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包公断奇案
北宋年间,在繁华的东京汴梁,有个饱读诗书的年轻学子,名叫李逸。他天赋异禀,脑袋瓜特别灵光,读书还特别勤奋,对各类经典古籍、历史著作都钻研得十分透彻。
写起文章来,那叫一个才思敏捷,洋洋洒洒,一气呵成。不管是即兴吟诗,还是应对各种学问难题,他都能轻松拿下,表现得游刃有余。
周围的人都对他赞不绝口,一致认为他是个不可多得的大才子,要是参加科举考试,考个状元那都是小菜一碟。
然而,现实却给了李逸沉重的打击。当时的科举考试,风气极其不正,文章的好坏根本不能决定考生的命运。
许多目不识丁、肚子里没半点墨水的人,靠着各种歪门邪道,居然被主考官录取了;而那些在三场考试中都表现出色,真正有学问、精通文章的考生,却被无情地淘汰。
这可真是“不求文章折服天下人,只求文章迎合主考官”。只要文章能讨得主考官的欢心,哪怕写得狗屁不通,也能被当作宝贝;要是不合主考官的心意,就算文章写得像华丽的锦缎一样精美,也只能被弃如敝履。
那些主考官,自从考中进士,步入官场之后,每天被堆积如山的公文弄得头昏眼花,心思也全被金银财宝给腐蚀了。
再也没有了当年做穷秀才时,在昏暗的油灯下认真研读文章的那份纯粹和专注。到了科举阅卷的时候,他们就稀里糊涂,完全不把考生的前途当回事。所以,尽管李逸才华横溢,却连续多年在科举考试中名落孙山。
有一年,负责主持科举考试的知贡举官名叫赵庸,他是大奸臣蔡京的亲信。
这一年的科举选拔,简直乱到了极点。选拔人才时,只看重考生的家庭背景和门第高低,根本不管文章写得怎么样;只在乎考生送了多少钱财,全然不顾对方有没有真才实学。
虽然考试的时候,表面上采取了糊名、密封试卷的措施,防止作弊,可私底下,赵庸却和一些权贵、富商相互勾结,大肆收受贿赂,把那些有后台、送了厚礼的考生全都录取了。
之后,他又随随便便地抽取几份试卷,把剩下的录取名额填满,一场本该严肃公正的科举考试,就这样被他敷衍了事地糊弄过去了。
可怜的李逸,又一次在科举中失利。他有个同窗好友叫张富,平时不学无术,大字都认不了几个,这次居然高中金榜。
这事儿怎么能不让李逸感到气愤和憋屈呢?李逸越想越气,心里的郁闷始终无法排解,最终竟然抑郁而死。
死后,李逸心有不甘,来到了阎罗王的案前告状。他写的状词是这样的:
告为屈杀英才事:老天爷真是不长眼啊,让我空有一身绝世才华,却无处施展;主考官赵庸徇私舞弊,埋没了我精心撰写的锦绣文章。
科举功名虽然不是人生的全部,但对于文章的好坏,总该有个公正的评判标准吧。如今这世道,分明是糟粕被捧上了天,真正的珍珠美玉却被深深埋没。
像这样活着,受尽了委屈和不公,还不如不活;我含冤而死,又怎么能咽下这口气呢?阳间没有公正的评判,我相信阴间总该有公道存在。所以,我特此上告,恳请阎罗王为我主持公道。
当天,阎罗王看到这份状词后,顿时火冒三丈。他严厉地质问李逸:“你到底有多大的才华,竟敢说主考官冤枉了你?”
李逸恭敬地回答道:“小的不敢妄自尊大,说自己有多大的才华。但小的亲眼所见,那些考中的人,很多都没有真才实学。
要是主考官能公正无私,认真评判,小的自信绝对不会比张富差。当年的试卷还在,恳请阎君您明察,过目审阅。”
阎罗王听了,沉思片刻后说道:“说不定是你的文章太过深奥,主考官理解不了呢。我做这阎罗王,原本就不是通过考文章上位的,我可不敢像阳间那些没文化的人一样,胡乱评判别人的文章。
这事啊,除非请包公来审阅你的试卷,才能弄个水落石出。包公本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他肯定不会看不懂你的文章。”
于是,当天就派人把包公请来了。包公接过状词,仔细地看了一遍,不禁感慨道:“科举这件事,被冤枉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李逸赶忙把当年的原卷呈递给包公。包公认真地看完后,赞叹道:“果然是难得的奇才啊!那个主考官是谁?为什么不录取你呢?”李逸回答说:“是赵庸。”
包公一听,气愤地说:“这家伙根本就不懂学问,怎么能担任主考官呢?”李逸接着说:“您看看张富都考中了,他大字不识几个,这怎么能让人心服口服呢!”
包公立刻吩咐鬼卒:“马上把赵庸和张富这两个人抓来审问!”鬼卒面露难色,说道:“这两人现在可是阳间的高官,权势很大,哪能这么容易就抓来呢?”
包公严肃地说:“他们的高官身份,今天就要毁在这件事上了。别犹豫,赶紧去抓!”不一会儿,赵庸和张富就被鬼卒押到了大堂上。
包公严厉地质问赵庸:“你身为科举考试的主考官,为什么要埋没李逸这样的英才?”赵庸心里发虚,却还在狡辩:“文章的好坏,一时之间很难评判。
李逸的试卷不符合我们的录取标准,所以我才没有录取他。”包公说:“他的原卷就在这里,你再仔细看看!”说完,把原卷扔到赵庸面前。
赵庸战战兢兢地接过试卷,看了之后,脸“唰”地一下红了,结结巴巴地说:“下官当时可能是眼神不好,一时疏忽,没有看仔细。”
包公怒喝道:“你身为考官,不认真审阅考生的文章,怎么能选拔出真正的人才呢?不录取李逸这样的才子,却录取了大字不识的张富,你这里面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猫腻!
查了你的阳寿,原本还有十二年,现在因为你埋没英才,就按屈杀人命来论处,罚你减寿十二年!要是你还敢狡辩是眼神不好看错了,那就罚你来世做个双目失明的算命先生;要是查出来你真的收受贿赂、买卖考题,就罚你来世做个双目失明、沿街乞讨的乞丐。你自己掂量掂量,好好想想该怎么接受惩罚!”
接着,包公又转头对张富说:“你因为不通文墨,却靠不正当手段侥幸考中科举,罚你来世做牛,只能吃草过日子,这就是对你的报应。”
然后,包公对李逸说:“你今生勤奋读书,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回报,来生定会让你早早高中科举,连中三元。”
众人听了,都纷纷叩头谢罪,无话可说。只有张富不服气,小声嘟囔道:“我虽然学问不行,但好歹还能写几句话,还有那些一句都写不出来的人呢。
现在要罚我做牛吃草,阳间吃草的动物多了去了。”包公严肃地说:“就是要让你去做个坏榜样,警醒世人!”随即,包公提笔批道:
审得试官赵庸,口口声声说文章好坏难以评判,实际上却是根据钱财多少来区别对待考生。他办事不公,暗通关节,随意选拔人才,埋没了真正的英才。在阳间,他或许能听从别人的嘱托,为了保住官员的面子而肆意妄为;但在阴司,我们绝不徇私情,一定要严惩不贷。
罚他做双目失明的算命先生,让他也尝尝看不清、辨不明的滋味。张富变成村牛,这是他罪有应得;李逸来生高中科举,也是他理所应当的福报。
批完之后,包公把这些内容整理成案卷,把李逸的原卷也粘贴在上面,然后连同相关的人一起,押解到十殿的各个司去查验,确保这起案件得到公正的处理,让善恶都能得到应有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