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六口五人被害,唯一幸存的儿子是真凶?真相28年来仍未破解
咱们在《悬案》系列专栏里,曾讲过新西兰史上最烧脑的反转悬案:普克卡瓦血屋谜案,感兴趣的可以去看下。
其实在新西兰历史上,还有一桩与普克卡瓦血屋谜案齐名的悬案:贝恩家庭灭门案,这桩案子被称为是新西兰史上最具争议的悬案,一家六口五人被害,围绕着唯一幸存者到底是不是真凶,双方展开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拉锯战,真相28年来仍未能破解。
一家六口五人被害,唯一幸存的儿子是真凶?真相28年来仍未破解
1994年6月20日早上7点02分,新西兰达尼丁警局接到一通报警电话,电话中的男子带着哭腔说道:
“他们都死了,我回家发现他们都死了。”
接警员问:“你在哪儿?”
男子回:“艾弗瑞街65号。”
接警员并不知道这是一桩灭门案,以为只是家里出了什么意外,因此只派了4名警员过来查看。
达尼丁市艾弗瑞街65号,居住着贝恩一家六口,家庭成员有59岁的父亲罗宾·贝恩,51岁的母亲玛格丽特·贝恩,22岁的长子大卫·贝恩,19岁的长女阿拉瓦·贝恩,18岁的次女莱妮·贝恩,以及14岁的幼子史蒂芬·贝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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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7点33分,警员抵达艾弗瑞街65号贝恩家的房子,他们看到二楼其中一扇窗户露出一个人的头和肩部,他背靠着窗户坐在地上。
警员们预感情况不对,掏出枪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顿时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迎面扑来。在一楼卧室内,贝恩家的老二阿拉瓦的尸体首先被发现,她正对房门倒在地上,双腿弯曲,前额被子弹射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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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上级请求支援后,警员们上了二楼继续搜查。二楼斜对着楼梯口的是母亲玛格丽特的房间,看样子她在熟睡中被子弹击中头部,房间内没有任何挣扎痕迹。
玛格丽特房间往里走,是老四史蒂芬的房间,他身上的T恤被撕裂,部分缠绕在脖子上,头部中弹,房间内凌乱不堪,满是血迹,一看就曾发生过激烈打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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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楼梯口边上是老三莱妮的房间,她躺在床上,身中3枪死亡,手上的书本被鲜血渗透。在二楼起居室,警员又发现父亲罗宾的尸体,他头部中弹,倒在咖啡桌旁,地上有一把带有消音器的点22口径步枪,枪管对着罗宾。
起居室写字台上的电脑是打开的,屏幕上有这么一行字:对不起,你是唯一一个有资格活下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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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居室对面是老大大卫的房间,他就是报警人,贝恩家庭灭门案的唯一幸存者,此时的大卫背靠窗户坐在地上,看到警方进来后,失声痛哭。
随后法医、物证专家,及心理医生陆续赶到现场。大卫冷静下来后告诉警方,他5点多起床时,还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之后他就牵着狗出门送报纸去了,等他回到家洗漱完毕后上楼,才发现家人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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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现场究竟发生了什么呢?从父亲罗宾死亡时旁边对准自己的步枪,以及电脑上留的那行字,现场无不在告诉警方,父亲罗宾杀害家人后再自杀。
罗宾和妻子玛格丽特早年间在巴布亚新几内亚传教,1988年回到新西兰达尼丁定居。
老话说“贫贱夫妻百事哀”,随着夫妻俩财务状况出现问题,两人的关系也逐渐变得不合,在案发前,罗宾夫妇已经分房睡很久了。罗宾平时住在学校,周末他会回家,睡在屋外的一辆废旧的房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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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从罗宾的房车里搜出20个步枪的空弹夹,还在一件雨衣口袋里搜到一把板机锁的钥匙。罗宾对家庭陷入绝望,于是杀害全家,留下大卫一人传宗接代,这似乎就是这桩灭门案的真相。
然而警方根本不相信罗宾杀人后自杀的理论,认为本案唯一幸存者大卫有重大作案嫌疑。
1994年6月25日,即案发4天后,大卫被控5项谋杀罪被捕。1995年5月,本案第一次审理,针对凶手到底是父亲罗宾,还是唯一幸存儿子大卫,控辩双方唇枪舌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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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经过勘查取证,排除罗宾作案嫌疑,认为大卫是真凶,证据如下:
1、经弹道测试,杀死家庭成员的属于同一把枪,即案发现场的点22口径步枪,而这把枪的所有者是大卫。
2、这把步枪加上消音器就太长了,罗宾不可能用它来自杀,现实中做不到,因此凶手必然不是罗宾,那就是嫌疑人大卫。
3、枪上唯一一枚指纹属于大卫,大卫房间的衣橱里发现超过1000枚子弹,还发现板机锁和板机锁钥匙。
4、罗宾房车里的闹钟设定时间是早上6点半,法医尸检发现他的膀胱是满的,如果罗宾是凶手,正常来讲,他6点半起床应该先去小便,不可能憋着尿去杀人再自杀。
5、老四史蒂芬房间凌乱不堪,到处是喷溅的血迹,说明老四和凶手曾激烈打斗过,而大卫头部有受伤,很可能是搏斗时留下的。在大卫短裤的边缘发现血迹,经检测血迹属于弟弟史蒂芬。
6、在大卫房间的椅子上,发现一副眼镜,眼镜上只有右眼镜片,另一只左眼镜片在史蒂芬房间被找到,警方猜测大卫的眼镜片是在和史蒂芬搏斗时打掉的。
7、史蒂芬房间里发现一个血手套,凶手是带着手套行凶的,如果是罗宾杀人后自杀,他为什么还要戴手套来行凶呢?完全没必要掩饰自己的指纹,那血手套必定是真正的凶手大卫的。
8、母亲玛格丽特和老三莱妮的房间之间,有数个血袜印,凶手曾在两个房间内来回穿行,血袜印的尺寸比父亲罗宾的脚要大,因此排除罗宾嫌疑。
9、警方在洗衣机上发现一个血手印,手印上没有提取到指纹,但屋外晾晒着一些刚洗好不久的衣服,其中一部分是属于大卫的。据此推断,大卫行凶后,曾将沾上血迹的衣服拿到洗衣机清洗。
10、大卫曾声称,她听见莱妮垂死时发出的咯咯声。警方认为只有凶手才能听到咯咯声,这也解释了为何莱妮额头上的枪伤明显晚于其他两处伤口,说明莱妮被射杀2枪后没立即死亡,之后发出垂死时的咯咯声,大卫听到后又折返回来朝莱妮补了一枪。
根据掌握的所有证据,警方模拟出了当天的事发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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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发当天,大卫5点左右起床,穿戴完毕后,他拿出一副白色手套戴上,又从柜子里取出一把点22口径步枪装上子弹。
大卫首先进入莱妮房间,对正躺在床上看书的莱妮开了两枪。接着大卫进入母亲玛格丽特房间,对着熟睡中的母亲开枪,母亲死亡。此时弟弟史蒂芬正在里屋酣睡,大卫举起枪朝史蒂芬射击,没想到枪却卡壳了,声音惊醒了史蒂芬,两人开始缠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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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蒂芬头被打破,血液沾到大卫身上,大卫扯住史蒂芬的T恤,勒住他的脖子,等史蒂芬奄奄一息时,大卫重新拿起枪,射杀了史蒂芬。
紧接着大卫走下楼,推开了妹妹阿拉瓦的房间,阿拉瓦颤抖着跪地求饶,大卫毫不犹豫举枪射向了阿拉瓦。由于眼镜在与史蒂芬搏斗时被打掉,影响了视线,大卫第一枪没有打中,第二枪才将阿拉瓦射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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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杀阿拉瓦后,大卫返回二楼,他听见莱妮的房间传来咯咯的声音,大卫再次进入莱妮房间,用枪抵住莱妮的头部补了一枪,之后返回史蒂芬房间寻找眼镜,眼镜被打破,左眼镜片大卫并没有找到。
完成这一切后,大卫进入洗衣房,把带血的衣服都脱下来扔进洗衣机清洗,在洗衣机上不小心留下血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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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卫在行凶过程中,父亲罗宾正在屋外房车里睡觉,并没听见枪响。之后大卫像往常一样牵着狗去送报纸,6点42分左右返回家中。
大卫来到二楼起居室,用父亲的口吻在电脑上留下那一行遗言。他知道父亲每天都会在二楼起居室做祈祷,于是他拿着枪躲在窗帘后,当父亲在咖啡桌边跪下祷告时,大卫射杀了他,并且把枪放在父亲面前,伪造父亲杀死家人后自杀的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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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这一切后,大卫回到自己房间,拨打了报警电话,这就是贝恩家庭灭门案的整个经过。不得不说,结合现有证据,警方的还原过程还是比较合理的,怎么看大卫的嫌疑都是最大。
因此,1995年5月29日,经过三周审理后,陪审团一致认为证据确凿,判处大卫终身监禁,16年内不得假释。
案件到这里并没有结束,仅是开始。此后的3年多时间,大卫不停地上诉,声称自己是冤枉的,然而新西兰警察署,甚至是伦敦枢密院(英联邦国家终极申诉机构),都认为判罚没有问题,大卫就是真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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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桩案件,反对和赞成大卫是凶手的人几乎对半,双方谁也不服谁,包括新西兰的众多名人纷纷出来站队,有的支持大卫是无辜的,有的认为大卫就是凶手,双方唇枪舌剑,展开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拉锯战。
时间一晃,又到了2003年,贝恩家庭灭门案的争论依然没有休止,大卫律师团重新收集证据,第二次向伦敦枢密院起诉,这次案件终于迎来了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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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审期间,大卫律师团认为,警方选择性遗漏对大卫有利的证据,事实上父亲罗宾比起大卫更具有杀人动机,嫌疑更大,我们来看大卫方收集的证据:
1、老三莱妮的3个朋友做证,莱妮曾告诉过她们一个劲爆消息,她从11岁起就被父亲罗宾侵害,强迫与之发生关系。案发前一段时间,莱妮曾准备揭发父亲的丑行。如果丑闻公开,那罗宾必定身败名裂,他以往塑造的好男人形象将彻底崩塌,因此罗宾有杀害全家的动机。
2、案发当天,大卫背着一个黄色的单肩包去送报纸,大卫说出了当天送报纸的路线,有一位目击者看到大卫在6点45分左右走进家门。而根据电脑专家对案发现场电脑的检测,测算出开机时间为6点39分49秒,与大卫回家的时间相差5分多钟,这就说明大卫不可能有作案时间。这些有力证据一审时都被警方故意忽略掉了。
3、一审时,眼镜验光师经过度数检测,认为出现在大卫房间内的破损眼镜是属于大卫的,但后来验光师又改口说,不一定是大卫的。警方故意漏掉了验光师改口后的证词。
4、一审时,警方认为莱妮垂死时发出的咯咯声,只有凶手才能听到,但枢密院认为不一定,该推测太过武断,不能作为证据。
5、一审时,警方认为大卫有罪的最大证据,是在那把带有消音器的点22口径步枪上,发现仅有大卫的指纹。但该指纹附着在血液上,形成了血指印,后经过DNA检验,该血液不是人血,而是兔子血,这把枪平时就是大卫用来打猎的,因此关键证据指纹被判定为无效。
6、在莱妮和母亲玛格丽特房间之间的血袜印,一审时认为该血袜印尺寸比罗宾的脚大,但重新调查后发现,血袜印尺寸为28公分,罗宾脚长为27公分,而大卫脚长30公分,因此罗宾的脚更接近血袜印,如果血袜印不是罗宾踩出来的,就更不可能是大卫踩出来的。
7、案发当年罗宾的精神状态是有问题的,他当时是学校校长,在学校打过学生,还在校刊上写过黑暗童话,内容是描述有关家庭成员系列谋杀的。
8、一审时,警方认为罗宾用装了消音器的步枪不可能完成自杀,但经过枪械专家的演示,其实是可以做到的,只需要借助椅子就行,而案发现场,罗宾的尸体旁恰好就放着一张椅子。经过实验,用步枪自杀的造成的伤口,与罗宾头部留下的伤口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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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8条关键新证据,又让贝恩案迎来反转,虽然警方再次反驳大卫律师的新证据,比如如果是罗宾自己开枪自杀,为何步枪上没有检测到罗宾的血液。又比如案发仅仅2周后,在贝恩家族亲属的请求下,凶案发生的那所房子就被烧了,大卫如果是冤枉的,为什么会同意家族亲属把房子烧了,这难道不是做贼心虚?
尽管警方的反驳理由确实也充分,但最终二审时陪审团还是倾向大卫无辜论。2009年6月5日,大卫被判五项谋杀罪名不成立,当庭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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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卫获得了92.5万美金的赔偿额,至此贝恩案也正式告一段落。
贝恩家庭灭门案,到底是父亲罗宾杀害家人后自杀,还是唯一幸存者大卫作案?此案至今仍然众说纷纭,但在2009年大卫被释放后,此案也就算告一段落了,至于真相,或许永远都不可能破解。
对于这桩案件,大家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