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柱,你想要老婆吗?”
宋铁柱是榆树岭村一名普通的樵夫,身材高大,相貌普通,体格健壮,善于耕作,吃苦耐劳,舍得花钱,按理说,家里应该挺富裕的。然而,同龄的孩子都能走路了,他却还是单身。
他是个很善良热心的人,村里很多长辈都愿意给他介绍对象。可惜他家境贫寒,相亲过很多次,但一直不敢,毕竟结婚是一辈子的事,别人总不能因为他对别人好就嫁给他吧。
“刘嫂,你别再给铁柱介绍人了,你看看你介绍的都是些什么人。”
“是是是,上次给铁柱介绍的是个疯子,这次又是一个带着两个儿子的寡妇,这是怎么回事?”
“那总比一辈子单身强吧?你没看到铁柱现在的处境吗?家里什么都没有,还有一个老母亲,老母亲要吃药,他现在的处境又不好,怎么会有姑娘对他感兴趣?”
被人这样批评,胖刘嫂也是无奈,她自然是想给宋铁柱介绍一个好的,但是宋铁柱的情况谁都知道。
另外两人也点头,对于这个情况,他们表示认同。
不过宋铁柱从小就是个孤儿,父母早逝(后面会有关于他母亲吃药的解释),都是看着宋铁柱长大的。
那些年,她们对宋铁柱照顾有加,不过宋铁柱是个懂事又懂得感恩的人,所以她们跟宋铁柱相处的很好,虽然她们跟宋铁柱是同辈,但比宋铁柱大很多岁,看宋铁柱就像看自己的孩子一样,自然是想介绍一个更好的给宋铁柱认识。
村口那棵大榆树下,几个妇女聚在一起交谈着,满是无奈和担忧。
“婶,请问去宋铁柱家怎么走。”几人正争论着,一个提着篮子的姑娘走了过来,笑眯眯的询问道。
“你是谁?”
刘夫人疑惑的问道,她上下打量着姑娘,她穿着一身崭新的衣裙,颇为精致,头上还戴着一根银簪,眼睛圆溜溜的,笑起来更是弯弯的,脸上有两个酒窝,圆圆的脸蛋十分可爱。
至于篮子里的东西,好像是镇上小吃店里的东西,平时吃不到,不过闻起来很香。
“婶,我叫陈玉霜,我认识宋大哥,这次过来,就是想看看他,问问他一些事情。”姑娘说这句话的时候,全程都带着笑容,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姑娘?好听的名字,好听的名字!你找铁柱吗?好,我现在就带你去!”刘姐也笑了,她那张本来就布满皱纹的脸,笑起来就像路边的一朵野花,虽然不是那么好看,却给人一种春天来了的感觉。
“谢谢婶!”陈玉霜一边道谢,一边顺着刘夫人的脚步走去。
刚刚还在和刘夫人说话的两名女子,在刘夫人和陈玉霜走开之后,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张太太,刚才那个姑娘长得倒是漂亮,咱们这几个村子里,你知道是谁家的姑娘吗?”
“不知道,我没见过他,也不知道她找铁柱干什么,我只在镇上见过她篮子里的零食,难道铁柱偷偷跟什么姑娘约会了?”
“算了,以铁柱的性格,见了姑娘都会脸红的,怎么可能跟姑娘偷偷结婚?再说了,这姑娘的打扮,铁柱根本就没有机会接近她。”
“有道理,有道理,你赶紧回家做饭吧!等会儿问问刘太太就清楚了!”
说话间,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一个往东,一个往南,各自回家忙活,不做饭就晚了,丈夫回来时,她们连一顿热饭都吃不上,难免会抱怨。
“铁柱,你在家吗?有姑娘找你!”
刘夫人带着陈玉霜来到了宋铁柱家门口,喊了两声,才转头对陈玉霜说道:“姑娘,这里是铁柱家,不知道铁柱在家不在家,平时铁柱很少在家,我们家铁柱是最勤劳善良的男人,每天忙忙碌碌,谁嫁给他,以后一定能过上好日子。”
陈玉霜红着脸没有回应,只是点点头,静静地等待着。
过了一会儿,房间里传来一个老太婆的声音:“刘姐,门没关,你怎么不进来?干嘛要我一个老太婆出来接你?”
正说话间,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嘴里还在抱怨:“你明知道铁柱不在家,还大声嚷嚷什么?真是奇怪!快进来吧,铁柱刚才采药,正好有你夫君需要的药,你拿回去就行了。”
老太太一直低着头走路,等她走下台阶,站在院子里,抬头看了一眼门口,发现刘太太身边站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立刻说道:“刘太太,你真是个笨蛋,就我们两家的关系,你还用敲门吗?快进来,别让姑娘站累了。”
刘老夫人嘿嘿一笑,连忙给陈玉霜介绍道:“这位是铁柱的母亲,余老太太,铁柱可能在田里干活,或者上山采药,这个时间应该不在家。”
陈玉霜满脸笑容地走了进来,发现余老太太和刘夫人正满脸笑容地盯着她,一时间她的脸色红到了耳根子,不知道是该站还是该坐。
余老太太赶紧用袖子在旁边的石头上擦了两下,拉着陈玉霜的手说道:“姑娘,别一直站在那里,先坐下来休息一会儿。”
刘妈妈说道:“这个姑娘叫陈玉霜,是我在路口碰到的,她说找铁柱,我就带她过来了!”
余老太太微微皱眉,却没有说话,一直笑着开始询问陈玉霜的身体状况,问她来找宋铁柱的原因,至于刘太太,则是道了声歉,转身就走,回家给丈夫做饭去了。
余老太太望着刘夫人远去的背影,微微摇头,道:“这家伙真是没耐心,连给客人倒杯茶都忘了。”
陈玉霜连忙说道:“大娘,没事的,我不渴!”
余老太太好奇道:“姑娘,你怎么认识我们家铁柱的?什么关系?我怎么没听他提起过你?”
陈玉霜将一缕发丝掖到耳后,轻声道:“我和铁柱大哥认识两三个月了,早就想去你家看看,只是一直没时间。”
余老太太看着陈玉霜那副羞涩的样子,每次提起宋铁柱,她眼神就不对了,脸色也会更红,像是一颗多汁的寿桃。余老太太越看陈玉霜,就越是喜欢她。
聊了许久,当余老太太得知陈玉霜和宋铁柱之所以认识,是因为宋铁柱救了陈玉霜的父亲之后,余老太太心中狂喜,在她看来,有这样的人情,或许陈玉霜就能娶到宋铁柱了,这样一来,宋铁柱的婚事也算是定下来了。
快到吃午饭的时间了,宋铁柱扛着锄头回家了。
陈玉霜立刻站了起来,走过去接过宋铁柱手里的锄头,红着脸问道:“铁柱哥,你回来了?”
余老太太看着这一幕,越来越觉得陈玉霜就是自己的儿媳妇。
宋铁柱也没多想,说了几句就去厨房做饭了。陈玉霜去帮忙,却被宋铁柱赶了出去,说她一个人就可以了。余老太太气得咬牙切齿,觉得宋铁柱真是笨。
吃完饭,陈玉霜告别,宋铁柱送她走了很远。
宋铁柱回来的时候,余老太太拄着拐杖,用力的敲着地面,瞪着宋铁柱,埋怨道:“你看不出来,这姑娘对你有意思,你却装作跟人敬而远之。”
宋铁柱苦笑道:“妈,我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看不出来?只是我和她不可能在一起,我们家的情况你是知道的,我也不想耽误别人。”
余老太太没好气的说道,“你救了她父亲,这就是你的好处,你不懂吗?再说了,姑娘对你有意思,你却不抓住机会,难道你想一辈子光棍一条吗?”
宋铁柱叹息一声,苦笑一声,他和陈玉霜认识几个月,又怎么会感受不到陈玉霜的心情呢?但他不是那种以德报怨的人,他不想让别人跟着自己受苦。
余老太太拄着拐杖,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回屋休息了。
宋铁柱没有休息,继续忙碌着,洗锅洗碗,砍柴,做完这些,他就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准备小憩一会儿,就准备出去干农活了。
就在他睡着的时候,刘姐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刘姐身材有些胖,脚步有些沉重,盖过了山间的微风,瞬间就把宋铁柱吵醒了。宋铁柱还没坐起来,她就大声喊道:“铁柱,姑娘让我向你求婚,你怎么能让姑娘先求婚?”
“什么意思?”宋铁柱疑惑的看着刘夫人,一时之间,他忘记了站起来,没明白刘夫人在说什么。
“你真是个笨蛋!”
刘夫人气坏了,伸出手指,敲了敲宋铁柱的额头,说道:“怪谁呢,怪玉霜姑娘,她刚刚还从我家出来,说起这件事情来!”
宋铁柱从椅子上站起身,皱眉道:“陈玉霜?”
刘姐摆摆手,走进屋里说:“你真是个傻瓜,我不跟你说话了,我去找个懂事的人谈谈。”
宋铁柱抓住刘夫人的胳膊,摇头道:“这件事情就算了吧!玉霜姑娘的确是个好人,不过你跟着我,只会吃亏。”
刘姐盯着宋铁柱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他,最后摇头,怒道:“这么好的机会摆在你面前,你却跟我说这些,反正我替你答应了玉霜姑娘,你要是不同意,自己去找她谈。”
刘夫人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宋铁柱的家,留下宋铁柱一个人在院子里苦笑。
余老太太不知道何时站在了家门口,轻声说道:“铁柱,我连累你了!”
宋铁柱转过身说道:“妈,你别担心,这些事都不是你的错!”
宋铁柱还没想好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表情,但生活还要继续,只好背着锄头赶紧下田去。
就这样,沉默了三天之后,宋铁柱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心痛的买了几盒零食,沿着山路走了十几里地,到达了小镇,找到了陈玉霜的家,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告诉了陈玉霜。
陈玉霜很生气,她再也没有了在玉树岭时的温柔,她拉着宋铁柱离开了家,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趁着周围没人的时候,终于生气的问道:“宋铁柱,我到底哪里不对劲,你竟然这样拒绝我?”
宋铁柱苦笑道:“玉霜,你来过我家,也看到了我家的情况,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
陈玉霜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宋铁柱的衣服,圆圆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恨恨的说道:“我去过你家,见识过什么叫身无分文,可我还是要嫁给你,难道你感受不到我的诚意吗?再说了,你怎么知道我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宋铁柱沉默了许久,才轻声说道:“如果你跟着我,你的下场绝对会比现在更惨,玉霜,你冷静一点,我想,你现在这么冲动,是因为我救了你父亲,所以你才会感激我。”
陈玉霜冷笑,“事情都过去好几个月了,我还不够冷静?陈玉霜,你太小看我了。”
宋铁柱挠头,“这……”
陈玉霜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平静的说道:“铁柱大哥,我们现在穷,不过没关系,天道酬勤,我们有自己的双手,可以改变自己以后的人生。”
宋铁柱苦笑道:“说实话,在我们玉树岭,或许没有人比我更勤奋了。不过,你也看到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还是穷。”
陈玉霜冷哼一声:“那就放心吧,总会有办法的。”
宋铁柱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一时间沉默不语,一个在想着怎么拒绝,一个在想着怎么嫁给他。
就在两人沉默的时候,陈玉霜的妹妹走了过来,大声说道:“姐姐,好像是玉树岭那边有一个秀才来我们家跟你提亲,还带了不少礼物,母亲让我请你回去。”
“你仔细想想吧!”
陈玉霜叹了一口气,拉着妹妹的手回家了。
宋铁柱望着陈玉霜消失的背影,用手扶着额头,眯着眼睛,张了好几次嘴,却还是说不出话来。他知道,以他母亲的条件,就算陈玉霜答应,陈玉霜的母亲也不会答应。这件事情,陈玉霜的母亲已经跟他谈过了。
不过这句话他也只能记在心里,他了解陈玉霜的性格,要是让陈玉霜知道她母亲跟宋铁柱商量这些事情的话,母女俩肯定会大吵一架,这不是宋铁柱愿意看到的结果。
傍晚,宋铁柱回到了家里,余老太太已经做好了晚饭,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等着他,余老太太看到宋铁柱之后,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
晚上,宋铁柱安顿好余老太太,洗完碗后,就一个人回到房间,慢慢的睡着了。
半夜,宋铁柱被长椅倒地的声音惊醒,以为是家里闯了贼,顿时哈哈大笑,毕竟自己家穷,进来个贼,肯定不是职业小偷。然后,他就笑不出来,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小偷,连客厅都点上油灯,灯火通明。
“妈妈,你为什么这样做?”
宋铁柱来到客厅,看到这一幕,慌乱中跑过去抱住了挂在房梁上的余老太太,哭喊道:“妈,你要是死了,我该怎么办啊?”
余老太太一把推开宋铁柱,自责道:“我的存在,挡了你的路,儿子,你放开我吧。”
宋铁柱摇摇头,大声说道:“妈,如果您不在了,我宁愿孤独一辈子。”
余老太太叹息一声,说道:“孩子,我不是你的妈妈,我只是你青梅竹马二虎的母亲,为了你们俩的友谊,自二虎去世后,你就一直在赡养我这样一个病弱的老太太,我付出的太多了,我不能再让你失望了。”
宋铁柱想了想,说道:“妈,我保证,我一定会娶到媳妇的,你相信我!”
余老太太苍老的手抚摸着宋铁柱的脸颊,浑浊的泪水夺眶而出,喃喃道:“儿子,对不起。”
宋铁柱咬着牙说道:“我一定会把陈玉霜娶回家的。”
说罢,宋铁柱便将余老太太扶回床上,二话不说的给她盖上了毯子便走了,却没看到,自己走出房间之后,余老太太突然睁开了双眼,勾起了嘴角,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第二天一早,宋铁柱早早起来,做好饭,就去村里买了些零食,准备去镇上见陈玉霜,却被一个书生拦住了去路。
这书生名叫沈毓,相貌俊秀,站在那里,宛如谪仙一般,唯独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毁了他整个人的气质。他是玉木岭村唯一的书生,家境殷实,不然,他上不起私塾,也不会考上进士。
沈玉盯着宋铁柱,盯着他的眼睛,说:“癞蛤蟆别想着吃天鹅肉好吗?”
宋铁柱皱眉道:“沈玉,你也是秀才,而且考中了秀才,你这么说,可不是一个秀才该说的话。”
沈玉冷笑,“我可不是你一个穷鬼能教的,听说陈玉霜喜欢你?我就是来劝劝你的。论文采,你识得几个字?再说我名声显赫,就说家业吧,我是玉树岭首富,你呢?我什么都没有,就是四壁空空,你拿什么跟我争?”
宋铁柱摇摇头,没有理会沈玉,绕过沈玉,向着小镇走去,他是想跟陈玉霜见面商量一些事情。
沈玉冷笑:“人要自知之明,陈玉霜家已经收下了我的聘礼,你若想跟我争,倒不如掂量掂量自己有多少。”
宋铁柱闻言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往前走去。走了将近一个时辰,宋铁柱终于到了镇上,看到了哭得眼睛都红了的陈玉霜。陈玉霜的母亲看到宋铁柱,便将他赶了出去。
他还想拦住陈玉霜,可是陈玉霜的妹妹却抓住了母亲,陈玉霜趁机跑了出去,拉着宋铁柱的手就往前走,直到走到一处荒无人烟的地方,很是僻静,这才停了下来。
陈玉霜双眼红肿的看着宋铁柱,委屈的说道:“你不要我了?你来干嘛?”
宋铁柱苦笑道:“对不起,昨天是我错了,我想娶你,可是看现在的情况,就算我和你同意,你母亲也不会同意的,这件事情该怎么办呢?”
陈玉霜皱着眉头想着,她不想跟母亲闹得太尴尬,暂时要想让母亲同意,就得让母亲看到,宋铁柱以后能给她好的生活。
宋铁柱叹了口气,心里很不开心,他想娶陈玉霜,却还要陈玉霜帮他做决定,他真的觉得自己不配做男人,可是,他又好像想不出什么特别好的办法。
过了一会儿,陈玉霜说道:“我带你去镇上找一些老猎人和药师,只要你肯学习,肯努力,说不定很快就能赚到钱,让我母亲看看。”
宋铁柱点点头,觉得有道理,他最大的优点就是勤奋和实力。
陈玉霜说道:“我就拖延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就由你来决定吧。”
随后,陈玉霜带着宋铁柱去见了两个人,那两个人为了陈玉霜父亲的,将自己知道的一切传授给了宋铁柱,而且老猎人还给宋铁柱出主意,打猎的时候只要挖陷阱就可以了,其他的时间都可以采药草。
回到家之后,宋铁柱用剩下的铜钱买了药,又拜托刘夫人照顾自己的母亲,之后便准备好了一切,前往茫茫大山之中。
在山里,宋铁柱发现了牧民留下的小石屋,晚上就在这里休息,躲避风雨和野兽,其余时间则挖陷阱、采药。在山里,宋铁柱几次遇到危险,但都成功躲过。
俗话说,若行善,福气尚未到,祸患也远离;若行恶,祸患尚未到,祸患也远离。
不过很多事情,想象总是美好的,现实总是残酷的。宋铁柱虽然已经很努力了,但也只是比一般的农民强一点点而已,挣的钱还是不如沈玉的,沈玉的家底是三代人积累下来的,以宋铁柱的打猎和草药功底,短时间内不可能超过他。
宋铁柱每隔半个月下山一次,把自己打猎的野味和药草全部卖掉,慢慢积累起来。
正月还好,直到二月中旬,宋铁柱卖完野味和草药刚刚回到家,就看到陈玉霜的妹妹在后面追来,一边喊着:“姐夫,出事了,出事了。”
宋铁柱茫然的转过身,看着满头大汗的小姨子,问道:“浴雪,你怎么来了?”
刘妈妈跟在陈玉雪身后,因为太胖,跑得气喘吁吁,弯腰撑着腿,指着陈玉雪说:“小姑娘,跑得好快,累死我了。”
陈玉雪赶紧说明来意,说道:“那个沈玉又带了些银子来我家,我母亲居然早早就答应让我姐嫁给他了。”
宋铁柱一下子茫然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陈玉雪看着发呆的宋铁柱,上前拉了一下他的袖子,“姐夫,你别发呆了,我姐找你商量事情。”
宋铁柱郁闷,钱本来就难赚,能有什么办法,一分钱一分货,英雄所见略同,不然秦琼怎么会卖马呢?
余老太太也从屋子里出来,来到宋铁柱的身边,轻声说道:“不行的话铁柱,咱们借来看看。”
宋铁柱攥紧了拳头,发出劈啪作响的声音,恨自己不够努力,摇头说道:“算了,母亲,借了钱,拿什么还?什么时候还?”
刘夫人眯着眼睛,想了半天,突然笑道:“或许吧,没有必要借吧!”
宋铁柱皱眉道:“嫂子,这时候你有什么办法就直接跟我说,别再捉弄我了。”
刘夫人笑道:“此事不好商量,你在家等着就行了,还有,玉雪,你回去让你姐姐玉霜放心,一切都会好的。”
余老太太和宋铁柱看着刘姐玩猜字谜,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只能焦急地等待着。
宋铁柱已经没心思采药打猎了,于老太太拄着拐杖走了出来,要把自家的旧屋和旧院子卖了,虽然不值钱,但有存款也是好的。
第二天晚上,刘嫂背着一个包裹过来,打开一看,里面全是铜钱和零钱。
宋铁柱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问道:“刘太太,您这是抢人吗?”
刘嫂不悦道:“就凭我的身子,怎么能去抢人呢?这可是榆树岭村的人给你凑的,他们不指望你还钱,你懂吗?”
宋铁柱拒绝道:“那不行,大家都不容易。”
刘嫂笑着说:“不过大家都乐意帮忙,我们都看着你长大,都想帮你,而且最主要的是,你这些年在我们村里是个很好的人,很多人都受过你的帮助,你懂吗?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宋铁柱还想说什么,却被余老太太拦住了,从怀里掏出二十两银子放进了包袱里,这是他之前卖掉房子和院子赚来的钱。
余老太太道:“你别多说了,二虎死了,要不是你养着我一个老太太,我早就死了,你别辜负了乡亲们的好意,明天拿着银子再去试试,就算不行,好歹我们试过了,总不会后悔。”
刘夫人也附和道:“铁柱,听话。”
宋铁柱想了想,决定先迈出这一步,这钱以后再还。
第二天一早,宋铁柱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准备去陈玉霜家,可是刚打开门,就看到门外站着不少不认识的人,还有一辆非常豪华的马车。
其中一个仆人端着托盘来到宋铁柱面前,递给他,便走了。宋铁柱掀开托盘上的红布,发现里面有一百两银子。宋铁柱一愣,想叫仆人过来,仆人却跑了。
宋铁柱茫然道:“这……”
一名身穿锦袍的中年男子从豪华马车上走下来,看着宋铁柱,笑着说道:“果然如传闻所说,他心地善良,居然有人送钱到他家门口,却不留姓名!”
宋铁柱抱拳道:“请问您是谁?”
中年男子笑道:“我们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你还是叫我舅舅吧。”
后来宋铁柱才知道,这一百两银子是岳父偷偷送来的,至于眼前这个中年男子,正是余老太太的堂弟,他的父亲和余老太太的父亲是亲兄弟,两家人早年分开,各自出去谋生,多年后,他们功成名就,而余老太太却早已搬走了,经过多年的寻找,他们终于找到了余老太太。
中年男子知道宋铁柱一直照顾余老太太,不然也不会来见姐姐,后来他多方面帮助宋铁柱,还帮忙提亲。
宋铁柱与陈玉霜最终在一起、结婚、生子。
十年后,宋铁柱也成了富翁,但他并没有离开榆树岭,他当初还的钱都已经还清了,他家里雇佣的人全都是榆树岭人,包括他在镇上和城里的店铺。他两个儿子,一个考上了科举,一个考中了进士。
宋铁柱的婚姻也成为了一个传奇,一个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