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风流寡妇
大宋年间,在沂蒙山脚下有一座清平镇,镇里的生活宁静而祥和,百姓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然而,一桩离奇的命案,打破了小镇的平静。
老冯是镇上的更夫,每晚都会按时敲着梆子巡逻。这夜,万籁俱寂,老冯像往常一样走到镇西头的周记豆腐坊。当他经过后院那口老井时,突然听到一阵隐隐约约的抽泣声,还夹杂着男女的争吵。老冯心头一惊,这深更半夜的,是谁在这儿?他蹑手蹑脚地靠近,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井边有两个人影,一男一女,男的正慌张地比划着,女的则瘫坐在地哭泣。
老冯不敢耽搁,撒腿就往保正家跑去。到了保正家门口,他一边敲门一边大喊:“保正,不好啦!周记豆腐坊出大事啦!”
保正刘福睡得迷迷糊糊,被这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他打开门,睡眼惺忪地问:“老冯,大半夜的,出什么事了?”
老冯气喘吁吁地把刚才看到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刘福一听,睡意全无,赶紧披上衣服,召集了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匆匆赶往周记豆腐坊。
天色微亮,卯时刚过,刘福一行人就赶到了。他们闯进周记豆腐坊,只见周掌柜和林二嫂正慌乱地站在院子里,衣服凌乱,神色慌张。林二嫂的丈夫林三郎,前几日刚去扬州贩卖丝绸。
“周富贵,林二嫂,你们大半夜的在这儿干什么?”保正刘福一脸严肃地问道。
周掌柜支支吾吾地说:“保正,这……这是个误会,我们就是……就是在这儿说说话。”
林二嫂则低着头,一声不吭,只是不停地哭泣。
这时,老冯突然指着周掌柜腰间说:“保正,你看,他腰上挂的那块玉佩,好像是林三郎的!我记得清清楚楚,林三郎去扬州前,还跟我显摆过这块家传玉佩。”
周掌柜下意识地捂住玉佩,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刘福见状,心中已然有了几分猜测,当下说道:“看来这事儿不简单,走,去县衙,让县令大人定夺。”
到了县衙,县令陈大人升堂审案。
“周富贵,林二嫂,你们为何深更半夜在周记豆腐坊后院私会?如实招来!”陈县令一拍惊堂木,威严地问道。
周掌柜和林二嫂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周掌柜哆哆嗦嗦地说:“大人,小人知错,只是与林二嫂一时糊涂,犯下错事,求大人从轻发落。”
林二嫂也哭着说:“大人,民妇一时鬼迷心窍,对不起我家三郎。”
陈县令皱了皱眉头,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正要继续追问,老冯又站出来说:“大人,还有一事。小人记得林三郎去扬州前,说要把他祖传的那本丝绸生意经交给周掌柜保管,以防路上有闪失,可如今周掌柜身上没有,想必另有隐情。”
周掌柜听到这话,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陈县令见状,心中起疑,下令搜查周记豆腐坊。
衙役们在豆腐坊里仔细搜查,在后院的柴房里发现了一个隐藏的暗格。打开暗格,里面有一本泛黄的账本,上面详细记录着周掌柜这些年与一些神秘人的交易,还有一些奇怪的符号和地址。更让人震惊的是,暗格里还有几封匿名信,信中提到了几年前失踪的钱寡妇。
钱寡妇是镇上的一位独居妇人,三年前突然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当时周掌柜还曾帮着一起寻找,信誓旦旦地说自己那天一直在豆腐坊忙活,没见过钱寡妇。如今这些信件的出现,让周掌柜的谎言不攻自破。
陈县令拿着信件,厉声问道:“周富贵,这些信件是怎么回事?钱寡妇到底去了哪里?”
周掌柜吓得瘫倒在地,连连磕头:“大人饶命,小人说,小人全说。三年前,钱寡妇来我这儿赊账,我见她孤身一人,便起了歹念。我用甜言蜜语哄骗她,还伪造了房契,骗她把积蓄都交给我。后来她发现被骗,要去报官,我一时冲动,就用磨盘把她砸死,尸体……尸体就埋在了后院的那棵老槐树下。”
陈县令立刻派人去后院老槐树下挖掘,果然挖出了一具白骨。仵作老何仔细查验后,确认这就是失踪三年的钱寡妇。
案子发展到这里,似乎已经真相大白,周掌柜也被暂时收监。然而,陈县令总觉得事情还有蹊跷,尤其是林三郎的下落和那本丝绸生意经。
在接下来的调查中,林二嫂的表现十分反常。她时而沉默不语,时而疯疯癫癫。陈县令再次提审林二嫂。
“林二嫂,你丈夫林三郎到底去了哪里?你与周富贵又有何更深的纠葛?从实招来,若有半句假话,休怪本官不客气!”陈县令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林二嫂。
林二嫂突然仰头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绝望和疯狂:“哈哈哈哈,林三郎?他早就死了!是我杀了他!”
此言一出,堂上众人皆惊。
“你为何要杀自己的丈夫?”陈县令惊讶地问道。
林二嫂止住笑,流着泪说:“我与周富贵暗中往来,不慎有了身孕。三郎他要带我去扬州,我怕事情败露,便在他的酒里下了蒙汗药,趁他昏迷,用绳子勒死了他,把尸体扔到了镇外的枯井里。”
陈县令立刻派人前往镇外枯井寻找,果然找到了一具尸体,经辨认,正是林三郎。
此时,陈县令心中还有一个疑问,那本丝绸生意经到底去了哪里?正当他陷入沉思时,后院突然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原来,林二嫂生下的孩子一直藏在豆腐坊的密室里。
陈县令来到密室,看到襁褓中的婴儿,心中一阵感慨。他翻开婴孩的襁褓,发现里面有一张染血的布帛,上面写着林三郎和林二嫂的生辰八字,还有一行血字:“我若死,必是林二嫂和周富贵所为。”
看到这张布帛,林二嫂彻底崩溃了,她瘫倒在地,放声大哭:“三郎,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啊!”
案子终于真相大白,周掌柜和林二嫂因犯下杀人重罪,被判处秋后问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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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后问斩那天,刑场上围满了百姓。林二嫂被押赴刑场,她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当她看到人群中的老冯时,突然惨笑一声:“老冯,你可还记得镇东头那座送子观音庙?那菩萨的眼睛,可是会流泪的……”
刽子手手起刀落,林二嫂人头落地,鲜血四溅。
陈县令将林二嫂和周掌柜的罪行昭告全镇,并将婴儿送往了镇上的慈幼院。老何则负责清理周掌柜的豆腐坊,当他打扫到镇东头那座送子观音庙时,发现菩萨的眼角竟然有暗红的泪痕。老何觉得奇怪,凑近一看,发现那泪痕竟是一颗带血的牙齿。他小心翼翼地抠出牙齿,仔细辨认,这颗金牙正是林三郎的。
原来,林三郎在被林二嫂杀害前,曾奋力反抗,牙齿被磕掉,掉进了送子观音像的缝隙里。林二嫂在处理尸体时,慌乱之中并未察觉,而这颗牙齿,成了揭开真相的最后一个证据。
三年后的清明节,有人看到镇外的枯井边有两个人在烧纸钱,其中一人怀里抱着一尊泥塑的送子观音。老冯说,每到夜深人静,他敲梆子时,总会听到一阵隐隐约约的哭声,像是婴儿的啼哭,又像是杀猪般的惨叫,仿佛是冤魂未散。而清平镇的百姓们,也从这桩离奇的命案中吸取了教训,更加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安宁生活,同时也对世间的善恶因果有了更深的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