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奇案:两根绳子,一夫上吊,知府巧断,二女洒泪诉真相
明朝天顺年间(1460年),六月初七,广平府上发生了一起命案,如花似玉的新妇刘凤兰发现自家大老爷自缢于房中,遂慌忙报案,时任广平知府的王庆,一眼侦破此人非自缢,凶手另有其人。
这户人家大老爷名叫覃宏志,经营着一家布庄,生意兴隆,家底十分丰厚,不过其年轻之时亦是一介农民,再加上父母早亡,还有几个弟弟妹妹要养活,覃宏志不得不带着几个小孩子出门闯荡。
这日覃宏志带着一双弟弟妹妹乘船过河,快到岸时,发现河岸水中漂浮着一个人,几人大惊,慌忙前去查看。待将那人翻身,只见这人相貌堂堂,年龄看似四十有余,身穿绸缎,下摆更是加饰丝穗,宛然富贵人家装扮。
覃宏志将手朝其鼻下一探,呼吸平稳,尚有生命特征,连忙双手按于其胸腔之上,不一会儿那人几口水吐出,缓缓的清醒过来。
此人正是富甲一方的周至远,独自行船至此,不料船底漏水,周至远不幸溺水,好在路过的覃宏志将其救起,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为了报答覃宏志的恩情,周至远连忙拱手道:“多谢恩人出手相救,不知恩人可有婚配?我家小女如今二十有余,仍待字闺中,恩人若不嫌弃,我便将小女许配给你。”
覃宏志见其富贵,想到以后若是可以靠着老丈人一家,那么他岂不是也可以吃香喝辣了?想到这里,覃宏志也没有推脱,带着弟弟妹妹就到周府娶了周至远的小女儿,成了周家的上门女婿。
覃宏志之妻名为周迎春,貌若天仙,但性格却是嚣张跋扈,为此不少男人都有贼心却无贼胆,尽管如此,在周家的照应之下,覃宏志很快的就在广平府中站稳脚跟,三年之内摇身一变,从一介农民变成了布庄老板。
风水轮流转,如今覃宏志靠着周家一家富裕了起来,而原本富甲一方的周家却逐渐没落了,周迎春自知家道中落,在夫君覃宏志面前也不敢再嚣张,唯有顺从。
但此时覃宏志怎么看周迎春都十分不顺眼,二人成婚四年有余,行房事没有一百也有几十次了,可周迎春的肚子就是不争气,想他覃宏志也是三十有余,若再无子,岂不是要绝后?遂便动了纳妾的想法。
不久之后,覃宏志从外带回来一个名叫刘凤兰的女人,长相清秀,十分会讨覃宏志的欢心,连续数月覃宏志都留宿在其房中,对妻子周迎春不闻不问,原本从前如胶似漆的两人,此刻因刘凤兰的到来,倒是变得如同陌生人一般了。
一日周迎春向母亲讨来夫妻相处之道,连忙梳妆打扮一番,身穿薄衣趁夜来到覃宏志房门口,正要推门而入之时,屋里却传来一阵男女说笑的声音。
“老爷,妾身有喜了,听郎中说,我这肚子里怀的可是个小公子呢”女人说。
男人大笑几声说道:“好,好,好!凤兰,此生我覃宏志定不会负你,无论生下来是男是女,我的家产都会留给他们。”
“那…迎春姐姐怎么办啊,如果老爷都把财产分给我的孩子,迎春姐姐一定会不高兴的”女人轻声低语。
“管那个臭婆娘干什么,到时候我一纸休书将她休了,看她还敢不敢欺负你”
周迎春闻言,拳头不禁死死地捏紧,随后用手在门上戳破一个小口,顺着门缝看去,只见屋内覃宏志和小妾刘凤兰二人亲密无间,好不快活。
第二日周迎春找到母亲,将昨晚之事全盘托出,周母亦是大怒,连连拍桌道:“覃宏志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想当初要不是有我们周家扶持,他不过就是一个穷酸的农民,如今我们周家遇难,他却过得风生水起,想要将我们周家一脚踢下去,没门!”
周迎春自是看不上覃宏志,如今也不过是为了生存才故作深情,但眼下情况已然不利于她在这里生活下去,一时间周迎春也是愁眉苦展不禁叹道:“母亲说的极是,那覃宏志的计划定是不能让他实现,但现在这种情况该怎么办啊,如果我也有了身孕,还可以跟那个刘凤兰争一争,但我却没有,到头来还不是让他们得逞。”
周母闻言,许久之后才微微一笑说道:“既然财产是基于刘凤兰有身孕之上的,那我们叫她没有身孕不就好了?”
周迎春听母亲这样一说,思索片刻之后,这才恍然大悟,直呼母亲聪明过人。
几日后的一晚,刘凤兰房间之内传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众人慌忙敲门进入,只见刘凤兰趴在地上,地上鲜血直流,请郎中过来一把脉,孩子没了。
一时之间刘凤兰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容易得子的覃宏志也没好到哪去,连忙安慰了几句,便将自己关在屋中喝起了闷酒。
第二天一早,刘凤兰到覃宏志房间中求安慰,哪知打开门看到屋内场景时,吓得大呼一声,脚下一绊差点摔倒在地,随即慌慌张张跑到衙门报了案。
时任广平府知府的王庆听闻此事,连忙带一众衙役来到周家查案,房间之中充斥着难闻的酒味,而房梁之上吊挂着一个人,待衙役将其放下后一看,此人正是这家老爷覃宏志。
一旁刘凤兰边哭边说道:“老爷啊,你怎么这么想不开,不就是没了儿子,咱们再要一个不就好了嘛!”知府王庆一听,原来这家人在昨日刚没了儿子,倒也能解释满屋的酒味。
经仵作一番检查后,向王庆禀告道:“大人,死者的死亡时间大概在昨日子时,死者脖子上有勒痕,且无其他伤处,初次断定为窒息而死。”王庆闻言在屋内环视一圈,除了地上的一些酒坛,还有一些酒渍,并没有发现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忽然闯进一个女子,哭着就要扑到覃宏志面前,索性衙役快其一步,伸手就 拦了下来,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覃宏志的大夫人周迎春,只听周迎春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着,口中还回忆着从前与覃宏志的种种美好。
王庆见此女身穿黄裙,妆容精致,就算是哭也没有掉一滴眼泪,王庆觉得奇怪,忙厉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其他人听闻此事第一时间赶到现场,而你却姗姗来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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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迎春还未开口,一旁的侍女却抢先说道:“回大人,这是我家大夫人,大夫人早年间便患有失眠症,每日需进药才得以入梦,昨日二夫人没了孩子,我怕大夫人担心睡不着觉,就特地将药加量了。”
王庆点头将众人驱散至屋外,并命周家上下不得出入府,没有他的允许,更不得进入案发现场,做好一切准备之后,便叫仵作再次查验,果然有了新进展,只见覃宏志脖子勒痕处隐隐约约还能看到一些指痕,其中还夹杂着半月芽状的痕迹。
王庆见此异样皱眉到:“死者很有可能并非自缢,而是由他人所害,其后再将死者吊起,伪装成自缢的,现在看看门外几个人何人留有长指甲。”
片刻之后衙役来报,称周家几人都是短指甲,并无一人可以做到在死者身上留下半月芽痕迹。
王庆沉思片刻道:“叫周家上下挨个前来比对指痕,每个人指甲的弧度不同,我相信凶手就在其中。”
周家上下一个个提心吊胆的将指甲对在覃宏志脖子的半月芽甲痕之上,盏茶时间过后,王庆发现唯有周迎春的甲痕与其相吻合,见此状况,周迎春吓得也是大惊,还未等王庆开口便跪地道:“大人,昨晚我确实与覃宏志发生过争执,但我并没有杀他,请知府大人明察。”
听闻此言,周家上下也是为周迎春开脱,声称虽然大夫人平日里嚣张跋扈了一些,但杀人之事断不敢作为,周迎春身边侍女更是说道:“回大人,昨晚大夫人确实与老爷发生了争执,但老爷的死与夫人无关,因为昨日夫人回来之后,我还在院中见过老爷。”
周家上下一个个似乎都有着不在场证据,这时王庆身边的一个衙役低声说道:“莫非覃宏志跟周迎春吵架过后,一时气郁不舒选择了自缢?”
“我看未必,覃宏志在周家摸爬滚打多年,如今收获满钵,岂可会为如此小事选择自缢呢?”王庆说着,再次在案发现场走了一圈,最后在覃宏志床边发现了一个装药的小纸包,他将药包放入鼻下闻了片刻,随后扭头问着周家人:”覃宏志有心脏病?”
周家人点头道:”是的大人,我们家老爷心脏不好,每天都要喝药才能控制”
王庆听闻微微点头,随即将覃宏志的身体扶起,朝着他背部一敲,一口酒水掺杂着一丝丝中药便从其口中吐了出来,王庆提取一些放在鼻下辨认片刻道:”覃宏志一定是被他人所害,一个在生前还服用心脏病药的人,怎么可能会忽然求死?”
说着,王庆再次将周家人请至门外,而自己同一众衙役则又在案发现场调查线索,很快就到了晚上,然而一天都未有什么收获的几名衙役也有些心急了,拿着手中的蜡烛在四周像无头苍蝇一般寻找着。
就在这时,一个衙役大叫一声,王庆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衙役的蜡烛倒在地上,地上由于有酒渍瞬间就引燃了,王庆见状慌忙用湿毛巾将火扑灭,地上却十分巧合的出现了一个印记,这个印记有三寸大小,上面隐约还能看到莲花的模样,王庆看到此印记,兴奋的拍了拍那个不小心将蜡烛掉在地上的衙役。
“这是…脚印?”衙役问道。
“正是,据我观察,周家上下仅有两人裹了小脚,一个是周家的二夫人刘凤兰,一个是周家的老夫人,刘凤兰今日虽装扮素净,但是鞋却十分的精致,相比周家老夫人,老夫人则是打扮的朴素些,所以我断定这案发现场的脚印定是二夫人刘凤兰的”王庆笃定的说道。
但身边衙役却并不认同,反而说:”我看不太可能吧,那刘凤兰看上去那么娇小,而这覃宏志却是高大无比,一个小女人如何将一个男人抬到房梁之上呢?”
“没有什么不可能”王庆说着,他看了看房梁之上的绳子,又看了看与覃宏志当时被吊的位置相平行的窗户,瞬间明白了什么,连忙来到窗前,打开一看,果然见窗棱之上有着一处磨痕,”我知道了,凶手用两个绳子绑在了覃宏志脖子上,一条绳子垂下,另一条绳子放于肩上,再借助窗棱的高度,向前走几步,覃宏志自然会如同自缢一般吊在其上,但此事仅凭刘凤兰一人,断然不会成功,所以除她以外还有帮凶,眼下先将那刘凤兰捉拿归案”
衙役奉命赶忙到外寻找刘凤兰,可此时周家上下毫无刘凤兰的影子,到了其房间一看,房间里空空如也,值钱的东西都不见了,想必定是偷跑了出去,遂连忙派人到城中寻找。
不出三天,刘凤兰被人在城门口拦下,送至衙门之中,王庆开门见山道:“究竟是为什么,一个无忧无虑的布庄老板会自缢在家中,我想定是他人所为,而这其中的原因你应该知道。”
刘凤兰慌忙摇头道:“大人,话可不能乱讲,我们家老爷因为我没了孩子,伤心过度就选择了自缢。”
“刘凤兰你强行灌酒于覃宏志,在其醉酒后与人合谋用绳子将覃宏志吊起,伪装成自缢的样子,你再不老实招来,我想唯有扒掉你的衣服,让世人看看你的肩膀上的伤痕,你才会说出真相吧”王庆说道。
而刘凤兰一下子慌了神,连忙抱住自己的肩膀,眼神中慢慢涌上一抹恨意,许久之后她才开口说道:”与覃宏志在一起之前,我本与他人有了婚约,可覃宏志仗着自己有钱,强行将我们分开,婚后我几次想摆脱覃宏志,于是我便佯装自己怀孕,谁知道我喝下大夫人周迎春给来的茶水后,竟感到肚子疼痛,随后就流了好多血,我这才知道我是真的怀孕了,没想到就在那个夜里,覃宏志还想与我欢好,我一怒之下就把他杀了,一切事情都是我一人所为,没有与人合谋。”
此后无论再怎么审问,刘凤兰始终未说出第二人的名字,只好将其关入牢中,待秋后问斩,不久以后周迎春来到衙门说出了合谋实情。
原来在刘凤兰用绳子将覃宏志吊起的时候,恰好被周迎春发现,周迎春慌忙上前阻止,可听了刘凤兰的遭遇,再想到自己在这个家中已无地位,随即便同刘凤兰一起将覃宏志吊于房梁之上。
事情结束以后,周迎春找到刘凤兰,叫其对自己今晚的合谋之事缄口莫言,如若事成,周迎春便会给其家人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刘凤兰闻后答应,可周迎春却始终无法安心,遂前来自首。
案后感言:
至此一段错综复杂的案子告一段落,文中刘凤兰无疑是一个可怜的女子,以她的力量完全无法与覃宏志这样的人物所抗衡,心中的悲愤又无法诉说,带着心中的恨意了结了覃宏志的生命。
覃宏志这个人,忘恩负义,喜新厌旧,为了一己私欲公然将刘凤兰强抢归家,对待自己的妻子更是不闻不问,可以说他的结果也是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