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无人看见的血痕
后院的泥土带着雨后特有的腥气，像混合了腐烂叶片与潮湿蚯蚓的味道，死死黏在小月的裙摆上。她醒来时，最先感受到的不是肌肤被碎石硌得生疼，也不是眉头伤口传来的阵阵抽痛，而是一种诡异的失重感 —— 仿佛灵魂被抽离了半截，身体轻得像团浸了水的棉花，却又沉得迈不开脚步。
她费力地撑起上半身，指尖插进湿润的泥土里，冰凉的触感顺着指缝爬上来，让混沌的大脑稍微清醒了些。视线所及之处，是自家后院那堵爬满青苔的矮墙，墙根下堆着去年秋天没来得及清理的枯树枝，枝桠扭曲如鬼爪，在灰蒙蒙的天光下投射出斑驳的阴影。小月低头，看见自己身上那件米白色的连衣裙沾满了深褐色的泥渍，裙摆处更是洇开一片暗红，像干涸的血迹。
“嘶 ——” 她抬手想去揉发胀的太阳穴，指尖却不小心碰到了眉头的伤口，尖锐的痛感瞬间传遍全身，让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道伤口不算深，却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划开的，边缘整齐，此刻还在微微渗着血珠，与额前的碎发黏在一起。
可这点痛，和心口那片密密麻麻的钝痛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她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躺在后院里。记忆的最后一段碎片，停留在昨晚和老公陈凯一起吃晚饭的时候。餐桌上摆着她最喜欢的糖醋排骨，陈凯还笑着给她夹了一块，说：“老婆，明天是我们结婚三周年纪念日，我给你准备了惊喜。” 他当时的笑容温柔得能掐出水来，眼底却藏着一丝她从未读懂过的闪烁。
然后呢？然后发生了什么？
小月扶着矮墙，踉踉跄跄地站起身，头晕目眩的感觉让她差点再次摔倒。她晃了晃脑袋，试图找回更多记忆，可脑海里就像被浓雾笼罩着，只剩下一片空白。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无名指上光秃秃的 —— 那枚陈凯在结婚一周年时送她的钻戒不见了。
那枚钻戒不算特别昂贵，却是陈凯攒了三个月工资买的。钻石不大，只有三十分，却被切割得异常璀璨，陈凯当时把戒指套在她手上时说：“小月，以后我会给你换更大的，但这枚是我的心意，你要一直戴着。” 她一直很珍惜，洗澡睡觉都舍不得摘下来，可现在，它凭空消失了。
戒指去哪里了？自己为什么会浑身是血地躺在后院？
无数个疑问像潮水般涌进脑海，让她感到一阵窒息。她踉跄着穿过后院，走到通往客厅的玻璃门前，抬手想推开，却发现门是虚掩着的。客厅里空荡荡的，昨晚的餐桌还没收拾，糖醋排骨的盘子里剩下几根骨头，旁边放着两个空酒杯。
没有陈凯的身影。
小月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她穿过客厅，走到卧室门口，推开门，里面也是空的。床上的被子凌乱地堆着，像是有人仓促离开过。她走到梳妆台前，拿起上面的手机，屏幕是黑的，按了按电源键，发现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了。
一种莫名的恐惧顺着脊椎爬上头顶。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整个房子安静得可怕，连窗外的鸟叫声都听不到，只有自己的心跳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沉闷而急促。
她换了一件干净的 T 恤和牛仔裤，把那件沾满血渍的连衣裙塞进洗衣机，然后拿着手机去充电。充电线插上的瞬间，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显示的时间是上午十点半。她解锁手机，点开微信，置顶的是陈凯的对话框，最后一条消息是她昨晚十点多发的：“老公，我有点困了，先去洗澡啦。” 后面没有任何回复。
她又点开通讯录，找到陈凯的号码，拨了过去。电话响了很久，却一直没人接，最后转入了语音信箱。冰冷的女声重复着 “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像一根针，反复刺着她的神经。
陈凯去哪里了？
小月焦躁地在客厅里踱来踱去，眉头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她突然想起陈凯昨晚说的 “惊喜”，难道他提前去准备纪念日礼物了？可他为什么不跟自己说一声？为什么手机也不接？
还有那枚失踪的钻戒，和自己身上的伤口、后院的血迹，到底有什么关联？
越想越心慌，小月决定出去找陈凯。他平时没什么爱好，除了上班，最喜欢去家附近那条老街的茶馆喝茶，偶尔也会去街口的包子铺买早餐。她揣上充了点电的手机，抓起钥匙，快步走出了家门。
街上的行人不算多，大多是匆匆赶路的上班族和买菜的老人。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却带着一股莫名的寒意。小月走在人行道上，总觉得周围的人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可当她抬头去看时，那些人又都移开了视线，仿佛只是她的错觉。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T 恤和牛仔裤都是干净的，眉头的伤口也用创可贴贴上了，应该没什么引人注目的地方。可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浑身不自在，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盯着。
走到老街路口，那家熟悉的包子铺刚好开门。蒸笼里冒着白茫茫的热气，飘出浓郁的肉包香味。小月记得陈凯很喜欢吃这里的肉包，有时候早上起晚了，都会绕路来买两个带走。
她犹豫了一下，走进了包子铺。店里已经有几个客人了，都在排队买包子。小月的目光在人群中扫了一圈，突然停住了 ——
角落里的那张桌子旁，坐着的不正是陈凯吗？
他穿着一件灰色的夹克，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侧脸的轮廓还是她熟悉的样子。可让她浑身血液瞬间冻结的是，他的身边坐着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穿着红色的连衣裙，长发披肩，正微微侧着头，对着陈凯笑。她的笑容妩媚，手指轻轻搭在陈凯的手腕上，姿态亲昵得刺眼。小月认得她，她是陈凯公司的同事，叫林薇薇，上次公司团建的时候见过一面。当时陈凯介绍说她是 “新来的实习生，挺活泼的”，可此刻两人之间的氛围，哪里是什么同事关系？
“贱人……” 小月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心口的钝痛瞬间变得尖锐起来，像被一把刀狠狠扎了进去。原来他说的 “惊喜”，就是和别的女人约会吗？原来他昨晚的温柔，全都是装出来的？
她想冲上去，质问他们，撕碎他们虚伪的嘴脸。可脚步像灌了铅一样，怎么也迈不动。她死死地盯着那两个人，看着陈凯拿起一个肉包，小心翼翼地吹了吹，然后递到林薇薇嘴边，看着林薇薇张嘴咬了一口，笑得更加灿烂。
就在这时，小月突然意识到一个极其诡异的事情 ——
她现在就站在包子铺的门口，距离陈凯他们那张桌子不过三四米远。她的眉头还贴着创可贴，脸上或许还残留着没洗干净的泥渍，身上的气息也因为昨晚的遭遇而显得狼狈不堪。可陈凯和林薇薇，还有包子铺里其他的客人，竟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
那个正在给客人装包子的老板，抬头看了一眼门口，目光却像穿透了她的身体，落在了门外的街道上。排队的几个客人，有说有笑，偶尔转头，视线也从未在她身上停留过。
甚至陈凯，他刚才似乎察觉到什么，转过头朝门口看了一眼，眼神空洞，没有任何焦点，仿佛她只是一团空气，根本不存在于这个空间里。
怎么会这样？
小月伸出手，用力掐了自己一把。尖锐的痛感传来，证明她不是在做梦。她明明就站在这里，活生生的，为什么没有人能看见她？
难道…… 难道自己已经死了？昨晚发生的事情，其实是一场谋杀？而她现在，只是一个无法被人看见的鬼魂？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小月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是温热的。她能感受到包子铺里的热气，能闻到肉包的香味，能听到客人的说话声。她明明是活着的，怎么会没人看见？
就在她陷入巨大的恐慌和疑惑时，包子铺里突然响起一声巨响 ——
“砰！”
一张桌子被人猛地一拍，震得上面的豆浆杯都晃了晃。一个穿着黑色外套、满脸横肉的男人猛地站起身，手里捏着一个咬了一半的肉包，脸色铁青地瞪着老板。
“老板！你他妈给我出来！” 男人的声音洪亮，带着怒火，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包子铺里的笑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转头看向那个男人。陈凯和林薇薇也停下了动作，好奇地望了过去。
老板连忙跑了过来，脸上堆着谄媚的笑：“这位大哥，怎么了？是包子不好吃吗？”
“不好吃？” 男人把手里的肉包狠狠摔在桌子上，“你自己看看！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那个被摔在桌上的肉包上。包子皮已经裂开，里面的肉馅露了出来。而在那些暗红色的肉馅里，赫然躺着两样东西 ——
一枚小小的钻戒，和一截血淋淋的指甲。
那枚钻戒…… 那枚钻戒分明就是陈凯送她的那枚！
小月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几乎要停止跳动。她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无名指，那里依旧光秃秃的。可桌上那枚钻戒的款式，那熟悉的切割面，还有戒指内壁刻着的 “K&Y”（陈凯和小月名字的首字母），她绝不会认错！
那就是她的钻戒！它怎么会出现在肉包里？
还有那截指甲…… 那是一截女人的指甲，大约一厘米长，粉色的指甲盖上还涂着透明的指甲油，边缘有些磨损。小月猛地看向自己的手，十个指甲都好好的，没有缺少任何一截。
那这截指甲是谁的？
包子铺里的空气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刚才还在说笑的客人们，此刻都露出了惊恐的表情，纷纷后退，生怕沾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林薇薇更是吓得脸色发白，往陈凯身边缩了缩，紧紧抓住了他的胳膊。
陈凯的脸色也变了，眉头紧锁，盯着桌上的钻戒和指甲，眼神复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他妈给我说清楚！” 那个黑衣男人依旧不依不饶，指着老板的鼻子怒吼，“包子里吃出戒指和指甲是什么意思？还有这肉，你自己尝尝！味道怎么这么奇怪？你是不是用了什么不干净的肉？你他妈怎么做生意的！”
老板的脸色煞白，额头上冒出了冷汗。他盯着桌上的东西，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不…… 不可能啊…… 我这里的肉都是新鲜的，每天早上刚买的…… 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新鲜的？” 男人冷笑一声，弯腰拿起那截指甲，凑到鼻子前闻了闻，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你自己闻闻！这指甲上有血腥味！你这包子里的肉，根本就不是猪肉！我看是人肉吧！”
“人肉” 这两个字一出，包子铺里顿时一片哗然。
“什么？人肉？”
“我的天，太吓人了！”
“快走吧，这里太可怕了！”
客人们吓得魂飞魄散，纷纷扔下手里的包子，争先恐后地朝门口跑去。林薇薇也拉着陈凯，快步往外走。陈凯走的时候，又回头看了一眼桌上的钻戒，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
他们都在跑，都在害怕，可没有人注意到站在门口的小月。林薇薇拉着陈凯跑过她身边时，甚至差点撞到她，却像是穿过了一道空气墙，径直走了过去。
包子铺里很快就空了，只剩下那个黑衣男人、吓得瘫坐在椅子上的老板，还有站在门口、浑身冰冷的小月。
阳光透过包子铺的窗户照进来，落在那枚沾满了肉馅和血迹的钻戒上，折射出冰冷而诡异的光芒。小月死死地盯着那枚钻戒，脑海里一片混乱。
戒指为什么会在肉包里？那截指甲是谁的？自己昨晚到底遭遇了什么？为什么陈凯会和林薇薇在一起？为什么所有人都看不见她？
无数个问题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张巨大的网，把她紧紧包裹住，让她喘不过气来。她突然想起自己裙摆上的血迹，想起后院的泥土，想起眉头的伤口 —— 难道昨晚，有人袭击了她？而那枚戒指，就是在那个时候被抢走的？
可抢走戒指的人，为什么要把它放进包子里？还有那截指甲，难道是袭击她的人留下的？或者…… 是另一个受害者？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小月突然意识到，这件事情绝不仅仅是出轨那么简单。它背后隐藏着的，可能是一场血腥的谋杀，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而她，似乎已经不小心卷入了这场阴谋的中心。
那个黑衣男人还在和老板争执，声音越来越大。小月却什么也听不见了，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枚钻戒上。突然，她注意到钻戒的侧面，似乎沾着一点细小的东西。她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凑近了去看 ——
那是一根黑色的头发，很短，大约一两厘米长，黏在钻戒的钻石和戒托之间。
这根头发，不是她的。她的头发是棕色的，而且一直留着长发。
那这根黑色的短发，是谁的？
是陈凯的？还是林薇薇的？或者是那个袭击她的人？
小月的心跳越来越快，她感觉自己像是在一步步靠近一个可怕的真相。而这个真相，可能会把她拖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就在这时，包子铺的门被推开了。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走了进来，应该是有人报了警。他们看到桌上的钻戒和指甲，还有争执不休的男人和老板，脸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谁报的警？发生什么事了？” 其中一个高个子警察问道。
黑衣男人立刻迎了上去，指着桌上的东西，气愤地说：“警察同志，你们来得正好！我在这家包子铺的肉包里吃出了戒指和指甲！这肉肯定有问题，说不定是人肉！你们快查查这个老板！”
警察的目光落在桌上的钻戒和指甲上，眼神瞬间变得凝重。他们拿出手套戴上，小心翼翼地拿起那枚钻戒和指甲，放进证物袋里。
“老板，跟我们回警局接受调查。” 另一个矮个子警察对瘫坐在椅子上的老板说。
老板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不是我…… 真的不是我…… 我不知道这些东西怎么会在包子里……”
警察没有理会他的辩解，架起他就往外走。那个黑衣男人也跟着警察一起离开了，临走前还回头看了一眼桌上的证物袋，眼神里充满了后怕。
包子铺里只剩下小月一个人。
阳光依旧照着，热气还在蒸笼里冒着，可空气里却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和恐惧感。小月走到那张桌子旁，看着空荡荡的桌面，仿佛还能看到那枚沾满血迹的钻戒和那截血淋淋的指甲。
她的戒指为什么会在这里？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凯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林薇薇又是谁？
无数个疑问在她脑海里盘旋，让她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她突然想起自己的手机，连忙拿出来，解锁后点开了陈凯的微信，发了一条消息：“陈凯，你在哪里？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你。”
消息发出去，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复。
她又拨通了陈凯的电话，这一次，电话直接提示 “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他关机了。
为什么要关机？是在逃避什么吗？
小月的心越来越沉。她走出包子铺，站在老街的路口，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依旧没有人注意到她，仿佛她真的是一个透明的影子。
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该找谁。她就像一个被世界抛弃的人，困在这诡异的困境里，无法逃脱。
突然，她的目光被街角的一个垃圾桶吸引住了。垃圾桶旁边，扔着一张揉皱的报纸。报纸的头版标题，用醒目的黑色字体写着：“老街惊现无名女尸，身份不明，手指缺失一截”。
小月的心脏猛地一缩。
她快步走过去，捡起那张报纸。报纸的日期是今天的，头版的新闻配着一张模糊的现场照片。照片上，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躺在路边的草丛里，只露出一只手。那只手的无名指上，空空如也，而小指的指甲，似乎短了一截。
报道里说，这具女尸是今天早上被清洁工发现的，年龄大约在二十到二十五岁之间，身上有多处伤口，疑似遭受过暴力袭击，死亡时间初步判断在昨晚十点到十二点之间。最奇怪的是，死者的右手小指缺失了一截指甲，现场没有发现任何身份证明，也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昨晚十点到十二点之间？
那不正是她记忆中断的时间段吗？
死者的年龄，也和她差不多。
无影追踪：消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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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纸上的文字像一条条毒蛇，钻进小月的眼睛里，顺着血管爬遍全身，让她浑身发冷。她死死攥着那张揉皱的报纸，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报纸的边缘被捏得变形，油墨蹭到了手指上，留下一片灰黑色的痕迹。
死者年龄二十到二十五岁，死亡时间昨晚十点到十二点，右手小指缺失一截指甲……
每一个信息都像重锤，狠狠砸在她的心上。昨晚十点，她刚给陈凯发完 “去洗澡” 的消息，之后的记忆就彻底断了。而那截出现在肉包里的指甲，不正是右手小指的尺寸吗？粉色的指甲盖，透明的指甲油，边缘的磨损痕迹…… 和报纸上描述的死者特征，几乎完全吻合！
难道那截指甲，就是这个无名女尸的？
那这个女人是谁？她和自己、和陈凯、和失踪的钻戒，到底有什么关系？
小月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报纸从指间滑落，飘落在地上。她弯腰想去捡，视线却被报纸下方的一行小字吸引住了 ——“警方呼吁市民提供线索，如有认识该死者或知晓相关情况者，请联系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电话 XXXXXXX”。
市公安局刑侦大队。
她的钻戒和死者的指甲都被警方作为证物带走了，如果能去警局，说不定能找到更多线索。可她现在这个样子，谁也看不见她，就算去了警局，又能做什么？难道要像个透明人一样，在警局里瞎逛吗？
可除此之外，她别无选择。陈凯关机失联，林薇薇的身份疑点重重，包子铺老板被警方带走，那个无名女尸的死更是和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她就像站在一个巨大的迷宫里，四周都是高墙，只有警局那个方向，似乎有一丝微弱的光。
“不管了，去看看再说。” 小月咬了咬牙，捡起地上的报纸，塞进随身的背包里。她抬头看了看天色，灰蒙蒙的云层压得很低，像是随时都会下雨。老街的行人依旧匆匆，没有人看她一眼，甚至有人直接从她身边穿过，让她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她不知道市公安局刑侦大队具体在哪里，但她记得大概的方向，就在市中心那条主干道上。她拿出手机，打开地图，确认了路线，然后快步朝着路口走去。
路上的车很多，喇叭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汽车尾气的味道。小月走在人行道上，尽量避开行人，可还是会被人 “穿过” 身体，那种虚无缥缈的感觉让她越来越恐慌。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变成了鬼魂，只是还残留着人类的感知和记忆？
可她能感受到阳光的温度，能闻到路边花店飘来的花香，能听到孩子们的嬉笑声。这些真实的触感，又让她否定了 “鬼魂” 的猜测。那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看不见她？
这个问题像一根刺，深深扎在她的心里，让她坐立难安。
走到主干道上，她拦了一辆出租车。司机师傅降下车窗，探头看了看四周，皱着眉头嘟囔了一句：“奇怪，明明看到有人招手，怎么没人？” 说完，便发动车子离开了。
小月愣在原地，心里一片冰凉。原来不仅是行人，连司机也看不见她。她就像一个被世界隔绝的人，被困在自己的维度里，无法与任何人产生交集。
没办法，她只能步行前往警局。市中心距离老街不算太远，大概四五公里的路程。她沿着人行道快步走着，眉头的伤口因为走路的颠簸而隐隐作痛，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走了大约一个小时，她终于看到了市公安局的大楼。那是一栋灰色的建筑，庄严肃穆，门口站着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表情严肃地盯着来往的行人。大楼的玻璃幕墙反射着灰蒙蒙的天光，看起来冰冷而压抑。
小月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然后朝着警局大门走去。她心里很紧张，手心都冒出了汗。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进去，也不知道进去之后会遇到什么。
走到门口，那两个警察只是瞥了她一眼，目光没有任何停留，仿佛她只是一阵风。小月的心稍微放松了一些，她低着头，快步穿过大门，走进了警局大厅。
大厅里很热闹，有报案的市民，有值班的警察，还有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小月尽量贴着墙根走，避开人群，目光在大厅里四处扫视。她看到大厅左侧有一个接待台，一个穿着警服的女警察正在给一位老人登记信息。右侧则是一排座椅，几个市民坐在那里等待。
她的目标是刑侦大队。她记得刑侦大队应该在二楼，可她不知道具体的办公室在哪里。她犹豫了一下，决定先去接待台问问，虽然知道对方可能看不见她，但她还是想试试。
她走到接待台前，那个女警察正在低头记录，并没有注意到她。小月清了清嗓子，轻声说：“你好，请问刑侦大队在哪里？”
女警察没有抬头，继续写着什么，仿佛根本没听到她的话。
小月又提高了音量，重复了一遍：“你好，我想问一下，刑侦大队的办公室在二楼哪里？”
这次，女警察抬起头，皱着眉头看了看四周，疑惑地说：“奇怪，刚才明明听到有人说话，怎么没人？” 她的目光在小月身上扫过，却没有任何停留，然后又低下头继续工作。
小月的心沉了下去。果然，还是没人能看见她。
她不再纠结于接待台，而是朝着楼梯口走去。楼梯口有一个值班的警察，正靠在墙上玩手机。小月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从他身边经过，对方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她顺着楼梯上了二楼。二楼的走廊很安静，两边都是办公室，门上挂着不同的牌子，比如 “刑侦一队”“刑侦二队”“技术科” 等等。走廊里偶尔有警察走过，脚步匆匆，没有人注意到这个 “透明人”。
小月的心跳越来越快，她不知道该进哪个办公室。她的钻戒和那截指甲作为证物，应该会被送到技术科进行鉴定吧？或者是在某个刑侦队的办公室里？
她犹豫了一下，朝着 “技术科” 的办公室走去。办公室的门是虚掩着的，里面传来轻微的说话声。她轻轻推开门，探着头往里看。
办公室里有两个警察，一个穿着白大褂，正在显微镜前观察着什么，另一个则坐在电脑前，敲击着键盘。桌子上摆放着各种仪器和文件，还有几个证物袋，其中一个证物袋里，赫然装着她的那枚钻戒！
小月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快步走进办公室，走到那张桌子前。她的钻戒被放在一个透明的证物袋里，上面还沾着一些暗红色的肉馅和血迹，那根黑色的短发依旧黏在钻石和戒托之间。旁边的另一个证物袋里，装着那截血淋淋的指甲。
“怎么样，小王，有什么发现吗？” 那个坐在电脑前的警察问道。
被称为小王的白大褂警察抬起头，推了推眼镜，说：“那枚钻戒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枚普通的三十分钻戒，内壁刻着‘K&Y’的字母，应该是情侣或者夫妻的名字首字母。戒指上除了死者的血迹和少量肉馅残留，还有一根黑色的短发，已经送去做 DNA 鉴定了，结果大概明天能出来。”
“死者？” 小月的心脏猛地一缩。他们说的死者，就是那个无名女尸吗？那枚戒指上的血迹，是那个女人的？
“对，就是早上在老街发现的那个无名女尸。” 小王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那截指甲确实是死者右手小指的，指甲上的指甲油成分和死者指甲残留的一致，而且指甲断裂的痕迹是外力造成的，应该是死前挣扎时被硬生生扯掉的。”
外力扯掉的？
小月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模糊的画面：昏暗的房间里，一个女人的惨叫声划破夜空，一只粗糙的手死死攥着她的手指，猛地一扯，鲜血淋漓……
这个画面让她浑身一颤，头皮发麻。这是她的记忆吗？还是因为过于紧张而产生的幻觉？
“那肉馅呢？检测结果怎么样？” 电脑前的警察又问。
“肉馅的成分很复杂，” 小王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除了猪肉的成分，还检测出了少量人类的组织细胞。虽然量很少，但可以确定是人肉。”
“果然是人肉包子！” 电脑前的警察皱紧了眉头，“这个包子铺老板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用人肉做包子。看来那个无名女尸的尸体，很可能被他处理了一部分，混在猪肉里做成了包子。”
“不一定，” 小王摇了摇头，“从死者的伤口来看，她是遭受了暴力袭击后死亡的，致命伤在胸口，一刀毙命。而包子里的人类组织细胞，虽然和死者的 DNA 匹配，但量很少，更像是有人故意将死者的组织混进肉馅里，嫁祸给包子铺老板。”
嫁祸？
小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如果是嫁祸，那真正的凶手是谁？是陈凯？还是林薇薇？或者是那个她想不起来的袭击者？
“那包子铺老板的口供怎么样？” 电脑前的警察问道。
“还在审讯室审着呢，” 小王说，“他一直不承认，说自己根本不知道包子里有人肉和指甲，还说那些肉都是早上从正规市场买的新鲜猪肉。不过他神色慌张，眼神躲闪，很可能在撒谎。也有可能，他真的是被人嫁祸的。”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个穿着警服、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的肩膀很宽，脸上带着一丝疲惫，眼神却很锐利，像是能看穿人心。
“李队，你来了。” 电脑前的警察连忙站起身。
被称为李队的男人点了点头，目光落在桌子上的证物袋上，问道：“钻戒和指甲的鉴定结果出来了吗？”
“钻戒上的血迹和指甲都是那个无名女尸的，” 小王回答道，“还发现了一根黑色短发，已经送去做 DNA 鉴定了。另外，肉馅里检测出了死者的组织细胞，怀疑是有人故意嫁祸给包子铺老板。”
李队皱了皱眉头，拿起装着钻戒的证物袋，仔细看了看，说：“‘K&Y’…… 查一下这个戒指的购买记录，看看能不能找到戒指的主人。另外，加大对包子铺老板的审讯力度，一定要问出他的进货渠道，还有昨晚有没有见过什么可疑的人。”
“好的，李队。”
李队又拿起装着指甲的证物袋，看了一眼，然后对那个电脑前的警察说：“小王，你再去现场勘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线索。那个无名女尸的身份还没确定，尽快核实她的身份。”
“明白。”
李队说完，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小月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如果能跟着这个李队，说不定能知道更多案情。她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像个影子一样，跟在警察身后，寻找线索。
她立刻跟了上去，走出技术科办公室，跟在李队身后。李队沿着走廊往前走，走进了旁边的一间办公室，门牌上写着 “刑侦一队”。
办公室里还有几个警察，都在忙碌着。李队走到一张办公桌前，拿起上面的一份文件，仔细看了起来。小月凑过去，也想看清楚文件上的内容。
文件上是那个无名女尸的尸检报告。上面写着：死者女性，年龄约 23 岁，身高 165cm，体重 48kg。死者胸口有一处致命刀伤，伤口深约 5cm，宽约 1cm，凶器疑似水果刀或匕首。身上还有多处擦伤和淤青，疑似死前与人发生过激烈搏斗。右手小指指甲缺失，指甲断裂处有明显的外力拉扯痕迹。死亡时间初步判断为昨晚 11 点左右。
23 岁，165cm，48kg…… 这些特征，和她自己惊人地相似。小月的心里升起一股寒意，如果不是她现在还活着，她几乎要以为那个死者就是自己了。
难道凶手的目标原本是她，结果杀错了人？还是说，那个女人和她有着某种联系，凶手是故意让她死得像自己？
就在这时，李队的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语气严肃地说：“喂？什么？找到死者的身份了？好，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李队对办公室里的其他警察说：“死者的身份找到了，是一家酒吧的服务员，名叫张婷。你们立刻去调查她的社会关系，看看她有没有仇家，或者和什么人有过矛盾。”
“是，李队！”
李队拿起外套，快步走出了办公室。小月立刻跟了上去，她想知道这个叫张婷的女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戴着她的钻戒，为什么会死在老街，为什么指甲会出现在包子里。
李队下了楼，走出警局大门，上了一辆警车。小月也跟着坐了上去，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开车的警察看了一眼副驾驶，疑惑地说：“李队，副驾驶怎么好像有个人影？”
李队皱了皱眉，看了一眼副驾驶，说：“别废话，开车。去张婷的住处。”
警察不敢再多说，发动车子，朝着市区的一个老旧小区驶去。
小月坐在副驾驶上，心里五味杂陈。原来那个死者叫张婷，是酒吧服务员。她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也不认识什么酒吧服务员。那这个张婷，为什么会有她的钻戒？
难道是陈凯送给她的？可那枚钻戒是陈凯专门为她定制的，刻着他们名字的首字母，怎么会送给别人？
还是说，是凶手从她这里抢走了钻戒，然后送给了张婷，或者不小心遗落在了张婷身上？
无数个疑问在她脑海里盘旋，让她感到一阵头痛。她闭上眼睛，试图回忆昨晚的事情，可脑海里依旧是一片空白，只有一些零碎的画面：陈凯温柔的笑容，闪烁的眼神，糖醋排骨的香味，还有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痛和黑暗……
车子行驶了大约半个小时，终于到达了那个老旧小区。小区里的房子都很破旧，墙壁上布满了涂鸦，道路两旁堆满了垃圾，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李队和开车的警察下了车，小月也跟着走了下来。
一个穿着便衣的警察已经在小区门口等候了。看到李队，他连忙迎了上来：“李队，张婷的住处就在前面那栋楼的三楼。我们已经联系了房东，房东说张婷是半年前租的房子，平时很少和别人来往，性格比较孤僻。”
“带我们上去。” 李队说道。
便衣警察点了点头，带着他们走进了那栋破旧的居民楼。楼道里昏暗潮湿，墙壁上布满了霉斑，楼梯扶手锈迹斑斑，踩上去发出 “咯吱咯吱” 的响声，让人心里发毛。
走到三楼，便衣警察指了指一扇斑驳的木门，说：“就是这里了。”
房东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手里拿着一串钥匙，颤巍巍地走过来，打开了房门。“警察同志，你们可一定要查清楚啊，小张是个挺老实的姑娘，怎么会突然被杀了呢？”
李队没有说话，推开门走了进去。小月也跟着走了进去。
房间很小，只有十几平米，陈设简单，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房间里很乱，衣服扔得满地都是，桌子上放着几个空酒瓶和外卖盒，散发着一股酒气和霉味。
“我们已经初步勘查过了，没有发现明显的打斗痕迹，” 便衣警察对李队说，“不过在枕头下面发现了这个。”
他递给李队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一张照片。李队接过照片，仔细看了起来。小月也凑了过去，看清了照片上的内容。
照片上是一男一女两个人的合影。那个女人，正是张婷，她穿着酒吧的制服，笑容灿烂地依偎在一个男人的怀里。而那个男人，小月一眼就认出来了 —— 是陈凯！
照片上的陈凯，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嘴角带着一丝痞气的笑容，和平时在她面前的温柔形象截然不同。他的手臂紧紧搂着张婷的肩膀，两人看起来十分亲密。
“轰！”
小月的大脑像是被炸开了一样，一片空白。她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陈凯竟然和张婷认识，而且关系如此亲密！那枚刻着他们名字首字母的钻戒，竟然出现在了张婷的身上，甚至和张婷的指甲一起，出现在了包子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凯为什么会和张婷在一起？他和张婷是什么关系？是情人吗？那他对自己的温柔和爱意，全都是假的吗？
昨晚的 “惊喜”，难道就是和张婷的约会？而自己的遭遇，是不是和他们的约会有关？
小月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胸口传来阵阵剧痛，仿佛要窒息一般。她扶着墙壁，才勉强站稳。她看着照片上陈凯和张婷亲密的样子，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三年的婚姻，三年的感情，原来都是一场骗局。她像个傻子一样，被陈凯蒙在鼓里，享受着他虚假的温柔，却不知道他早就和别的女人暗通款曲。
“这个男人是谁？” 李队的声音打断了小月的
镜中魅影：替身的谎言
李队的声音像一把冰冷的凿子，敲碎了小月沉浸在背叛中的混沌。她猛地回过神，看着李队手中那张合影，照片上陈凯的痞笑刺得她眼睛生疼。房东老太太凑过来瞥了一眼，摇着头说：“这男的我见过几次，有时候会来接小张下班，看着挺体面的，没想到……”
“他叫什么名字？你知道他的身份吗？” 李队追问，眼神锐利如刀。
“不知道具体名字，” 老太太叹了口气，“小张从来没跟我提过，就说是她男朋友。有时候晚上来，早上就走，看着挺神秘的。”
李队示意身边的警察记录下来，然后转身对便衣警察说：“立刻调取小区门口的监控，查一下这个男人的行踪，尤其是昨晚十点到十二点之间。另外，联系张婷工作的酒吧，问问她的同事，有没有人认识这个男人。”
“明白，李队！” 便衣警察立刻掏出手机，开始安排工作。
小月站在原地，浑身冰冷。陈凯竟然是张婷的男朋友？那自己算什么？三年的婚姻，难道只是他用来掩人耳目的幌子？她想起陈凯平时的种种反常：总是很晚回家，手机从不离身，洗澡时也要带进浴室；偶尔会接到 “工作电话”，语气暧昧却说是客户；结婚三年，他从不带她见他的核心朋友圈，也很少提自己的家庭……
以前她总以为是陈凯性格内敛，不善交际，现在想来，全都是精心编织的谎言。他的温柔、他的体贴、他送的钻戒，甚至那句 “以后给你换更大的”，都是假的！
“李队，你看这个！” 一个正在搜查衣柜的警察突然喊道。
李队立刻走了过去。小月也连忙跟了上去，只见那个警察从衣柜最底层的一个黑色塑料袋里，翻出了一堆东西：几件和小月平时穿的款式一模一样的米白色连衣裙、一件灰色针织开衫，甚至还有一双她最喜欢的白色帆布鞋。
更让她毛骨悚然的是，塑料袋里还放着一叠照片。照片上的张婷，穿着那些和小月同款的衣服，在不同的场景拍照：有的是在他们家附近的公园，有的是在她和陈凯常去的那家咖啡馆，甚至还有一张是在他们卧室的床上拍的 —— 张婷穿着她的睡衣，姿势亲昵地抱着一个枕头，背景里的窗帘，正是她和陈凯结婚时挑选的款式。
“这…… 这怎么回事？” 小月的声音颤抖着，却没人能听见。她看着那些照片，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张婷为什么要穿她的衣服？为什么要在她和陈凯熟悉的地方拍照？难道陈凯一直把张婷当成她的替身？
或者说，从一开始，陈凯爱上的就不是她，而是张婷？而她，只是张婷的一个替代品？
这个念头让她不寒而栗。她想起自己和陈凯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在一家书店里，她穿着米白色连衣裙，正在看一本悬疑小说，陈凯突然走过来，说：“你穿这件裙子真好看，和我一个朋友很像。” 当时她以为只是一句搭讪的客套话，现在想来，那个 “朋友”，根本就是张婷！
“这些衣服和照片很可疑，” 李队拿起一张照片，仔细看着，“这个张婷，似乎在刻意模仿某个人。把这些都作为证物收起来，送去技术科，看看能不能找到指纹或者其他线索。”
“是，李队。”
小月看着警察把那些熟悉的衣服和照片装进证物袋，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她一直以为自己是陈凯的唯一，没想到，自己只是他感情骗局里的一个道具，一个张婷的影子。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她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想知道真相吗？晚上八点，老街废弃仓库见。别告诉警察，否则你永远也找不到答案。”
小月的心脏猛地一缩。这个陌生号码是谁？是凶手吗？还是知道内情的人？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在追查真相？难道他能看见自己？
无数个疑问涌上心头。她看着那条短信，手指微微颤抖。去还是不去？如果去了，可能会遇到危险；如果不去，就可能永远失去找到真相的机会。
陈凯的背叛、张婷的死、自己被人看不见的诡异状态、失踪的钻戒、包子里的指甲…… 所有的线索都缠绕在一起，指向一个巨大的阴谋。而这个阴谋的核心，似乎就在那个废弃仓库里。
“不管是谁，我一定要去。” 小月咬了咬牙，删掉了那条短信。她知道，这可能是一个陷阱，但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李队他们还在张婷的房间里搜查线索，小月不想再待在这里，这里的一切都让她感到窒息。她转身走出房间，沿着昏暗的楼道往下走。楼道里空无一人，只有她的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显得格外诡异。
走到二楼的时候，她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她猛地回头，却什么也没看见。楼道里依旧空荡荡的，只有墙壁上的霉斑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狰狞可怖。
是错觉吗？还是有人在跟踪她？
小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加快脚步，几乎是跑着下了楼。走出居民楼，阳光照在身上，却没有一丝暖意。她四处看了看，小区里人很少，几个老人坐在树荫下乘凉，眼神浑浊地看着前方，没有人注意到她。
她快步走出小区，朝着老街的方向走去。她想先回家看看，说不定陈凯已经回去了，或者能找到更多关于他和张婷的线索。
一路上，她总觉得有人在跟踪自己。她好几次猛地回头，却都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身影。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像一条毒蛇，紧紧缠绕着她，让她浑身不自在。
回到家附近的那条老街，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老街依旧热闹，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包子铺已经关门了，门口贴着一张警方的封条，显得格外刺眼。
小月快步走到自己家楼下，抬头看了看三楼的窗户，窗帘紧闭着，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她走进楼道，楼道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走到三楼家门口，她掏出钥匙，轻轻插进锁孔，转动了一下。
门开了。
她推开门，走进屋里。屋里和早上她离开时一样，客厅的餐桌还没收拾，糖醋排骨的盘子里只剩下几根骨头，旁边放着两个空酒杯。卧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陈凯回来了？
小月的心跳瞬间加快，她握紧拳头，轻轻推开卧室的门。
卧室里空无一人，窗户开着，风从外面吹进来，窗帘轻轻飘动。响动是从衣柜里传来的。小月屏住呼吸，一步步朝着衣柜走去。
她猛地拉开衣柜门 ——
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有她和陈凯的衣服挂在那里。可当她的目光落在衣柜最底层时，她的瞳孔瞬间放大了。
衣柜底层，放着一个黑色的行李箱。这个行李箱，她从来没有见过。
她蹲下身，打开行李箱。里面的东西让她浑身血液冻结：一把沾着暗红色血迹的水果刀，一个透明的塑料袋，里面装着几根黑色的短发，还有一件男士的灰色夹克 —— 正是早上她在包子铺里看到的，陈凯穿的那件！
而在行李箱的最底层，放着一张照片。照片上，陈凯和张婷依偎在一起，背景是一家酒吧的吧台。张婷的手指上，戴着一枚钻戒 —— 那枚刻着 “K&Y” 的钻戒，正是她失踪的那枚！
照片的背面，写着一行字：“游戏开始了，谁是替身，谁是猎物？”
小月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行李箱从她手中滑落，里面的东西散落在地上。沾着血迹的水果刀掉在地板上，发出 “哐当” 一声脆响，在安静的卧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这把水果刀，难道就是杀死张婷的凶器？那些黑色短发，和钻戒上的那根是同一人的吗？是陈凯的？还是另有其人？
“游戏开始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张婷的死，只是一个游戏的开始？而她，就是下一个猎物？
就在这时，她听到客厅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有人进来了！
小月猛地站起身，心脏狂跳不止。她屏住呼吸，躲在卧室门后，透过门缝往外看。
一个穿着黑色外套、戴着口罩和帽子的男人，正悄无声息地走进客厅。他的身材高大，和陈凯有些相似，但因为戴着口罩和帽子，看不清面容。
男人走到客厅的餐桌旁，拿起桌上的一个空酒杯，仔细看了看，然后放下酒杯，朝着卧室的方向走来。
小月的心跳几乎要停止了，她紧紧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发抖，冷汗顺着后背流了下来。
男人走到卧室门口，停下了脚步。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微微侧着头，朝着门后看了一眼。
小月的瞳孔瞬间收缩，她和男人的目光对视了一眼。男人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冰冷得像一潭死水，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寒意。
他能看见自己！
这个念头像一道闪电，劈进小月的脑海里。她一直以为自己是透明的，没有人能看见她，可这个男人，竟然能看见她！
男人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他缓缓抬起手，朝着门后伸了过来。
小月吓得魂飞魄散，她猛地推开卧室门，朝着客厅跑去。她想逃离这里，逃离这个可怕的男人。
可她刚跑到客厅，男人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他的手很有力，像一把铁钳，死死地攥着她，让她无法挣脱。
“你跑什么？” 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戏谑，“我们不是要去仓库，揭开真相吗？”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小月挣扎着，声音因为恐惧而颤抖。
男人没有回答，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捂住了小月的口鼻。手帕上有一种刺鼻的气味，小月只觉得头晕目眩，浑身无力，意识很快就模糊了过去。
在她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她看到男人摘下了口罩和帽子。那张脸，赫然是陈凯！
但又有些不一样。陈凯的眼神，从来没有这么冰冷、这么诡异过。他的嘴角依旧带着那个戏谑的笑容，仿佛在看一个猎物。
“睡吧，小月。等你醒来，一切都会真相大白的。”
这是小月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
不知过了多久，小月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冰冷的水泥地上，四周一片漆黑，只有头顶上方有一个小小的窗户，透进一丝微弱的月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铁锈和灰尘的味道，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这里是哪里？是老街的废弃仓库吗？
她挣扎着坐起身，浑身酸痛，头还有些昏沉。她摸了摸自己的手腕，那里还有被陈凯攥过的痕迹，隐隐作痛。
她环顾四周，发现这是一个废弃的仓库，里面堆满了破旧的纸箱和废弃的机器，在月光的照射下，投射出狰狞的阴影。仓库的角落里，堆放着一些生锈的钢筋和木板，看起来阴森恐怖。
“陈凯！你在哪里？” 小月对着黑暗喊道，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却没有任何回应。
她站起身，朝着仓库门口的方向走去。仓库的门是虚掩着的，外面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她屏住呼吸，躲在一堆纸箱后面，透过纸箱的缝隙往外看。
只见陈凯正站在仓库门口，背对着她，和一个女人说话。那个女人穿着红色的连衣裙，长发披肩，正是林薇薇！
“都安排好了吗？” 陈凯的声音依旧冰冷，和平时的温柔判若两人。
“放心吧，凯哥，” 林薇薇的声音带着一丝妩媚，“警察现在还在查张婷的社会关系，暂时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包子铺老板那边，我已经打点好了，他会乖乖顶罪的。”
“很好，” 陈凯点了点头，“那个小月呢？她有没有起疑心？”
“她？” 林薇薇轻笑一声，“她就是个傻子，到现在还以为你爱她呢。不过她今天去了警局，还跟着李队去了张婷的住处，说不定已经发现了一些线索。”
“发现了又怎么样？” 陈凯的语气带着一丝不屑，“她现在就是个没人看得见的怪物，就算知道了真相，也没人会相信她。今晚把她引到这里，就是要让她永远闭嘴。”
没人看得见的怪物？
小月的心猛地一沉。原来陈凯早就知道她没人看得见！那他昨晚对她做了什么？为什么她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凯哥，你真的要杀了她吗？” 林薇薇的声音带着一丝犹豫，“她毕竟跟了你三年，对你那么好。”
“好？” 陈凯冷笑一声，“她对我好，不过是因为她以为我是真心爱她。可她不知道，从一开始，她就只是一个替身，一个张婷的替身！”
替身？
小月的大脑像是被重锤击中，一片空白。原来她真的是张婷的替身！
“我和婷婷在一起五年，要不是她家里反对，我们早就结婚了。” 陈凯的声音带着一丝痛苦和愤怒，“后来婷婷为了和我在一起，不惜去酒吧打工，攒钱买房。可就在我们快要成功的时候，她却被人杀了！”
“杀了张婷的人，到底是谁？” 林薇薇问道。
“还能是谁？” 陈凯的语气变得凶狠起来，“就是那个包子铺老板！他一直觊觎婷婷的美色，多次骚扰她，婷婷不肯答应，他就怀恨在心，杀了她，还把她的尸体做成了包子馅，嫁祸给别人！”
包子铺老板？真的是他吗？那钻戒上的黑色短发，还有行李箱里的水果刀，又是怎么回事？
小月的心里充满了疑问。她觉得陈凯的话里，有很多漏洞。
“那你为什么要把小月的钻戒放在张婷的身上？还有那截指甲，为什么会出现在包子里？” 林薇薇又问。
“我就是要让警察以为，死的人是小月。” 陈凯的声音带着一丝疯狂，“小月和婷婷长得那么像，只要毁掉她的容貌，再把她的钻戒放在张婷身上，警察就会误以为死者是小月。这样一来，我就可以和婷婷远走高飞了。可没想到，那个包子铺老板竟然把张婷的指甲弄掉了，还混进了包子里，打乱了我的计划。”
毁掉她的容貌？
小月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她的脸好好的，并没有被毁容。难道陈凯昨晚的计划失败了？
“那小月现在这个样子，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没人看得见她？” 林薇薇好奇地问道。
“这就要感谢我那个做医生的朋友了。” 陈凯的语气带着一丝得意，“他给了我一种特殊的药物，只要服用了这种药物，就会暂时失去存在感，别人会下意识地忽略她的存在。我本来是想让小月服用药物后，再毁掉她的容貌，让她变成一个没人认识、没人看得见的怪物，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可昨晚我给她下药的时候，她突然反抗，不小心撞到了头，药效提前发作了，我只好先把她扔在后院，等药效稳定了再动手。”
原来如此！她没人看得见，是因为服用了陈凯给她下的药！昨晚她并不是被人袭击，而是被陈凯下药了！
小月的心里充满了愤怒和恐惧。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深爱了三年的男人，竟然会对她做出这么可怕的事情！
“那现在怎么办？” 林薇薇问道，“小月已经知道了真相，我们不能留着她。”
“放心吧，” 陈凯的声音带着一丝阴狠，“这个仓库里，有我为她准备的‘惊喜’。今晚，她就会和张婷一样，永远消失在这里。而且，我会让警察以为，她是被包子铺老板杀死的，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说完，陈凯和林薇薇朝着仓库里面走来。
小月吓得浑身发抖，她连忙躲到一堆更高的纸箱后面，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她能听到他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心脏狂跳不止。
“小月，出来吧，我知道你在这里。” 陈凯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带着一丝诡异的温柔，“我们好好谈谈，谈谈你和婷婷的关系，谈谈我们的未来。”
小月紧紧捂住嘴巴，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她知道，自己不能出去，出去就会被陈凯杀死。她必须想办法逃离这里，找到警察，揭露陈凯的罪行。
可她现在没人看得见，就算找到了警察，又能怎么样？他们不会相信一个 “透明人” 的话。
就在这时，她听到仓库外面传来一阵警笛声。警笛声越来越近，很快就停在了仓库门口。
“警察？怎么会有警察？” 林薇薇的声音带着一丝惊慌。
“不好，可能是那个李队追过来了！” 陈凯的语气也变得紧张起来，“我们快走！”
小月听到他们的脚步声朝着仓库后门跑去。她连忙从纸箱后面走出来，朝着仓库门口跑去。
仓库门口，李队带着几个警察正站在那里
血色追逃：药效尽头的猎杀
仓库门口的警灯刺破夜色，红蓝交替的光芒在斑驳的墙壁上跳跃，像极了小月此刻狂跳不止的心脏。李队带着五六个警察，正举着警棍和手铐，警惕地盯着仓库内部，他们的身影被灯光拉得很长，在地面上投射出戒备的轮廓。
“陈凯！林薇薇！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立刻出来投降！” 李队的声音洪亮而威严，穿透仓库的空旷，震得人耳膜发颤。
小月跑到仓库门口，喘着粗气，站在警察身后。她能清晰地看到李队紧绷的侧脸，他的眉头紧锁，眼神锐利如鹰，正死死盯着仓库深处。可即便她就站在离李队不到一米的地方，他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仿佛她只是一团无关紧要的空气。
“警察怎么会找到这里？” 小月心里充满了疑惑。难道是李队查到了陈凯的行踪？还是有人匿名举报了？
就在这时，仓库深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陈凯拉着林薇薇，从一堆废弃的机器后面冲了出来。陈凯的头发凌乱，眼神凶狠，脸上还带着一丝疯狂的笑意，而林薇薇则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看起来吓坏了。
“警察？你们凭什么抓我？” 陈凯停下脚步，站在仓库中央，朝着门口的警察怒吼，“我没犯法！是包子铺老板杀了张婷，你们应该去抓他！”
“陈凯，你还在狡辩！” 李队向前迈了一步，举起手中的照片，“这是我们在张婷住处找到的，你和她的合影！张婷的同事已经指认了，你就是她的男朋友！而且，我们在你家衣柜里找到了沾有张婷血迹的水果刀和你的灰色夹克，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
陈凯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死死盯着李队手中的照片，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被凶狠取代：“那又怎么样？我和张婷是男女朋友，这能说明什么？水果刀是我家的没错，但上面的血迹说不定是包子铺老板嫁祸给我的！”
“嫁祸？” 李队冷笑一声，“包子铺老板已经全部招了！他说，是你给了他一大笔钱，让他把张婷的尸体混进猪肉里做成包子，还让他把那截指甲和钻戒放进肉包，嫁祸给别人！你以为他会替你背锅吗？”
“什么？那个混蛋！” 陈凯的眼睛瞬间红了，他猛地推开身边的林薇薇，朝着仓库后门的方向跑去，“我跟你们拼了！”
“拦住他！” 李队大喝一声。
几个警察立刻冲了上去，想要拦住陈凯。可陈凯像是疯了一样，猛地抓起身边一根生锈的钢筋，挥舞着朝着警察砸去。钢筋带着呼啸的风声，砸在一个警察的胳膊上，发出 “咚” 的一声闷响，那个警察疼得闷哼一声，倒在了地上。
“找死！” 另一个警察见状，立刻举起警棍，朝着陈凯的后背打去。
陈凯侧身躲开，反手一钢筋，朝着那个警察的头部砸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小月下意识地冲了上去，一把抓住了陈凯的手腕。
她的力气不大，但这突如其来的阻拦，还是让陈凯的动作慢了半拍。那个警察趁机躲开，朝着陈凯的腿上踹了一脚。
“砰！” 陈凯踉跄了一下，摔倒在地上。
“谁？是谁在抓我？” 陈凯猛地回头，眼神疯狂地四处扫视，最终落在了小月的脸上。他的瞳孔瞬间收缩，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你……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被药物控制，没人看得见吗？”
小月的心猛地一沉。陈凯能看见她！而且，他似乎知道药物的秘密！
“陈凯，你还在装疯卖傻！” 李队带着剩下的警察冲了上去，三下五除二，就把陈凯按在了地上，戴上了手铐。
林薇薇吓得瘫坐在地上，浑身发抖，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不是我…… 我没杀人…… 是陈凯逼我的……”
警察立刻上前，把林薇薇也戴上了手铐，押到了门口。
小月松开手，后退了几步，看着被按在地上的陈凯。他的脸贴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头发沾满了灰尘，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不甘，死死地盯着她。
“小月，你以为你赢了吗？” 陈凯的声音沙哑而冰冷，带着一丝诡异的笑意，“药物的药效快要过了…… 等药效一过，所有人都能看见你了…… 但到时候，你也会成为我的替罪羊…… 我会告诉警察，是你杀了张婷，是你和我合谋…… 你逃不掉的！”
药物的药效快要过了？
小月的心脏猛地一缩。她想起陈凯之前说过，这种药物只是暂时让她失去存在感，药效过了，别人就能看见她了。可陈凯的话里，为什么带着那么浓的恶意？难道药效过后，还有什么更可怕的事情在等着她？
“带走！” 李队一声令下，警察立刻把陈凯和林薇薇押了起来，朝着仓库外面走去。
小月跟在后面，心里充满了不安。她看着陈凯被押上警车，他的头伸出车窗，依旧死死地盯着她，嘴角那抹诡异的笑容，像一根毒刺，深深扎进了她的心里。
“李队，等一下！” 小月快步跑到李队身边，大声喊道，“张婷不是陈凯杀的！他在撒谎！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
可李队像是没听见一样，转身朝着自己的警车走去。他打开车门，准备上车，却突然停下了脚步，微微侧过头，像是在倾听什么。
小月的心里燃起一丝希望。难道李队能听见她说话了？难道药物的药效开始减弱了？
“李队，我说的是真的！” 小月连忙上前一步，凑近李队，“陈凯的话里有很多漏洞！如果他真的想让我替罪，为什么要把沾有张婷血迹的水果刀放在我家衣柜里？这不是自寻死路吗？而且，张婷的指甲是被外力扯掉的，包子铺老板说，是陈凯让他把指甲放进包子里，这分明是陈凯故意嫁祸！”
李队皱了皱眉头，转头看了看四周，眼神里带着一丝疑惑。他似乎能感觉到有人在说话，却找不到说话的人。
“奇怪，” 李队喃喃自语，“刚才明明听到有人说话，怎么没人？”
他的目光在小月身上扫过，停留了不到一秒，就移开了。
小月的心又沉了下去。看来，药效还没完全过，李队只是能隐约听到她的声音，却还是看不见她。
“李队，还有那个药物！” 小月继续大喊，“陈凯给我下了一种特殊的药物，让别人看不见我！这种药物是他那个做医生的朋友给的！那个医生说不定也和张婷的死有关！”
李队似乎听到了 “药物” 两个字，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转身对身边的一个警察说：“小王，你去查一下陈凯的社会关系，看看他有没有一个做医生的朋友，尤其是研究药物的医生。另外，把小月的资料调出来，仔细查一下她的行踪和身体状况。”
“明白，李队！” 小王立刻点了点头，掏出手机开始安排工作。
小月松了一口气。虽然李队看不见她，但至少他听到了 “药物” 和 “医生朋友” 的线索，这对追查真相来说，是一个重要的突破。
警车呼啸着离开了废弃仓库，朝着市公安局的方向驶去。小月站在仓库门口，看着警车消失在夜色中，心里五味杂陈。陈凯和林薇薇被抓了，但张婷之死的真相还没有完全揭开，那个给陈凯提供药物的医生，到底是谁？他和张婷的死有什么关系？
而且，陈凯说药效快要过了。等药效一过，所有人都能看见她了，到时候，她该怎么解释自己这几天的遭遇？该怎么证明自己不是凶手？
一阵寒风吹过，小月打了个寒颤。她抬头看了看天空，月亮被乌云遮住了，夜色变得更加浓重，只有远处的路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回家？那里有太多关于陈凯和张婷的回忆，让她感到窒息。去警局？李队虽然听到了她的话，但他还是看不见她，就算去了，也只能像个透明人一样，什么也做不了。
“先找个地方住下来，等药效过了再说。” 小月咬了咬牙，转身朝着老街的方向走去。
老街的夜晚依旧热闹，夜市摊已经摆了出来，烧烤的香味、小吃的叫卖声，混合着人群的喧闹声，形成了一种独特的烟火气。可这烟火气，却驱散不了小月心里的寒意。
她沿着老街往前走，路过一家小旅馆，犹豫了一下，走了进去。旅馆的老板是一个中年女人，正坐在前台看电视。
“老板，给我开一间房。” 小月说道。
老板抬头看了看四周，皱了皱眉头：“有人吗？刚才是谁在说话？”
小月心里一沉，只好走上前，把身份证放在前台：“是我，我要开一间房。”
老板的目光落在身份证上，又看了看身份证旁边的空气，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她伸手摸了摸身份证，又四处看了看，犹豫了半天，才说道：“哦…… 好…… 一间房，一百块一晚，押金五十。”
老板一边说，一边拿出钥匙，放在前台，却始终没有看小月一眼。显然，她还是看不见她，只是凭着声音和身份证，才相信有人要开房。
小月付了钱，拿起钥匙，朝着二楼的房间走去。房间很小，陈设简单，一张床，一个床头柜，一个卫生间。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窗户外面就是老街的夜市，喧闹声清晰可闻。
她关上房门，靠在门板上，疲惫地叹了口气。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像一场噩梦，让她身心俱疲。她走到床边，坐下，掏出手机，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消息。
手机屏幕亮起，显示有一条未读短信，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和早上那条短信的号码一模一样：“药效还有三个小时就会完全失效。记住，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警察。那个医生，已经在找你了。”
小月的心脏猛地一缩。三个小时？药效再过三个小时就会失效？那个医生，真的在找她？
她立刻回拨那个陌生号码，却提示 “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这个陌生号码到底是谁？他为什么会知道药物的药效时间？为什么要提醒她不要相信任何人？他是敌是友？
无数个疑问涌上心头，让她感到一阵恐慌。她想起陈凯被抓时说的话，他说药效过后，她会成为他的替罪羊。而这个陌生号码又提醒她，那个医生在找她。难道那个医生，就是杀死张婷的真正凶手？他现在找她，是想杀人灭口？
小月站起身，走到窗户边，拉开窗帘，朝着外面望去。老街的夜市依旧热闹，人群熙熙攘攘，可她总觉得，在那些喧闹的人群中，有一双眼睛，正在死死地盯着她。
那种被窥视的感觉，比在楼道里时更加强烈，像一条冰冷的毒蛇，紧紧缠绕着她的心脏，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连忙拉上窗帘，后退了几步，心里充满了恐惧。她现在就像一个待宰的羔羊，被困在这个小小的旅馆房间里，等待着药效失效，等待着凶手的猎杀。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 小月咬了咬牙，走到门口，透过猫眼朝着外面望去。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一盏昏黄的路灯，照亮了狭窄的通道。
她打开房门，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她想离开这里，找一个安全的地方，等药效过了，再去找李队，把所有的事情都说清楚。
可她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楼下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脚步声很轻，却很有节奏，一步步朝着二楼走来。
小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连忙躲到楼梯转角的阴影里，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穿着白色大褂、戴着口罩和眼镜的男人，出现在了楼梯口。他的身材中等，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眼神冰冷，正朝着二楼走来。
这个男人，给人一种很诡异的感觉。他的白色大褂上，似乎沾着一点暗红色的痕迹，像是血迹。而且，他的眼神，和陈凯被抓时的眼神一样，带着一种疯狂和偏执。
是那个医生？他真的找到这里来了？
小月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她紧紧捂住嘴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能感觉到，这个男人就是冲着她来的。
男人走到二楼走廊，停下脚步，四处看了看。他的目光在每个房间的门上扫过，像是在寻找什么。
小月躲在阴影里，心脏狂跳不止。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在安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刺耳。
男人的目光最终停在了小月的房间门上。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然后一步步朝着房门走去。
“他怎么知道我住在这个房间？” 小月心里充满了疑惑和恐惧。难道是旅馆老板告诉他的？还是他一直在跟踪自己？
男人走到房门口，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细铁丝，插进锁孔里，轻轻转动了一下。
“咔哒” 一声，房门被打开了。
男人推开门，走了进去。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床上凌乱的被褥，证明这里刚才有人住过。
男人皱了皱眉头，眼神变得更加冰冷。他走到窗户边，拉开窗帘，朝着外面望去，然后又转身，在房间里四处搜查起来。
小月躲在阴影里，看着男人在自己的房间里翻找，心里充满了愤怒和恐惧。这个男人，一定就是给陈凯提供药物的医生，也是杀死张婷的真正凶手！他现在找自己，就是想杀人灭口！
就在这时，男人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手机，接起电话，声音低沉而沙哑：“喂？陈凯？你怎么会给我打电话？你不是被警察抓了吗？”
是陈凯！他竟然给这个医生打电话！
小月的心脏猛地一缩，她屏住呼吸，仔细听着男人的电话。
“什么？药效还有三个小时？你想让我杀了小月，嫁祸给她？” 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屑，“陈凯，你以为我是傻子吗？杀了小月，只会引来更多的麻烦。我告诉你，张婷的死，本来就是个意外，我只是想帮你掩盖真相，没想到你这么没用，被警察抓了。”
意外？张婷的死是意外？
小月的心里充满了震惊。难道张婷不是被人故意杀死的？那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以为我会听你的？” 男人继续说道，“我现在要做的，是找到小月，拿到她身上的药物抗体。只有拿到抗体，我才能完善这种药物，到时候，我就能控制所有人的存在感，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
药物抗体？什么是药物抗体？
小月的心里充满了疑问。难道自己身上有能对抗这种药物的抗体？这个医生找自己，不是为了杀人灭口，而是为了拿到抗体？
“陈凯，你别再给我打电话了。” 男人的声音变得更加冰冷，“如果你敢把我们的事情说出去，我就杀了你全家！”
说完，男人挂断了电话，把手机放进了口袋。他的眼神变得更加疯狂，他在房间里又搜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人后，才转身走出房间，朝着楼梯口走来。
小月吓得浑身发抖，她连忙往后退了退，躲到了更深的阴影里。
男人走到楼梯口，停下脚步，四处看了看，然后转身，朝着楼下走去。
小月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冷汗已经浸湿了她的衣服。她看着男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心里充满了后怕。
这个医生，比陈凯更加可怕。他不仅杀死了张婷（虽然他说是意外），还想利用药物控制世界，而自己身上的抗体，竟然成了他的目标。
“不行，我必须找到李队，把这件事情告诉他。” 小月咬了咬牙，站起身，朝着楼下跑去。
她跑出旅馆，朝着市公安局的方向跑去。老街的夜市依旧热闹，可她现在没有心情顾及这些，她只想尽快找到李队，把医生的阴谋和张婷之死的真相告诉他。
一路上，她总觉得有人在跟踪自己。她好几次猛地回头，却都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身影。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像一条毒蛇，紧紧缠绕着她，让她浑身不自在。
跑到市公安局门口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警局的大门依旧敞开着，门口站着两个值班警察，表情严肃地盯着来往的行人。
小月快步跑了进去，走进大厅。大厅里很安静，只有一个值班警察坐在接待台后面，打着哈欠。
“李队呢？我找李队！” 小月朝着接待台喊道。
值班警察抬起头，看了看四周，皱了皱眉头：“有人吗？刚才是谁在说话？”
小月心里一沉，只好
显形时刻：抗体与终局的对决
警局大厅的白炽灯泛着冷硬的光，映得值班警察的脸一片苍白。小月站在接待台前，手心攥得发白，刚才那句 “我找李队” 的余音还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可值班警察依旧是一脸茫然，眼神在她所在的位置扫来扫去，却始终看不见那个活生生的人。
“真的没人吗？” 值班警察挠了挠头，拿起桌上的对讲机，“喂，监控室，麻烦看一下大厅门口的监控，刚才是不是有人进来了？”
对讲机里传来一阵电流声，随后是监控室同事的声音：“没有啊，王哥，大厅门口除了路过的行人，没别人进来。你是不是听错了？”
“可能吧。” 值班警察放下对讲机，嘟囔了一句，又打了个哈欠，重新低下头，玩起了手机。
小月的心沉到了谷底。药效还有不到两个小时，可她现在依旧是个 “透明人”，就算跑到警局，也无法直接和警察沟通。那个疯狂的医生还在四处找她，想要夺走她身上的抗体，而陈凯在审讯室里说不定已经开始编造谎言，把所有罪名都推到她身上。
“不行，我必须找到李队，亲自跟他说清楚！” 小月咬了咬牙，转身朝着楼梯口走去。她记得刑侦大队的办公室在二楼，李队现在很可能还在那里审讯陈凯和林薇薇。
她轻手轻脚地走上楼梯，二楼的走廊比一楼更加安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审讯室的呵斥声，打破了深夜的寂静。走廊尽头的审讯室里，灯光亮得刺眼，透过门上的小窗户，能看到李队正坐在桌子后面，面前坐着的正是陈凯。
小月快步走了过去，趴在审讯室的门上，透过小窗户往里看。
陈凯坐在椅子上，双手被手铐铐在桌腿上，头发凌乱，脸上还带着被警察制服时留下的擦伤。他的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疯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算计的阴冷。
“陈凯，你老实交代！张婷到底是谁杀的？你和那个医生到底是什么关系？” 李队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面前的桌上，摆着那把沾有血迹的水果刀和陈凯的灰色夹克。
“我都说了，张婷是被包子铺老板杀的！” 陈凯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我和那个医生只是朋友关系，他叫赵宇，是一家私人研究所的医生。我找他，只是想让他帮我开点安眠药，我最近睡眠不好，仅此而已！”
“安眠药？” 李队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们会相信你？我们已经查到了，赵宇的研究所一直在秘密研究一种控制人体存在感的药物，而你，就是他的实验对象之一！而且，我们在你家的垃圾桶里，找到了这种药物的残留成分，和你给小月下的药完全吻合！”
陈凯的脸色瞬间变了，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镇定下来：“我不知道什么药物！那都是赵宇搞的鬼！他一直对张婷图谋不轨，是他杀了张婷，然后嫁祸给我！我只是被他利用了！”
“被利用？” 李队拿起桌上的照片，扔到陈凯面前，“这张照片是在你家衣柜的行李箱里找到的，你和张婷在酒吧的合影，背面还写着‘游戏开始’！如果不是你杀了张婷，为什么要藏着这张照片？为什么要把沾有她血迹的水果刀放在自己家里？”
陈凯看着那张照片，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小月趴在门上，心里焦急万分。陈凯还在撒谎！赵宇就是那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他杀了张婷，还想抢夺自己身上的抗体！可她现在无法进去作证，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陈凯编造谎言。
就在这时，她的身体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感觉。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她的皮肤，又像是有一股暖流从身体深处涌出来，顺着血管蔓延到全身。她的眼前开始出现重影，耳边传来一阵嗡嗡的响声，像是有无数只蜜蜂在飞舞。
“怎么回事？” 小月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发现手指竟然开始变得透明，然后又慢慢恢复了实体，像是在闪烁一样。
药效要开始失效了？
小月的心里又惊又喜。惊的是，药效失效的过程竟然如此痛苦；喜的是，她终于要恢复正常了，终于能被别人看见了！
她的身体颤抖得越来越厉害，那种针扎般的痛感越来越强烈，让她忍不住蹲下身，捂住了胸口。走廊里的灯光在她眼里变得扭曲，墙壁开始旋转，她感觉自己像是要被撕裂一样。
“啊 ——” 她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这声呻吟，清晰地传到了审讯室里。
李队猛地抬起头，朝着门口的方向望去：“谁在外面？”
陈凯也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警惕。
小月咬着牙，强忍着痛苦，慢慢站起身。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逐渐变得 “真实”，那种被世界隔绝的感觉，正在一点点消失。
审讯室的门被打开了，李队走了出来，皱着眉头看着走廊里的小月。当他的目光落在小月身上时，他的瞳孔瞬间收缩，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 你是小月？” 李队的声音带着一丝惊讶。他之前查过小月的资料，见过她的照片，眼前这个脸色苍白、浑身颤抖的女人，正是陈凯的妻子，小月！
小月看着李队，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她终于被人看见了！终于能和别人正常沟通了！
“李队……” 她哽咽着，想要说些什么，可身体的痛苦让她无法连贯地说话。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这几天去哪里了？” 李队快步走上前，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小月。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小月身体的颤抖和温度，这证明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什么幻觉。
审讯室里的陈凯，看到门口的小月，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不…… 不可能…… 药效怎么会提前失效？” 他喃喃自语，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月靠在李队的怀里，稍微缓过了一口气。她抬起头，看着李队，眼神里充满了急切：“李队……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张婷不是陈凯杀的…… 真正的凶手是赵宇…… 那个医生……”
“赵宇？” 李队皱了皱眉头，“你说的是陈凯那个做医生的朋友？”
“对！” 小月用力点了点头，“他一直在研究一种控制人体存在感的药物…… 我身上的抗体能对抗这种药物…… 他杀了张婷…… 还想抢我的抗体…… 完善他的药物……”
她的话还没说完，走廊的另一端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穿着白色大褂、戴着口罩和眼镜的男人，拿着一把闪着寒光的手术刀，朝着他们冲了过来。正是赵宇！
“小月！把抗体交出来！” 赵宇的声音沙哑而疯狂，眼神里充满了偏执的光芒。他显然是跟踪小月来到了警局，看到小月已经恢复了 “可见” 状态，再也忍不住，直接冲了进来。
“小心！” 李队反应极快，立刻把小月推到身后，掏出腰间的配枪，对准了赵宇，“不许动！再过来我就开枪了！”
赵宇停下脚步，站在走廊中间，手里的手术刀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李队，这是我和小月之间的事情，和你无关！”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威胁，“如果你识相的话，就把她交给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不客气？” 李队冷笑一声，“你以为这是哪里？这里是警局！你杀了张婷，还想抢夺小月的抗体，危害社会，今天我绝不会让你跑掉！”
“杀了张婷？” 赵宇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那只是个意外！谁让她发现了我的秘密？谁让她想阻止我？她该死！”
“意外？” 小月从李队身后走出来，眼神里充满了愤怒，“你明明是为了实验你的药物，才把她当成了试验品！你把她变成了‘透明人’，然后又因为她体内没有抗体，无法恢复，就杀了她，还把她的尸体交给陈凯处理，嫁祸给包子铺老板！”
赵宇的脸色变了变，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你怎么知道？”
“我听到了你和陈凯的电话！” 小月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异常坚定，“你以为你能控制一切？你以为你能成为世界的主宰？你错了！你的药物根本不完善，它会对人体造成巨大的伤害，你这是在犯罪！”
“犯罪？” 赵宇狂笑起来，笑声里充满了疯狂，“我这是在推动人类的进步！只要我拿到你的抗体，完善药物，我就能控制所有人的存在感！到时候，我想让谁消失，谁就会消失！我想让谁出现，谁就能出现！我就是神！”
“疯子！” 李队怒喝一声，“你已经走火入魔了！放下武器，投降吧！”
“投降？” 赵宇的眼神变得更加疯狂，“我不会投降的！小月，你今天必须跟我走！”
说完，他突然朝着小月冲了过来，手里的手术刀朝着小月的胸口刺去。
“小心！” 李队猛地开枪，子弹擦着赵宇的胳膊飞过，打在了墙壁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弹孔。
赵宇疼得闷哼一声，胳膊上流出了鲜血。但他并没有停下，反而更加疯狂地朝着小月扑去。
小月吓得连忙后退，李队挡在她身前，再次开枪。这一次，子弹打在了赵宇的腿上。
“砰！” 赵宇踉跄了一下，摔倒在地上，手里的手术刀掉在了一旁。
几个听到枪声的警察立刻冲了过来，把赵宇按在了地上，戴上了手铐。
赵宇躺在地上，挣扎着，嘶吼着：“小月！你不能阻止我！抗体是我的！药物是我的！我要成为神！”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被警察押走了。
走廊里恢复了平静，只剩下小月和李队，还有审讯室里脸色惨白的陈凯。
小月看着地上的血迹，心里一阵后怕。如果不是李队及时开枪，她可能已经被赵宇杀死了。
“你没事吧？” 李队转过身，看着小月，眼神里充满了关切。
“我没事，谢谢你，李队。” 小月摇了摇头，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
“跟我来，” 李队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进审讯室，把所有事情都说清楚。陈凯还在里面，他需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小月点了点头，跟着李队走进了审讯室。
陈凯坐在椅子上，低着头，脸色苍白，浑身颤抖。看到小月走进来，他的头埋得更低了。
“陈凯，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李队坐在桌子后面，语气严肃地问道。
陈凯抬起头，看着小月，眼神里充满了愧疚和悔恨：“小月…… 对不起……”
“对不起？” 小月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三年的婚姻，你对我所有的温柔都是假的！你把我当成张婷的替身，给我下药，让我变成‘透明人’，还想让我替你和赵宇背锅！一句对不起，就能抵消你所有的罪行吗？”
陈凯的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你老实交代，你和赵宇、张婷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队的声音带着威严。
陈凯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痛苦：“我和张婷是大学同学，我们在一起五年，感情一直很好。可她的家人不同意我们在一起，觉得我家境不好，没有前途。为了能和张婷结婚，我拼命工作，想要攒钱买房。可就在我们快要攒够钱的时候，张婷突然找到了我，说她认识了一个叫赵宇的医生，赵宇能帮我们解决所有问题。”
“赵宇怎么帮你们？” 李队追问道。
“赵宇说，他正在研究一种控制人体存在感的药物，” 陈凯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说，只要我们帮他做实验，他就会给我们一大笔钱，还会帮我们说服张婷的家人。我当时被钱冲昏了头脑，又急于和张婷结婚，就答应了他。”
“你们做了什么实验？”
“赵宇给了我一些药物，让我给一些流浪汉下药，观察他们的反应，” 陈凯的眼神里充满了悔恨，“那些流浪汉服用药物后，就变成了‘透明人’，没有人能看见他们。赵宇说，这是药物的初步效果，只要找到抗体，就能完善药物，让服用者可以自由控制自己的存在感。”
“后来呢？张婷怎么会被杀死？” 小月问道，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后来，赵宇让张婷也服用了药物，” 陈凯的声音低沉而痛苦，“他说，张婷的体质特殊，可能会产生抗体。可没想到，张婷服用药物后，不仅没有产生抗体，反而出现了严重的副作用，她的身体开始变得虚弱，意识也越来越模糊。赵宇害怕事情败露，就想杀了张婷灭口。”
“是你帮他处理的尸体？” 李队问道。
陈凯点了点头，眼泪流了下来：“赵宇杀了张婷后，把她的尸体交给了我，让我处理掉。我当时很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办。赵宇说，只要我把张婷的尸体混进猪肉里，交给包子铺老板做成包子，再把你的钻戒和张婷的指甲放进肉包，就能嫁祸给包子铺老板，让警察以为死的人是你。他还说，只要你也服用药物，变成‘透明人’，就没有人会怀疑到我们头上。”
“所以，你就给我下了药？” 小月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
“是……” 陈凯不敢看小月的眼睛，“我对不起你，小月。我被金钱和欲望冲昏了头脑，做了这么多错事。我不仅背叛了你，还害死了张婷，我罪该万死。”
“你不仅害死了张婷，还差点害死我！” 小月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你知道我这几天是怎么过的吗？我像个幽灵一样，没有人能看见我，没有人能听到我说话。我被恐惧和孤独包围着，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恢复正常。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李队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五味杂陈。一场因贪婪和欲望引发的悲剧，毁掉了三个年轻人的人生。
“陈凯，你涉嫌故意杀人罪、故意伤害罪、包庇罪等多项罪名，” 李队的声音严肃而坚定，“你现在必须跟我们走，接受法律的制裁。”
警察上前，打开了陈凯的手铐，把他押了起来。
陈凯走到小月面前，停下脚步，深深地鞠了一躬：“小月，对不起。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我后来是真的爱上你了。和你在一起的三年，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我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小月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恨，有怨，也有一丝惋惜。如果陈凯没有被贪婪和欲望冲昏头脑，如果他能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时光，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你走吧，” 小月的声音平静而冷漠，“我不想再见到你。”
陈凯的眼神里充满了痛苦，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被警察押着走出了审讯室。
审讯室里只剩下小月和李队。
小月看着空荡荡的审讯室，心里一阵释然。所有的真相都已经揭开，所有的坏人都已经被绳之以法。她终于可以摆脱过去的阴影，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了。
“小月，” 李队的声音打破了沉默，“赵宇的研究所我们已经查封了，他的药物样本和研究资料也都被没收了。这种药物对人体危害极大，我们会销毁所有的样本和资料，不会让它再危害社会。”
小月点了点头：“谢谢你，李队。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已经死在赵宇的手里了。”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李队笑了笑，“你也是受害者，好好休息一下，之后我们会给你做一个全面的身体检查，确保你没有受到药物的长期影响。”
小月笑了笑，点了点头。她抬头看了看窗外，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新的一天开始了。
她知道，过去的噩梦已经结束了。虽然这段经历让她痛苦不堪，但也让她成长了很多。她学会了坚强，学会了勇敢，学会了珍惜自己的生命。
从今以后，她要为自己而活，不再做任何人的替身，不再被任何人左右。她要去追求自己的梦想，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
走出警局的时候，阳光照在身上，温暖而明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