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案悬案:逃避罪责:造假案无辜受害

奇案悬案:逃避罪责:造假案无辜受害

炎炎夏日,阳光毒辣。江郡水师炮船在扬州江面缓缓巡航,炮手们坐卧船舷,手扶火铳,热汗直流。突然,哨兵发出尖叫:”前方有可疑船只!大伙儿留神了!”
船长探身而出,眯着眼向前一望,只见一艘黑糊糊的贼船正在江面疾驶,船身漆黑无光,犹如一条巨型水蛭。他沉着脸厉声令下:”所有人员准备开火!快把火炮对准那艘船!”
“是,长官!”众人忙不迭应声,手忙脚乱装填火药。可就在这时,贼船上投射出数枚火药包,带着”嗖嗖”的尖锐破空声呼啸而来,炸得炮船上烟尘滚滚。
“快防守!快救人!”船长大喊,可为时已晚,火光闪现,浓烟四起,炮船上无一生还。贼船逃离之时,船上传来一阵狞笑声。
这一血腥惨案,竟让特营官深恐重罪,不惜伪造报告栽赃无辜,从而酿成了这起扑朔迷离的冤案。

“喂,那三个家伙就是嫌疑犯!快些看紧了,别让他们跑了!”
上海省城里,陈其元县令眉头紧锁,只见三名广勇浑身狼狈,被缉捕官和一个膀大腰圆的”见证人”拽着往审讯室拖去。
“伙计,你们扯清楚了啊?我们只是在巡逻,怎么就抓了起来?”其中一人满脸狐疑,正气乎乎地问。
“少狡辩!”那”证人”铁青着脸,指着三人的鼻子破口大骂,”分明就是你们在江面上放火炸死我们兄弟,还…还有更狠毒的勾当!”
缉捕官闻言也振振有词:”就是就是,你们三个该死的贼,干的好事!现在装什么无辜!”
陈其元看得眉头紧锁:”情况似乎并不简单,我得细细审问清楚。”
接下来的审讯一波三折,即使在缉捕官的百般逼供之下,三名嫌疑犯也始终一言不发,他们的神情并无半分慌张,反而透出几分疑惑和无辜之意。陈其元不禁心生狐疑,难道这三人真的是被冤枉了?

“陈大人,案子办得如何啦?”南汇知县叶顾之气喘吁吁赶到会审现场,关切地问陈其元。
陈其元神情无奈:”前前后后审了几天,犯人死活不肯招供,我也觉得蹊跷得紧。”
叶顾之点点头,接着叮嘱道:”那就从长计议,咱们加把劲儿,再审他们几日。”
果不其然,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无论两县大人如何周旋,三名嫌疑犯仍旧如入无人之境,绝口不提那晚的所见所闻。最终,陈叶二人在私下里不免暗生疑窦。
“叶大人,你我看来是被那伙缉捕官蒙蔽了双眼啊!”陈其元叹了口气,神色黯然。
叶顾之点头称是:”我也觉得,这三人像是被构陷的无辜,只不过那帮家伙一门心思要置他们于死地,咱们实在是为难啊!”
当二人一筹莫展之际,皖南镇总兵刘启发匆匆赶到。他拱手施礼,开门见山说:”两位大人,臣这就有两个关键人证,或许能助大人破案。”
说着,一名船夫和一个满脸横肉的男子跟了进来。那满脸横肉的男人自我介绍道:”在下陈来,原是水师营蓝翎千总,只不过那会儿也跟那群贼徒做了几次勾当。”他讪笑着瞥了船夫一眼,船夫低头不语。
陈、叶二人对视一眼,陈其元试探问道:”陈来兄可知那夜的案情始末?”
“怎么会不知道?”陈来咧嘴冷笑,”那群死罪大恶人,每每把船只打家劫舍,最后竟连皇家炮船都不放过,放一炮包才把那群王牌都炸死了。”
“这话可有凭据?”叶顾之眯起双眼,盯着陈来的神情打量。陈来吓得心虚地缩了缩脖子,旁边的船夫适时开口补充:”就是他们干的,那天我和陈大哥正遭到他们的抢劫,所以亲眼目睹的一切…”
陈其元暗自点头,对刘总兵说道:”好,有这两人在,必能彻查案情真相!大伙儿再加把劲儿!”

第二天,陈叶二人与刘总兵合审犯人。哪知陈来和船夫的证词出现出入,场面登时乱作一团。
“你们这些狗啃屎,有何证据证明我就是你口中的那个贼头头?”陈来怒目圆睁,恶狠狠地瞪着船夫。
船夫却也不示弱,双方就这样声嘶力竭地叫嚣。刘总兵眉头紧锁,大声喝止:”都给我闭嘴!如此口不对心,朝廷哪里还用得着你们这帮贼人!”
叶顾之上前拍桌子,厉声喝斥道:”你们别以为朝廷好惹!再赖下去,别怪官府不客气!”
另一边,缉捕官和那个”证人”也在起哄,双方就这么剑拔弩张对峙着。
“你们这些贼人,还狡辩什么?当夜的作案过程,我可是亲眼所见!”那”证人”理直气壮,指着三名嫌疑犯咆哮道,”分明就是你们在江面上痛下杀手,现在竟不承认!”
缉捕官闻言也怒目圆睁,扬言道:”区区走卒,还不老老实实招来!否则今日就有你们好看的!”
三名嫌疑犯面对这般威吓,却并无半分慌张,反而显得满脸疑惑,对这一切都将信将疑。陈来见状,冷笑连连:”你们就是在胡说八道,我从没见过这三个家伙!”
场面登时火药味十足,双方就这样唾骂声中爆发出剧烈争执。叶顾之眉头紧锁,扭头对陈其元小声说道:”陈大人,这案子恐怕着实有问题,我们得细细查个水落石出才行。”
陈其元点点头,沉吟片刻说:”我看啊,那缉捕官和所谓’证人’的供词确实可疑,但眼下也难辨真伪。还是先把陈来这厮留下,细查下去或许能有线索。”
就这样,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三人合审无果,却也渐渐查清了几分线索。
“据我所知,这伙贼人行事作风狠戾,每每打家劫舍无恶不作。”陈来皱着眉头说,”但他们素来光明正大,杀人纵火却实属小人行径,与其习性不符啊。”
刘总兵点点头,转而看向那船夫,语气缓和地说:”你且再说一遍,到底看见了什么?”
船夫结结巴巴道:”那…那晚,我正在航运,突遭贼人劫持,目睹他们连番抢劫。可就在他们遭炮船拦截之后,我便失去踪影,并未看清始末…”
陈其元眯起眼睛沉吟片刻,终于缓缓开口:”从目前的供词来看,那三名被捕的广勇,恐怕是冤屈的。倒是那帮缉捕官和所谓’证人’,供词前后矛盾重重,我看啊,咱们得……”
他话未说完,只见叶顾之猛然拍案而起,双目精芒暴射,大声喝道:”好了!咱们就按这个思路彻查到底!一定要还这三人一个公道!”
凭借陈来的线索和供词,刘总兵率众前去六合县一家钱庄展开围剿。只见群盗的窝点黑漆漆的,透出一股肃杀之气。
“都给我出来受缶!今日军纪严明,任何反抗者格杀勿论!”
话音未落,一排军士就将钱庄的大门踹开,架起了火铳。很快,七八名形迹可疑的彪形大汉被摁着头一个个拽了出来,其中一人体格魁梧,相貌阴狠,看来正是这伙歹徒的头儿。
“你们这些害群之马,竟然还狂妄到炸死皇家水手,简直罪无可赦啊!”刘总兵怒目而视,训斥了一通。
那头领依旧不屑一顾,咧嘴冷笑:”呵,区区一介武夫,岂能就这么难为我等?就凭你们这点小儿科的审讯,也想让我们低头?”
“都给我掌嘴!这群孽畜,怎地如此嚣张!”
牢房里,刑具哐啷作响,令人心有余悸。几名歹徒被反绑在凳上,脸上腐青一片,鼻青眼肿,看来已受了不小的刑讯。
“各位大人息怒!我已尽数招了!”为首那魁梧大汉声音发颤,吐出一串鲜血,痛苦万分。
“招什么招?”刘总兵的鞭子狠狠抽在他腿上,痛得他闷哼一声,”还没把今日所作所为统统供出来,我们就绝不轻饶!”
终于,在反复审理和刑讯之下,这帮江洋大盗终于缴械投降,不得不将所有罪行一一招了出来。
“原来…竟是如此!”刘总兵神情凝重,他低头看着犯人交代炮船惨案的的作案经过,顿时明白了什么。随后他毫不留情地下令:”三人就地伏法!其余人好生拷问,绝不轻饶!”
“你们这些造饔生事的家伙,真是罪无可恕啊!”
金陵大理院,方伯公正廉明,斥责声如雷贯耳,震慑住场中一干人等。
“为了掩盖自己的失察,你们这帮刁民竟栽赃陷害三名无辜百姓,致使他们锱铢入狱多月,遭受非人待遇,你们可知罪行有多严重?”
周围的衙役低头无语,而缉捕官和那个”证人”更是面红耳赤,摇摇欲坠。方伯厉声喝斥:”幸好经过重重查证,终于查清了当夜真相!眼下真凶已伏诛,陈来那厮也终究认罪……”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上前拍拍三名获释的无辜者的肩膀,宽慰道:”你们且先回去歇息吧,所受的冤屈,朝廷必然有公允的补偿。”
三名广勇面露喜色,扑通跪下,热泪盈盈。经历了那么多波折,他们终于迎来了耀眼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