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男子进山打虎,老虎却口吐人言:来不及了,快回家看看
明朝正德年间,安庆府潜山县往西走二十里能看见一个小村子,这个村里只有三户人家。其中一家是个猎户,名为马三刀,名字虽然取得凶悍,不过他待人忠厚,还有一副热心肠,别人需要帮助的时候,他从来不会拒绝。
这个村子人丁稀少,却是由来已久,马三刀来了以后才知道村子叫大荒村。十二年前,他在这里落户安家的时候,村里另外两户人家已经在这里了。
有一件奇怪的事情,在这里值得提一下,马三刀来到大荒村住下以后,却很少见到另外两户人家出门,上次见到他们还是四年前的一个晚上。他和两家主人都说过话,只知道一家姓叶,另一家复姓西门。
有句话老话是这样说的,“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马三刀现在的心境便是如此,他既然在这里住下来,别人没赶他走,已经是心地仁慈了,他若是再多管闲事,说不定日后连邻居也难做。
这一天,马三刀去集市上酒馆里打了两斤酒,回来才发现风干的腊肉已经吃完了,他正为此事发愁时,听到外面有人在急促的敲门。马三刀心想:这么晚,谁会来敲门呢?
等他打开门一看,却是十分意外,迟疑了几秒后,他热情地招呼了一声:“叶伯,快请进,我刚买了酒,一起喝两杯。”
来人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者,也住在大荒村。马三刀只知道对方姓叶,这些年他和对方见过三次面,这是第四次。叶伯知道马三刀平时上山打猎,便传了对方一套刀法给对方,每次见面总会要考验一番,指点几招。
叶伯摆了摆手,这次他一脸凝重的走进屋里,他在椅子上坐下后,便对马三刀说道:“你拜我为师吧,我把一生绝学都传授你。”
马三刀听到这话感到有些诧异,不过心里却是乐意的,他刚要跪下磕头认师的时候,叶伯伸手扶住说道:“先不急拜师,你若是同意了,要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马三刀连忙问道:“叶伯您说,别说一个条件,只要我马三刀能办到,十个条件我也答应。”
叶伯摇了摇头,缓缓开口道:“我将绝学传给你之后,你要用这些功夫挑战江湖各大门派,做天下第一。”
马三刀听到这话,整个人浑然一惊,他心里虽说藏着一个行走江湖梦,可是要做天下第一又何其难呀?
叶伯像是猜透了马三刀的心思,他脸上浮现一抹自信的笑容说道:“我叶孤辰纵横天下四十余载,除了那个老家伙,又何曾遇到过对手。”
马三刀虽说只是一个猎户,可以前混迹江湖的时候,也听过一些传说。据传叶孤辰曾是那白云城城主,一生孤傲无比,剑法出神入化,在他眼里从来没有敌手,可是却在四十年前的一场比武中落败。
后来有人传出叶孤辰身死的消息,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见到对方。虽说对方容颜沧桑,可坐在那里,那种王者的气质却丝毫不减当年。马三刀激动的说道:“原来是叶前辈,晚辈久仰大名,没想到今日有幸得见。”
叶孤辰点头应了一声,他看着马三刀说道:“当年我一心求死,所以才会输他半招,不过被那老家伙看穿了,他那一剑并未取我性命。”
马三刀听了这些话,心情难以平复,没想到当年的旷世一战,竟还有如此内幕。
这一次,叶孤辰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匆匆现身就消失了,他留了整整十天,把一身的绝学都传给了马三刀。在临走前他再次叮嘱道:“别忘了你答应我的条件,如果当不了天下第一,别说是我的徒弟。”说完他又回到那间房子里,闭关不出。
叶孤辰离开以后,马三刀有些怅然若失,他的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学着叶孤辰教他的剑法。半夜休息的时候,耳边突然听到窗外一点风声,他大喝一声:“是谁?”
只见窗外一道人影飘过,马三刀身形一动便追了出去。他看着前面那人,似乎是有意在等着他,可等追上去看个究竟,对方却施展轻功向树林深处飞去。
两人一前一后,一追一逃,赶了十几里路,前面那一身白衣胜雪的男子才停下来,慢慢转过身看着气喘吁吁的马三刀,讥讽道:“那老家伙的功夫着实一般,我看弃之不学也罢。”
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马三刀见眼前之人出口不逊,便从背上抽出大刀砍了过去,口中怒喝道:“辱我师父,吃我一招。”
白衣男子见马三刀出招,眼中并无慌色,他整个人立在原地不动,等到刀口离他只有半寸距离时,他身子一侧便躲了过去。马三刀连砍几刀,竟未伤对方分毫,最后累的大刀插在地上,嘴里喊道:“西门前辈,不打了,不打了。”
白衣男子眼露一丝惊讶,他问道:“你认识我?”
其实马三刀刚刚也只是猜测而已,现在心里却是笃定了。原来眼前的白衣男子正是四十年前叱咤江湖,未曾一败的西门飘雪。马三刀验证了自己的猜测后,恭敬地喊了一声:“晚辈马三刀久闻西门前辈英名,没想到今日有幸得见。”
西门飘雪听了这些恭维的话,只是淡淡一笑,他问道:“那老家伙收你为徒,可让你答应他什么条件了?”
马三刀回道:“完成师傅嘱托,晚辈义不容辞。”
西门飘雪冷笑说了一声:“你即便不说,我也猜得到,他定是让你用他教的功夫去挑战江湖各大门派高手,给他争一个天下第一回来。”
马三刀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这时候,西门飘雪继续说道:“你最近是不是结识一位姑娘。”
马三刀有些惊愕,这种事对方如何得知?他前些日子上山打猎,碰见一个女孩扭伤了脚,他便出手相助,后来又在集市上遇到过对方几次,一来二去,两人便心生爱慕。
不过就在马三刀向对方求婚时,对方却犹豫了,只是告诉他:“马大哥,这门婚事爹爹不会同意的,对不起。”说完便跑开了,自从那以后,马三刀就再也没见过对方。
马三刀急忙问道:“西门前辈知道怡琳在哪吗,我找了她很久。”
西门飘雪冷声说道:“她是我的女儿,你要想再见到她,就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马三刀听到这句话有些吃惊,他万万没想到怡琳会是对方的女儿,难怪怡琳和他在一起时,眼里似乎有些难隐之情。马三刀看着对方问道:“西门前辈,您说吧,晚辈定当竭尽全力,求求您让我见怡琳一面吧。”
西门飘雪冷声道:“现在我教你一剑飘血,那老家伙传给你的天外飞仙就不要使了,挑战江湖各大门派高手,有我这一剑足矣。”说完他也不管对方有没有答应,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就开始练起来。
马三刀为了再见到西门怡琳,他每天晚上到这个时候都会来到树林,而西门飘雪则已经在等着他了。对方每次都没有多余的话,总是将招式演习一遍就绝尘而去。
直到十天后的一个晚上,西门飘雪看着马三刀问道:“教给你的这些招式都记住了吗?”
马三刀点了点头,应道:“西门前辈,已经记住了。”
西门飘雪听到这话,似乎并不满意,他转身离去,一道声音却传了过来:“等你把所学的招式都忘了,一剑飘血也就练成了,记住我的条件,完不成休想再见怡琳。”
马三刀抬头看着一望无垠的夜空,他并没有因为习得两大绝世高手的武功而喜悦,此刻在他心里却是有一种无奈。他答应过师父叶孤辰,要用天外飞仙的招式赢得天下第一,可是要这么做,他今生恐怕再也见不到西门怡琳。
两年后,马三刀的武功已经小有所成,他决定兑现当年的承诺,要挑战各大门派高手,成为天下第一。
有句话俗话是这样说的,“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其实江湖门派在很早就出现了,不过一直到了明朝正德年间,被称之为名门正派的只剩下所谓的江湖八大门。即惊门、疲门、飘门、册门、风门、火门、爵门、要门。
当然,行走江湖混饭吃的手段不计其数,只不过此八门在江湖上的地位,也一直被世人所推崇。
马三刀第一战要挑战的是要门,据说要门是所习为落魄之道。这一门的江湖术非常高深,能够在逆境中重生,与人交战时往往能反败为胜。相比其他门,要门实力最弱,它之所以能够跻身八大门,是因为要门的祖师爷是明朝先祖皇帝朱元璋。
如今的要门第一高手叫柳崇,当他听到有人来山门挑战时,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可是马三刀仅用了半柱香的功夫,就一路从山门外打到了他的房间。
马三刀看了一眼正搂着女人睡觉的柳崇,不屑地说了一句:“枉为八门高手,你让我拔刀的资格都没有。”
柳崇听到这句话,气的血脉膨胀,拿起身边的一把剑刺去,可下一秒却傻眼了。只见马三刀双指一并,柳崇手中那把剑便折断了,而断剑擦着对方的耳朵飞射在床梁之上,再往下看去,柳崇已经吓得尿了裤子。
马三刀离开要门,只身前往第二战爵门,此门中人讲究的是为官之道,就是所谓的纵横术。爵门第一高手是当朝兵部尚书邢海,当天晚上他办完差事要回府,半道上被马三刀拦住了去路。
邢海指着前面青衣飘飘的马三刀怒问道:“你是谁,竟敢拦我去路,知道我是谁吗?”
马三刀冷眼看着对方,淡淡说了一句:“你既不认识我,我又何必知道你是谁,我给你机会,出招吧。”说完他的身形在原地未动,反而悠然自得的闭上了眼睛,等到耳边一阵风吹过,他怀中的刀出了半鞘。
“狗官,死不足惜!”马三刀头也不回的洒脱离去,因为据他所知,兵部尚书邢海利用手中权力,不仅欺君罔上,更是联合外邦异士残害大明百姓。
接下来第三战火门、第四战风门、第五战册门,皆败给了马三刀。对付这些所谓的八大门第一高手,马三刀竟然连刀都没有出鞘,他真的太失望了。
到了第六战飘门,第一高手竟然是一个风尘女子,原来飘门讲究的是云游求学之道,那些江湖杂耍卖艺、登台现演的都自称飘门中人。这一战,马三刀的刀同样没有出鞘,因为他只用二两银子就取胜了。
第七战疲门,第一高手纳兰迦,是一个行医济世的郎中,当他得知马三刀来挑战时,淡然一笑道:“世人敬我疲门,并非疲门令人心生畏惧,而是疲门中人心怀善意,兼济天下。这一战不用打了,你赢了!”
疲门讲究的是行医济世之道,据说曾出现了两位绝世高手,一位是医圣张仲景,还有一位是药王孙思邈。
马三刀心里清楚,疲门仅次于惊门位于江湖八大门之二,纳兰迦的功夫必然深不可测。这一战如果真的和对方交手了,他未必会取胜,但是绝不会败。
最后一战则是惊门,而惊门作为江湖八大门之首,他们主要是研究吉凶祸福,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周易之术。在江湖上曾有传言,只要精通惊门所学,其余七门江湖术都可触类旁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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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三刀到惊门时,惊门第一高手东方曜已经站在屋顶等着他来了。马三刀知道这一战的艰难,但是他既然来了,就没有退缩的可能。
惊门的祖师爷就是汉代的东方朔,据说对方曾经在长安城中摆摊占卜,一字测生死,两言断祸福,三卦便收摊。如今的惊门第一高手东方曜是百年不出的天才,江湖传言他的周易之术至今未失灵过一次。
东方曜看到马三刀来了以后,他大笑一声道:“马兄,听闻七大门皆败于你手,看来我惊门也难逃此劫啊。”
马三刀闻言,知道对方只是谦虚罢了,他飞身立于屋顶,看着对面的东方曜说道:“你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吧,这一战我必胜。”
东方曜听了这话,却是摇头笑了笑,说道:“这一战,即便你胜了我,还是当不了天下第一。”
马三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问道:“东方先生,你何出此言?”
东方曜坐下身来,他倒了两杯酒,其中一杯往前一推,说了一声:“马兄,请。”
马三刀坐下来,一口饮尽,他等着对方继续说下去,为什么他赢了八大门的高手,还做不了天下第一呢?
东方曜仿佛看出了马三刀的心思一般,他轻摇折扇问道:“你胜了我之后,是天外飞仙为天下第一,还是一剑飘血呢?”
马三刀说道:“天外飞仙和一剑飘血皆为剑术,我将两大绝学合二为一,创立了三刀屠,因此……”
说到这里,马三刀手中端起的一杯酒突然僵在半空,因为东方曜的问题,他无法回答。
东方曜继续轻笑道:“马兄为了争这天下第一的名号,到头来还是输给了自己,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马三刀呆住了,他扪心自问,这些年他一直苦心钻研两大绝学,最终创立了三刀屠,可是他对所谓的天下第一并没有兴趣,那么即便三刀屠成为了天下第一,他又如何回去向师父和西门前辈交代呢?
马三刀和惊门这一战终究没有打起来,不过在马三刀临走前,东方曜说了一句:“马兄,倘若你我非战不可,我东方曜会败,但并非惊门,也非八大门。”
马三刀听完这句话若有所思,他知道自己的三刀屠已经是天下第一了,但是总有一天还是会败的。离开惊门以后,马三刀回到大荒村,有些事情过了这么久,应该做一个了断了。
等他到大荒村的时候,叶孤辰和西门飘雪已经在村口等着他,有些出乎他意料的是,两人并没有问他最后的结果。
叶孤城笑了一声说道:“好徒儿,此山有一虎,你用天外飞仙和一剑飘血去战他,若是不胜,再用你的三刀屠,我和西门兄在这里等你。”
马三刀听了师父的话,向西门飘雪看过去,只见对方点了点头,显然对方也是这个意思。于是他辞别两人,向深山中赶去。
马三刀作为一个猎户,自然知道山中有一头金睛虎,这些年他上山打猎,多次和对方打过交道。在金睛虎幼年期,还是他救了对方一命,如今师父让他用生平所学去对付金睛虎,他又如何下得去手呢?
可是等马三刀找到了山中老虎洞,却发现洞中并没有老虎。他猛然想起了什么,于是赶紧往洞外跑去,只见一个佝偻着身子的阿公在山中蹒跚而行。
马三刀忍不住问道:“阿公,此山经常有凶兽出没,你一个人如何来到这深山老林中?趁着这洞中老虎不在家,你还是快回去吧,免得伤了性命。”
阿公抬起头看了一眼马三刀,冲他笑了笑,两人相隔几十步的距离,阿公却顷刻之间就来到他面前,拦住他说道:“年轻人,再晚来不及了,快回家去看看!”
马三刀虽然对阿公的身法感到心惊不已,可是听到阿公这句话,他拼命的向山下大荒村跑去。可是等他到了大荒村,还是晚了一步。
原来阿公正是那头修炼成精的金睛虎所幻化,对方为报答当年的救命之恩,便好心提醒对方,刚刚露的那一手也是在告诉马三刀,他即便用了三刀屠也不是它的对手。
等马三刀回到大荒村,只见西门怡琳抱着西门飘雪,哭的泪流满面,他又看到旁边还躺着一具尸体,走过去一看,正是他的师父叶孤辰,此刻两人的胸口上各刺穿了一把剑。
原来,叶孤辰和西门飘雪得知马三刀将天外飞仙和一剑飘血合二为一,创立了三刀屠以后,他们便知道天下第一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可是他们彼此争斗了一生,天外飞仙和一剑飘血并没有论出胜负,因此他们想用这样的方式,来彻底了断这一场江湖恩怨,只不过他们到同归于尽的那一刻,也没有知道最后的结果。
马三刀心里明白,其实哪里有什么天下第一,刚刚那山中阿公,恐怕比他强了不知多少。以前他以为这大荒村只有三户人家,现在看来实在可笑。原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大荒村有千千万万户人家,他没有看见而已。
最后,马三刀将师父和西门前辈埋在深山以后,他将自己的屠刀扔在了万丈悬崖之下。从此以后,他便退出了江湖,和西门怡琳在一起过上了普通老百姓的生活,每日粗茶淡饭,乐的逍遥自在。
写在最后
“金河一去路千千,欲到天边更有天。”的意思是:当你到达一个地方时,走出那片地之后外面还有更广阔的地方。如果人的眼界受到限制,那么看到的只有眼前,因此只有认识的领域不断扩大,我们才能看到更为广阔的世界。
在这故事里,叶孤辰是个非常孤傲的人,他没有朋友,可是他并不在乎,他认为自己的天外飞仙是天下第一剑术。而西门飘雪同样如此想法,他一生追求剑道,在他的眼里没有一人是他的对手。两个人就这样为了一个天下第一的名号争斗了一辈子,到头来还是一场空。而马三刀明白了山外有山这个道理以后,他放下屠刀,最终收获了满满的幸福。
在现实生活中,同样有很多人为了追逐一时名利,而忘记了自己的本心,到最后都落得一个悲剧收场。有句话说的好:“人心向上,所以人心永远得不到满足,人性向下,所以人性永远禁不住考验。”
最后,希望这个故事能让我们记住这样一句话:“繁华落尽一场梦,知足常乐方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