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鬼妻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地方像是被老天爷遗忘了一般,连年遭受自然灾害。那可真是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地里头的庄稼收成少得可怜,人们缺衣少食,吃了上顿没下顿。大冷的天,好多人就因为冻饿或者疾病,像风中残烛一样,说没就没了。在大韩庄,有个叫韩喜才的汉子,家里总共三口人,他和媳妇还有个七岁的小闺女。这一家人也被这灾年折腾得皮包骨头,就剩一把骨头架子撑着。
韩喜才瞅着这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了,就和媳妇商量:“孩子她娘啊,今年这光景,就是个旱年,咱在家里干等着,那不是等死吗?我寻思着出去找点活儿干,挣点钱,好让咱这一家老小能有口饭吃。” 他媳妇听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可也知道没别的法子,只能点头说:“他爹,也只能这样了。你出去也好,不管能不能挣到钱,可一定要早点回来啊。咱娘儿俩就在家里等着你,哪怕是死,咱一家人也得死在一块儿。” 韩喜才赶忙安慰道:“你这说的是啥傻话,我出去就是为了让咱这日子能好起来,咱都得好好活着。你和闺女在家也千万保重。” 说完,韩喜才就告别了妻儿,身上没带一个子儿,把家里能吃的、能用的,都留给了媳妇和闺女,自己就一路要饭,踏上了未知的路。这一路走啊,走了差不多一个多月,愣是没找到一点活计干。
这一天,韩喜才来到了一个庄子,他又累又渴又饿,眼前一黑,就晕倒在地。等他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旁边坐着个老人。这老人见他醒了,脸上堆满了笑容,乐呵呵地问他:“小伙子,你叫啥名字啊?家在哪里?怎么会跑到这儿来啦?” 韩喜才就把自己的遭遇一五一十地跟老人说了。老人听了,心里怪不是滋味儿,同情地说:“唉,你这孩子,可真是遭了大罪了。” 说着,就赶紧给他做了些好吃的。韩喜才狼吞虎咽地吃了一顿,这才缓过劲儿来,就和老人唠起了家常。
原来啊,这老人叫刘风来,六十多岁了,是个心地善良的老好人。老两口开了个鞋店,虽说生意不怎么红火,可也能勉强糊口。老人看着韩喜才,笑着说:“要是你找不到别的事儿做,就在我这儿学做鞋吧,保证你能吃饱饭。” 韩喜才一听,高兴得不得了,就留在了店里。韩喜才这小伙子聪明伶俐,脑子就像那好使的算盘珠子,一点就通。没多久,就把老人的做鞋手艺全学会了。而且啊,他还特别勤快,对两位老人就像亲爹娘一样孝顺,说话做事实实在在,从不耍心眼儿。两位老人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对他喜欢得不得了。韩喜才不光会做普通的男鞋、女鞋、童鞋,还老是琢磨着创新,时不时就弄出些新花样来。这鞋店的生意啊,就像那芝麻开花 —— 节节高,在这一片儿都出了名。老人一高兴,就收了韩喜才当干儿子。
这日子过得飞快,不知不觉,韩喜才在鞋店已经待了三年,也攒了些钱。他心里一直惦记着家里的媳妇和闺女,就跟干爹干娘商量:“干爹,干娘,我离家这么久了,不知道家里咋样了。我想回去看看她们娘儿俩。” 两位老人很是理解,就给他买了一匹好马。韩喜才高兴得像个孩子,在院子里练了几天骑马,就和大白马混熟了,成了好伙伴。一切准备妥当,他带上些钱,就准备上路了。干爹还嘱咐他:“孩子啊,如果家里还是不好过,就把她们娘儿俩接过来,咱们一起过日子。”
可韩喜才不知道,他这一走,家里的媳妇和闺女可遭了大罪了。他媳妇和闺女啊,天天吃的是糠咽菜,那日子过得比黄连还苦。时间长了,母女俩都累出病来。闺女天天盼着爹爹回来,小眼睛老是盯着门口,扯着嗓子喊:“爹爹,快回来,爹爹快回来吧。” 这嗓子都喊哑了,人也瘦得皮包骨头。一天又一天,一个月又一个月,半年过去了,冬天来了,那风刮得像刀子一样。娘儿俩实在是站不住了,闺女也没力气喊了。媳妇扶着闺女进了屋,强撑着最后一口气说:“孩子啊,睡吧,做个好梦,说不定一觉醒来,你爹就回来了。” 说完,娘儿俩就抱在一起,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这村子本来人就不多,大家都在为自己的生计发愁,谁也没注意到韩喜才家里的情况。后来,有人路过他家,老是听到屋里有哭声和叫声,吓得魂儿都没了,就到处传他家闹鬼了。住在他家附近的人,都吓得搬走了。而韩喜才呢,还在满心欢喜地往家赶,心里想着:“我终于挣到钱了,媳妇和闺女再也不用受苦了,能跟着我享福了。”
等他赶到村子的时候,已经是大半夜了。这韩庄三年没见,不但没变好,反而更凄凉了。到处都是破破烂烂的房子,黑灯瞎火,一片死寂。韩喜才很快就找到了自己家,一推门,门居然开了。他心里直犯嘀咕:“这大半夜的,门咋不插呢?” 进了院子,看到那杂草长得比人还高,心里不禁 “咯噔” 一下。院子里有棵枣树,他把马拴到树上,刚想进屋,又怕吓着媳妇和闺女,就站在院子里喊:“玲儿,玲儿她娘,我回来了。” 这一喊可不得了,只听到屋里传来一阵尖叫:“先生回来了,爹爹回来了!” 那声音,听得韩喜才头皮发麻,寒毛都竖起来了。
紧接着,媳妇和闺女披头散发,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尖叫着跑了出来。大白马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前蹄高高扬起,长嘶了一声。媳妇和闺女被马吓了一跳,稍微镇定了一下,就说:“先生进屋,爹爹进屋。” 韩喜才看着女儿,发现她还是三年前的样子,一点都没长大,心里还纳闷儿是不是饿的。一进屋,一股发霉发臭的味道扑面而来,差点把他熏倒。屋里还闪着幽幽的蓝光,韩喜才吓得声音都变了调:“这…… 这是什么光啊?快,快点上灯。” 媳妇冷冷地说:“我三年没点灯了,没灯油,我先给你做点吃的吧,我们还有肉,煮肉吃吧。” 说着,玲儿就伸手从脸上扒下一块肉来,一下子变成了个骷髅头。韩喜才看到这一幕,吓得腿都软了,差点昏过去。再一看,媳妇把大腿往灶膛里一伸,灶里就冒出了蓝光。韩喜才这时候才明白过来,心里想:“完了,这娘儿俩已经不在人世了,我这是撞上鬼了,得赶紧跑!” 可他还强装镇定,说:“呃,我出去买点灯油和一些用品,马上就回来。” 这时候,白马像是知道危险似的,挣断了缰绳,叼起韩喜才就往外跑。只听到后面传来一阵尖叫:“先生回来,我等你三年了,爹爹回来呀!” 白马跑得飞快,韩喜才在马背上吓得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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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白马带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他知道是白马救了自己一命,心里对白马感激涕零。他缓了缓神,就骑着白马回到了鞋店。回到鞋店后,韩喜才失魂落魄地把自己的经历跟干爹干娘说了。大家听了,都悲痛万分,觉得他媳妇和闺女太可怜了,死了都没人给收尸,这冤魂才不得安息啊。韩喜才更是伤心欲绝,哭了个昏天黑地。休息了两天,他就跟干爹干娘说:“干爹,干娘,我得回家把她们娘儿俩好好安葬了,不能让她们就这么曝尸荒野啊。” 老人点头同意,说:“孩子,这是应该的,先把这件事办好。”
于是,韩喜才又骑上白马,在白天赶回了村子。他请了和尚道士来超度亡灵,又买了寿衣、纸钱,该准备的都准备齐全了。他走进那满是杂草的院子,看到屋里的两堆白骨,心里像被刀割一样难受。他 “扑通” 一声跪在地上,放声大哭:“娘子啊,玲儿啊,是我对不起你们啊,我回来晚了!” 哭了好一会儿,他才起身,亲手把白骨收敛好,装到棺材里。在和尚道士的诵经声中,他把棺材抬到墓地,挖了墓穴,把媳妇和闺女安葬了。看着那新堆起来的坟茔,韩喜才心里默默念叨:“娘子,玲儿,你们安息吧。这灾害贫苦难生活,丈夫出门把鞋做,三年方才回家转,才知阴阳两相隔。是我对不住你们,但愿来世,咱们还能做一家人。”
从那以后,村子里再也没有传出奇怪的声音,一切都恢复了平静。韩喜才呢,也回到了鞋店,继续跟着干爹干娘生活。只是,他的脸上总是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那是对逝去亲人的思念和愧疚,永远也无法抹去。但他也知道,生活还得继续,他得好好活下去,把这份思念深埋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