丝担忧。我握紧她的手,轻声说:“会的,沈先生会替沈砚之先生把心意传达给她,还有那株海棠花,她一定会明白的。”

沈文博听到我们的对话,转过头,温和地说:“林棠小姐,你放心,先祖的遗憾,我一定会帮他弥补,林晚秋女士的心意,也不会被辜负。” 他的话让我们心里多了些底气,脚步也变得坚定起来。

大概走了半个小时,我们远远看到了那棵老槐树。与上次来时不同,这次老槐树下的杂草似乎被人清理过,露出了干净的土地,那株海棠花长势正好,枝干上开满了粉色的花朵,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可这美好的景象却透着一股诡异 —— 周围静得可怕,连一丝风声都没有,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按下了暂停键。

“小心点,她来了。” 陈道长停下脚步,从布包里拿出桃木剑和符纸,分给我们,“把符纸贴在身上,握紧桃木剑,无论看到什么幻象,都不要相信。”

我们按照陈道长的吩咐,将符纸贴在衣服上,握紧桃木剑,一步步朝着老槐树走去。走到海棠花旁,沈文博停下脚步,轻轻抚摸着花瓣,轻声说:“晚秋女士,我是沈砚之的第五代孙沈文博,我带着先祖的心意来看您了。”

话音刚落,周围的温度突然骤降,一股阴冷的气息从四面八方袭来,天空也渐渐变得阴沉,原本明媚的阳光被乌云遮住,只剩下一片昏暗。“沈砚之的后人?”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没有具体的来源,却带着浓浓的怨恨,“他终于想起我了吗?还是说,你们是来替林家赎罪的?”

小棠吓得浑身发抖,躲在我身后。我握紧桃木剑,大声说:“林晚秋,我们不是来替林家赎罪的,我们是来帮你化解怨念的。沈砚之先生从来没有忘记你,他到死都在惦记着你,这是他留给你的木盒,还有他想对你说的话。”

沈文博打开那个古朴的木盒,里面放着一本泛黄的书卷,书卷的封面上写着 “晚秋亲启” 四个字,字迹苍劲有力,正是沈砚之的笔迹。“这是先祖当年准备送给您的书卷,” 沈文博拿起书卷,声音温和地说,“他离开北方后,一直没有忘记您,虽然娶了我的祖母,但他的书房里一直放着这个木盒,临终前还叮嘱家人,一定要找到您,把书卷和莲花玉佩还给您。”

空气中的阴冷气息似乎减弱了一些,林晚秋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 他真的没有忘记我?那他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要娶别人?”

“先祖当年也是身不由己,” 沈文博叹了口气,继续说,“他离开北方后,本来想考取功名后就回来找您,可他的父母病重,逼着他娶我的祖母,他为了尽孝,只能答应。但他心里一直惦记着您,他在书卷里写满了对您的思念和愧疚,您看了就知道了。”

沈文博打开书卷,里面的纸张已经泛黄,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全是沈砚之对林晚秋的思念:“晚秋,今日见桃花盛开,想起与你初遇之时,你立于桃树下,笑靥如花,如今桃花依旧,你却不在我身边……”“晚秋,我考取了举人,却再也找不到你,我知道你可能恨我,但我对你的心意,从未改变……”

这些真挚的文字,让空气中的阴冷气息彻底消散,天空也渐渐放晴,阳光重新洒在老槐树上,海棠花在阳光下显得更加娇艳。过了一会儿,一个穿着红色旗袍的女子缓缓出现在海棠花旁,她的头发很长,披在肩上,脸上带着淡淡的忧伤,正是林晚秋。她的指甲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又长又红,恢复了正常的长度和颜色,身上的怨气也消失不见。

林晚秋走到沈文博面前,轻轻接过书卷,手指抚摸着上面的字迹,眼泪无声地滑落:“砚之,我就知道你不会忘记我,我就知道你有你的苦衷。我恨了林家百年,也等了你百年,现在我终于等到你的消息了,我也没有遗憾了。”

她转过身,看着我和小棠,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林默,林棠,对不起,之前我不该纠缠你们,更不该伤害你们的爷爷。我被怨恨冲昏了头脑,忘记了最初的自己。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仇恨只会让自己痛苦,放下仇恨,才能得到解脱。”

小棠从我的身后走出来,看着林晚秋,轻声说:“晚秋姐姐,你能放下仇恨就好,你这么好,应该去投胎转世,开始新的生活。”

林晚秋点了点头,目光落在海棠花上,轻声说:“这株海棠花是我们爱情的见证,现在它开得这么好,我也该放心了。砚之,来生我们再相见,我一定不会再错过你。”

说完,林晚秋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她朝着我们挥了挥手,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谢谢你们,帮我化解了怨念,让我能安心投胎。再见了……”

随着她的声音消失,她的身体也彻底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一阵淡淡的花香。老槐树下的海棠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为她送别。

我们站在原地,久久没有说话,心里充满了欣慰和感动。这场持续了百年的怨念,终于在今天彻底化解,林晚秋也能放下仇恨,安心投胎转世了。

“太好了,终于结束了。” 小棠激动地抱住我,眼泪掉了下来,这次却是喜悦的泪水。

陈道长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是啊,结束了。林晚秋的怨念化解了,你们的爷爷也会康复,小棠的指甲也会恢复正常,一切都会回到以前的样子。”

我们收拾好东西,朝着医院走去。一路上,小棠的心情格外好,她拉着我的手,蹦蹦跳跳地走着,嘴里还哼着歌。我看着她开心的样子,心里也充满了幸福 —— 这段时间的恐惧和担忧,终于在今天烟消云散了。

到达医院时,奶奶正在病房里陪着爷爷。看到我们进来,奶奶激动地说:“小默,小棠,你们可来了!你爷爷今天精神好多了,还能坐起来说话了!”

我们走进病房,看到爷爷坐在病床上,脸色红润了很多,正拿着一本书在看。看到我们,爷爷放下书,笑着说:“你们回来了,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我走到病床边,握住爷爷的手,笑着说:“爷爷,您放心,事情都解决了,林晚秋的怨念已经化解了,她不会再纠缠我们了。”

爷爷点了点头,眼里满是欣慰:“好,好,解决了就好。我就知道,你们一定能做到。”

沈文博走到病床边,对着爷爷鞠了一躬,说:“林爷爷,对不起,因为我先祖的遗憾,让您和您的家人受苦了。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希望您能早日康复。”

爷爷笑着说:“小伙子,这不怪你,也不怪你先祖,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解决了就好。以后有空,常来家里坐坐。”

沈文博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都在医院陪着爷爷。爷爷的身体恢复得很快,没过多久就能下床走路了。小棠的指甲也在慢慢变短,颜色也恢复了正常,彻底变回了以前的样子。沈文博在镇上待了几天,就准备回苏州了,临走前,我们还一起去了老槐树下,看到那株海棠花开得更加娇艳了,仿佛在为我们祝福。

送沈文博去车站时,他握着我的手,说:“林默,以后有时间,一定要来苏州玩,我带你们好好逛逛。”

我点了点头,说:“好,一定去。谢谢你,沈先生,如果不是你,我们也不能化解林晚秋的怨念。”

沈文博笑了笑,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替先祖弥补遗憾,是我的责任。好了,我该上车了,再见。”

看着沈文博乘坐的高铁渐渐远去,我心里充满了感慨。这场持续了百年的故事,终于有了一个圆满的结局。林晚秋放下了仇恨,爷爷和小棠恢复了健康,我们的生活也回到了以前的平静。

回到家后,我把林晚秋的日记、纸条和沈砚之的书卷,还有那枚莲花玉佩,一起放在了一个木盒里,珍藏了起来。这些物品,见证了一段跨越百年的爱情,也见证了我们这段难忘的经历。

有时候,我会和小棠一起去老槐树下散步,看着那株海棠花,想起林晚秋和沈砚之的故事,心里充满了感动。我想,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它能让人跨越生死,也能让人放下仇恨。而宽容和理解,更是化解一切矛盾的关键。

从那以后,镇上再也没有发生过诡异的事情,人们的生活恢复了平静。每当有人问起那间老宅和老槐树的故事,我都会把林晚秋和沈砚之的故事讲给他们听,告诉他们,要珍惜眼前的幸福,不要让遗憾陪伴自己一生。

夕阳西下,我和小棠坐在老槐树下,看着漫天的晚霞,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微风拂过,海棠花的香气萦绕在鼻尖,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我知道,这段经历,将会成为我们一生中最珍贵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