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一女三夫
那是一个阳春白雪的早晨,偌大的杨家院落里香烟袅袅,一派祥和景象。杨万里捻着长须,眉飞色舞地对妻子杨氏说:”万里朝思暮想的事终于了却了!我那同窗好友李良有女了,听说是个千娇百媚的小美人儿,我们杨家这块祖传的翡翠玉牌,正好可以送给他们家,定个娃娃亲。”
杨氏显是喜出望外,连连颔首:”我们杨家这一脉单传,正等着这么个机会呢。咱们把宝贝女儿嫁到李家,岂不就可以永结姻亲,两家白头偕老了?”
杨万里哈哈大笑,颔首道:”正是如此!咱们这亲事可就定下来了。”
那年春暖花开时节,李杏儿与杨建就这般被定亲了。两小无猜的他们青梅竹马,自小就形影不离,简直就是一对有情人啊。
“建儿啊,你看看我给你置办的嫁妆,可都是上好的布匹绸缎呐。”杨母拈着盘香的手,指着满室的陪嫁之物,说着说着,泪眼婆娑了。
只听杨建一阵咳嗽,眼圈也是湿润的:”娘,您什么都不用操心了,我这就去赶场口了。我定会尽早赚得盘缠,好让我和杏儿早日结亲……”
话音未落,只见杨父踌躇满志地走了进来,对母子二人扬了扬手中的钞票,豪气万钧:”你们看看,我已经拿到了贷银钱啦!我这就要远走他乡去做一笔大买卖,等我捞一笔重金回来,你俩就可以风风光光地结亲了!”
一家三口你看看我,我瞧瞧你,直把幸福的笑容挂在脸上。此时此刻,他们万万没料到,命运的手却正在暗中偷偷摆布……
时光飞逝,杨父去已近年余。杨母终日焦虑不安,夜夜噩梦连连。她焦灼地望着杏儿秀美的容颜,不禁感叹:”可怜见的杏儿啊,你家那未过门的夫君和公公前些日子再去谋生计时,就音讯全无了。你看看,你比窗前的芭蕉还要娇滴滴,该不会就这么单过了人生吧……”
一旁的牛二暗自窃喜,趁热打铁:”阿姐,你尽管放心,有我在这儿呢。就让我这有钱能使唤的人,娶这香喷喷的儿媳妇回门吧。我一出手就是三百两白银子,你看够不够重?够不够给杏儿置办一桌红白喜事?”
闻言,杨母眼睛一亮,颇为心动,而杏儿却嗲声嗲气地撒着娇:”娘,我就是不嫁,我就是要等着建哥哥回来……”
牛二大着舌头,生怕杏儿反悔:”看你这小蛮脸,我必须先把你拐到我家里才行啊!”
话音刚落,牛二就恣意妄为,强行将杏儿打晕拖走,待她苏醒时,早已身在牛二家的香闺之中了……
日复一日,月升月落,牛二也如杨建、杨父前些时日那般杳无音讯。杨母一日日担心重重,脸色惨淡如土。
“阿姐你看,牛二那小子也不知去到哪里流浪去了,你可得想个法子把杏儿这门亲事给唤回来吧。”刘老三见机不离手,托着酒肚劝说杨母,”咱是世交好友,你就让我这当汉子的,娶了杏儿回家吧,保准伺候她比伺候小主子还上心……”
杨母踌躇不定时,只听门外一阵雷声大作,陡然杨建和牛二两人同时闯入!二人脸色铁青,对峙着彼此,冷冷道:”我要和杏儿新婚!”
“你们两个,还有什么脸面来娶我家的闺女!”杨母满脸通红,连声斥骂,”你们一个辜负了她多年的盼望,一个更是糟蹋了她的青春年华!如今再想要霸占她,怎么可能!”
杨建痛心疾首,泪眼朦胧:”阿姐啊,我和爹爹原是被强徒劫去,这才耽搁了许久……我一直心心念念着要和杏儿结亲呢。不料如今竟落到如斯田地!”
牛二则破口大骂:”你们都是糊涂人!我早就和她有了夫妻之实,你们还要如何反对?”
话音未落,只见刘老三破门而入,扬言要一雪前耻:”好你们两个臭狗男女,今日非休非止!”三人大打出手,场面一发不可收拾。
就在鸡飞狗跳,刀光剑影的时刻,县老爷疾步赶到,喝斥三人住手,传令把杨建等几人拽到衙门前审理……
四人被县老爷带入了冷冰冰的大堂,无不面带惶恐之色。县老爷沉吟片刻,严词质问杨建等人缘起经过,随即环视四人,喝令:”杏儿这样一个出淫的贱人,从今后我已不当是人了。你们三个如今只剩下两条路可走:一是尔三人息争歧执,彼此退让,放了这淫妇不管。二是你们彼此争执不下,那我就将这淫妇处死,作为止争的惩戒。你们从一念之间果断抉择吧!”
面对如此重话,三人无不面如死灰,惶惶不可终日。就在令人窒息般的寂静蔓延开来时,杨建突然哽咽着开口了:”老爷啊,我杨建自小体弱多病,幸得杏儿时常照拂,令我少受疾病的折磨。如今她竟陷入如此窘境,这都是我的错!我情愿她能自由自在,我这就远走他乡,不在牵连于此了。”
杨建说罢,双眼涓涓泪下,转身就要离去。杏儿见状,登时号啕大哭起来:”建哥哥,你可莫要离开我啊!我们唇亡齿寒,你我还能有什么去处……”
牛二见状,指着杏儿破口大骂:”你个贱人,还有何脸面立于这里?你身子早已不干不净,还想要蒙骗谁!”
刘老三也趁机落井下石:”就是,就是!我看最好还是按老爷所说,就这么把她毙了,断了后患!”
“好啊好啊,那就这么办吧!”县老爷狞笑着,吩咐小厮将一碗毒药端上前来,恫吓道:”贱人,你自个儿看着瞧吧,还喝不喝!”
杏儿望着毒碗,毫不犹豫就把它一口闷了下去,顷刻就软软地瘫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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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闲杂人等,咱们都走吧!留下这贱人给杨建背回家里安放。”县老爷满不在乎地说着,就带着牛二、刘老三等人一股脑走了出去。
杨建麻木地站在那里,泪水止不住地流淌。突然,杏儿翻身坐了起来,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建哥哥啊,那并非真的毒药,老爷是用了某种迷魂药。我只是装死,好让那两个臭男人死了这条心……你看,他们果真被吓走了。”
杨建如梦方醒,激动地拥住杏儿,哽咽道:”我的好杏儿啊,我们就这样结亲了吧!不再被人猜忌,不再被人欺侮。有了你在身边,我们就什么都不怕了!”
说罢,杨建就拽着杏儿的手往家里走去。一路上,两人手挽着手,甜蜜地谈论着他们的未来。县老爷远远望去,见状会心一笑:”这才是命中有缘的一对啊,祝你们从此白头偕老、幸福美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