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乌守墓人(1-5章)

第一章 雨夜的铜铃

青乌山的雨,总带着股洗不掉的土腥味。不是那种新鲜泥土的腥甜,是混杂着腐叶、朽木和陈年骸骨的味道,像有人把埋在地下几十年的老坟刨开,再和着雨水浇在脸上。老陈裹紧了身上的军大衣,大衣领口磨得发亮,袖口还沾着上周处理坟头草时蹭的泥渍。风裹着雨丝往领口里灌,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指节因为用力攥着铁锹柄而泛白,虎口处的旧伤被雨水浸得发疼 —— 那是年轻时在工地搬砖被钢筋划的,这么多年过去,一到阴雨天还是会隐隐作痛。

凌晨三点,公墓里的应急灯忽明忽暗,电流通过灯座时发出 “滋滋” 的声响,像是有只看不见的虫子在电线里爬。雨水顺着灯杆往下淌,在地面的水洼里映出扭曲的光晕,那些光晕随着水波晃动,一会儿变成张牙舞爪的鬼影,一会儿又变成墓碑的形状。老陈刚把最后一抔土填进新坟,铁锹头突然撞到了什么硬东西,发出 “当” 的一声闷响。那声音不脆,带着股沉闷的回响,在空旷的墓园里格外刺耳,像敲在空心的棺材板上,震得他耳膜发颤。

“谁让你们把棺木往这边挪的?” 老陈朝着雨幕里的黑暗骂了一句,声音在雨里散得很快,没走几步就被风吹没了。他心里窝着股火,倒不是因为这声闷响,是下午下葬时那伙人的态度。按理说新坟该在东山坡,那里地势高,排水好,是公墓规划好的新墓区。可今天下午来的那伙人,七八个人围着一口黑漆棺材,领头的是个穿黑西装的年轻人,二十出头的年纪,脸色白得像刚从冰柜里捞出来的冻肉,递烟的时候手都在抖,烟卷在指间转了两圈,差点掉在泥水里。老陈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公墓有公墓的规矩,哪能说挪坟就挪坟?他拦了两句,年轻人却只含糊地说 “先生算过,西坡老槐树下风水好,能保家宅平安”,说完就指挥着人把棺材往这边抬。那几个抬棺的汉子也奇怪,一个个闷头干活,眼神躲闪,像是怕被什么东西盯上,放下棺材就匆匆忙忙走了,连尾款都没敢多要。

老陈蹲下身,用手扒开湿润的泥土。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点砸在他的后脑勺上,顺着脖颈往下流,灌进衣领里,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泥土很黏,沾在手指缝里,指甲缝里的黑泥怎么也抠不干净。扒了没几下,他的指尖碰到了个冰凉的东西,不是石头的粗糙,也不是泥土的松软,是种带着金属凉意的光滑。他心里一紧,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很快,一个锈迹斑斑的铜铃露了出来。

铜铃比巴掌小一点,铃身布满了绿色的锈迹,像是在地下埋了几十年。铃身上刻着看不懂的花纹,线条扭曲缠绕,像是一条条互相撕咬的蛇,又像是某种诡异的符咒。铃舌是用某种兽骨做的,泛着暗黄色的光,摸上去质地坚硬,边缘还能感觉到细微的纹路。老陈把铜铃拿起来,想仔细看看上面的花纹,可刚一入手,铃突然 “叮铃” 响了一声。声音不大,却像根淬了冰的针似的,直直扎进耳朵里,顺着耳道往下滑,最后落在心脏上,让他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这时候,身后传来脚步声。

不是他踩在泥水里的 “噗嗤” 声,也不是雨水打在树叶上的 “沙沙” 声,是一种很轻的、很有节奏的脚步声,像是有人穿着软底鞋,一步一步慢慢走过来。老陈的后背瞬间绷紧了,汗毛一根根竖了起来。他猛地回头,应急灯的光刚好照在来人脸上,光线太亮,晃得他眯起了眼睛。等看清来人的样子,他的呼吸突然停住了。

是个穿红衣服的女人。不是那种鲜艳的红,是像干涸血迹一样的暗红色,衣服的料子像是绸缎,被雨水打湿后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纤细的身形。她的长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点苍白的下巴。她就站在新坟旁边,光着脚踩在泥水里,可诡异的是,她的脚上没有沾半点污泥,连一滴水都没有,像是悬浮在泥水上。

“你是谁?” 老陈握紧了手里的铜铃,指腹能感觉到铃身冰凉的温度,还有锈迹硌手的触感。公墓晚上不让外人进,大门五点就锁了,钥匙只有他和老王头有。这个女人是怎么进来的?更何况是这么个诡异的时间,这么个诡异的装扮。

女人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怀里的东西。老陈这才注意到,她怀里抱着个布娃娃。那布娃娃有半人高,身子是用灰色的粗布做的,缝补的痕迹随处可见,脸上却贴着一张白纸,纸上用墨汁画着眼睛和嘴巴 —— 眼睛是两个黑窟窿,没有眼白,也没有瞳孔,嘴巴却向上咧着,咧得很大,几乎到了耳朵根,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老陈的心跳突然加快了,他想起了上个月去世的那个小女孩。

那小女孩叫萌萌,才五岁,得了白血病,在医院熬了半年,最后还是没挺过来。下葬那天,她妈妈抱着这个布娃娃,哭得撕心裂肺,说萌萌最喜欢这个娃娃,走到哪都要带着,下葬的时候,非要把布娃娃一起放进棺材里。老陈还记得那个布娃娃的样子,和眼前这个一模一样,连脸上白纸的褶皱都分毫不差。

“你把娃娃还给我好不好?” 女人终于开口了,声音轻飘飘的,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贴在耳边说的,带着股说不出的阴冷。她慢慢抬起头,老陈这才看清她的脸 —— 脸色苍白得像纸,没有一点血色,嘴唇却红得刺眼,像是刚喝了血。最可怕的是她的眼睛,没有瞳孔,也没有眼白,只有一片浑浊的白色,像是蒙着一层厚厚的白雾,让人看不透里面藏着什么。

老陈吓得后退一步,脚下一滑,摔坐在泥水里。冰冷的泥水瞬间浸透了裤子,寒意顺着屁股往上爬,一直爬到后颈。铜铃从手里掉了出去,在泥水里滚了几圈,最后停在女人脚边。女人弯腰捡起铜铃,她的手指很细,皮肤白得透明,能看到青色的血管。她轻轻摇了摇铜铃,“叮铃” 的声音在雨夜里回荡,比刚才更响了,像是有无数个铜铃在耳边一起响,震得老陈的耳膜嗡嗡作响。

这时候,老陈突然听到身后传来 “咯吱咯吱” 的声音。不是树枝断裂的声音,是一种很缓慢的、很沉闷的声音,像是有人在用指甲挖泥土,又像是棺材盖被慢慢推开。他心里发毛,想回头看,可身体却像被冻住了一样,动弹不得。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最后停在了他的身后。紧接着,一股腐臭的味道飘了过来,不是尸体腐烂的臭味,是那种潮湿的、发霉的、混合着朽木的味道,像是打开了一个埋在地下几十年的老箱子。

他用眼角的余光往后瞥了一眼,只看了一眼,就吓得魂飞魄散 —— 刚才填好的新坟竟然裂开了一道缝,缝越来越大,最后棺材盖竟然慢慢往上抬,从缝里透出一股暗黑色的光,还有那股腐臭的味道,就是从棺材里飘出来的。

“快跑!” 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从旁边的守墓屋里传来。老陈抬头一看,是住在隔壁守墓屋的老王头。老王头比他大十岁,在这守了二十年墓,头发已经全白了,平时总是笑眯眯的,可现在却一脸紧张,手里拿着一把桃木剑,剑身上还挂着红绳,正朝着这边跑来。他的脚步很快,踩在泥水里溅起一片片水花,军大衣的下摆被风吹得飘了起来。

女人听到声音,脸色突然变得狰狞。她的眼睛里白色的雾气越来越浓,嘴角的笑容也变得更大了,露出了里面尖尖的牙齿。她把铜铃往地上一摔,“哐当” 一声,铜铃碎成了两半,碎片溅到旁边的墓碑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紧接着,她的身体开始慢慢变得透明,像被雨水稀释了一样,先是脚,然后是腿,最后整个身体都消失在雨幕里。只有那个布娃娃还躺在泥水里,白纸糊的脸被雨水泡得发皱,黑色的墨汁顺着雨水往下流,像是在流泪。

老王头跑到老陈身边,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扶了起来。老陈的腿还在发抖,站都站不稳,只能靠在老王头身上。“你怎么敢捡那铜铃?” 老王头的声音很急促,带着点责备,“那是镇尸铃,埋在老槐树下几十年了,专门用来镇住底下的邪祟,一动就会出事!”

老陈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他指着新坟,声音发颤:“那坟…… 那棺材…… 刚才还在动……”

老王头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新坟好好的,没有裂缝,也没有动静,坟头的土还冒着热气,像是刚填好的。他皱了皱眉,拍了拍老陈的肩膀:“别瞎看了,赶紧回屋去。青乌山这地方邪门得很,尤其是下雨天,晚上别出来乱逛。”

老陈跟着老王头往守墓屋走,腿还是软的,每走一步都要打个趔趄。守墓屋就在公墓的东南角,是两间小平房,墙是用红砖砌的,屋顶盖着瓦片,因为年久失修,瓦片上长满了青苔。屋里生着煤炉,暖烘烘的,煤烟味和白酒的味道混合在一起,驱散了身上的寒意,可老陈还是觉得浑身发冷,从骨头缝里往外冒凉气。

老王头给他倒了杯白酒,酒杯是搪瓷的,上面印着 “劳动最光荣” 的字样,边缘已经掉了瓷。“喝了暖暖身子。” 老王头把酒杯递给他,“你刚来没几天,不知道这公墓的规矩。这西坡的老槐树底下,以前是乱葬岗,民国的时候还当过刑场,死了不少人。几十年前,这里埋过一个犯了邪病的女人,听说她死的时候眼睛是睁着的,埋下去三天,坟头就塌了,还总有人听到她的哭声。后来建公墓的时候,特意请了个道士,把这镇尸铃埋在老槐树下,才把邪气镇住。”

老陈接过酒杯,喝了一口白酒。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往下滑,烧得食道发疼,却也让他稍微清醒了一点。“刚才那个女人…… 还有那个布娃娃…… 是怎么回事?” 他想起女人那双没有瞳孔的眼睛,心里又一阵发毛。

“是上个月去世的那个小女孩的魂。” 老王头叹了口气,坐在煤炉边的小板凳上,拿起火钳拨了拨炉子里的煤块,火星子 “噼啪” 响了几声,“那孩子死得冤,才五岁就得了白血病,在医院受了不少罪。她妈妈舍不得,把她最喜欢的布娃娃一起埋了进去。可这布娃娃沾了人气,又在坟里待了这么久,吸收了坟里的阴气,早就成了邪物的载体。刚才那个穿红衣服的女人,就是借着布娃娃和镇尸铃的邪气出来的,她不是人,是个邪祟。”

老陈又喝了口白酒,杯子里的酒下去了一半。“那现在怎么办?镇尸铃碎了,会不会还有邪祟出来?” 他想起刚才棺材盖被推开的样子,还有那股腐臭的味道,胃里一阵翻腾。

老王头皱着眉头,脸色凝重:“镇尸铃碎了,老槐树下的邪气就压不住了。今晚肯定还会出事,你待在屋里别出去,我去拿点东西过来,咱们得想办法把邪气重新镇住。” 说完,他拿起放在墙角的桃木剑,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布包,背在身上,“我家就在山脚下,半小时就回来。你记住,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别开门,也别开窗。”

老陈点点头,看着老王头走出守墓屋,消失在雨夜里。屋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煤炉里的煤块还在燃烧,发出 “滋滋” 的声响。他坐在小板凳上,手里握着剩下的半杯白酒,耳朵里全是外面的雨声。雨还在下,打在屋顶的瓦片上,发出 “噼里啪啦” 的声音,像是有人在上面走路。

他想起自己为什么会来当守墓人。儿子在城里打工,上个月骑电动车上班的时候,被一辆闯红灯的货车撞了,现在还躺在医院里,颅内出血,需要做开颅手术,手术费要十几万。他一辈子在农村种地,没什么积蓄,亲戚朋友借了个遍,也只凑了几万块。后来听村里的人说,青乌山公墓招守墓人,工资高,一个月八千,管吃管住,就是偏僻了点,没人愿意来。他想都没想就来了,只要能凑够儿子的手术费,再偏僻再吓人的地方,他都能待。

可他没想到,这里竟然这么邪门。第一天来的时候,老王头就跟他说,晚上别随便乱走,尤其是西坡的老槐树底下,可他当时没当回事,觉得都是封建迷信。直到今天晚上,他才知道,有些东西,不是你不信,就不存在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雨声突然变小了。老陈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凌晨四点了,天还没亮,外面还是一片漆黑。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想看看老王头回来没有。窗户是木制的,上面糊着一层塑料布,被风吹得 “哗啦啦” 响。他刚把脸凑过去,就听到了一阵小孩的笑声。

那笑声很清脆,像是小女孩的声音,带着点天真,又带着点诡异。笑声一会儿远,一会儿近,像是在很远的地方,又像是就在窗外。老陈的心跳突然加快了,他慢慢掀开贴在窗户上的塑料布,露出一条缝,往外面看。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应急灯还在忽明忽暗地闪着,光线比刚才暗了很多。月光从云层里透出来,惨白的光洒在空无一人的墓园里,把墓碑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是一个个站着的人。就在西坡的老槐树下,那个布娃娃正坐在地上,背靠着树干,白纸糊的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诡异。

老陈的呼吸屏住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布娃娃。突然,布娃娃的头转了过来,朝着守墓屋的方向。它的脖子转得很僵硬,像是生了锈的轴承,发出 “咯吱咯吱” 的声音。那张白纸糊的脸正对着窗户,两个黑窟窿似的眼睛,像是在看着他。

老陈吓得赶紧松开塑料布,后背紧紧贴在墙上,心脏 “砰砰” 地跳着,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他的手在发抖,杯子里的白酒洒了出来,溅在裤子上,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

这时候,外面传来 “哒哒哒” 的脚步声。不是他和老王头踩在泥水里的 “噗嗤” 声,是一种很轻的、很清脆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光着脚,一步一步慢慢走过来。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最后停在了守墓屋的门口。

老陈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他握紧了放在桌子上的桃木剑 —— 那是老王头走的时候留下的,说能辟邪。剑身上的红绳缠在他的手腕上,硌得他皮肤发疼。他听到门口传来 “吱呀” 一声,像是有人在推门,门栓在慢慢转动,发出 “咯吱咯吱” 的声音。

“老陈,是我。” 老王头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点疲惫,还有点沙哑。

老陈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一下子软了下来。他赶紧走过去,拉开门栓,把门打开

 

 

青乌守墓人

第二章 消失的尸体

门刚拉开一条缝,一股混杂着雨水和腐土的寒气就灌了进来,老陈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老王头站在门口,头发和军大衣都湿透了,水珠顺着发梢往下滴,在脚边积成一小滩水。他手里的布包鼓鼓囊囊的,外面裹着一层塑料布,却还是被雨水浸得有些潮湿。最显眼的是他胳膊上的伤口,原本包扎好的布条被血浸透,黑色的血渍在白色布条上晕开,像一朵诡异的花。

“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老陈赶紧侧身让老王头进来,顺手接过他手里的布包。布包沉甸甸的,里面的东西硬邦邦的,像是木板和纸张。

老王头走进屋,反手把门关上,靠在门后大口喘着气,脸色比出去时更苍白了,嘴唇也泛着青紫色。“别提了,走到半路遇到点怪事。” 他缓了缓,伸手解开军大衣的扣子,露出里面的旧毛衣,“快到山脚下的时候,看到路边的槐树上挂着个布娃娃,和刚才那个一模一样,白纸糊的脸,黑窟窿眼睛。我想把它拿下来烧了,刚碰到它,它就自己掉在地上,化成一滩黑水,渗进土里了。”

老陈听得心里一紧,赶紧给老王头倒了杯白酒:“那黑水能有什么问题?”

“问题大了。” 老王头接过酒杯,一口喝下去大半,辛辣的白酒让他的脸色稍微红润了一点,“那黑水里有股邪气,我用桃木剑戳了一下,剑身上的红绳都变黑了。这邪祟是想跟着我回来,幸好我带了符纸,在身上贴了两张,才把它挡在外面。”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黄色的符纸,符纸上用朱砂画着复杂的纹路,边缘已经有些发黑,“你看,这符纸都快失效了,今晚的邪祟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

老陈看着那张符纸,心里一阵发毛。他想起刚才在窗户缝里看到的布娃娃,还有那诡异的脚步声,忍不住问:“那现在怎么办?咱们手里的符纸和桃木剑,能对付得了它吗?”

老王头叹了口气,走到煤炉边,把布包放在桌子上,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一叠黄色的符纸、一小罐朱砂、一把桃木剑,还有一个用红布包着的东西,看起来像是个小木头人。“这些是我家传下来的东西,我爷爷以前是个道士,这些符纸都是他画的,能镇住一般的邪祟。可今晚的邪祟不一样,它吸收了镇尸铃的邪气,又附在布娃娃上,已经成了气候,咱们只能尽量抵挡,等天亮了再想办法。”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对了,你去看看东山坡的那几座老坟,有没有异常。昨天晚上那邪祟闹得这么厉害,说不定会对老坟下手。东山坡的老坟大多是几十年前的,里面的尸体早就烂成骨头了,可万一邪祟想借尸还魂,就麻烦了。”

老陈点点头,心里虽然害怕,但也知道这事不能推脱。他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桃木剑,又从老王头手里接过两张符纸,一张贴在胸口,一张揣在口袋里。“我去看看,你在屋里等着,别出去。”

老王头叮嘱道:“记住,遇到怪事别逞强,赶紧跑回来。要是看到布娃娃或者黑 water,别碰,用桃木剑砍就行。”

老陈应了一声,拉开门,走进了外面的雨幕里。雨比刚才小了很多,变成了细密的雨丝,像牛毛一样飘在空气中。天还是黑的,只有应急灯的光在远处闪烁,把墓碑的影子拉得很长,歪歪扭扭地躺在地上,像是一个个趴着的人。

他沿着公墓里的小路向东山坡走去,小路是用碎石铺的,下雨天很滑,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生怕摔倒。手里的桃木剑握得很紧,剑身上的红绳硌得手心发疼,可他不敢松开,这是他现在唯一的依靠。

东山坡在公墓的东边,地势比西坡高,上面埋的都是几十年前的老坟。那些墓碑大多是用石头做的,经过几十年的风吹雨打,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有的墓碑还歪歪斜斜地倒在地上,被杂草和藤蔓缠绕着。老陈逐个检查着,眼睛紧紧盯着每一座坟头,生怕错过什么异常。

他先看了最南边的几座坟,都是些普通的老坟,坟头草长得很高,没有被翻动过的痕迹。接着,他往北走,走到中间的时候,突然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不是雨水的土腥味,也不是腐叶的朽味,是一种混杂着泥土和铁锈的味道,像是有人刚挖过土,还沾了血。

老陈心里一紧,加快了脚步,朝着味道传来的方向走去。很快,他看到了最北边的一座老坟。那是一座孤零零的坟,墓碑上刻着 “李公建国之墓”,字迹已经很模糊了,只能勉强看清名字。坟头的土被翻动过,上面还留着新鲜的泥土痕迹,旁边放着一把铁锹,铁锹头沾着湿泥,像是刚被人用过。

老陈赶紧关掉手电筒,躲在旁边的一棵松树下,仔细观察着。坟前有一个黑影,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干什么。那黑影穿着一件黑色的雨衣,帽子戴在头上,遮住了大半张脸。他手里拿着一个东西,在坟头的泥土里挖着,动作很慢,却很有力,每挖一下,就会有一团泥土被扔到旁边。

老陈的心跳突然加快了,他想起昨天晚上消失的棺材,难道是有人在偷尸体?可谁会这么大胆,敢在公墓里挖坟偷尸体?他握紧了手里的桃木剑,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冲上去。就在这时,黑影突然停了下来,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慢慢抬起头,朝着老陈藏身的方向看过来。

老陈吓得屏住呼吸,把身体往松树后面缩了缩,尽量不让黑影看到。黑影看了一会儿,又低下头,继续挖坟。老陈趁机仔细观察着他,发现他的动作很僵硬,像是机器人一样,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而且他的身材很高,至少有一米八,肩膀很宽,不像是普通人。

“谁在那里?” 老陈突然大喝一声,举起桃木剑,朝着黑影冲过去。他知道不能再等了,万一黑影把尸体挖出来带走,就麻烦了。

黑影听到声音,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转身就跑。他跑得很快,雨衣在身后飘起来,像是一只黑色的蝙蝠。老陈在后面追,可黑影的速度比他快很多,转眼间就跑到了山坡下面,消失在雨幕里。老陈追到坟前,停下脚步,大口喘着气,看着黑影消失的方向,心里又急又气。

他低头看向坟坑,坟坑挖得很深,里面的棺材已经被挖了出来,放在一边,棺材盖是打开的,露出里面的红色绸缎。老陈走过去,往棺材里一看,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 棺材里是空的,尸体不见了。

这座老坟是十年前下葬的,埋的是一个叫李建国的老人。老陈刚来的时候,老王头给他讲过这座坟的事。李建国老人生前是个医生,在村里的卫生所工作了几十年,救过不少人。他去世的时候已经八十多岁了,是寿终正寝,下葬的时候一切都很顺利,亲戚朋友都来了,哭得很伤心。老王头还说,李建国老人是个好人,死后也没闹过什么事,坟头一直很安静。

可现在,棺材里的尸体竟然不见了。老陈蹲下身,仔细检查着棺材。棺材是用松木做的,已经有些腐朽了,边缘的木板都翘了起来。棺材里铺着一层红色的绸缎,绸缎上没有任何痕迹,既没有泥土,也没有血迹,更没有挣扎的痕迹,好像尸体是凭空消失的一样。

他又检查了坟坑周围,发现除了黑影留下的脚印,没有其他任何痕迹。黑影的脚印很大,鞋底的纹路很清晰,像是一双新鞋。可奇怪的是,脚印只在坟坑周围有,往山坡下延伸了没几步就消失了,像是黑影突然飞起来一样。

老陈赶紧拿出手机,给老王头打电话。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着,信号只有一格,他费了好大劲才拨通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老王头的声音很沙哑,带着点疲惫:“怎么了老陈?出什么事了?”

“东山坡的李建国老人的坟被人挖了,尸体不见了!” 老陈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看着空荡荡的棺材,心里一阵发慌。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老王头着急的声音:“你在那里等着,我马上过去。千万别乱动那棺材,也别离开,说不定那邪祟还在附近。我带着符纸和桃木剑,咱们一起看看情况。”

挂了电话,老陈站在坟前,心里乱糟糟的。一夜之间,先是新坟的棺材消失,现在又是老坟的尸体不见,这肯定不是巧合。他想起昨天晚上那个穿红衣服的女人说的话,“我要让你们都陪我女儿”,难道这些事都是她干的?可她为什么要偷尸体?是想用来修炼邪术,还是有其他的目的?

他又想起刚才看到的黑影,那个黑影的动作很僵硬,不像是正常人,难道是被邪祟附身了?如果真是这样,那邪祟的力量也太强大了,竟然能控制人的身体。

没过多久,远处传来了脚步声。老陈抬头一看,是老王头,他手里拿着桃木剑,背上背着布包,正朝着这边快步走来。他的脸色比刚才更差了,胳膊上的伤口好像又裂开了,布条上的黑血更多了,走路的时候还一瘸一拐的,像是崴了脚。

“怎么样?棺材里真的没有尸体?” 老王头走到老陈身边,喘着粗气问。

老陈点点头,指了指棺材:“我刚才看到一个穿黑雨衣的人在这里挖坟,我一喊,他就跑了。棺材盖是打开的,里面空的,什么都没有。”

老王头走到棺材边,蹲下身,用手电筒照了照棺材里面。手电筒的光在棺材里晃动,照亮了红色的绸缎。他伸出手,摸了摸绸缎,然后又摸了摸棺材壁,眉头皱得更紧了:“不对劲,这尸体肯定不是被人偷走的。你看这棺材里,没有一点泥土,也没有挣扎的痕迹,绸缎还是平平整整的,不像是人为的。而且这棺材盖,虽然是打开的,但边缘没有被撬动的痕迹,像是自己打开的。”

老陈也凑过去看了看,确实,棺材里很干净,除了红色的绸缎,什么都没有。棺材盖的边缘很光滑,没有任何划痕,不像是用工具撬开的。“那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被邪祟带走了?”

“很有可能。” 老王头站起身,环顾了一下四周,手电筒的光扫过周围的墓碑和树木,“昨天晚上那邪祟被咱们打跑了,肯定怀恨在心。它带走李建国老人的尸体,说不定是想用来修炼邪术,或者是想用来要挟咱们。李建国老人生前是个医生,身上有股正气,邪祟可能想吸收他身上的正气,增强自己的力量。”

就在这时,老陈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拿出来一看,是公墓管理处的张主任打来的。张主任平时很少给他们打电话,尤其是这么早的时候,老陈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赶紧按下接听键,“张主任,怎么了?”

“老陈,你赶紧到西坡来一趟,出大事了!” 张主任的声音很着急,还带着一丝恐惧,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我刚才过来检查,看到西坡的老槐树下又多了一座新坟,坟前还放着一个布娃娃!那布娃娃太吓人了,白纸糊的脸,黑窟窿眼睛,我看了一眼就吓得腿都软了。你赶紧过来看看!”

老陈的心里 “咯噔” 一下,他和老王头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惊讶和恐惧。西坡的老槐树下,昨天晚上刚出了那么多事,现在又多了一座新坟,还放着布娃娃,这肯定是邪祟干的。

“张主任,你别慌,待在原地别动,我们马上过去。” 老陈安慰了张主任一句,挂了电话。

“走,咱们去西坡看看。” 老王头说着,率先朝着西坡的方向走去。他的脚步很快,刚才的疲惫好像一下子消失了,只剩下紧张和焦虑。

老陈赶紧跟上,手里的桃木剑握得更紧了。一路上,他的心里都在打鼓,不知道那个邪祟又要搞什么名堂。昨天晚上的新坟棺材消失了,今天早上又多了一座新坟,还放着一个布娃娃,这太诡异了,像是邪祟在故意挑衅他们。

他们沿着小路往西坡走,路上很安静,只有雨丝落在树叶上的 “沙沙” 声,还有他们自己的脚步声。应急灯的光在远处闪烁,把周围的景物照得忽明忽暗,看起来更加诡异。

很快,他们就看到了西坡的老槐树。老槐树很高,树干很粗,需要两个人才能抱过来。树枝上没有叶子,光秃秃的,像是一只巨大的手,伸向天空。老槐树下,果然有一座新坟,坟堆得很高,上面还留着新鲜的泥土痕迹。坟前放着一个布娃娃,正是他们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个,白纸糊的脸,黑窟窿眼睛,嘴角向上咧着,像是在笑。

张主任站在离新坟不远的地方,脸色苍白,浑身发抖,手里拿着一个手电筒,光一直对着新坟,却不敢靠近。他看到老陈和老王头过来,像是看到了救星,赶紧跑了过来:“老陈,老王头,你们可来了!这坟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我刚才过来的时候还没有,就去了趟厕所,回来就看到了。还有这个布娃娃,太吓人了,我不敢碰。”

老王头走到新坟前,蹲下身,仔细观察着。他先用手电筒照了照坟头的泥土,然后又看了看布娃娃,眉头皱得紧紧的:“这坟是刚堆的,泥土还是湿的。布娃娃上面有股邪气,和昨天晚上的那个一样。” 他伸出手,想碰一下布娃娃,可刚靠近,布娃娃突然动了一下,白纸糊的脸转了过来,朝着老王头的方向。

老王头吓得赶紧缩回手,往后退了一步:“小心!这布娃娃有问题!”

老陈和张主任也吓得后退了几步,眼睛紧紧盯着布娃娃。布娃娃躺在坟前,一动不动,像是刚才的动静只是他们的幻觉。可老陈清楚地看到,布娃娃的头确实转了一下,黑窟窿眼睛正好对着他们,像是在盯着他们看。

“这……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主任的声音颤抖着,“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多一座坟?还有这个布娃娃,是谁放在这里的?”

老王头站起身,脸色凝重:“这坟不是人堆的,是邪祟弄出来的。它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向我们示威,或者是想召唤更多的邪祟。这布娃娃是邪祟的载体,它附在布娃娃上,能感知到我们的动静。”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张主任,你赶紧打电话给派出所,让他们派人过来。还有,通知公墓里的其他工作人员,今天别让外人进来,关闭公墓大门。”

张主任点点头,赶紧拿出手机,手忙脚乱地拨通了派出所的电话。他的手抖得很厉害,拨号的时候好几次都按错了键。

老陈看着新坟,心里一阵发慌。他想起昨天晚上新坟里的棺材消失了,现在又多了一座新坟,难道这新坟里也有棺材?里面埋的是谁?是昨天晚上消失的那个小女孩的尸体,还是李建国老人的尸体?

就在这时,新坟突然动了一下,坟头的泥土往下陷了一点,从里面传来 “咯吱咯吱” 的声音,像是有人在里面挖泥土。老陈、老王头和张主任都吓得屏住呼吸,眼睛紧紧盯着新坟。

声音越来越大,坟头的泥土不断往下陷,最后裂开了一道缝。从缝里透出一股暗黑色的光,还有一股腐臭的味道,和昨天晚上从新坟里闻到的味道一样。

“快退后!” 老王头大喊一声,拉着老陈和张主任往后退。

他们刚退到安全距离,新坟突然 “砰” 的一声,坟头的泥土炸开,一口黑漆棺材从里面弹了出来,落在地上,发出 “哐当” 的一声巨响。棺材盖是打开的,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可就在这时,棺材里突然传来一阵小孩的哭声,哭声很凄厉,像是那个叫萌萌的小女孩的声音。哭声在雨夜里回荡,听得人头皮发麻。

老陈的心里一紧,他想起了萌萌,那个五岁就去世的小女孩。难道这棺材里埋的是萌萌?可昨天晚上萌萌的棺材已经消失了

 

 

 

青乌守墓人

第三章 棺中哭声

小孩的哭声在雨夜里回荡,像一把生锈的剪刀,一下下割着人的神经。老陈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军大衣贴在身上,冰凉刺骨。他想起萌萌下葬那天,她妈妈抱着布娃娃跪在坟前哭,哭声也是这样凄厉,只是那时的哭声里满是悲痛,而现在的哭声,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怨毒,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索命声。

“别听!” 老王头突然大喊一声,从布包里掏出两张符纸,一张塞给老陈,一张自己捏在手里,“这哭声能勾魂,听久了会被邪祟缠上!”

老陈赶紧把符纸贴在耳边,符纸的朱砂味混着雨水的土腥味,稍微压下了一点哭声带来的眩晕感。张主任没拿到符纸,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他双手捂着耳朵,身体不停发抖,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太…… 太吓人了,这到底是什么声音?”

就在这时,棺材里的哭声突然变了,从凄厉的小孩哭,变成了女人的冷笑,尖锐刺耳,像是用指甲刮玻璃的声音。紧接着,棺材里慢慢升起一团黑雾,黑雾越来越浓,最后凝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影 —— 正是昨天晚上那个穿红衣服的女人!

女人漂浮在棺材上方,长发披散,红色的衣服在黑雾里若隐若现。她没有眼睛,只有一片浑浊的白色,却像是能看到他们三个,嘴角向上咧着,露出尖尖的牙齿:“你们以为躲得过吗?我女儿的魂还在受苦,你们都要陪她!”

老王头举起桃木剑,朝着女人大喊:“你这邪祟,害死了这么多人,还敢出来作祟!赶紧把李建国老人的尸体和萌萌的棺材交出来,不然我让你魂飞魄散!”

女人听到 “萌萌” 两个字,脸色突然变得狰狞,黑雾猛地向他们扑过来。老王头赶紧把张主任推到身后,举起桃木剑迎上去。桃木剑刚碰到黑雾,就发出 “滋啦” 一声,黑雾像是被烧到一样,往后退了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糊味。

“就凭你这点本事,还想对付我?” 女人冷笑一声,双手一挥,周围的墓碑突然开始摇晃,上面的泥土和石子 “哗啦啦” 往下掉。老陈脚下的地面也开始震动,像是要地震一样。

“快跑!” 老王头拉着老陈和张主任,转身就往守墓屋的方向跑。女人在后面追,黑雾不断向他们袭来,好几次都差点碰到老陈的后背,幸好他身上的符纸发出微弱的红光,把黑雾挡了回去。

他们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终于冲进了守墓屋。老王头赶紧把门关上,用木棍顶住,又在门上贴了两张符纸。外面传来女人的撞门声,“哐哐” 的响声震得门框都在晃,符纸在门上微微发光,像是在抵挡着什么。

“怎么办?她一直在外面,我们根本跑不出去!” 张主任靠在墙角,大口喘着气,声音里满是绝望。

老王头走到煤炉边,拿起那罐朱砂,又拿出几张符纸,快速地在符纸上画着符咒:“别慌,这守墓屋是我爷爷当年选的地方,风水好,能挡邪气。她一时半会儿进不来,等天亮了,太阳出来,她的力量就会减弱。”

老陈看着老王头手里的符纸,想起刚才棺材里的黑影,忍不住问:“王大爷,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她为什么一直缠着萌萌的布娃娃?”

老王头叹了口气,停下手里的动作,眼神变得有些沉重:“其实,那个女人就是萌萌的外婆。”

“什么?” 老陈和张主任都愣住了,异口同声地问。

“萌萌的外婆在萌萌出生前就去世了,是得了抑郁症自杀的。” 老王头慢慢说道,“萌萌出生后,她妈妈总说萌萌长得像外婆,还经常给萌萌讲外婆的事。萌萌五岁那年得了白血病,她妈妈到处求医,花光了所有积蓄,还是没能留住萌萌。萌萌去世后,她妈妈精神就不太正常了,总说看到外婆来接萌萌,还把萌萌的布娃娃和外婆的遗物一起放进了棺材里。”

老陈听得心里一沉:“那萌萌的外婆怎么会变成邪祟?”

“可能是因为怨念太深。” 老王头皱着眉头,“她生前就过得不幸福,死后看到自己的外孙女也早早离世,心里的怨气越来越重。加上萌萌的棺材被埋在了老槐树下,那里本来就是邪地,她吸收了地下的邪气,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足够多的‘替身’,让萌萌的魂能安息,可这样只会害更多的人。”

就在这时,外面的撞门声突然停了。老陈和老王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疑惑。张主任小心翼翼地走到窗边,想掀开窗帘看看外面的情况,刚碰到窗帘,就听到外面传来 “叮铃” 一声 —— 是铜铃的声音!

“不好!她找到碎掉的镇尸铃了!” 老王头脸色大变,赶紧拿起桃木剑,“镇尸铃虽然碎了,但上面的邪气还在,她要是用镇尸铃的邪气来破门,咱们就完了!”

老陈也紧张起来,他走到门边,贴在门上听外面的动静。外面传来 “叮铃叮铃” 的铜铃声,声音越来越近,每响一声,门上的符纸就暗一分。很快,符纸的红光就变得很微弱了,门框开始慢慢变形,像是要被外面的力量挤破。

“快,把桌子推过去顶住门!” 老王头大喊一声,和老陈一起把桌子推到门边。桌子是实木的,很重,可推过去的时候,还是能感觉到门在往外凸,像是外面有巨大的力量在推。

铜铃声突然变得很急促,“叮铃叮铃” 的声音像针一样扎进耳朵里。门上的符纸 “哗啦” 一声碎了,变成了粉末,飘落在地上。紧接着,门 “哐当” 一声被撞开,桌子被推得往后滑了好几米,撞在墙上,发出 “轰隆” 的响声。

女人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半块碎掉的铜铃,黑雾在她身边盘旋。她的脸色比刚才更狰狞了,眼睛里的白色变成了黑色,像是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你们的死期到了!”

老王头举起桃木剑,朝着女人冲过去:“我跟你拼了!”

女人冷笑一声,举起铜铃,轻轻摇了摇。“叮铃” 一声,老王头突然停住了脚步,手里的桃木剑掉在地上,他捂着胸口,脸色苍白,一口黑血从嘴角流了出来。

“王大爷!” 老陈大喊一声,想冲过去扶老王头,可刚迈出一步,就被黑雾缠住了脚。黑雾像藤蔓一样,顺着他的腿往上爬,冰冷的触感让他浑身发抖,像是被扔进了冰窖里。

张主任吓得瘫坐在地上,连动都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女人一步步走近。女人走到老王头身边,蹲下身,手里的铜铃对着老王头的额头:“你爷爷当年镇压我,现在你又想阻止我,你们爷孙俩,都得死!”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警笛声,“呜呜” 的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响。女人听到警笛声,脸色一变,黑雾开始慢慢变淡:“算你们运气好,下次我不会放过你们!” 说完,她的身体慢慢变得透明,最后消失在黑雾里,只留下那半块铜铃落在地上。

黑雾也随之散去,老陈腿上的束缚消失了,他赶紧跑过去扶老王头。老王头的脸色还是很苍白,呼吸很微弱,胸口不断起伏着。“快…… 快叫救护车……” 老王头艰难地说道。

张主任这才缓过神来,赶紧拿出手机,拨通了 120。他的手还在发抖,说话都不利索了:“喂…… 喂!120 吗?青乌山公墓…… 这里有人受伤了,快…… 快来!”

没过多久,派出所的民警就到了。来了两个警察,一老一少,老的叫李警官,五十多岁,脸上满是皱纹,眼神很锐利;少的叫小王,二十多岁,刚参加工作没多久,脸上还带着点青涩。他们走进守墓屋,看到地上的血迹和破碎的符纸,还有倒在地上的老王头,都愣住了。

“怎么回事?” 李警官皱着眉头问,声音很严肃。

张主任赶紧走过去,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李警官。从昨天晚上的红衣女人,到消失的棺材和尸体,再到刚才女人袭击他们的事,他说得很详细,连声音都在发抖。

李警官听完,脸色变得很凝重。他走到门口,捡起地上的半块铜铃,仔细看了看:“这铜铃确实有点问题,上面好像有股奇怪的味道。小王,你去西坡看看那座新坟和棺材,拍点照片,再检查一下周围的情况。”

小王点点头,拿起相机,小心翼翼地走出了守墓屋。李警官则留在屋里,询问老陈和张主任更多细节,比如红衣女人的样子、消失的尸体特征等等,他一边问,一边在笔记本上记录着。

老陈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李警官,包括昨天晚上看到的黑影、布娃娃的诡异举动,还有萌萌外婆的事。李警官听得很认真,时不时会问几个问题,比如黑影的身高、穿着,布娃娃的具体样子等等。

“你们说的这些事,听起来确实很诡异。” 李警官合上笔记本,看着老陈和张主任,“不过,我们警察办案讲究证据,不能只靠猜测。等救护车来了,先把这位老人家送医院,我们再进一步调查。”

没过多久,小王回来了,脸色苍白,手里的相机都在发抖:“李…… 李警官,西坡的情况太吓人了!那座新坟旁边的泥土里,有很多黑色的印记,像是…… 像是人的手印!还有那口棺材,里面有很多黑色的液体,闻起来很臭。”

李警官皱了皱眉:“带我去看看。”

老陈想跟着一起去,可刚站起来,就觉得头晕目眩,浑身无力。张主任赶紧扶住他:“你别去了,好好休息一下,我跟李警官去就行。”

老陈点点头,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们走出守墓屋。他的心里很乱,一方面担心老王头的安危,另一方面又害怕那个女人还会回来。刚才警笛声救了他们,可下次呢?下次他们还能这么幸运吗?

没过多久,救护车就到了。医护人员把老王头抬上担架,送上了救护车。老陈想跟着去医院,可李警官拦住了他:“你现在不能走,我们还有很多情况需要向你了解。等我们调查完,你再去医院看他。”

老陈没办法,只能留在守墓屋。李警官和小王在公墓里调查了很久,一会儿去东山坡的老坟,一会儿去西坡的新坟,还在周围的树林里转了转。他们采集了泥土样本、黑色液体样本,还有那半块铜铃,都装进了证物袋里。

中午的时候,李警官和小王回到了守墓屋。李警官的脸色很凝重,小王的脸色还是很苍白。“我们初步调查了一下,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李警官坐在桌子边,拿出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一些黑色的粉末,“这是从西坡新坟旁边的泥土里发现的,经过初步检测,里面含有一些不明成分,可能和邪祟有关。还有那半块铜铃,上面有很多奇怪的花纹,像是某种符咒,我们需要带回局里,让专家鉴定一下。”

老陈看着证物袋里的黑色粉末,心里一阵发毛:“那李警官,你们现在有什么线索吗?那个女人还会回来吗?”

李警官叹了口气:“现在还不好说。我们会加强对公墓周围的巡逻,晚上也会安排人守在这里。你放心,我们会尽力保护你们的安全。不过,你们也要注意,晚上尽量别出门,有什么情况及时给我们打电话。”

他拿出一张名片,递给老陈:“这是我的电话,有任何情况,随时联系我。”

老陈接过名片,小心翼翼地放进钱包里。“谢谢李警官。”

“不用谢,这是我们的职责。” 李警官站起身,“我们还要把证物带回局里鉴定,就先走了。你要是想去医院看那位老人家,现在可以去了,有什么情况我们会随时联系你。”

说完,李警官和小王就离开了守墓屋。老陈看着他们的车消失在山路尽头,心里稍微松了口气。他拿起手机,给医院打了个电话,询问老王头的情况。护士告诉他,老王头已经脱离了危险,但还在昏迷中,需要留院观察。

老陈放下手机,心里还是很担心。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公墓。雨已经停了,太阳出来了,阳光洒在墓碑上,却显得有些冰冷。他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还有今天早上的诡异事件,心里一阵发慌。

就在这时,他看到远处的老槐树下,有一个小小的黑影在晃动。他赶紧拿起望远镜(这是他用来观察公墓情况的),仔细一看,是那个布娃娃!布娃娃躺在老槐树下,白纸糊的脸对着守墓屋的方向,像是在盯着他看。

老陈的心跳突然加快了,他放下望远镜,赶紧走到门边,把门锁好,又在门上贴了两张符纸(这是老王头留下的)。他知道,那个女人还没走,她还在公墓里,说不定就在某个角落,盯着他,等着下一次机会。

他坐在椅子上,手里握着桃木剑,眼睛紧紧盯着门口和窗户。他不敢放松警惕,生怕那个女人突然出现。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里,暖烘烘的,可他还是觉得浑身发冷,从骨头缝里往外冒凉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拿出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是陈守墓人吗?” 电话那头是个女人的声音,很沙哑,像是被砂纸磨过一样。

老陈心里一紧:“你是谁?”

“我是萌萌的妈妈。” 女人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我听说公墓里出了事,萌萌的棺材不见了,是不是真的?”

老陈愣住了,他没想到萌萌的妈妈会打电话来。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告诉她真相,怕她受不了刺激;不告诉她,又觉得对不起她。

“是…… 是真的。” 老陈艰难地说道,“不过你别担心,警察已经在调查了,我们会尽力找到萌萌的棺材。”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女人凄厉的哭声:“我的萌萌…… 我的女儿…… 她才五岁啊…… 怎么会遇到这种事……”

老陈听着女人的哭声,心里也很难受。他想安慰她几句,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陈守墓人,你一定要帮我找到萌萌的棺材。” 女人的哭声突然停了,声音变得很诡异,“要是找不到,我就去找你…… 找你们所有人……”

老陈心里一沉,他觉得女人的声音有点不对劲,像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一样。“你…… 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 女人的声音又恢复了正常,带着哭腔,“我明天会去公墓,亲自找萌萌的棺材。你一定要等着我。”

说完,女人就挂了电话。老陈拿着手机,心里一阵发慌。他总觉得萌萌的妈妈有点不对劲,尤其是最后那句话,像是在威胁他一样。

他放下手机,走到窗边,又拿起望远镜看了看老槐树下。布娃娃还在那里,白纸糊的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诡异。他不知道明天萌萌的妈妈来公墓会发生什么事,也不知道那个女人会不会再次出现。

夜幕慢慢降临,公墓里的应急灯又亮了起来,忽明忽暗的,像是在预示着什么。老陈坐在守墓屋里,手里握着桃木剑,眼睛紧紧盯着门口和窗户。他知道,这个晚上,注定不会平静。

果然,到了晚上十点多,外面突然传来了 “哒哒哒” 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光着脚在走路。老陈赶紧站起来,走到门边,贴在门上听外面的动静。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门口。

老陈的心跳加快了,他握紧了手里的桃木剑,做好了随时应对的准备。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陈守墓人,开门,是我。”

老陈愣住了,这是萌萌妈妈的声音!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公墓?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门。萌萌的妈妈站在门口,穿着一件黑色的外套,头发很乱,眼睛红肿,像是哭了很久。她手里抱着一个布娃娃,正是萌萌的那个布娃娃,白纸糊的脸,黑窟窿眼睛。

“你怎么来了?这么晚了,公墓不让外人进。” 老陈皱着眉头问。

萌萌的妈妈没有回答,只是盯着老陈手里的桃木剑,眼神很奇怪:“你拿着这个干什么?是想对付我吗?”

老陈心里一沉,他觉得萌萌的妈妈有点不对劲,说话的语气和白天打电话的时候完全不一样。“我…… 我只是用来防身的。”

 

 

青乌守墓人

第四章 邪祟附身

“防身?” 萌萌的妈妈冷笑一声,声音里带着股说不出的诡异,“防谁?防我吗?还是防我女儿萌萌?” 她怀里的布娃娃突然动了一下,白纸糊的脸微微倾斜,黑窟窿眼睛正好对着老陈,像是在审视他。

老陈握紧了手里的桃木剑,后背又开始冒冷汗:“你…… 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公墓最近不太平,我拿着这个,是为了安全。”

“安全?” 萌萌的妈妈往前走了一步,身上带着一股阴冷的气息,和昨天晚上那个红衣女人的气息很像,“在这青乌山公墓里,哪有什么安全可言?我女儿的棺材不见了,她的魂还在受苦,你们却在这里谈安全?” 她的声音越来越大,情绪也越来越激动,眼睛里开始泛起白色的雾气,和那个红衣女人的眼睛越来越像。

老陈心里一紧,他意识到不对劲,萌萌的妈妈可能被邪祟附身了!“你冷静点,我们正在找萌萌的棺材,警察也在调查,很快就能找到的。” 他一边说,一边慢慢往后退,想离萌萌的妈妈远一点。

“找?你们找得到吗?” 萌萌的妈妈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尖锐刺耳,和那个红衣女人的笑声一模一样,“我女儿的魂就在这公墓里,她在哭,她在喊我,你们听不到吗?” 她伸出手,指向西坡的方向,“她就在那里,在老槐树下,你们去救她啊!”

老陈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西坡一片漆黑,只有应急灯的光在远处闪烁,什么都没有。可萌萌的妈妈却像是看到了什么,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你们快去啊!不然她就要被那个女人带走了!那个穿红衣服的女人,她要把萌萌的魂带走,永远留在这公墓里!”

就在这时,萌萌的妈妈怀里的布娃娃突然 “啪嗒” 一声掉在地上。布娃娃掉在地上后,慢慢站了起来,白纸糊的脸裂开了一道缝,从缝里流出黑色的液体,像是在流血。它朝着老陈的方向爬过来,速度越来越快,黑窟窿眼睛里闪烁着诡异的光。

“小心!” 老陈大喊一声,举起桃木剑,朝着布娃娃砍过去。桃木剑刚碰到布娃娃,就发出 “滋啦” 一声,布娃娃的身体开始冒烟,黑色的液体流得更多了。布娃娃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身体慢慢融化,最后变成一滩黑色的液体,渗进了泥土里。

萌萌的妈妈看到布娃娃被毁掉,突然变得疯狂起来:“你竟敢毁了我女儿的娃娃!我要杀了你!” 她朝着老陈扑过来,指甲变得又长又尖,泛着暗黑色的光,和那个红衣女人的指甲一模一样。

老陈赶紧躲开,萌萌的妈妈扑了个空,撞在门框上,发出 “咚” 的一声巨响。她慢慢站起来,转过身,眼睛里的白色雾气越来越浓,已经完全看不到瞳孔了。“你跑不掉的,你们都跑不掉的!” 她再次朝着老陈扑过来,速度比刚才更快了。

老陈举起桃木剑,准备迎战。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符纸突然掉了出来,落在地上,发出微弱的红光。萌萌的妈妈看到符纸,突然停下了脚步,脸上露出了恐惧的表情,像是很害怕符纸的红光。

“你…… 你身上有符纸?” 萌萌的妈妈往后退了一步,声音里带着恐惧,“是谁给你的?是那个老王头吗?”

老陈捡起地上的符纸,握在手里,心里稍微松了口气:“是王大爷给的,他说这符纸能辟邪。你要是识相的话,就赶紧离开这里,别再被邪祟附身了!”

“辟邪?” 萌萌的妈妈冷笑一声,眼睛里的恐惧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狰狞,“一张破符纸,也想辟邪?我告诉你们,那个老王头已经被我打伤了,他现在躺在医院里,能不能活下来还不一定呢!你们以为凭一张符纸,就能挡住我吗?”

老陈心里一沉,他担心老王头的安危,可现在他自己都自身难保。“你别胡说,王大爷已经脱离危险了,他很快就会好起来的。你要是再执迷不悟,等警察来了,你就完了!”

“警察?” 萌萌的妈妈笑得更厉害了,“警察也救不了你们!这青乌山公墓里,我说了算!今晚,我就要让你陪我女儿!” 她再次朝着老陈扑过来,这次她的速度更快了,老陈根本来不及躲闪,被她抓住了胳膊。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老陈的肉里,黑色的血液从伤口里流出来,带着一股腐臭的味道。老陈疼得大叫一声,举起桃木剑,朝着萌萌的妈妈的后背砍过去。桃木剑砍在她的后背上,发出 “滋啦” 一声,萌萌的妈妈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松开了老陈的胳膊,往后退了几步。

老陈趁机往后退,拉开了距离。他看着自己胳膊上的伤口,黑色的血液还在往外流,伤口周围的皮肤已经开始发黑,像是被毒素感染了。“你…… 你对我做了什么?” 老陈的声音有些颤抖,他能感觉到伤口处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还有一股冰冷的气息顺着伤口往身体里钻。

“没什么,只是给你种了点‘东西’。” 萌萌的妈妈冷笑一声,眼睛里的白色雾气越来越浓,“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变成和我一样的人,永远留在这青乌山公墓里,陪我女儿!”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警笛声,“呜呜” 的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响。萌萌的妈妈听到警笛声,脸色一变,眼睛里的白色雾气开始慢慢消散:“算你们运气好,下次我不会放过你们!” 说完,她的身体开始慢慢变得透明,最后消失在黑暗里,只留下一股阴冷的气息。

老陈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他看着自己胳膊上的伤口,黑色的血液已经停止了流动,可伤口周围的皮肤还是很黑,疼痛也越来越剧烈。他知道,萌萌的妈妈说的是真的,他可能真的被种下了什么 “东西”,要是不赶紧想办法,他可能真的会变成和她一样的人。

没过多久,派出所的民警就到了。还是李警官和小王,他们看到老陈坐在地上,胳膊上有伤口,赶紧跑了过来。“老陈,你怎么了?又遇到那个邪祟了?” 李警官皱着眉头问,声音里满是担忧。

老陈点点头,指着自己胳膊上的伤口:“是萌萌的妈妈,她被邪祟附身了,刚才袭击了我。我的伤口好像被毒素感染了,现在很疼。”

李警官蹲下身,仔细看了看老陈的伤口,脸色变得很凝重:“这伤口确实不对劲,黑色的血液,还有伤口周围的皮肤发黑,像是被某种毒素感染了。小王,你赶紧联系救护车,把老陈送到医院去。”

小王点点头,赶紧拿出手机,拨通了 120。老陈看着李警官,心里一阵感动:“谢谢你们,李警官。”

“不用谢,这是我们的职责。” 李警官叹了口气,“没想到这邪祟这么厉害,竟然能附身在人的身上。看来我们得尽快找到解决的办法,不然还会有更多的人受害。”

没过多久,救护车就到了。医护人员把老陈抬上担架,送上了救护车。李警官和小王也跟着上了车,他们要去医院了解老陈的情况,同时也想问问老王头的情况。

到了医院,医护人员赶紧把老陈推进了急诊室。李警官和小王在外面等着,心里都很担心。过了很久,急诊室的门才打开,医生走了出来,脸色很凝重。“医生,老陈怎么样了?” 李警官赶紧走过去问。

医生叹了口气:“情况不太好。他的伤口里含有一种不明毒素,这种毒素很奇怪,会慢慢侵蚀人的身体,要是不尽快找到解毒的办法,他可能会有生命危险。而且,这种毒素还具有传染性,你们刚才接触过他,最好也去检查一下。”

李警官和小王的脸色都变了,他们没想到这毒素竟然这么厉害,还具有传染性。“医生,那现在有什么办法能救老陈吗?” 李警官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不想看到老陈出事。

医生摇摇头:“我们现在也没有办法,这种毒素我们从来没有见过,不知道是什么成分,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药物来解毒。只能先给老陈输液,暂时控制住毒素的扩散,然后再想办法。”

李警官点点头,心里一阵沉重。他看着急诊室的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尽快找到那个邪祟,找到解毒的办法,救老陈的命。

小王看着李警官,心里也很担心:“李警官,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老陈的情况很危险,要是找不到解毒的办法,他可能真的会有生命危险。”

李警官叹了口气:“现在只能先等老陈的情况稳定下来,然后再进一步调查。我们之前采集的泥土样本、黑色液体样本,还有那半块铜铃,已经送到局里去鉴定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只要能找到这些东西的成分,说不定就能找到解毒的办法。”

就在这时,急诊室的门又打开了,护士走了出来:“谁是老陈的家属?老陈现在情况不太稳定,需要家属签字。”

李警官和小王对视一眼,都有些为难。老陈的儿子还在医院里躺着,需要人照顾,他的妻子早就去世了,现在根本没有家属在身边。“护士,老陈没有家属在身边,他的儿子还在医院里躺着,需要人照顾。我们是派出所的民警,能不能由我们来签字?” 李警官看着护士,语气很诚恳。

护士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好吧,那你们跟我来签字。”

李警官跟着护士走进了办公室,签完字后,又回到了急诊室外面。他看着小王,心里一阵沉重:“小王,你先回派出所,把今天的情况向局里汇报一下,让他们加快鉴定的速度。我在这里守着老陈,有什么情况及时联系你。”

小王点点头:“好的,李警官。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要是有什么情况,及时给我打电话。” 说完,小王就离开了医院。

李警官坐在急诊室外面的椅子上,心里很乱。他想起了老陈的情况,想起了老王头还在昏迷中,想起了那个邪祟的厉害,心里一阵发慌。他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过了很久,急诊室的门终于打开了,医生走了出来,脸色稍微好了一点。“医生,老陈的情况怎么样了?” 李警官赶紧走过去问。

医生笑了笑:“情况比刚才好多了,我们给老陈输了液,暂时控制住了毒素的扩散。不过,这只是暂时的,要是不尽快找到解毒的办法,毒素还是会继续扩散,到时候还是会有生命危险。”

李警官松了口气:“那就好,只要暂时控制住了就行。医生,那我们现在能去看看老陈吗?”

医生点点头:“可以,不过老陈现在还很虚弱,需要休息,你们别跟他聊太久。”

李警官跟着医生走进了急诊室。老陈躺在病床上,脸色很苍白,眼睛闭着,看起来很虚弱。他听到脚步声,慢慢睁开了眼睛,看到李警官,笑了笑:“李警官,你来了。”

“嗯,我来了。” 李警官走到病床边,坐在椅子上,“医生说你的情况比刚才好多了,暂时控制住了毒素的扩散。你别担心,我们会尽快找到解毒的办法,救你的命。”

老陈点点头,声音很虚弱:“谢谢你们,李警官。我知道,这很难,可我不想变成和萌萌的妈妈一样的人,我还想看到我儿子好起来的那一天。”

李警官拍了拍老陈的肩膀:“放心,我们一定会帮你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配合医生的治疗,其他的事情交给我们。”

老陈点点头,闭上眼睛,慢慢睡着了。李警官看着老陈,心里一阵沉重。他知道,要找到解毒的办法,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他不能放弃,他一定要救老陈的命。

走出急诊室,李警官拿出手机,拨通了局里的电话。“喂,是局长吗?我是李警官。老陈被邪祟袭击了,伤口被毒素感染了,情况很危险。我们之前采集的样本,鉴定结果出来了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局长的声音:“李警官,鉴定结果出来了,那些样本里含有一种不明成分,这种成分很奇怪,和我们以前见过的任何毒素都不一样。不过,专家发现,这种成分和几十年前青乌山公墓里发生的一起离奇死亡事件中的死者体内的毒素很像。”

李警官的眼睛一亮:“几十年前的离奇死亡事件?局长,你能给我讲讲具体情况吗?”

“好的。” 局长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沉重,“几十年前,青乌山公墓还不是公墓,是一片乱葬岗。那时候,有一个守墓人在那里守墓,后来突然离奇死亡了。法医鉴定的时候,发现他的体内含有一种不明毒素,症状和老陈现在的症状很像。不过,那时候的技术有限,没有鉴定出毒素的成分,这件事最后也不了了之了。”

李警官的心里一阵激动:“局长,那你能把当年的案卷调出来给我看看吗?说不定能从里面找到一些线索,找到解毒的办法。”

“可以,我现在就让人把案卷送到你那里去。” 局长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希望,“李警官,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尽快找到线索,救老陈的命。”

“放心,局长,我一定会的。” 李警官挂了电话,心里一阵激动。他知道,当年的案卷可能就是解开谜团的关键,只要能从里面找到线索,说不定就能找到解毒的办法,救老陈的命,还能彻底解决青乌山公墓里的邪祟问题。

他回到急诊室外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他看着急诊室的门,心里充满了希望。他相信,只要不放弃,就一定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第二天早上,局里的人把当年的案卷送了过来。李警官赶紧打开案卷,仔细看了起来。案卷里记录了当年那个守墓人的死亡情况,还有法医的鉴定报告。法医的鉴定报告里写着,死者体内含有一种不明毒素,这种毒素会慢慢侵蚀人的身体,导致器官衰竭,最后死亡。死者的症状和老陈现在的症状一模一样,黑色的血液,伤口周围的皮肤发黑,还有一股冰冷的气息。

李警官继续往下看,案卷里还记录了当年的一些调查情况。调查人员在乱葬岗里发现了一个铜铃,和老陈他们发现的那个铜铃很像,上面也刻着奇怪的花纹。调查人员还在乱葬岗里发现了一具女尸,女尸的身上也有同样的毒素,而且女尸的样子和那个红衣女人很像。

李警官的眼睛一亮,他好像明白了什么。那个红衣女人可能就是当年的那具女尸,她因为怨念太深,吸收了地下的邪气,变成了邪祟。而那个铜铃,可能就是用来镇压她的,可后来铜铃碎了,她就出来作祟了。老陈体内的毒素,可能就是她身上的毒素,只要能找到镇压她的办法,说不定就能找到解毒的办法。

他赶紧拿出手机,拨通了小王的电话:“小王,你赶紧去青乌山公墓,找到那个老槐树下的镇尸铃碎片,还有当年发现女尸的地方,采集一些样本回来。另外,你再去医院看看老王头,问问他有没有关于当年那个守墓人和女尸的线索。”

小王点点头:“好的,李警官,我马上就去。”

挂了电话,李警官看着案卷,心里充满了希望。他相信,只要能找到这些线索,就一定能找到解决的办法,救老陈的命,还能彻底解决青乌山公墓里的邪祟问题。

没过多久,小王就给李警官打来了电话。“李警官,我在老槐树下找到了镇尸铃的碎片,还有当年发现女尸的地方,也采集了一些样本。另外,我去医院看了老王头,他已经醒了,他说当年那个守墓人是他的爷爷,那个女尸就是萌萌的外婆。他爷爷当年就是为了镇压萌萌的外婆,才牺牲的,还把镇尸铃埋在了老槐树下。”

李警官的眼睛一亮,他终于明白了!萌萌的外婆就是当年的那具女尸,她因为怨念太深,变成了邪祟。老王头的爷爷为了镇压她,牺牲了自己,还把镇尸铃埋在了老槐树下。现在镇尸铃碎了,她又出来作祟了,还附身在萌萌的妈妈身上,袭击了老陈和老王头。

“小王,你赶紧把样本送回局里,让专家鉴定一下,看看能不能从里面找到解毒的办法。另外,你再去问问老王头,他爷爷当年有没有留下什么镇压萌萌外婆的办法,或者解毒的办法。” 李警官的声音里充满了

 

 

 

青乌守墓人

第五章 槐下秘辛

“…… 希望。” 李警官的话还没说完,手机那头突然传来一阵电流杂音,“滋滋” 的声响刺得耳膜发疼,紧接着小王的声音就断了。他皱着眉看了眼手机屏幕,信号格变成了空的,只剩下 “无服务” 三个字在屏幕上闪着。

“怎么回事?” 李警官心里一沉,赶紧回拨小王的电话,可听筒里只传来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的机械女声。他抬头看向窗外,医院楼下的梧桐树被风吹得摇晃,枝叶间漏下的阳光忽明忽暗,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遮挡。他想起小王刚才说的话 —— 在老槐树下找镇尸铃碎片,去当年发现女尸的地方采样。青乌山公墓的老槐树,从一开始就是所有怪事的源头,小王在那里,会不会出事了?

李警官顾不上多想,抓起桌上的案卷和证物袋就往楼下跑。路过护士站时,他跟值班护士交代了一句 “要是 302 床的病人醒了,立刻给我打电话”,就急匆匆地冲出了医院大门。警车就停在门口,他拉开车门坐进去,发动汽车时,手还在微微发抖。他从业二十多年,破过的凶案、见过的怪事不少,可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心里压着一块沉甸甸的石头 —— 老陈还在医院躺着,毒素随时可能扩散;老王头刚醒,身体虚弱;小王现在联系不上,生死未卜;而那个邪祟,还藏在青乌山的某个角落,随时可能出来害人。

车子驶上通往青乌山的山路,路面坑坑洼洼,昨晚的雨水积在低洼处,车轮碾过的时候溅起一片片泥水。山路两旁的树林长得茂密,枝叶交织在一起,把阳光挡得严严实实,只有零星的光斑落在地上,像撒了一把碎玻璃。李警官打开车灯,光柱穿透黑暗,照亮前方的路。他总觉得树林里有什么东西在跟着车子,好几次从后视镜里看到黑影一闪而过,可回头看时,又什么都没有。

半个多小时后,车子终于开到了青乌山公墓门口。大门紧闭着,门柱上的监控摄像头歪歪斜斜地挂着,电线被剪断了,耷拉在地上。李警官下车推了推大门,锁芯已经被撬坏了,轻轻一推就开了。他从后备箱里拿出手电筒和一把警用防刺棍,又把老王头留下的那半块镇尸铃碎片揣进兜里 —— 这是昨天从守墓屋带出来的,专家还没来得及仔细研究,现在或许能派上用场。

公墓里静得可怕,连风吹过墓碑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应急灯早就不亮了,只有手电筒的光柱在黑暗中扫过,照亮一排排墓碑上模糊的名字和照片。李警官沿着小路往西坡走,每一步都走得很轻,耳朵紧紧贴着周围的动静。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砰砰” 地响着,和脚下踩碎枯枝的声音混在一起,在空旷的墓园里格外刺耳。

快到西坡时,一股熟悉的腐臭味道飘了过来,比上次更浓,还夹杂着一股烧焦的味道。李警官加快脚步,手电筒的光突然照到了老槐树下的一幕 —— 小王的警车停在树旁,车门开着,车里空无一人。而老槐树下,散落着几个破碎的证物袋,黑色的液体顺着树根往下流,在地上积成一滩,像是刚凝固的血。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老槐树的树干上,贴着一张白纸糊的布娃娃脸,眼睛是两个黑窟窿,嘴角咧着,正对着他的方向,像是在笑。

“小王!小王!” 李警官大喊着,朝着老槐树下跑过去。他检查了周围的地面,发现有一串脚印,脚印很深,像是有人在这里挣扎过,最后朝着树林的方向延伸过去。脚印旁边,还掉着一个警用对讲机,屏幕碎了,按键上沾着黑色的液体。

李警官捡起对讲机,心里一阵发凉。他刚想顺着脚印往树林里走,突然听到身后传来 “咯吱咯吱” 的声音 —— 是老槐树的树枝在动。他回头一看,只见老槐树的一根粗枝慢慢垂下来,枝桠上缠着一根红色的布条,布条上挂着一个东西,随着树枝的晃动轻轻摇摆。

他举起手电筒照过去,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 那是小王的警帽,帽檐上还沾着黑色的液体,帽徽已经被掰掉了,留下一个凹痕。就在这时,树枝突然剧烈晃动起来,红色布条 “啪” 的一声断了,警帽掉在地上,滚到他的脚边。紧接着,老槐树的树干上,慢慢浮现出一张脸 —— 苍白的皮肤,红色的嘴唇,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浑浊的白色。

是那个红衣女人!

李警官赶紧举起防刺棍,又摸出兜里的镇尸铃碎片。碎片刚碰到空气,就发出 “叮” 的一声轻响,树干上的脸突然扭曲起来,像是很痛苦的样子。“你把小王怎么样了?” 李警官大喊着,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沙哑。

树干上的脸冷笑起来,声音从树洞里传出来,闷闷的,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泥土:“那个小警察?他太吵了,我把他‘藏’起来了。你们不是想找解毒的办法吗?不是想找镇压我的东西吗?我就在这里,你们来啊!”

话音刚落,老槐树的树根突然从地下钻出来,像一条条黑色的蛇,朝着李警官的脚缠过来。李警官赶紧往后跳,躲开了树根的缠绕。树根撞在旁边的墓碑上,“轰隆” 一声,墓碑倒在地上,碎成了几块。

“你以为凭一个破铜铃碎片就能奈何我?” 红衣女人的声音越来越尖锐,“当年老王头的爷爷,就是在这里被我活活缠死的!他以为埋个铜铃就能镇住我?真是可笑!现在铜铃碎了,你们所有人,都得陪我和萌萌!”

李警官握紧了镇尸铃碎片,碎片上的花纹开始发烫,像是被火烤过一样。他想起案卷里写的 —— 当年老王头的爷爷,在乱葬岗里埋下了两样东西,除了镇尸铃,还有一个桃木做的牌子,上面刻着辟邪的符咒。案卷里还夹着一张老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穿着道士服的老人,手里拿着一个桃木牌,背景就是这棵老槐树。

“你说的是这个吗?” 李警官突然想起什么,从案卷里翻出一张复印件 —— 那是当年调查人员画的现场图,上面标注了桃木牌的埋藏位置,就在老槐树的西北方向,距离树干三米远的地方。

树干上的脸突然变得狰狞起来:“你怎么会有这个?!”

“这是当年的调查记录。” 李警官一边说,一边慢慢朝着西北方向移动,“老王头的爷爷当年埋下了桃木牌,就是为了防止你出来作祟。现在,我就要把它挖出来,彻底镇压你!”

树根再次朝着李警官缠过来,这次比刚才更密集,更迅猛。李警官用防刺棍挡住树根,同时加快脚步,走到标注的位置。他放下防刺棍,用手挖开泥土 —— 泥土很松软,还带着一股热气,像是刚被煮过一样。挖了没几下,他的手指碰到了一个硬东西,是桃木牌!

桃木牌刚挖出来,就发出一阵红光,老槐树突然剧烈摇晃起来,树叶 “哗啦啦” 地掉下来,像是下了一场黑色的雨。树干上的脸发出凄厉的尖叫,慢慢消失在树洞里。树根也开始往地下缩,最后消失不见,只留下地上一个个黑洞洞的土坑。

李警官拿着桃木牌,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桃木牌还在发烫,上面的符咒清晰可见,红漆虽然已经脱落了不少,但还是能看出当年的痕迹。他知道,这桃木牌就是镇压红衣女人的关键,也是救老陈的希望。

就在这时,树林里传来一阵微弱的呻吟声。“小王?” 李警官赶紧站起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过去。手电筒的光扫过树林,最后落在一棵大树后面 —— 小王躺在地上,昏迷不醒,身上沾着黑色的液体,额头上有一个伤口,还在流血。

李警官赶紧跑过去,摸了摸小王的脉搏 —— 脉搏还在跳,只是很微弱。他从急救包里拿出纱布,给小王包扎好伤口,又掐了掐小王的人中。小王慢慢睁开眼睛,看到李警官,虚弱地笑了笑:“李警官…… 你来了…… 我找到桃木牌的位置了…… 可我没力气挖……”

“我知道,我已经挖出来了。” 李警官扶着小王坐起来,“你放心,我们现在就去医院,你和老陈都会没事的。”

小王点点头,靠在李警官的身上,声音很轻:“那个女人…… 她在树里…… 她还说…… 萌萌的棺材…… 在树洞里……”

李警官心里一震,他抬头看向老槐树的树洞 —— 树洞很大,黑漆漆的,像是一个无底洞。他拿着手电筒照进去,隐约看到里面有一个黑色的东西,像是一口小棺材。

“萌萌的棺材真的在里面?” 李警官的心里五味杂陈,他终于明白,红衣女人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萌萌。她不想让萌萌的尸体埋在冰冷的地下,不想让萌萌的魂留在公墓里,可她用错了方式,害了这么多人。

“我们先把你送回医院。” 李警官扶着小王站起来,“等你好一点,我们再过来处理萌萌的棺材。现在最重要的是,用桃木牌救老陈。”

小王点点头,在李警官的搀扶下,慢慢朝着公墓门口走去。路过老槐树的时候,李警官回头看了一眼 —— 树洞黑漆漆的,像是在盯着他们,可再也没有出现诡异的动静。他知道,桃木牌暂时镇压住了红衣女人,但这只是暂时的,要想彻底解决问题,还需要找到解毒的办法,还要处理好萌萌的棺材,化解红衣女人的怨念。

把小王送到医院后,李警官立刻去找老陈的主治医生。医生看到桃木牌,又听李警官说了事情的经过,皱着眉头说:“这桃木牌上的符咒,或许真的能解毒。我们之前在老陈的血液里发现,毒素里含有一种邪气,这种邪气很怕阳气和辟邪的东西。桃木牌是辟邪的,说不定能中和毒素里的邪气。”

“那现在能试试吗?” 李警官着急地问。

医生点点头:“可以试试。我们先把桃木牌磨成粉末,混在药水里,给老陈输液。不过,这只是我们的猜测,能不能成功,还不知道。”

李警官看着医生把桃木牌拿走,心里既紧张又期待。他回到急诊室外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手里握着那半块镇尸铃碎片。碎片已经不烫了,冰凉的触感让他稍微冷静了一点。他想起老王头,赶紧起身去病房看他。

老王头躺在病床上,脸色比昨天好了很多,看到李警官进来,笑了笑:“李警官,你来了。桃木牌找到了吗?”

“找到了,就在老槐树下。” 李警官坐在病床边,“医生说,用桃木牌磨成粉末,或许能解老陈的毒。对了,你爷爷当年有没有留下关于解毒的方法?”

老王头想了想,慢慢说道:“我爷爷当年跟我说过,那个女人身上的毒素,是因为吸收了太多的阴气和怨气形成的。要解这种毒,除了用桃木牌的阳气中和,还需要一样东西 —— 萌萌的眼泪。”

“萌萌的眼泪?” 李警官愣住了,“萌萌已经去世了,怎么会有眼泪?”

“不是真的眼泪。” 老王头叹了口气,“是萌萌生前最喜欢的东西,上面沾着她的气息,就像她的眼泪一样。我记得萌萌的妈妈说过,萌萌最喜欢一个布娃娃,就是下葬时一起放进棺材里的那个。那个布娃娃,就是萌萌的‘眼泪’。”

李警官恍然大悟,他想起那个白纸糊的布娃娃 —— 虽然之前的布娃娃被毁掉了,但萌萌的棺材里,应该还有一个原装的布娃娃。只要找到那个布娃娃,再加上桃木牌,就能彻底解老陈的毒。

“我知道了。” 李警官站起来,“我现在就去青乌山公墓,把萌萌的棺材从树洞里取出来,找到那个布娃娃。”

“你小心点。” 老王头拉住李警官的手,“那个女人虽然被桃木牌镇压住了,但她的怨念还在。你取棺材的时候,一定要带着桃木牌,别让她再出来作祟。”

李警官点点头,转身离开了病房。他又去看了看小王,小王已经睡着了,医生说他只是皮外伤,休息几天就能好。老陈还在抢救室里,护士说情况很稳定,桃木牌粉末已经混在药水里,正在给老陈输液。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可李警官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安。他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红衣女人的怨念,不是一个桃木牌就能化解的。而且,萌萌的棺材在树洞里放了这么久,会不会已经被邪气污染了?取棺材的时候,会不会再发生什么怪事?

他开车再次来到青乌山公墓,这次,他带上了桃木牌和镇尸铃碎片,还从派出所里调了两个民警过来,在公墓门口守着,以防万一。他独自一人走进公墓,朝着老槐树走去。

老槐树下很安静,没有任何动静。树洞还是黑漆漆的,李警官拿着手电筒照进去,能清楚地看到里面的小棺材。棺材是黑色的,上面刻着萌萌的名字,还有一个小小的布娃娃,就放在棺材盖上面。

李警官深吸一口气,拿着桃木牌,慢慢走进树洞。树洞里面很潮湿,还带着一股腐臭的味道。他伸出手,刚碰到棺材盖,突然听到身后传来 “叮铃” 的声音 —— 是镇尸铃碎片在响。

他回头一看,只见树洞门口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穿着红色的衣服,手里抱着一个布娃娃 —— 是萌萌!

萌萌的脸色苍白,眼睛里没有瞳孔,和红衣女人一样。她看着李警官,声音轻飘飘的:“你要把我的棺材拿走吗?”

李警官心里一软,他想起老陈说的,萌萌才五岁就去世了,很可怜。“萌萌,我们不是要拿走你的棺材,我们是想让你好好安息。” 李警官慢慢蹲下来,声音放得很轻,“你的外婆因为太想你,做了很多错事,害了很多人。我们现在要救他们,需要你的布娃娃,你能借给我们吗?”

萌萌低下头,看着手里的布娃娃,沉默了很久。然后,她慢慢抬起头,把布娃娃递给李警官:“你要答应我,让我和外婆一起安息,别再让她害人了。”

李警官接过布娃娃,布娃娃的布料很软,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像是萌萌生前用的香皂味。“我答应你。”

萌萌笑了笑,身体慢慢变得透明,最后消失在树洞里。李警官拿着布娃娃,心里一阵感动。他知道,萌萌的心里是善良的,她不想看到外婆再害人,也不想看到更多的人因为她而受伤。

他把萌萌的棺材从树洞里抱出来,棺材很轻,像是空的一样。他把棺材放在老槐树下,又把布娃娃放在棺材旁边。然后,他拿出桃木牌,放在棺材上。桃木牌发出一阵红光,笼罩着棺材和布娃娃,红光里,他仿佛看到萌萌和红衣女人的身影慢慢融合在一起,最后变成一道白光,消失在空气中。

腐臭的味道消失了,老槐树的树叶开始慢慢变绿,像是重新焕发生机。李警官知道,红衣女人的怨念化解了,萌萌也终于安息了。

他带着布娃娃回到医院,医生立刻把布娃娃磨成粉末,和桃木牌粉末混合在一起,给老陈输液。没过多久,医生从抢救室里走出来,脸上带着笑容:“成功了!老陈体内的毒素正在慢慢消失,他很快就能醒过来了!”

李警官松了口气,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他走到抢救室门口,看着里面的老陈,心里充满了希望。他知道,青乌山公墓的怪事,终于要结束了。

第二天早上,老陈醒了。他看到李警官,笑了笑:“李警官,我没事了?”

“没事了,你已经安全了。” 李警官拍了拍老陈的肩膀,“萌萌和她外婆都安息了,以后青乌山公墓不会再有事了。”

老陈点点头,眼睛里泛起了泪光。他想起自己的儿子,想起自己来这里当守墓人的原因,心里一阵感慨。他知道,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他可以继续守着公墓,看着这里的每一座墓碑,看着每一个安息的灵魂。

小王也醒了,他和老陈住在同一个病房里,两人聊起在公墓里的经历,都觉得像是做了一场噩梦。老王头的身体也在慢慢恢复,他说等出院了,还要回公墓当守墓人,和老陈一起,守护着这里的安宁。

几天后,老陈、老王头和小王都出院了。他们一起回到青乌山公墓,把萌萌的棺材重新下葬,埋在东山坡的新墓区,和其他的墓碑在一起。墓碑上刻着 “爱女萌萌之墓”,旁边还刻着一行小字:“愿你在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