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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故事:白洁夫人

以下故事,出自明代李以恒笔记小说《淮城夜语》(大理李氏家族藏书),翻译时稍有改动。

民间故事:白洁夫人
在大理城东边的云翠园里,南北方向有两个湖,云翠园建成于南诏时期。南诏是古代国名,建立于738年,亡于902年,是八世纪崛起于云南一带的古代王国,由蒙舍部落首领皮罗阁于唐开元二十六年建立。

说起云翠园,还得从南诏的历史开始说。

话说唐朝初年,洱海地区有六个小国,实力很强,由六位国王统领,称之为六诏,分别是蒙巂诏、越析诏、浪穹诏、邆赕诏、施浪诏和蒙舍诏。蒙舍诏在南部,所以也叫南诏。南诏历史上有一位重要国王,叫皮逻阁。

开元二十五年,即公元737年,皮逻阁战胜河蛮,取太和城。次年,皮逻阁入朝见唐玄宗,唐玄宗赐皮逻阁名为蒙归义,进爵为云南王、越国公,开府仪同三司。

在没统一六诏之前,蒙归义逐渐强大,慢慢地他开始有吞并其他五诏的志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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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蒙归义很早就开始入朝,表示已经臣服大唐,愿意称臣,并因此得到御赐,而且十分丰厚。有了大唐撑腰,他更加想吞并五诏,统一六诏。起初,他想用和平的方式,召集其他五诏的国王来开会,说明统一会更强的事,并表示自己是真王,由他来统领大家。

但是,其他五诏的国王并不同意。这很好厉害,毕竟,谁也不想从国王变成别人的下属。

这一次虽然没成功,但蒙归义看到了邆赕诏国王的妃子(邆赕,音同疼掸),他一下被这个妃子吸引住了,因为妃子太漂亮了,漂亮到有点妖,妖艳绝伦。妃子叫白洁,她是浪穹诏人氏,嫁给邆赕诏国王为妻,人们称她为白洁夫人。

蒙归义曾明言要娶白洁夫人,但被拒绝。于是,蒙归义更加想统一五诏,并得到这个妃子。

后来,蒙归义想了个办法,他让工匠尽快在蒙舍龙池处,盖了一座松明楼,再次邀请其他五诏的国王来商量事情,假意说是要祭祖。邆赕诏国王没想那么多,整顿之后就要去松明楼。但是,白洁夫人知道蒙归义的为人,苦苦劝丈夫不要去。可惜,邆赕诏国王并不听白洁的话,执意要去。

民间故事:白洁夫人
无奈之下,白洁夫人叫人取来一个铁钏(妇女戴在手腕上的装饰品,几个并列的镯子就是钏),戴在丈夫的左臂上,然后又跟丈夫哭着道别。随后,邆赕诏国王去了。

六月二十三日,邆赕诏国王和其他四个诏的国王陆续到了南诏,蒙归义热情地请他们到了松明楼上,准备开会。众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天,气氛还不错,现场很热闹,大家也都很快活。五个国王越喝越高兴,慢慢都放松了警惕。

此时,喝得东倒西歪的蒙归义,忽然说要小解。众人没多想,挥挥手让他快去快回。蒙归义在侍从的搀扶下,晃晃悠悠下了楼。下了松明楼之后,他立刻神智清醒,大手一招,埋伏在附近的士兵纷纷围了过来,拆除梯子,封死大门,架起木柴干草,随即四面点火。

松明楼奇高无比,五诏国王意识到不对劲时,火苗已经窜到了楼上。众人虽然明白中计,但也无可奈何,若是跳下去,保证会被摔死。即便不死,也是重伤,那时候依然会被蒙归义干掉。五诏国王不敢跳,全部被活活烧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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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洁夫人知道,蒙归义要害死众位国王,自然也包括她的丈夫邆赕诏国王。所以,她才把铁钏戴在丈夫手臂上,为的就是以防万一,防止丈夫死后她无法辨认,无法收尸。

两天之后,六月二十五,白洁夫人赶到了南诏,不顾蒙归义属下的阻拦,闯到松明楼处。尸体都被烧黑了,无法辨认面目。于是,白洁夫人开始检查尸体的手臂,她翻了又翻,终于在一具尸体的手臂上,看到了铁钏。

看来,这具尸体就是丈夫邆赕诏国王,也就是她的丈夫了。白洁夫人伤心欲绝,跌倒在地痛哭,哭着哭着就晕了过去,醒来后她继续哭,如此一共七次。在随从的劝慰下,白洁夫人才慢慢安定下来。

情绪稳定后,白洁夫人把丈夫的尸体放到车上,又拉到凤羽鸟吊山上,把丈夫隆重埋葬了。

就这样,蒙归义干掉了其他五个国王,他和唐军联合,先灭越析,次灭三浪,又灭蒙嶲,很快统一了六诏。而其他五诏国王的妃子妻妾女儿等等,全部被蒙归义霸占。但是,只有白洁夫人并不依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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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得不到,就越想要得到。

蒙归义见得不到白洁夫人的心,就想办法去哄她,他派人在南湖建了云翠园。云翠园有三里路长宽,东临洱海,园中有亭台,有楼榭,有三十六处景观,相当气派。蒙归义又在海神庙(靠近大海)旁建立丰乐亭,也是为了哄白洁夫人开心。

白洁内心绝对不会屈服于蒙归义,她要和丈夫永远在一起。然而,蒙归义一直派人盯着她,她并没有机会。

看到丰乐亭建成后,白洁夫人让侍女传话给蒙归义:只要月八日下午,蒙归义肯在丰乐亭于八上设坛祭祀,祭奠我的丈夫,我就嫁给他。蒙归义大喜,这对他来说不是坏事,毕竟可以表现一下仁义。他派人在丰乐亭设坛,亲自祭奠邆赕诏国王,还假惺惺地流了几滴泪。

蒙归义祭祀后,白洁夫人继续祭祀丈夫。

民间故事:白洁夫人
白洁夫人祭祀,情感自然比蒙归义更真挚,一万多人在旁边观看,看到白洁夫人念着祭词,诉说她和丈夫从前的事,两人恩爱的点点滴滴,一万多人无不感动落泪。祭祀丈夫之后,白洁从怀里拿出一个瓶子和灵牌。瓶子里面是毒酒,她喝下毒酒,抱着丈夫的灵牌,从容跳入大海之中。

蒙归义大惊,派人去海中打捞,但来了一阵风浪,众人纷纷打捞,但什么也没打捞到。当时,人们都说,白洁夫人是个烈女,不屈服于蒙归义,她感动了天地和海神,所以海神不让别人捞她尸体。

再后来,当地人在海边建了白洁圣母祠,香火不断。祠堂墙壁上,有历代文人诗人题写的诗文,一共有160多篇。有个人叫范天培,把这些诗文都抄了下来,做成了册子,叫《圣德白洁夫人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