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挑货郎奇遇
话说在北宋年间,临安城热闹非凡,市井间人来人往,生活气息浓郁。
城里有个叫赵虎的年轻人,自幼父母双亡,好在有个善良的伯伯收留他,将他抚养成人。
赵虎天生神力,十几岁时就开始在码头和集市寻觅工作,靠帮人扛重物来赚取微薄的收入,以此维持生计。 一日,赵虎如往常一样去集市找活儿干。路过一家药铺时,瞧见一个道士正与两个人交谈。
道士身旁放着一副沉甸甸的担子,一根扁担两头各挂着一个大包袱,看着起码有一百来斤重。赵虎心想,这担子这般沉重,道士或许正想雇人帮忙挑运。
凑近一看,原来道士和那两人在谈价钱,价钱倒是没什么争议,可在人数上产生了分歧。道士坚持只雇一个人,那两人却表示担子太重,一个人根本挑不动。
道士有些着急,提高音量说道:“我就雇一个人!谁要是能独自挑起我这副担子,我给双倍工钱!”
周围的人纷纷议论起来,都觉得既然出得起钱,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又有什么差别呢。 赵虎为人直爽,没多想就大声喊道:“我能行!”他力气大,心里想着一个人挣两个人的钱,这可是个难得的好活儿。
一边喊着,一边快步走到担子旁,蹲下身子,双臂一用力,嘿,还真把担子挑起来了。走了两步,又掂了掂,感觉这重量还能承受,便对道士说:“我一个人给你挑,你给我多少钱?”
两人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商定从临安城出发前往余杭县,道士总共付给赵虎一千文钱,先付二百文定金,等到达余杭后再支付剩下的八百文。 赵虎接过二百文定金,赶忙跑回家,把钱交给伯伯,告知自己要去趟余杭,大概五六天才能回来。
随后又匆匆赶回药铺,挑起担子,跟着道士踏上了旅程。 赵虎挑着担子随道士出了城,没走多远就来到一处码头。道士雇了条船,对赵虎说:“跟我上船吧,咱们走水路。”
赵虎心里犯起了嘀咕,走水路还用得着我挑担子吗?还给这么多钱,这事儿不太对劲啊。道士催促道:“你走不走?赶紧上船,工钱我一文都不会少你的。”
赵虎一听,便上了船。船夫摇起船桨,缓缓前行。余杭县在临安的上游,走水路属于逆流而上,船行得十分缓慢。没走几里地,道士就不耐烦了,说道:“你们俩都给我趴船舱里边去,待我施展个小法术。”
两人一听,赶忙进了船舱,可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探着脑袋想看看道士究竟会施展什么法术。在那个时候,人们对法术之事虽觉得正常,但能亲眼目睹的却寥寥无几。
船夫和赵虎兴奋不已,就像等着大戏开场一样。只见道士也没做别的,只是坐在那儿,手指动了动。刹那间,一阵狂风迎面袭来,差点把船给掀翻了。
赵虎被这突如其来的风一吹,船身一晃,半个身子都甩了出去。幸好船夫眼疾手快,死死拽住他的腰带,才把他拉了回来。这下两人可老实了,乖乖地趴在船舱里,大气都不敢出,只听见船舱外风声呼啸、浪涛拍岸,感觉整艘船都要飞起来了。 就这样过了半个多时辰,外面渐渐安静下来。道士敲敲舱板说:“出来吧。”两人相互搀扶着,几乎是从船舱里爬出来的。
往外一看,眼前是一片广阔平静的湖水,就好像刚才的狂风暴雨从未发生过一样。再望向远方,山峦连绵起伏,景色美不胜收。船夫愣住了,眯着眼睛看了半天,突然大叫一声:“这里不是星子湾吗?平常得走两天才能到啊,怎么真的到这儿了?”
道士没理会他,挥挥手说:“赶紧去摇船,咱们靠岸了。”船夫哆哆嗦嗦地把船靠到码头,道士招呼赵虎挑着担子上了岸,然后掏出船钱付给船夫。
船夫又惊又怕,说道:“我今天见着活神仙了,这钱我万万不能收。”道士说:“我雇了你的船就得给你钱,赶紧拿着,我还得赶路呢。”把钱往船夫手里一塞,转身就走了。 赵虎跟着道士在一处乱石滩上走了五六里路,道路崎岖难行,即便赵虎力气大,也走得气喘吁吁。
两人一直走到太阳快下山的时候,来到了一处山脚。山脚下有一块几丈见方的大石头,把路给挡住了。
道士不慌不忙,从地上随手捡起一块小石头,在大石头上“当当当”敲了两下,大石头竟然“呼啦”一声裂成了两半。赵虎还在那儿发愣,道士已经跳进石头缝里,还冲他招手说:“赶紧过来呀。”
赵虎挑着担子,看着那石头缝,心里想着今天这奇遇可真不少。算了,反正自己又累又饿,到了地方赶紧吃点东西,别再犹豫了。于是一迈步也走了进去。 进了石头缝后,是一条非常陡峭、难以行走的小路。赵虎小心翼翼地往下走了十多丈,道路开始变宽,到最后竟成了一条宽敞的大道。在地底下能有这么宽的大道,赵虎可算是开了眼界。
又走了几十步,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了一个宽敞明亮的大石屋子。石屋子里有几十个道士,有的围坐在一起下棋,有的聚在一块儿喝茶聊天、嬉笑打闹,氛围十分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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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看到道士带着赵虎回来,纷纷打招呼:“你怎么回来这么晚呢?”道士对赵虎说:“到地方了,把担子放下吧。”扭头又对其他道士说:“他饿坏了,赶紧给他弄点吃的。”
有人用瓷碗盛了胡麻饭递给赵虎,接着又有人端来一碗汤水,这汤水看着有点像米汤。赵虎接过来尝了尝,这汤水味道甘甜润滑,略带一点酸味,也尝不出是用什么做的。
他又吃了一口胡麻饭,胡麻饭是用糯米做的一种小吃,这一尝,嘿,比自己以前吃过的都香。他就着汤水,稀里呼噜地把胡麻饭和汤水吃了个一干二净。 吃完饭,道士说:“辛苦你大老远跑这一趟,我送你出去。这钱你先拿着。”取出八百文钱,让赵虎系在腰上。
然后问道:“你家里几口人呢?”赵虎老实回答:“我家里有伯伯、伯母、哥哥,还有我,一共四口人。”
道士听了,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从中倒出四粒丹药,对赵虎说:“每人吃一粒,一年不用吃饭。”赵虎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道士往石头缝里一推,道士一挥手,石头缝就关上了。 赵虎眼前一黑,心里想着得摸着走出去。好在前方有一点亮光,他就朝着那亮光一点点往外挪。随着越走越适应,也能看清道路了。
就这么一直往前走,走了两三个时辰,那亮光却始终好像到不了跟前。赵虎进来的时候可没走这么远啊。不过赵虎有个优点,就是老实憨厚,没想那么多,既然前面有亮光,就照着亮光一直走。他也没停下脚步,终于,看到出口了。
赵虎从里面爬出来,四处一看,哎呀,敢情自己已经回到临安城了,这地方就是临安城的城门外头。
再回头看那洞口,哪儿还有什么洞口啊,一点踪迹都没有,就好像自己是突然出现在这儿的。
此时,天色泛白,守城的卫兵正在打开城门。原来已经过了一宿,赵虎急忙往家赶。伯伯一看见他回来,惊讶地说:“你不是说要五六天吗?这才过了一宿,怎么,活儿弄丢了?”赵虎说:“没丢,钱我挣回来了。”
说着从腰上把那串铜钱解下来,扔在桌上。伯伯一看,把之前收的那二百文钱也拿了出来,想着把钱串在一起,凑成一千文。一边穿钱一边数,数着数着,发现有三枚铜钱竟是纯金的。这下发财了呀!
伯伯忙问他:“你这雇主到底是谁呀?”赵虎说:“是个老道,你看他还给我这个。”从怀里把那几枚丹药拿了出来,说:“道士说一粒丹药吃完后,一年都不用吃饭。”
他把丹药分给了伯伯、伯母和哥哥,姐姐已经嫁人,不在本地住,所以赵虎把给姐姐的那枚丹药收起来,想着等姐姐回娘家时再给她。 伯伯十分兴奋,有了这笔钱,就把家里好好整治了一番,又是翻盖房子,又是购置田地。
有邻居看不过眼,怀疑他们家的钱来路不正,是不是偷来的。正巧听说南城发生了一起盗窃案,邻居心想,肯定是他们家干的,于是就把赵虎一家人告到了衙门。 南城的盗窃案是个大案子,当时负责审理的官员是两浙西路安抚使,名叫钱明。上堂审讯时,赵虎如实招供,把金子的来历、道士给丹药的事儿,哆哩哆嗦地说得很详细。还说丹药伯伯、伯母、哥哥和自己四个人都吃了,吃完确实不想吃饭,还有一枚是给姐姐留着的。
钱明年轻的时候钻研过道术,还跟着一个道士出家修行过一段时间,后来被家里人抓回去,说:“你得当官啊,不然养你这么大不白养了?”没办法,他又回去当官了。
如今钱明年纪大了,开始迷恋养生,到处搜罗珍奇的草药。一听赵虎这么说,便说道:“哦,有这么一种丹药?拿来我看看。”赵虎从怀里拿出丹药递给他。钱明一拿到丹药就不撒手了,眼珠子一转,说:“你手里既然有一枚丹药,那就献出来吧。要是真的,我就饶了你;要是假的,我必定判你个盗窃罪。”
赵虎没办法,只好把这枚丹药送给了钱明。钱明当场就把丹药吃了,他倒不怕是毒药,毕竟练过道术,这丹药有没有毒,他一看便知,至于管不管用,那就得吃了才知道。嘿,钱明吃完药后,果然什么都不想吃了,饭端到眼前也没胃口,而且一点都不饿。
看来这丹药是真的,钱明就把赵虎一家给放了,并且还主持公道,把诬告他们的邻居判了个诬告反坐,你不是诬告人家是盗贼吗?那就按盗贼的罪名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