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树下的爪痕(1-5章)

第一章 蝉鸣里的异乡 灶膛里的麦秸秆噼啪作响时,我正蹲在门槛上数蚂蚁。竹制的门帘被穿堂风掀起一角,带着葱花味的热气裹着母亲的声音飘出来:“阿明,把这篮绿豆糕给东头的阿婆家送去,顺便跟你阿言哥说,明天就能去他家住了。” 竹篮上盖着块蓝布,边角绣着褪色的莲花。我提着篮子穿过晒谷场,正午的日头把地面晒得发白,赤脚踩上去烫得直跳脚。村口那棵老槐树的影子斜斜铺在地上,像块洗得发白的旧布,阿言正靠在树干上弹玻璃球,看见我便笑着挥手,露出两颗刚换的门牙。 “我妈说明天就去你家。” 我把绿豆糕递过去,他随手抓了两块塞进兜里,另一只手还攥着个铁皮盒子,里面装满了花花绿绿的玻璃球。 “正好!成仔昨天刚逮了只葵鼠,雪白雪白的,连尾巴尖都是白的。” 阿言的眼睛亮得像两颗黑琉璃,“他说那是从山那边的集市上换来的,用三只蟋蟀和半袋弹珠。” 晚风卷着槐花香漫进窗棂时,我正坐在煤油灯底下收拾行李。母亲把叠好的短袖放进帆布…

滨江道大衣奇谈

1998 年深秋的天津,凉意像浸了水的棉絮,裹在人身上甩都甩不掉。滨江道上的梧桐树叶子落得满地都是,青石板路被踩得发亮,每一步踩下去,枯叶碎裂的 “咯吱” 声都能透过鞋底传到骨头里。傍晚时分,劝业场楼上的大钟刚敲过六点,沿街橱窗里的霓虹灯就次第亮了起来,粉的、绿的、橙的光揉在一起,把行人的脸照得忽明忽暗,倒像是戏台上的脸谱,看着有些不真切。 我叫林薇,当时在天津师范大学读大二,学的是汉语言文学。每周三下午没课,是我雷打不动的 “滨江道时间”。那会儿的滨江道还没被连锁品牌占满,更多的是本地老板开的小铺子,门面不大,却藏着不少新鲜玩意儿。有的铺子卖港风的牛仔外套,衣架上挂着磁带,放着 Beyond 的《海阔天空》;有的铺子摆着从广州进货的人造革皮包,老板娘坐在门口织毛衣,见人路过就笑着喊 “姑娘,进来看看呗”;偶尔还能遇到挑着担子卖糖堆儿的小贩,冰糖裹着山楂,甜香混着冷空气飘过来,勾得人走不动…

绣花鞋怨(1-3章)

绣花鞋怨 ** 第一章 盗墓者的迷途 1975 年,深秋。西北的风像淬了冰,刮在人脸上生疼。李老三裹紧了身上洗得发白的棉袄,眯着眼打量着眼前这座不起眼的土山。山脚下杂草丛生,乱石嶙峋,若不是手里这份祖辈传下来的残缺地图,任谁也不会想到,这下面竟藏着一座东汉时期的古墓。 “三哥,真在这儿?” 旁边一个瘦高个搓着手,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和不安。他叫猴子,是李老三手底下最机灵的,可此刻也难免有些发怵。这地方荒无人烟,连鸟叫都听不到,只有风穿过石缝的呜咽声,像极了死人的哀嚎。 李老三啐了口唾沫,将烟蒂扔在地上用脚碾灭:“废话,我爷爷当年就是跟着军阀来这儿探过路,要不是后来走漏了风声,这墓早被挖空了。” 他顿了顿,从背包里掏出罗盘,指针在盘面上疯狂打转,好一会儿才勉强指向一个方向,“就在这儿,动手。” 另外两个汉子也凑了过来,一个叫黑娃,身材魁梧,力大无穷;另一个叫老鬼,满脸皱纹,眼神阴鸷,据说懂些风…

恐怖蜡像馆(1-4章)

恐怖蜡像馆 ** 第一章:迷雾中的鬼镇 越野车的轮胎碾过最后一段布满碎石的山路时,林薇攥着地图的手指已经沁出了汗。七月的太阳本该毒辣得能晒化柏油路面,可这片位于青川山脉深处的区域却始终笼罩着一层灰蒙蒙的雾气,连车窗玻璃上都凝结着细密的水珠,像某种生物留下的黏液。 “导航彻底没信号了。” 开车的张磊烦躁地拍了拍中控屏,屏幕上的蓝色定位点还停留在半小时前经过的护林站,“我说当初就不该听你的,林薇,好好的海滩度假不香吗?非要来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徒步。” 后座的李娜正对着化妆镜补口红,闻言从镜子里瞥了他一眼:“说得好像你当初没举双手赞成似的,还说要拍什么‘荒野探险 Vlog’涨粉。” 她身边的赵宇抱着相机,镜头一直对着窗外掠过的枯树林,树枝在雾气里扭曲成狰狞的形状,像是无数只伸向车窗的鬼手。 五个人里唯一的研究生陈默推了推眼镜,指着地图上用红笔圈出的区域:“根据资料,这里应该有个叫‘雾溪镇’的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