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舆中少妇
以下故事,出自清代长白浩歌子志怪小说《萤窗异草》,翻译时稍有改动。
民间故事:舆中少妇
京城之中,有一位官员姓徐,做官还不错,住的地方离京城里面稍远。他妻子早逝,只有一个儿子,叫徐大郎。徐父对儿子管教很用心,但是徐大郎却不听他的话,书不肯好好读,也不想做生意,每天就是吃喝玩乐,尤其好色。
徐父很快被徐大郎气死了,没了约束,徐大郎更加肆无忌惮了。
徐大郎每天都想看美女,每次看到漂亮女子,他就盯着看,而且总是盯着女子很敏感的部位看,十分无礼。久而久之,附近的女人看到他就离他远远的。看不到那些漂亮女子,徐大郎心里着急,他跟一个恶少商量后,决定去拉车(当时叫舆,下面直接翻译为车),做个车夫。
之所以要做车夫,一来可以到京城繁华之地,看到更多美女;二来可以在女子来坐车时,近距离看到美女;三来说不定遇到大方女子,还能扶着美女下车上车,占一些便宜。
民间故事:舆中少妇
说干就干,很快徐大郎就弄到了马和车,到了京城里面,也拉了一些女子。看着那些女子纤腰弱体,眉黛唇朱,有时候还能趁机揩油,徐大郎很兴奋。那些女子怕名声扫地,即便被徐大郎硬占便宜,也不敢反抗。
有时候,徐大郎还把这些事跟一些狐朋狗友说,对女子评头品足,言辞极其下流。
夏天的时候,徐大郎又去拉人,他吃了早饭,就在路边看美女。此时,一位老妇人步履蹒跚走来,靠近了后说:来回二十多里路,只有一百文钱,你愿不愿意去?徐大郎问她到哪里,老妇人又说:去八里庄上新坟,来回都用你的车,只拉一人,你去不去?徐大郎说钱太少了,不肯去。
老妇人失望地走了,继续去找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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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徐大郎忽然想到:这老婆子腿脚不灵便,估计不是她去上坟。既然说上新坟,应该是家里刚死了人,那么也许是拉她家小娘子。八里庄很偏僻,一路上说不定还能和小娘子说笑,这个机会不能错过。
想到这里,徐大郎喊住了老妇人,问她是谁坐车。老妇人说是小娘子,徐大郎大喜,赶紧表示价格可以。
谈好之后,老妇人在前面带路,徐大郎跟着她转了几个弯,然后到了一处,看起来很偏,四周好像也没人。老妇人进屋后,跟里面人说了话,听声音很好听,过了一会老妇人来了,给了徐大郎钱,又铺了垫子在车里。
很快,小娘子出来了,踩着小碎步,随风摇摆。徐大郎偷偷一看,见小娘子修长高挑,肤如凝脂,面似桃花,一身孝服,眼中有泪水,简直太漂亮了。他心下窃喜,觉得自己分析对了,捡了大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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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子转身对老妇人说:你在家好好歇息,不要轻易给别人开门,最多傍晚我就回来了。老妇人笑着答应了,然后进去关了门。小娘子上了车,跟徐大郎说:不要太快了,我身子骨柔弱,禁不起颠簸。
徐大郎近距离听着声音,简直胜过天籁,笑了笑又点了点头。
车子出发了,一路上徐大郎都在偷偷算计:小娘子孑然一人,身体也不好,看她家也不像有钱人,恐怕不是大家闺秀,家里也没人。如果到了没人地方,我只要稍微逼着她,她肯定就会乖乖从了我。想到这里,徐大郎十分得意。
路程刚过一半,徐大郎说要休息,靠着马车休息,他敲了敲车门,问:小娘子去上坟,那是你家先人的坟地吗?小娘子回答是亡夫的坟。徐大郎又问:你家相公死了多久?小娘子说一百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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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徐大郎越说越靠近车门,到后来几乎贴上去了。听着小娘子温柔的声音,闻着小娘子的香味,他几乎把持不住。
休息后继续出发,到了城外,道路崎岖,岔路很多。徐大郎知道路,驾车挑了去偏僻之地的路,打算动手。小娘子看了一会,声音颤抖地说:我以前去上坟,你这路线不对!徐大郎笑着说:你不要多想,我是挑了近路去,所以你不知道。
此时,徐大郎已经开始撩拨小娘子,问的问题越来越猥琐,但小娘子还是会回答他,即便不说也是笑着。
徐大郎胆子越来越大了,他开始偷偷地摸着小娘子的手,小娘子居然也不拒绝,还会用手轻轻拍徐大郎的手。徐大郎去拉小娘子的衣服,小娘子则拉了衣服盖着徐大郎的手。徐大郎忍不住了,停了车要去车里抱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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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小娘子皱着眉头,说了一句“这可怎么办”,接着她又说了一句。徐大郎问她怎么回事,小娘子说:这事儿本不能说出来,但现在不得不说。我刚才出门匆忙,忘了上厕所,现在肚子难受,赶紧找个没人的地方停车。
徐大郎一听,觉得这样正好,于是驾车到了一处林子里,四周都没有人。徐大郎让她赶紧去,自己就不跟着了。小娘子下车看了一圈,说:这里有点吓人,我害怕。你可以跟我一起,到时候站在远一点的地方。说完,还冲着徐大郎抛了个媚眼。
真是走了桃花运,徐大郎简直要笑出来了,他跟着小娘子进去了。
到了一处草丛中,小娘子忽然变了声音,说:你看看我变成这样,怕不怕呢?徐大郎一看,只见小娘子变得巨口獠牙,眼如巨灯,赤发蓝脸,活脱脱一个夜叉!徐大郎吓得差点尿了,掉头就跑。夜叉伸出手掌,此时的手掌已经变得无比巨大,一下就把徐大郎打倒了。
徐大郎还想起来跑,夜叉打他就像捉小鸡儿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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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叉不知道从哪弄了绳子,几下就把徐大郎绑在了树上。徐大郎吓得说不出话来,夜叉开始骂他:你父亲为官清正,没想到会有你这么不成器的儿子,你不读诗书,只会盯着女子看,眼睛如此不干净,不如瞎了好。说完,夜叉抽出一把小刀,挑出徐大郎的眼珠子,随即吃了,徐大郎惨嚎。
夜叉又骂徐大郎:你眼睛不老实,嘴巴更损,按理说应该做个哑巴。但是,你还可以把自己丑事说给别人听,让你这样的人都害怕,所以不割你舌头,割嘴唇代替。说完,夜叉把徐大郎嘴唇割了。
夜叉继续骂徐大郎:你有一双手,但文不能提笔,武不能拉弓,甘心做个车夫,只为能玷辱良家女子,如此可恶,应该断一臂,看你还能不能得意!于是,夜叉又切断了徐大郎的右臂,徐大郎浑身血,湿透了衣服,已经痛到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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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徐大郎这样,夜叉拍手大笑:那些良家女子受到的侮辱,我今天终于为她们讨了公道。
说完后,夜叉又变回了小娘子,略微施礼,说:劳你带我到这里,我也没什么报答你的。回去的路还远,我还得借你的车马一用,于是,她出了林子,跳上车,驾着马车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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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大郎心中后悔,此时太阳正烈,徐大郎晒得皮肤都脱落了。确认小娘子走了后,他才敢大声呼救,幸亏有几个人经过,听到后前来救助,一看徐大郎绑在树上,瞎了一只眼,没了嘴唇,断了右臂,浑身是血,无不惊悚。
在众人追问下,徐大郎只说自己迷路遇到妖怪,掩饰过去了,众人于是把他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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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徐大郎基本废了,好在家中有钱,不愁吃穿,生活也能自理。他下定决心改变,和那些混混朋友绝交,每日读书反思,诚恳低调,再也不敢轻薄,周围人都说他变了,越来越多的人也愿意跟他交往。
两年之后,徐大郎外出,看到一个女子,觉得面熟,似乎是当年坐车的小娘子。他看了一眼,便不再看。小娘子走着走着停了,站在远处说:我是当年舆中少妇,公子能改过自新,弃恶从善,会长寿的。
这声音太熟了,徐大郎循声望去,刚才的小娘子已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