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兄
古时候,在长江中游着两个年轻人,一个名为周实一个名为葛三,他们自幼相识一起玩耍,同里相善情谊深厚,周实比葛三大两岁,娶的媳妇名叫兰慧,聪明伶俐艳丽动人,这让葛三很羡慕。葛三虽到了当娶之年,却因家贫一直没娶上媳妇。
周实勤劳能干,平日里靠着下江捕鱼为生,他多次想让葛三与自己一起下江捕鱼,可葛三却担心两人在一起难免产生矛盾伤害感情,且自己不懂水性就拒绝了他,生活一贫如洗。周实与葛三情同手足,自是不会袖手旁观,平日里只要有钱就拿去帮葛三补贴家用,对他比亲兄弟还好。
这一日傍晚,周实卖完鱼刚回到家,葛三主动找到了他,尴尬地说道:“周大哥,我想和你一起捕鱼!”
“没问题,下江捕鱼虽然辛苦,但赚的也不少,只要你肯干就行。明天我要去得远一点,要三天之后才能回来,你若是想好了明天就来找我!”周实爽快地说道。
葛三点点头就离开了。待葛三走后,兰慧对周实说道:“他以前说自己不懂水性百般拒绝,如今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会不会有什么坏心思?”
“穷怕了呗!”周实咧嘴大笑道:“这样也好,跟我一起去还能帮帮忙,以后赚了点钱娶个媳妇是好事!”兰慧听罢没有再说什么。
第二天一早,周实便带着葛三下江捕鱼,兰慧将他们送至江边,再三交代周实注意安全,然后才依依不舍地回到家中。
三天之后,周实和葛三都没有回来,兰慧担心周实的安危,便到江边等候,可连等两天都没见到二人的身影,她四处打听也没有打听到二人的消息,这时候兰慧开始忐忑不安起来。
几日之后,兰慧接到消息说岸边飘来一个人,已被附近渔民搭救,让她去看看此人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兰慧到那一看,只见葛三衣衫褴褛,浑身伤痕累累的躺在岸边草堆上,嘴里不断的囔囔道:“快救救我!快救救我大哥!”
兰慧见到这场景顿感不妙,焦急万分地问他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他人呢?”
葛三虚弱万分,见到兰慧眼泪夺眶而出,断断续续地说道:“就在我们回来之时…突然遇到风浪,船翻了,那周实大哥…被巨浪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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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慧听后两眼一黑,立即晕了过去。待她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躺在自家的床上,公婆在一旁低声哭泣,老两口看到兰慧醒来,哀叹一声劝她说:“这都是命啊,你也勿要过度悲伤,我们是通情达理之人,即便是你再嫁他人我们也不会怪你!”兰慧瞪着眼睛不说话,直直地看着房梁,既不流泪也没有哭闹,不论谁来劝她都没反应,整整两天都滴水未进。
第三天,兰慧的婆婆走过来对她道:“那葛三现在刚恢复,他要来看望你,你看看这事……”兰慧听后终于开口道:“让他进来吧!”
兰慧的婆婆抹抹眼泪走出房间。没多久,葛三来到兰慧的跟前,噗通一声跪在她面前道:“我是个扫把星,是我太晦气了。如果您恨我,就狠狠地打我一顿,即便是要我的命,我也绝无怨言!”
“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兰慧冷冷地问道。
葛三泪流不止,他告诉兰慧道:“那日归来之时天色漆黑又突遇大风,船翻了之后,我险些溺水身亡。这时候周实大哥给我一根浮木,让我抱着。他说船上还有小皮筏,准备潜水去取来带我划到岸边,可巨浪滔天,他一去再也没有回来!而我不会游泳,在水面漂了一夜才获救!”
兰慧听后潸然泪下,葛三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继续说道:“被救的时候我已失去知觉……哎!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活着。”说完他不断地用拳头砸地,砸得拳头鲜血淋漓。
兰慧见葛三痛苦万分,犹豫片刻便劝说道:“你们情同手足,如果他在天有灵也会希望你好好活着,此事就到此为止吧,我们必须从这事阴影中走出来才行。”
葛三擦擦眼泪道:“我今后将视你们为最亲的人,善待周大哥的父母并为二老养老送终,若是有私心或是亏待了你们一家,就让我不得好死!”
兰慧没再多说什么,她和公公婆婆都原谅了葛三,而葛三也言出必行,像是变了一个人。每天任劳任怨,对周实父母十分孝顺,有时候周实父母恍惚间觉得葛三就是周实。
天长日久,有人劝说兰慧再嫁,就连她公婆都说兰慧年纪尚轻,总不能独守空房一辈子,兰慧无奈道:“情投意合之人并不容易遇到,此事以后再说吧!”
这时候兰慧婆婆小声说:“前些日子我遇到了算命先生,还有我做了一个梦!”
兰慧不解,明明是婆婆劝说自己再嫁,怎么又扯到算命先生上来了?还有这事又和做梦有什么关系?婆婆见她不解,低声解释说:“算命先生说你和葛三八字最为般配,这孩子自小就和我儿子感情好,现在视我们如亲生父母,你嫁给别人不如嫁给她!还有在梦里,我儿子告诉我他同意你们的婚事。”
兰慧听后一笑,没有多说什么。有一天,葛三也面红耳赤对兰慧说道:“我对你以及二老的所作所为,你都看在眼里,别人也没少说闲话。长此以往,怕是对您名声有影响,我未娶、您未嫁,倒不如我们喜结连理,也能更好地照顾你们……”
葛三说话时声音很低,生怕兰慧拒绝,不料兰慧竟痛快地点点头说道:“您能同意,我自是求之不得,不过在这之前,我希望我们一同去丈夫出事的江面给他烧点纸钱,希望他能原谅并祝福我们!”
葛三听后喜出望外,表示明天就去,兰慧却笑道:“我一刻都等不了,希望现在就去!”
葛三听罢连忙备船以完成兰慧的心愿,兰慧带着提前备好的纸钱,葛三带着她一同来到大江中心位置,此时寒风扑面,吹得二人瑟瑟发抖。葛三指着江面说:“我们就在这里落水的,周实大哥就在这里遇难的。”
兰慧暖心地拿出一件衣服,替葛三披上道:“江面风大,你先披上衣服!来,闭上眼睛!”
葛三受宠若惊,闭着眼睛享受着兰慧给他披衣服,兰慧先轻轻地将围巾系在他脖子上,随后又快速地在他腰上缠几道,越缠越紧,将他胳膊也缠住。葛三觉得不对劲之时,兰慧迅速地用绳子在他腿上绕几圈,让他迈不开步子。待他睁开眼睛反应过来之时,已被早有准备的兰慧捆得严严实实,动弹不得!
葛三惊慌问道:“你要干什么?”
兰慧冷笑道:“没什么,血债血偿!我等这一天好久了!那算命先生是你请来糊弄老人的吧?你曾毫不避讳地说你羡慕周大哥,实际上那是嫉妒,还打算夺走他的一切!”
葛三面露恐慌,但仍嘴硬道:“一派胡言,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周实大哥是我害的?”
“第一,你说那日是漆黑夜里遇到巨浪,像你这般不懂水性之人掉水里哪有这么容易发现?他又去哪里找了浮木救你?若是真这样,那太巧了!第二,若是他用浮木救了你,又何必再去找小皮筏?那浮木只能承受你一人?也太巧了!第三,你一个不懂水性的人,在狂风巨浪之中能坚持多久?能一直确保自己时时刻刻都顺畅呼吸两手不离开浮木?即便是以上三点都成立,那你又怎么解释在流动的江水之中漂流整整一夜还能在这附近被救下?你为什么不会漂到数十里乃至百里之外……”
兰慧的一番话说得葛三哑口无言,他被捆得严严实实,束手无策,兰慧长叹一声道:“你痛哭流涕,上演各种苦肉计让我无比愤怒!自我看你第一眼,就知道你是凶手,但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不能戳穿你,因为我要用同样的方式给我丈夫报仇!”
葛三吓得尿了裤子,连忙求饶,兰慧说道:“我想让这事情成为一个秘密,若在他人面前戳穿你,只会伤害更多人的感情。此外,我也不想亲自动手纠结一辈子!你虽被捆住,仍然可以挪动到船边结束自己的罪恶!”
葛三像是霜打的茄子,自知再挣扎也无济于事只得承认周实的死与自己有关,是自己杀害周实之后并抛尸江里,其目的和兰慧猜的一样,他嫉妒周实并迷恋兰慧的美貌才出此下策。兰慧冷冷说道:“说谎很容易,但要说一个完美的谎言并不容易。”他看着葛三,葛三无奈地向船边上挣扎一阵,噗通一声掉入江里。
兰慧在船上站立了许久,半个时辰之后,水面不再有气泡,兰慧对着江面长跪不起,他跪的是自己的丈夫周实,自言自语道:“并不是所有人都懂得回报,他们只会嫉妒,他们容忍不了别人比你好。如果还有来世,希望你能做个善良、智慧的人而不是没有边界的滥好人!”
江面泛起一阵水花,或许是鱼,也或许是丈夫给她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