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差

 

阴差

古时候,江南来了个新任知县名叫杨平,由于他为官清廉,治理有方,所以深得民众的爱戴,渐渐在当地百姓心中建立起了很高的声望。

这年春天,杨知县将妻子赵氏和儿子杨显接到江南生活,由于平日里对儿子疏于管教,杨显经常外出闹事,杨知县忙于公务对此一无所知。

这天一早,有人击鼓鸣冤,杨知县让鸣冤之人进入大堂。只见一个妙龄女子进来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声哭喊道:“请大人一定要为小女子做主!”

“有话请说!”杨知县让衙役给她搬一个椅子,让女子坐在椅子上慢慢说。

女子不敢坐,也不敢抬头,她哭道:“小女子名叫洪氏,今天要状告的人名叫杨显,他在光天化日之下对我行不轨之事,还打了我的丈夫和父亲……”

“什么?”杨知县听到这番话倒吸一口冷气,杨显?洪氏口中说的杨显是自己儿子还是有人重名重姓?

正当杨知县继续追问之时,洪氏继续开口道:“他狂妄之际,还扬言说不怕我告!”

杨知县深吸一口气,问洪氏作恶之人什么长相,洪氏全都如实说了出来。杨知县心里越来越着急,根据洪氏的描述来看,这作恶之人基本就是自己的儿子啊。杨知县想了想对洪氏说道:“本官知道你的冤屈,但要将此事调查清楚再给你答复!”洪氏跪谢之后哭哭啼啼地离开了县衙。

杨知县心急如焚的派人叫来儿子杨显,他将杨显带到一处僻静之地,严肃的问他道:“你这几天去了哪里?有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快如实的跟我说!”

杨显挠挠头不解说道:“也没去远处啊,就附近转了转,什么坏事也没做过!”

杨知县刚松了一口气,杨显又说道:“就昨天跟一个女子发生了点口角,打了他们一顿!”

“什么?”杨知县听到这话立刻变了脸,“真是你干的?那女子是不是叫洪氏?”

“嗨!”杨显不以为然道:“你紧张啥,那女子的确有几分姿色,我是没忍住!反正都是小错,您看着办吧,我是您的亲儿子,您还能责罚我不成?”

杨知县听到这话,心里升起一股无明业火,对着杨显狠狠地抽了一巴掌。杨显猝不及防,他捂着脸不解地看着父亲说道:“难道你要我死才安心是吧?既然如此,你该斩就斩吧,我死了你就开心了。绝后也没啥大不了的!”说完他气呼呼地转身离去。

杨知县既生气又无奈。这时候赵氏走过来小声说道:“我都知道了!你也别着急,我想此事肯定有误会,那女子唇红齿白,竟然血口喷人、一片胡言,此事是绝不可能的,咱们的孩子什么样咱们知道!更让人生气的是,我们刚过来不久,她还不知道要状告的人是您亲儿子。”

杨知县面无表情道:“就是他!这件事就是他干的,你不用替他说话了,是我们没管教好!”

赵氏尴尬片刻又说道:“这事情不难办,办法有的是,找个人顶下不就好了吗?你看着办!”赵氏还没说完就被杨知县训斥一番,灰溜溜地离开了。

杨知县思考了许久依旧不知该怎么办,他想到自己有个好友是个智慧非凡的道士,此人姓沈,年逾九旬,道行高深。每当杨知县遇到棘手难题之时总会找他帮忙,这次他又为了儿子的事情拜访了沈道士。

沈道士看到杨知县忧心忡忡,笑容满面地给他泡了一壶茶。两人席地而坐,促膝长谈。

杨知县面红耳赤说道:“我有一事想请教道长!我那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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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知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沈道士打断了:“莫要惊慌,贫道知道您所为何事劳心伤神,您先喝点茶,在这里小憩片刻。”

杨知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之后,只觉得自己困倦至极。不多时,有个身穿白袍的人将杨知县扛起来往前跑,杨知县觉得四肢被绳子束缚一般,想跑无处跑,想喊却也喊不出。这个身穿白袍的人扛着杨知县跑了一个钟头,杨知县终于积攒些许力气,问他说:“你是何人?要带我去何处?”

这个身穿白袍的人说道:“我是阴差,此时此刻要带你看遍阴间二十站,第一站土地庙、二站鬼门关、三站黄泉路、四站望乡台、五站三生石……二十站轮回道!”

杨知县不解问道:“我看这些干什么?”

阴差笑答道:“您与神道长是好友,我也是受道长所托!您也不要拒绝了,随我一起看吧!”

每到一处,阴差都耐心地对杨知县讲述阴司的各个鬼神的身份,并对他说道:“阴司有十殿阎王和四大判官,这四大判官分别是赏善司、罚恶司、查察司、崔判官。”

杨知县惊出一身冷汗,他根本无心听阴差的讲解,只因他看到有的小鬼受尽酷刑。阴差解释说道:“地狱十八层,根据生前作恶程度的不同,他们要受不同程度的刑罚。若生前没做大恶之事,在灵魂进入阴司之后,由赏善司给予奖赏。在六道轮回中,或登天成神,或投胎做人,只须在孟婆处喝一碗迷魂茶,忘却生前恩怨,重食人间烟火。当然,若是生前作恶多端,其结果就是你看到的这样,在这里没有高低贵贱,只有善恶。”

“我一直不相信,原来真有阴间!”杨知县惊呼。

阴司笑道:“是的!有阳间当然也会有阴间,人不能为所欲为的作恶,也不能庇护别人作恶。阴间有一本账,记得是人在生前做的恶,也记录了人间接做的恶……”

杨知县心惊胆战,这时候他猛然从茶桌上惊醒,发现全身都是汗水。沈道士笑眯眯地看着他说道:“杨大人做了一个梦,一场噩梦!”

杨知县尴尬点点头,对沈道士说道:“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沈道士没有挽留,说道:“惯子如害子,您若秉公执法,则后世子孙必昌。”杨知县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面色凝重地回到府中。

第二日升堂之时,杨知县让衙役将洪氏和杨显叫到大堂之中,他问洪氏道:“那日欺侮的人是不是跟前这个人?”

洪氏点点头,而杨显却趾高气扬冷笑道:“是我又怎么样?”

杨知县问师爷道:“根据当朝律例,杨显该当何罪?”

师爷小声说道:“回大人,据《明邢律》杖八十,流之远方。”

杨知县厉声说道:“此事是杨显犯错在先,杖一百,流之远方!”

师爷大惊道:“大人…您此话当真?没有人能受得了百杖!”

杨知县怒目圆睁,让衙役用力打,绝不可手下留情。杨显心里疑惑万分挣扎说道:“你要打我?我可是你的儿子!你只有我一个儿子,若真打完我非死即伤。你是想要我命就直说!虎毒不食子,像你这样愚昧无知,连自己儿子都打的人,一定会成为笑柄,遗臭万年!”这时候洪氏才知道自己状告之人与知县竟是亲父子,一时间吓得魂不附体。

杨知县怒斥杨显道:“我若是偏袒亲信,怎能对得起那些相信我的百姓?后人又会怎么看我?假公济私才会成为笑柄遗臭万年!”言毕,让人将杨显拉出去受杖刑。

外面哀嚎声不止,杨知县面色凝重,汗如雨下。师爷小声说道:“大人莫要难过,我去跟衙役打个招呼,让他们手下留情!”

杨知县厉声道:“绝不可偏袒!《荀子.不苟》有云:公生明,偏生暗(含义是:公正就耳聪目明,偏私就昏暗愚昧),我要给全城百姓一个交代!”

师爷尴尬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杨知县转过头去,看到“明镜高悬”四个字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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