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吹鼓手吃宴席,见新娘夏天穿棉衣有蹊跷,他吹响了唢呐
桃花镇地广人稀,村里大多数的人以耕地为生。冯家世代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稼人,冯佃户膝下有四个儿女,头尾皆是儿子,中间两个女儿,他和小儿子冯四的关系最僵。
冯四打小就机灵,学什么都快。原本冯佃户对他寄予厚望,奈何自从冯四见到戏班子中的“吹鼓手”后,楞是吵着要学吹唢呐,这可把冯佃户气坏了,父子二人没少为这事吵架。
冯佃户的庄稼把式在镇上排的上号的,上门求学者络绎不绝,可都被他婉言谢绝。俗话说教会徒弟饿死师父,他当然想把这门手艺留给亲生儿子了。
奈何大儿子愚笨,很多要领都学不会。小儿子聪慧,又不愿意学,偏生要去当捞子的吹鼓手。
冯四脾气倔,任凭冯佃户怎么劝说都不肯改变主意。冯佃户没办法,只能带着小儿子去找“吹喇叭的”刘老汉,拜他为师。
村子里很少有人叫“吹鼓手”为乐师,通常都是满眼嫌弃的随口喊他们为“吹喇叭的”。
在五佬十八匠中,吹鼓手不显山不露水排位在靠后,可是唢呐一响必定是燃爆全场。
刘老汉年近五旬了,吹起唢呐来,摇头晃脑,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可以连续吹半个时辰不换气,一点都不像是个上了年纪的人。
他是镇上唯一的吹鼓手,这门手艺看起来简单,学起来却很难,许多学徒半道吃不了苦就跑了。
他本以为这门手艺传到自己手里就要断了,没想到冯四上赶着要当吹鼓手!
吹鼓手青黄不接,也是有原因的!这一行常被人嫌弃,毕竟在大家心里,种地耕田才是正经营生,平时没有人把吹鼓手当回事。
可是,村里谁家有红白喜事,首先想到的就是请吹鼓手。
“把吹唢呐的班子请来,吹起来才热闹。”,初来人世匆匆,草逢一春,谁也不想亲人悄无声息地下葬。
吹鼓手为了糊口,经常要去参加一些丧礼。古人对生死又比较忌讳,冯四当上吹鼓手以后,大哥和三姐怕沾染点晦气怨言较多,冯四只好就搬去和师父刘老汉住。
转下,冯四年近三十来岁孑然一身没有成家。父母也在这些年相继去世,他和哥姐之间嫌少有来往,只有二姐冯二妮常常关心他。
这日,他在厨房给师父做饭的时候,二姐冯二妮轻手轻脚的推门而入,深怕吵醒在屋子里睡觉的刘老汉。
冯四走出厨房,见冯二妮又拎着一袋米过来,眼中难掩感激之情,“二姐,你又背着二姐夫给我送粮啊,被他发现又要数落你了。”
冯二妮的丈夫在镇上赵员外家当外管事,负责采买是个肥缺,家中的生活还算优越,他看不起这个当“吹鼓手”的小舅子。
“我给亲弟弟送粮怎么了?他凭什么说我?”,冯二妮双手叉腰说道。
冯二妮卷起袖子来到厨房帮冯四洗菜,姐弟之间闲聊起来,冯二妮说道:“你也老大不小了,该说门亲事成家了。”
“还是算了吧,我不想妻子跟着我受苦。”,冯四回头望了一眼院外。
冯二妮闻言叹了一口气,她现在很后悔当初支持弟弟冯四去学吹鼓手。本以为给弟弟找了一条出路,后来才发现是条不归路。
她打小就和冯四的关系好,冯四能拜刘老汉为师,也是她说动冯佃户的。
冯四出师以后,镇上的红白喜事都会叫他。眼看日子越来越好,就在这时,刘老汉病了。
刘老汉一改往日温和的样子,变得易怒暴躁,见到陌生人非打则骂,只有冯四才能接近他。
郎中说刘老汉是得了癔症,药石无医,本就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只能如此了。
冯四是个善良的人,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他耗费这些年存下的积蓄,带着刘老汉四处求医,只盼着他能够有所好转,可惜事与愿违,钱花光了,病也没治好。
祸不单行,他的父亲冯佃户也在这期间病故。去世前留下遗嘱将田产均分给两个儿子。
可是,大哥冯大是个耳根子软的人,在妻子的唆使下想独吞田产。好在二姐冯二妮站出来给冯四说话,最后分得一些薄田,不至于净身出户。
刘老汉病了后,冯四为了照顾他,很少出去接活。这时,小镇上来了一个吹喇叭的班子,抢了冯四很多生意,他有时候一个月都开不了张。冯四的生活一下子拮据起来,因此冯二妮常常给弟弟送来油米接济他。
“当初,我就不该帮着你说服咱爹当什么吹鼓手。你老实种地的话,现在老婆孩子都热炕头了。”,冯二妮责怪道。
就在这时,房间里传来刘老汉的咳嗽声,两姐弟神色一慌。
“二姐,你快走!师父醒来了,他看到你的话又会发病。”
冯二妮随手在身上抹干净水,叮嘱冯四别省钱吃好一些,然后逃跑似地离开了小院。
村里人都知道刘老汉得了疯病,都不敢来刘老汉家怕被他打。
冯二妮走后,冯四端着饭菜走进隔壁房间,看见刘老汉已经起身坐在床榻上,就让他坐到桌前来吃饭。
只见刘老汉抱着饭碗狼吞虎咽,站在一旁的冯四鼻子有些发酸。
如今,刘老汉的智力如同稚童,闹起脾气来和孩子一样。他被病痛折磨的不成人样,身上皮包骨头、两个眼窝凹陷下去,头顶上的头发也是稀疏一片。
吃过饭,冯四安抚刘老汉睡下后,他独自回到厨房吃起了残羹剩饭,花钱的地方太多,能省就省一点。
突然院门外响起一个低沉的嗓音,“四弟,在家吗?”
冯四探出头,发现院门外站着二姐夫郭超,“二姐夫,你怎么来了!”
郭超并没有说话,招了招手示意他出来说话。
两人在来到院墙下,郭超说明来意,说是赵员外的儿子赵明堂三日后要娶妻。家中正在筹备喜宴,原本他们请了吹喇叭的班子助兴,可是碰巧戏班中,吹唢呐的人回乡探亲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于是,郭超就寻思着找冯四替代一下唢呐手。
“这件事办好了,赵员外不会亏待你。”,郭超说道。
冯四有些犹豫,最近刘老汉的病情反复不定,身边若是没人照料就不放心。
“二姐夫,我走不开啊,你看是不是另寻一个人?”,冯四为难道。
郭超闻言脸色有些难看,他来的路上碰见妻子冯二妮了。知道她又偷拿家里的粮食来接济冯四,心里本就不高兴,这时候见冯四不愿意去干活,心里的怒火要吞了冯四。
“就这么一点小事,你都不愿意帮我?你还好意思吃我家的粮食吗?”
冯四被挤兑的面红耳赤,二姐冯二妮这些年一直偷偷拿家中东西接济他,他心里一直很感激。此刻,他心中也是很为难,一边是离不开他的师父,另一边是对他有恩的姐夫。
“你不是一直想找京师的王郎中替刘老汉治病吗?赵员外和王郎中是好友,只要你帮我这个忙,我在赵员外面前替你美言几句,让他给你引荐一下就是了。”
郭超看穿了冯四的想法,于是说出了这个法子。果然,冯四听完后欣然答应,三日后去赵员外家干活。
两人约定好时间,郭超说家里有事就回去了。冯四吃过饭就去库房里把唢呐拿出来擦拭一下。
近年来,为了照顾刘老汉,他已经推掉了许多场演出。唢呐疏于练习难免有些手生,好在功底扎实,吹了几遍才找回感觉。
转下到了第三日,冯四给刘老汉喂完饭,就锁上院门去赵员外家和戏班子会合。
他早早的就来到赵府后门,只见郭超已在等候,两人寒暄一二,戏班子的其余人也来了。
戏班子由六个人组成,其中两个人打铜锣,一人敲鼓,一人吹喇叭,一人打钗子,一人打三眼铳的。
打铜锣的叫沈福,他是这个戏班子的班主。在郭超的引荐下,冯四和沈福等人熟络起来。
就这样,郭超引着众人进入府里,爆竹声响起,喜宴开始,戏班子也开始演奏喜乐。
先是新郎赵明堂穿红袍带大红花骑着高头大马接亲回来,一顶四人抬的小轿子径直进入后院。
赵员外富甲一方,镇上有头有脸的人都来赴宴。坐在大堂一侧的戏班子卖力的舞弄技艺,席间众人喜笑颜开很是热闹。
冯四摇头晃脑卖力的吹着唢呐,突然感觉肚子有些闹腾,他憋的冷汗直流。
这时候,赵员外在席间和宾客们说着祝词,戏班子也停下了声,冯四趁机和沈班主说了一声去上茅房。
他是第一次来赵家,人生地不熟,不知道茅房在哪里,问了几个仆役,他们忙着上菜没工夫搭理他,只好沿着连廊一直走去。
就在这时,他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嗓音,“你是何人?为什么进入后院!”
冯四闻言回头,看见说话的人是一个中年男子,满脸络腮胡凶神恶煞。
“小人是吹鼓手,来此是找茅房的。”,冯四解释道。
说话的人叫张护院,他见冯四是个吹鼓手,眼中露出鄙夷的神色,“你一个不入流的小角色,怎配来后院上茅房?出了府门,往北走几十步有个旱厕。”
张护院的语气充满着嫌弃,让冯四心里很不舒服。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只能告罪一声往门口走去。
出了赵家大门,按张护院说的位置找去,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果然看到并列三间茅草屋,正是旱厕。
冯四径直走进右侧的茅房,一阵排山倒海畅快极了。正当他准备离开的时候,门外突然来了两个人,接下来两人的一番谈话,让冯四心生疑窦。
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冬衣准备好了吗?”
“大少爷,已经按您吩咐给小姐穿上了。保证万无一失,在洞房的时候看不出一丝破绽。”,说话的人语气中带着谄媚。
“很好,只要这事情办成,我一定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两人说完话就离开了此地,冯四穿戴整齐从茅厕里出来,他心里嘀咕:现在是大暑天,高温热的让人发昏,这个时候竟然给人穿上棉衣,事有反常!
“算了,事不关己,我还是赶紧回赵家吧。”,冯四百思不得其解,这时,听到不远处传来点鼓的声音,他晓得新人要拜堂成亲了。于是,冯四赶紧跑回赵家。
沈班主见他回来,低声说道:“新娘子身体不好,不出来拜堂了。赵员外吩咐我们不必奏乐,一会儿直接上桌吃席。”
冯四闻言大喜,不吹唢呐更好,还能早些吃上饭。
在沈班主的带领下众人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这张桌子比较小,只能容纳五个人,冯四来晚一步已经坐不下了。
冯四只好寻另一桌,他刚坐下一个不合时宜的嗓音笑道:“赵员外太心善了,上不了台面的人都请到喜宴上来,若是换成我,早就赶这些人出门了。”
他的话惹来席间其他人哄然大笑,他们的目光都看向冯四,在坐都穿的是绫罗绸缎,唯独冯四穿的是粗布麻衣,瞬间就成了众矢之的。
二姐夫郭超带着一位贵客进来,他骤然看见冯四坐了贵客的席位,于是上前喝道:“你没长眼睛吗?这里是你能坐的位置吗?”
冯四有些委屈,附近的席位已经坐满了人,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空位。
“我也不知道这里有人要坐啊!”
“你一个区区吹鼓手,有什么资格做在席位上?赶快离开别玷污了贵客要坐的凳子。”
郭超恨不得和冯四划清界限,免得一会儿被人嘲笑有个穷亲戚。
郭超用手恨拽冯四的胳膊,冯四起身没站稳摔在地上四仰八叉,周围的人见他狼狈又是哄堂大笑。
“姐夫,你为什么要拽我啊!”,冯四跌坐在地上埋怨道。
郭超恨不得用脚抠个地缝钻进去,真是丢死人了。
就在这时候,冯四被一个宽厚的大手从地上搀扶起来,只见一个年迈的老人家,温和的对冯四说道:“小伙子,你没事吧!”
郭超见到老人家后,缩着脑袋说道,“老爷,我这就把他赶出去,免得污了众贵客的眼。”
原来这个老人家就是赵员外,赵员外闻言眉头紧皱,他说道:“人生而平等,岂有贵贱之分?吹鼓手用自己的辛劳换取报酬,怎么就不入流呢?”
赵员外出身贫寒,懂得市井疾苦,他对于那些努力生活的人很尊敬,因此见到冯四被刁难,他才出手相助。
“小伙子,对不起了。都是我管家不严,请你和我一起去上席入坐以表歉意。”
冯四闻言惊愕不已,在他浑浑噩噩的时候,赵员外已经带着他坐到了上席,这桌统共就三个人。
赵员外向冯四解释,对面坐的男子是新娘的哥哥叫杨齐。杨齐长得一表人才,温文尔雅。
冯四连忙起身行礼,杨齐爽朗一笑拱手回礼。杨齐对赵员外说道:“我父亲因病卧床不能出席妹妹的婚宴,还请赵伯父见谅,待他康复定会登门谢罪。”
杨齐的父亲在省城经营一间酒楼,膝下有一双儿女,女儿杨玲一直待字闺中寻觅良君。两家人恰好有生意上的往来,赵员外就亲自登门替儿子赵明堂求亲。
两家人门当户对,就定下这门亲事。送亲前,杨父旧疾复发,杨齐只好替父亲送嫁了。
“无妨,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赵员外爽朗一笑。
他余光看到冯四低头发愣,微微一笑说道:“冯师傅,我可是久闻你的大名哦。今日见面,果然是个忠厚之人啊。”
冯四散尽家财照料师父刘老汉的事迹传遍了小镇。
自古孝顺的人都值得尊重,赵员外已是不惑之年,深知久病床前无孝子的道理,看到冯四一如既往的善待一个没有血缘的老人,因此对他的品行很敬佩。
冯四被赵员外的一番话惊醒,他大有深意的望向杨齐,刚才杨齐讲话,他就觉得这个声音很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冯四精通音律,对于声音很敏锐。他在脑海中思索了一下,想起这个声音,正是刚才在旱厕外说话的其中一人。
“赵老爷谬赞了,我只是做了一个徒弟该做的事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定是要赡养师父到终老。”
说到这里,冯四面带难色,踌躇半响说道:“赵员外,我想求您一件事。”
“但说无妨!”,赵员外很欣赏冯四,对他的事情格外上心。
于是,冯四就大着胆子想让赵员外替他写一份引荐信给京师名医王郎中,他想带着师父去京师瞧病。
赵员外闻言很感动立刻应承了下来,这时新郎赵明堂来敬酒,赵员外就把冯四所求之事告诉了他。
赵明堂喊来内管家,让他带着冯四先去书房等候,他敬完最后一桌酒,就去书房写这封信。
冯四跟着内管家去了书房,内管家对他说道:“你在此等候便是,不可以打扰到隔壁屋的新娘子。”
原来,书房的隔壁就是洞房。内管家走后,冯四打量书房布局起来,只见墙壁上挂着名人字画,柜子上都是琳琅满目的珍贵瓷器。
冯四不敢随便乱走,深怕不小心碰坏屋内的东西。于是,他正襟危坐在椅子上,目不斜视的看向窗外。
人在无聊的时候容易犯困,冯四单手撑着脸颊睡着了,只是这些年为了照顾刘老汉,睡的很浅,但凡有点声音,他都会醒。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刮起了大风,冯四被惊醒,只见书案上的宣纸吹的屋里屋外到处都是。
于是,他起身将这些纸张收拾起来,最后一张宣纸落在洞房门口。
他刚要起身去捡宣纸,余光不经意间透过窗户,看到新娘坐姿奇怪,她歪着脑袋靠在床栏上,身上穿着厚厚的冬衣,一动不动坐在床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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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四眉头紧皱,他见新娘穿棉衣以为身体不适,此刻又歪着脑袋生死不明,连忙推门而入。
进了屋子,冯四鼻翼翕动闻到一股咸鱼的臭味。离新娘越近,腥臭味越浓烈。他径直走向床榻,新娘依旧一动不动,这样更让冯四担心。
“夫人,你怎么了?”,冯四轻声呼唤,见她没有回应。就将其红盖头掀起来,接下里的一幕吓得冯四跌坐在地上。
只见新娘脸上出现斑点状的黑块,发黑的眼眶,苍白的脸色,干裂的嘴唇。
“怎么会这样?赵少爷为什么要娶一个身故的妻子?”,冯四再傻也知道,新娘早就没气了!
他看到新娘身上厚厚的棉衣,越想越不对劲,忽然想起旱厕外两个人的谈话。
“这事情有蹊跷,赵员外一定是被骗了。”
冯四壮着胆子将红盖头给新娘子盖上,他不敢继续待在这里,转身逃出了屋子。
走回书房后,冯四心里一直七上八下,如厕时偷听到两人的对话,一直在脑海中重复。
“之所以要给新娘子穿棉衣,是为了掩盖腥臭味。”,想通了这点,冯四就把怀疑的对象锁定在杨齐身上。
“他明知道妹妹已经身故,为何要隐瞒这件事?”
冯四心中本不想管这件事,可是他想到赵员外待人宽厚,不像旁人那样看不起吹鼓手,反倒是站出来替他说话。
“不行,我要把这件事告诉赵员外,免得他中了杨齐的陷阱。”
冯四自知人微言轻,这个时候贸然说出去会影响赵员外的名声。于是,他想到一个办法,就是用唢呐吹“丧曲”!
这样一来,众人只会觉得冯四无理取闹,反而不会察觉新娘子有问题。
冯四不惜自污名声,也要保全赵员外!他觉得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
就这样,冯四鼓足气吹响了唢呐,刺耳的乐声很快就在后院响起来。只可惜后院离大堂太远,再加上席间人声鼎沸众人却听不见。
可是却被在后院巡逻的张护院听到,他带着手下寻着声音过来,顿时看见冯四鼓着腮帮子吹着唢呐。
张护院二话没说上去就抢下冯四手中的唢呐,将它狠狠摔在地上。
“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没想到你这个人如此阴险,在少爷大喜日子吹丧曲真是胆大包天。”
在他的示意下,几个护院将冯四按在地上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快住手!”,一个嗓音在护院们的背后响起。
张护院回头一看,说话的人是外管事郭超,冯四的二姐夫。
“你少管闲事,内宅的事情轮不到你管!”,张护院恶狠狠说道。
虽然郭超平时看不起当吹鼓手的小舅子,可是如今他被外人打得不成人样,做了十来年的亲戚,实在做不到袖手旁观。
“这人是我的小舅子,他兴许是喝醉了,看在我们一起共事的份上,放他一马。”,郭超向众人赔罪。
他从身上拿了一些碎银子塞给张护院,张护院微微一笑,收下银子招呼其余人离开。
郭超赶紧将跌坐在地上的冯四搀扶起来。
“说你什么好?在人家大喜的日子吹丧曲,这不是找揍吗?”,郭超埋怨道。
冯四咧嘴一笑,虽然身上被打的吃痛,可是心里暖呼呼的,他能感受到二姐夫对自己的关心。
冯四忍着痛低声说道:“姐夫,你快去禀告赵员外,新娘子有问题,这个亲事不能结。”
郭超心里咯噔一下,他晓得冯四从来不会说谎。见四下没有外人,郭超走进洞房,过了一会儿,他满脸肃穆的从屋里出来,如临大敌。
他瞬间明白,为何冯四要吹唢呐了。
“你放心,这份功劳少不你的。”
郭超前往大堂找到杨员外,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赵员外越听越心惊,但是他依旧面不改色,只是余光瞥向杨齐。
傍晚时分,待宾客散去,杨齐微醺的走进客房,就被早已等候的张护院五花大绑起来,像拎着小鸡一样把他拖到大堂上。
此时,赵员外面色铁青的坐在主位上,赵明堂亦是面红耳赤。
“赵伯父,你为何要绑我?”,杨齐问道。
赵明堂闻言恨不得一脚踢死杨齐,赵员外已经把事情告诉了赵明堂,他亦是亲自去洞房查验。
“赵家与杨家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设计害我们?”,赵明堂喝道。
杨齐闻言眼中露出一丝喜色,很快就掩饰下去,他故作不知何事。
赵明堂继续说道:“你妹妹在进入赵家前就已经病逝,为何还要把她送来成亲!”
杨齐谎称不知此事,他突然大吼一声,竟然说是赵家伺候妹妹不周到,才导致妹妹旧疾复发病故,并且声称要赵家赔钱。
这一幕都被赵员外看在眼里,他对站在旁边的郭超问道:“另外一个人找出来了吗?”
郭超点了点头,在他的示意下,张护院从门外带进一个人来。
杨齐看到这个人后脸色大变,被带进来的人是赵家后院的小厮。
他本以为可以做到天衣无缝,没想到冯四凭借敏锐的听觉,在一众后院小厮中,听出了旱厕谈话的另外一个人。
“你和赵家小厮合谋,用棉衣掩盖新娘子身上散发的腐臭味,只要明堂和新娘子进了洞房。你就可以顺理成章收下彩礼,我说的对吗?”
原来,近年来杨家的生意一落千丈,杨家父子艰难维持,好不容易盼来赵家提亲,想用杨玲的彩礼维持杨家生意。
事与愿违,杨玲出嫁前旧疾复发一命呜呼。杨家父子不舍得退彩礼,就想着让已死的杨玲嫁入赵家,买通赵家小厮给新娘穿上棉衣,以防事情走漏,只要进了杨玲和赵明堂进了洞房,他们就百口莫辩,这个彩礼也就退不回了。
杨齐见铁证如山,他无法狡辩只好说出实情。赵员外将杨齐送往县衙,杨家为了救儿子出来,不仅把彩礼退回,还赔付了一大笔银子给赵家,希望可以息事宁人!
杨家为此变卖生意,落得倾家荡产的地步,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事后,赵员外晋升郭超为内管事。为报答冯四,赵员外请来王郎中来给刘老汉治病。
王郎中妙手回春,虽然没有治好刘老汉,但是却让刘老汉清醒许多,再也不会癫狂打人了。
经此事后,赵员外越发欣赏冯四的品行,他亲自做媒将侄女嫁给冯四。
冯四和赵家结亲后,在赵员外的帮助下,自己弄了一个戏班子,因为他为人老实,价格公道,他们家的戏班子生意越发红火,生活过的也越来越好。
一年后,冯四的妻子诞下一个儿子,从此一家三口过上了幸福生活。
小树说:赵员外富甲一方,并没有仗势欺人,而是真诚对待每一个辛勤劳动的人。人生而平等,不分高贵和贫贱,工作不分三六九等。无论从事什么样的工作,都应该被尊重,而不是被歧视。
杨齐利欲熏心,为了贪下彩礼,用这样的办法让妹妹嫁人赵家,最终被善良的冯四识破,真可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
冯四被人嘲笑的时候,赵员外出手帮助帮其解围。正是因为赵员外的善良,让冯四投桃报李,这才没有落入杨齐的陷阱,应证了一句话:赠人玫瑰,手有余香。
一贫如洗的冯四也因此得到好福报,不仅娶上娇妻还过上幸福的生活。但行好事,莫问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