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夺妻
清顺治年间,扬州府宝应县有个猎户村,全村二十户人家均以打猎为生。
一年清明,有个风尘仆仆的老者路过猎户村,他瘦骨嶙峋,衣衫褴褛,外形好像乞丐,但其鹰眼高鼻,精神烁矍,又不太像寻常的乞丐。
猎户村的人比较排外,没有村民愿意接纳他,老村长便让老者到一处仅有两面墙的破庙中过夜。
晚上,风雨大作,老者全身被淋湿,被冻得瑟瑟发抖,怕是过不了夜。
“哇”的一声婴啼,村里的老实人陈良就穿着蓑衣,拎着一篮红鸡蛋挨家挨户分给村民。他的老婆刚生下一个大胖小子,也不顾风雨飘摇,急着出门报喜。
陈良在路过破庙时,看到奄奄一息的老者,于心不忍,便将其带回家中好生照顾。
猎户村的人见老者已在陈良家住了十来日,纷纷劝其将人送走。
陈良不以为然,回众人道:“别看老赵头形容枯槁,他身子硬朗着,还干得一手好篾活!”
说完他便向众人展示背上满满一箩筐的精美篾具,有小篾碗、篾蝴蝶、篾蜻蜓……
这可把众人看呆了,要知道陈良是猎户村最没本事的男人,他娶的老婆梁氏,鼻头上有个大大的肉痣,因为破相一直嫁不出去,一直到二十五岁,才不得已嫁给陈良。这下村里最没用的男人,竟得了个活财神!
当天陈良便将篾具带到县城售卖,赚了不少钱。
村里的李超眼红了,见不得人好是人的本性。于是他便出去传播那老者有病,做出来的篾具用不得,对身体不好。
县城本来就不大,传闻一出,陈良的篾具就卖不出去。半个月时间,他家的院子都被篾具堆满。
老赵头看出端倪,便不再编篾具,而是帮陈良家做起家务、带孩子。让他的妻子梁氏腾出人手出去种地。
丈夫打猎,妻子种地,一家人的生活也渐渐变好。
老赵头不仅能帮陈良家带孩子,他还用偏方,将梁氏鼻头上的大肉痣去除。
不到半年时间,梁氏因长期劳作,臃肿的身子渐渐变得苗条,加上破相被治好,慢慢地变成了个美妇人!
老赵头懂的方子不少,期间村里老少得了个头痛脑热去找他,几味山上找来的草药就能治愈。
村里人这才意识到,这老赵头是个宝啊!不仅懂手艺,还懂些医理。
眼红的李超更是看不下去,一天,他趁陈良夫妇带孩子进城走亲戚,他拿个麻包袋将老赵头掳走,藏在深山的一间木屋里。
老赵头十分生气,但面对年轻力壮的李超,他无可奈何。
李超诧异道:“你个老头子,懂那么多东西,为什么当时会沦落到当乞丐?”
老赵头舒了一口气,答道:“我本是前朝的六品医官,大清入关后,我曾和王爷抵抗过清兵,多年来一直被清朝廷追杀,纵有一身本事,也只能当个无名无姓的乞丐苟活。”
听闻此话,李超算是明白过来。
“老赵头,你乖乖帮我赚钱,我就保你活命,不然我就到衙门告发你!”
从那以后,李超什么都不做,天天躲到深山的小屋里逼着老赵头为了编篾具、配药方,自己再拿到外面卖。
话分两头,陈良夫妇见老赵头不见了,四下寻找,结果问遍全村人都没结果,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不到半个月时间,李超便靠着老赵头的手艺发了一笔小财!前朝医官的方子,不知道要比那些赤脚郎中好多少倍!
可这并没有满足李超的贪念,他天天逼着老赵头在深山里采草药,配药方。
六十来岁的老赵头身子吃不消,他跟李超说:“你这样把我藏在山里干活,终有一天会被村子里的猎人看到,到时他们告诉陈良,他不和你拼命啊?”
李超想想也是,这些天来,他不仅要看紧老赵头,还要处处留意村里进山打猎的村民,每次远远看到有人出现,他就得拉着老赵头跑开躲好,不胜其烦,也很影响老赵头干活的效率。
“那你想怎么办?”
“现在你有点小钱,不如一家人带上我搬到邻县,这样一来就不用天天躲着其他村民,我这副身子骨,经不起每天奔跑折腾!”
李超一听,觉得此话在理,搬到陌生的地方,可以让妻儿监督老赵干活,自己也不用那么累!
说干就干,李超一家当晚就趁着夜色带老赵搬到三十里外的三山县。
一日,老赵头在山里挖到一根形似萝卜草药根茎,他对李超说道:“此物乃王爷最爱,只可惜普通人用不上。”
李超不解道:“为什么用不上,王爷不也是人吗?他能用,普通人为什么不能用?”
“王爷妻妾成群,普通人就一个妻子,哪有可比性?”
“你的意思是,这是壮阳补物?”
“对的,男人要是吃了这个,功能甚好。”
李超一把将其夺去,问明用法便自己服用。这可苦了他的妻子张氏。
自从用上那补药,李超的精力异于常人,经常要求张氏和他行乐,寻常人家怎么耐受得住,可张氏又不敢有怨言。
久而久之,李超自知妻子满足不了自己,便时不时出去寻花问柳,监督老赵头的活便交到张氏和儿子手中。
张氏不傻,自然知道丈夫出去做什么,她跟老赵头相处得久,也就放下戒心,跟他诉苦。
一来二去,三十多岁的妇人竟与六旬老头惺惺相惜。
因为老赵是医官,自己身体打理得很好,虽然年过六旬,身子依然硬朗,在那方面的事尚有余力。
不知不觉过了三个月,李超已经成了烟花柳巷的名人,出手越来越阔绰。
一天,他花光了身上的银子,便跑回家拿。
当他打开家门是傻眼了,他家竟被搬空,无论他怎么叫,也得不到妻儿的回应。
一番找寻之下,他看到了书桌上面有封信,便拿给一位老秀才,让对方读给他听。
老秀才看完直摇头,恨恨道:“你啊你……”
“上面说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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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老婆、儿子跟家里藏着的老医官跑了,房子也被卖掉,他们带上所有钱财已经跑了,以后你自力更生吧!”
李超人都愣住了,好好的老婆,竟宁愿跟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也不跟自己。
老秀才似乎看出他的心事,说道:“你这一个月见不着一次的人,算得上丈夫吗?张氏图你什么,图你看一眼就能饱?”
老秀才读到最后,竟然有一句杀人诛心的话,原来老赵头本来就是想用自己的本事鸠占鹊巢,可第一个遇上的老实人陈良对他太好,就打消了害人之心,没想到遇上李超这个贪得无厌之人,才用攻心计尝试霸占他的妻儿,不想真的成功了!
听到这里,李超两眼一黑,瘫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