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凤纹玉佩藏玄机,荒村遭遇闯字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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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人颤抖着将玉佩递到林砚手中,指尖的薄茧蹭过玉佩温润的白玉表面,留下几道淡淡的痕迹。林砚接过玉佩的瞬间,便感觉到入手微凉,质地细腻如凝脂,绝非寻常和田玉可比 —— 这是唐代宫廷常用的羊脂白玉,在后世的拍卖会上,光是原料就价值不菲,更何况上面还雕刻着工艺精湛的凤纹。
他借着正午的阳光仔细端详,玉佩长约五厘米,宽三厘米,边缘打磨得圆润光滑,凤凰昂首展翅,尾羽舒展,每一根羽毛的纹路都清晰可见,采用的是唐代独有的 “镂空透雕” 技法,凤凰的眼睛处还巧妙地运用了 “俏色”,将玉料中一点天然的赤褐色化为凤眼,栩栩如生。更让林砚惊喜的是,玉佩的背面刻着一行极小的篆书,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上面写着 “开元通宝” 四字 —— 这并非钱币铭文,而是唐代宫廷玉器的专属标识,证明这件玉佩曾是开元年间宫廷之物!
“小哥,这玉佩…… 能值多少银子?” 中年男人见林砚迟迟不说话,心里越发焦急,声音带着哭腔,“只要能救我女儿,多少银子都行!”
林砚回过神,看着中年男人绝望的眼神和襁褓中气息微弱的女婴,心中不忍。这件唐代羊脂玉凤纹佩,若是拿到后世,价值至少上千万,但在明末这个荒年,虽然依旧珍贵,却也难以卖出最高价。不过对林砚来说,救下一条人命,远比多赚几两银子更有意义。
“大哥,这玉佩是件珍品,我给你五十两银子。” 林砚说道,“另外,我再给你十两银子,你赶紧带孩子去县城买药,再买点营养品补补身子。”
五十两银子!周围的村民都惊呆了,纷纷议论起来。在这个荒年,五十两银子足够一家老小活上好几年了,没想到这块看起来不起眼的玉佩竟然这么值钱。
中年男人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在原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大哥,快拿着银子去买药啊!” 林砚把六十两银子塞到中年男人手里,催促道。
中年男人这才反应过来,“扑通” 一声跪倒在地,对着林砚磕了三个响头:“小哥,大恩大德,我马老三没齿难忘!以后你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快起来,先救孩子要紧。” 林砚连忙扶起马老三。
马老三抱着孩子,千恩万谢地离开了,村民们也纷纷散去,临走时都对林砚竖起了大拇指,称赞他是个善良的厚道人。
林砚把玉佩小心翼翼地放进怀里,心中一阵感慨。在这个乱世,人命如草芥,一块珍贵的古董玉佩,竟然只能换一条人命的一线生机。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不仅要收集古董,积累财富,还要尽可能地保护更多的百姓。
“林先生,您真是太善良了。” 跟在林砚身边的壮丁王虎说道,“五十两银子,够我们买多少粮食啊!”
林砚笑了笑:“粮食没了可以再赚,但人命没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王虎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敬佩的神色。他原本是村里的猎户,因为荒年没了生计,被林砚雇来当护卫,这几天跟着林砚,不仅能吃饱饭,还能拿到工钱,心里对林砚十分感激。
“我们再在村里转转,看看有没有其他的老物件。” 林砚说道。
马家堡的村民们听说林砚高价收购老物件,还心地善良,纷纷回家翻箱倒柜,把家里珍藏的 “宝贝” 都拿了出来。林砚一一甄别,又收了几件不错的东西:一个宋代汝窑小盏,虽然有一道裂痕,但釉色温润,是典型的 “天青色”;一把明代宣德年间的铜制香炉,造型古朴,包浆厚重;还有几枚汉代的五铢钱,虽然价值不高,但也算聊胜于无。
不知不觉,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林砚打算在马家堡住一晚,第二天再回村。他找了一家还算干净的客栈,开了两间房,和王虎等人住了下来。
晚饭时分,客栈里来了几个穿着短打、腰挎钢刀的汉子,看起来凶神恶煞。他们一进门就大声嚷嚷着要酒要肉,客栈老板吓得连忙上前伺候。
林砚心中一动,仔细观察着这几个汉子。他们的衣服上都绣着一个小小的 “闯” 字,虽然很隐蔽,但林砚还是发现了。闯字旗!这是李自成义军的标志!
难道李自成的义军已经打到米脂县附近了?林砚心中一惊。他知道,李自成的义军纪律松散,虽然初期得到了百姓的支持,但后来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不少百姓都深受其害。
“大哥,听说米脂县的王老虎被官府抓了?” 一个汉子说道,声音洪亮。
“是啊,听说还是个叫林砚的小子帮忙的。” 另一个汉子说道,“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和咱们义军作对,以后有机会,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林砚心中一紧。没想到自己帮秦峰扳倒王老虎的事情,竟然传到了义军的耳朵里。王老虎虽然作恶多端,但据说和李自成的义军有暗中往来,经常给义军提供粮食和物资。自己扳倒了王老虎,相当于断了义军的一条财路,他们自然不会放过自己。
“哼,一个毛头小子而已,不足为惧。” 为首的汉子说道,“等闯王大军一到,米脂县就是咱们的天下,到时候别说一个林砚,就是官府的人,也得给咱们磕头求饶!”
“大哥说得对!” 几个汉子纷纷附和,一边喝酒,一边吹嘘着义军的厉害。
林砚不敢再多听,连忙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他知道,现在必须尽快离开马家堡,回到村里,做好应对义军的准备。
第二天一早,林砚就带着王虎等人,骑着马离开了马家堡,朝着村子的方向赶去。一路上,林砚心事重重。义军的出现,意味着米脂县即将陷入战火之中,他必须尽快加强自己的实力,才能保护好奶奶和村民们。
回到村里,林砚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担忧告诉了奶奶和村里的长老。
“什么?义军要打过来了?” 村长王老汉脸色大变,“这可怎么办啊?义军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当年他们路过邻村的时候,把村里的粮食都抢光了,还杀了不少人!”
奶奶也吓得浑身发抖:“砚娃,咱们还是赶紧跑吧,跑到山里躲起来,说不定能躲过一劫。”
林砚摇了摇头:“奶奶,山里也不安全,义军熟悉地形,我们跑不过他们。而且村里这么多老人和孩子,根本跑不远。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加强村子的防御,组织村民们自卫。”
“自卫?咱们都是普通百姓,哪里打得过义军啊?” 王老汉说道,脸上满是绝望。
“是啊,义军手里有刀有枪,咱们只有锄头和扁担,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其他的长老也纷纷说道。
林砚说道:“各位长老,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义军来了,我们要么反抗,要么被他们屠杀抢掠。我手里有一些银子,可以从县城买些武器和粮食,再组织村里的壮丁进行训练,只要我们团结一心,一定能守住村子。”
“林先生,我们相信你!” 王虎第一个站出来说道,“我愿意跟着你训练,保卫村子!”
村里的其他壮丁也纷纷响应:“我们也愿意!”
王老汉看着大家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林砚,点了点头:“好!林先生,我们就听你的!你说怎么干,我们就怎么干!”
接下来的几天,林砚开始忙碌起来。他先是让王虎带着几个壮丁,骑着马前往米脂县城,购买了五十把钢刀、二十副弓箭、十杆长枪,还有大量的粮食和药品。然后,他又组织村里的壮丁,在村子的四周筑起了高高的土墙,挖了深深的壕沟,作为防御工事。
林砚还亲自担任教练,教壮丁们一些基本的格斗技巧和射箭方法。他虽然不是专业的武将,但前世看过不少军事书籍和纪录片,知道一些基本的战术和防御方法。在他的指导下,壮丁们进步很快,一个个精神抖擞,不再像以前那样胆小懦弱。
这天,林砚正在训练壮丁们射箭,突然看到秦峰骑着马,带着十几个士兵急匆匆地赶来。
“林兄,不好了!” 秦峰脸色凝重地说道,“李自成的义军已经攻占了延安府,现在正朝着米脂县赶来,估计再过几天就到了!”
林砚心中一沉:“这么快?知府大人呢?延安府的守军怎么没抵抗?”
秦峰叹了口气:“知府大人弃城而逃了,延安府的守军群龙无首,根本不是义军的对手,很快就被义军攻破了。现在米脂县的县令李嵩也吓得魂不守舍,正在收拾东西,准备逃跑。”
“这个李嵩,真是个胆小鬼!” 林砚愤怒地说道,“朝廷养着他们,就是为了让他们保护百姓,可他们遇到危险,却只顾着自己逃跑!”
秦峰说道:“林兄,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义军势大,米脂县城肯定守不住,我们必须尽快想办法,保护好百姓。”
林砚点了点头:“我已经组织村里的壮丁进行训练,还筑起了防御工事,准备和义军周旋。秦公子,你带着士兵们,也赶紧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吧,免得被义军发现。”
秦峰摇了摇头:“林兄,我不能走。我是朝廷的官员,保护百姓是我的职责。我打算带着士兵们,和你一起守住村子,和义军抗争到底!”
林砚心中一暖:“秦公子,谢谢你!有你和士兵们的帮助,我们守住村子的希望就更大了!”
秦峰笑了笑:“林兄,我们是朋友,理应互相帮助。而且,我相信你的能力,有你在,我们一定能度过难关。”
接下来的几天,林砚和秦峰一起,加紧了村子的防御。他们把购买来的粮食和药品藏进地窖,又在村子的各个路口设置了岗哨,一旦发现义军的踪迹,就立刻发出警报。
这天傍晚,岗哨突然传来警报:“义军来了!义军来了!”
林砚和秦峰立刻召集壮丁们,做好战斗准备。村民们也都躲进了家里,紧闭门窗,吓得瑟瑟发抖。
没过多久,一队大约两百人的义军,骑着马,拿着刀枪,气势汹汹地来到了村门口。为首的是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壮汉,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腰间挎着一把鬼头刀,眼神凶狠,正是之前在马家堡客栈遇到的那个为首的汉子。
“里面的人听着,赶紧打开城门,交出粮食和钱财,再把村里的年轻女人交出来,老子可以饶你们一命!” 络腮胡壮汉大声喊道,声音震耳欲聋。
林砚站在土墙上,冷冷地说道:“义军兄弟们,我们都是苦命的百姓,已经没有粮食和钱财了,希望你们能高抬贵手,放过我们。”
“没有粮食和钱财?” 络腮胡壮汉冷笑一声,“老子早就听说了,你们村里有个叫林砚的小子,专门收购古董,赚了不少银子,怎么可能没有粮食和钱财?识相的,赶紧把林砚交出来,再交出所有的粮食和钱财,不然老子就下令攻城,把你们全村的人都杀了!”
林砚知道,和义军讲道理是没用的,只能靠武力解决。他对身边的秦峰和壮丁们说道:“准备战斗!”
秦峰点了点头,下令道:“弓箭手准备,放箭!”
十几名士兵和几十名壮丁,纷纷拉弓搭箭,朝着义军射去。箭矢如雨,义军猝不及防,纷纷中箭倒地,惨叫声此起彼伏。
“妈的,敢反抗!给老子冲!” 络腮胡壮汉怒喝一声,挥舞着鬼头刀,率领义军朝着土墙冲来。
林砚早有准备,下令道:“推石头!”
壮丁们立刻把早就准备好的大石头,从土墙上推了下去。大石头滚落下来,砸在义军的身上,把他们砸得头破血流,纷纷后退。
义军虽然人数众多,但在林砚和秦峰的指挥下,壮丁们和士兵们团结一致,顽强抵抗,义军一时之间竟然攻不进来。
战斗持续了整整一个下午,义军死伤惨重,而村里的壮丁和士兵们也有不少人受伤。络腮胡壮汉见久攻不下,又损失了不少人手,心中有些焦急。他知道,再这样打下去,对自己不利,只能下令撤退。
“林砚,你给老子等着!老子一定会回来报仇的!” 络腮胡壮汉狠狠地说道,率领义军狼狈地离开了。
看到义军撤退,村里的人们都松了一口气,纷纷走出家门,欢呼雀跃。
“我们胜利了!我们守住村子了!”
“林先生和秦公子真是我们的大救星!”
林砚和秦峰相视一笑,脸上露出了疲惫但欣慰的笑容。这场战斗,虽然守住了村子,但也让他们意识到,义军的实力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强大,接下来的日子,恐怕会更加艰难。
回到家里,奶奶连忙给林砚和秦峰端来热水和饭菜。林砚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这一天的战斗,让他消耗了大量的体力。
“砚娃,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奶奶关切地问道,眼神里满是担忧。
“奶奶,我没事,就是有点累。” 林砚笑了笑,“您放心,我们把义军打跑了,以后村子就安全了。”
秦峰也说道:“大娘,您放心,有我和林兄在,一定能保护好村子和您。”
奶奶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笑容:“那就好,那就好。”
吃过饭,林砚和秦峰坐在院子里,商量着接下来的对策。
“秦公子,义军虽然撤退了,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会调遣更多的人手来攻打村子。” 林砚说道,“我们必须尽快想办法,增强自己的实力。”
秦峰点了点头:“林兄说得对。现在米脂县城已经乱成一团,李嵩也跑了,我们得不到官府的任何支持,只能靠自己。我觉得,我们可以联系附近的几个村子,联合起来,共同抵抗义军。这样一来,我们的兵力和物资都会得到补充,胜算也会更大。”
林砚眼前一亮:“好主意!附近的几个村子,和我们村一样,都是普通百姓,肯定也害怕义军的屠杀抢掠。我们去联系他们,他们肯定会愿意和我们联合。”
“事不宜迟,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去联系附近的村子。” 秦峰说道。
第二天一早,林砚和秦峰各自带着几个壮丁和士兵,兵分两路,前往附近的村子联系联合抗敌的事情。
林砚带着王虎等人,前往距离村子二十多里的张家村。张家村和林砚所在的村子情况差不多,都是以种地为生,在荒年里也过得十分艰难。
林砚来到张家村,找到了村长张老汉,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张老汉听了,脸上露出了犹豫的神色:“林先生,联合抗敌固然是好,但义军势大,我们几个村子联合起来,也不一定是他们的对手。万一要是失败了,我们村子可就遭殃了。”
林砚说道:“张村长,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义军已经攻占了延安府,很快就会席卷整个米脂县。我们要么联合起来,拼死抵抗,还有一线生机;要么各自为战,被义军逐个击破,最终难逃被屠杀抢掠的命运。”
“可是……” 张老汉还是有些犹豫。
林砚又说道:“张村长,昨天我们村已经和义军交过手了,虽然我们人少,但凭借着坚固的防御工事和团结一心,还是把义军打跑了。只要我们几个村子联合起来,共享粮食和物资,统一指挥,一定能打败义军。”
张老汉想了想,点了点头:“好!林先生,我相信你!我们张家村愿意和你们村联合,共同抵抗义军!”
得到了张家村的支持,林砚十分高兴。他又马不停蹄地前往下一个村子,经过一天的努力,林砚联系到了三个村子,都愿意和他们村联合抗敌。
秦峰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他联系到了两个村子,也达成了联合抗敌的协议。
几天之后,五个村子的村长和壮丁代表,聚集在了林砚所在的村子,召开了联合抗敌大会。
会上,大家一致推选林砚和秦峰为联合抗敌的总指挥,负责统一指挥五个村子的壮丁和士兵,抵御义军的进攻。
林砚和秦峰也不负众望,制定了详细的防御计划和作战方案。他们把五个村子的壮丁和士兵整合起来,分成了几个小队,分别负责不同的防御区域;又把五个村子的粮食和物资集中起来,统一分配,确保每个村子都能有足够的粮食和药品。
接下来的日子,五个村子的壮丁和士兵们一起训练,一起修筑防御工事,士气高昂。
第五章 五村联营抗强敌,玉佩暗藏帝王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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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将五个联营的村落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唯有村口的火把还在风中摇曳,映照着土墙之上值守壮丁的身影,他们紧握钢刀的手背上青筋暴起,眼神警惕地扫视着黑暗深处,生怕义军趁着夜色突然来袭。
林砚和秦峰坐在临时搭建的指挥棚里,桌上摊着一张简陋的地图,上面用木炭标注着五个村子的位置、防御工事和兵力分布。昏黄的油灯下,两人的脸上都带着疲惫,但眼神却依旧锐利。
“林兄,这三天来,我们的岗哨已经发现了三拨义军的斥候,看来络腮胡肯定是回去搬救兵了。” 秦峰手指敲了敲地图上的米脂县城方向,“根据斥候回报,李自成已经派了他手下的得力干将刘宗敏,率领三万义军前来围剿我们。三万大军啊,我们五个村子加起来,能战斗的壮丁和士兵还不到一千人,差距实在太大了。”
林砚眉头紧锁,指尖摩挲着怀里的唐代凤纹玉佩。这三天来,他总觉得这玉佩不简单,背面的 “开元通宝” 四字绝非普通标识,尤其是在古墓中发现的 “天运当头,闯王兴兵” 暗号,让他隐隐觉得,这玉佩或许和李自成的义军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
“三万大军……” 林砚低声重复着,心中快速盘算起来,“我们的优势在于地形熟悉,防御工事坚固,而且五个村子互为犄角,能够相互支援。但义军人数众多,粮草充足,若是他们采取围城战术,我们迟早会被耗死。”
“那我们该怎么办?” 秦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焦虑。他虽然是朝廷幕僚,熟读兵法,但面对十倍于己的强敌,也难免有些束手无策。
林砚沉吟片刻,说道:“第一,加固防御。让各个村子再抽调人手,把土墙加高加厚,壕沟里填上削尖的木桩,在村口设置绊马索和陷阱;第二,节约物资。粮食和药品实行定量分配,尤其是箭矢,必须省着用,每一支箭都要发挥最大的作用;第三,派人求援。虽然官府已经溃散,但延安府附近肯定还有一些朝廷的残部,或者是不愿归顺义军的乡绅武装,我们可以派人出去联络,看看能不能找到援军;第四,分化义军。我听说李自成的义军内部并非铁板一块,刘宗敏虽然勇猛,但为人残暴,不得人心,我们或许可以想办法挑拨他和络腮胡之间的关系,让他们自相残杀。”
秦峰眼前一亮:“好主意!尤其是分化义军这一点,若是能成功,我们就能不费一兵一卒,削弱他们的实力。只是,我们该如何挑拨呢?”
林砚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络腮胡之前率领两百人攻打我们,损兵折将,刘宗敏肯定会怪罪他。我们可以派人伪造一封络腮胡写给官府的降书,故意让刘宗敏发现,以刘宗敏的性格,必然会对络腮胡起疑心。”
“妙!” 秦峰一拍桌子,“我这就让人去准备降书,然后想办法送到刘宗敏的手中。”
就在这时,指挥棚的门被推开,王虎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脸上满是慌张:“林先生,秦公子,不好了!村东头的张家村传来警报,义军…… 义军已经打过来了!”
“什么?” 林砚和秦峰同时站起身,快步走出指挥棚。
只见东方的天际已经被火光染红,喊杀声、兵器碰撞声和村民的惨叫声远远传来,如同催命的鼓点,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快,传令下去,让李家村和王家村立刻出兵支援张家村,其余村子坚守阵地,不得擅自行动!” 林砚大声下令,声音沉稳有力,让慌乱的壮丁们瞬间安定下来。
“我带一队士兵去张家村督战,你在这里坐镇指挥!” 秦峰说完,翻身上马,率领十几个士兵朝着张家村的方向疾驰而去。
林砚也没有迟疑,登上村口的望楼,举起望远镜 —— 这是他用高价从一个西洋传教士手中买来的,在这个年代堪称 “神器”。通过望远镜,他清晰地看到,数万义军如同潮水般涌向张家村,为首的正是那个满脸络腮胡的壮汉,而在他身后不远处,一个骑着黑马、身披铠甲的将领正冷眼旁观,想必就是刘宗敏。
张家村的土墙已经被义军的攻城锤砸开了一个缺口,壮丁们虽然拼死抵抗,但面对蜂拥而入的义军,根本难以抵挡,缺口越来越大,义军如同饿狼般冲进村子,开始烧杀抢掠。
“弓箭手,瞄准缺口处的义军,放箭!” 林砚大声下令。
早已准备就绪的弓箭手们立刻拉弓搭箭,密集的箭矢如同雨点般射向义军,将冲在最前面的义军纷纷射倒。但义军人数太多,倒下一批,又冲上来一批,根本杀不完。
“林先生,张家村快守不住了!” 王虎焦急地说道。
林砚咬紧牙关,心中清楚,张家村一旦失守,其他村子也会相继被义军攻破,到时候就是万劫不复的境地。他必须想办法,扭转战局。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义军后方的粮草营上。义军的粮草都堆放在几辆马车上,周围只有少数士兵看守。林砚心中一动,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脑海中浮现。
“王虎,你立刻率领五十名身手矫健的壮丁,从村后的小路绕过去,偷袭义军的粮草营,放火烧掉他们的粮草!” 林砚说道,“记住,速战速决,不要恋战,得手后立刻撤退!”
“是!” 王虎眼神一亮,立刻召集了五十名壮丁,每人带上一把钢刀和一个火把,悄悄地从村后的小路绕了出去。
林砚则继续指挥着壮丁们射箭,吸引义军的注意力。他知道,这是一场豪赌,若是王虎能成功烧掉义军的粮草,义军必然会军心大乱,不战自溃;若是失败,他们就只能坐以待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张家村的喊杀声越来越近,土墙的缺口也越来越大,林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紧紧地握着怀里的凤纹玉佩,仿佛这玉佩能给他带来力量。
就在这时,义军后方突然燃起了熊熊大火,浓烟滚滚,直冲天际。紧接着,传来了一阵混乱的呐喊声:“不好了!粮草被烧了!”
“快救火啊!”
林砚心中一喜,知道王虎成功了!
义军果然军心大乱,原本猛攻张家村的义军纷纷回头,朝着粮草营的方向跑去,想要救火。刘宗敏脸色铁青,大声呵斥着,但根本无济于事,士兵们只顾着逃命,哪里还听他的指挥。
络腮胡见状,心中暗骂一声,他知道,粮草被烧,这场仗已经没法打了。但他又不甘心就这样撤退,眼神死死地盯着望楼上的林砚,眼中充满了杀意。
“林砚!我跟你拼了!” 络腮胡怒吼一声,挥舞着鬼头刀,率领身边的几百名亲信,朝着林砚所在的村子冲来。
“来得好!” 林砚冷笑一声,下令道,“打开城门,全军出击!”
土墙的城门缓缓打开,林砚率领着数百名壮丁和士兵,如同猛虎下山般冲了出去,与络腮胡的亲信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林砚手持钢刀,身先士卒,凭借着前世学过的格斗技巧和精准的判断力,在乱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境。钢刀挥舞,每一次落下,都能带走一条生命。王虎也不甘示弱,他原本就是猎户,身手矫健,箭术精湛,一箭一个,射杀了不少义军。
秦峰也带着张家村的残部赶了过来,与林砚汇合。两队人马合二为一,士气大振,打得义军节节败退。
络腮胡看着自己的亲信一个个倒下,心中又惊又怒。他没想到,林砚的战斗力竟然如此强悍,而且这些普通的村民,在林砚的训练下,竟然也变得如此勇猛。
“撤!快撤!” 络腮胡知道,再打下去,自己也要交代在这里了,只能下令撤退。
林砚哪里肯放过他,大喊道:“追!不能让他们跑了!”
众人一路追击,斩杀了不少逃窜的义军,络腮胡也被秦峰一剑刺穿了肩膀,带着残部狼狈地逃走了。
这场战斗,一直持续到天亮才结束。五个村子的联营虽然守住了,但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 三百多名壮丁和士兵战死,受伤的更是不计其数,张家村的大部分房屋也被义军烧毁,粮食和物资也损失了不少。
村民们开始清理战场,掩埋死者的尸体,救治受伤的同伴。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烧焦的气味,让人不忍卒睹。
林砚站在战场中央,看着满地的尸体和烧毁的房屋,心中一阵沉重。这就是乱世的残酷,人命如草芥,一场战斗下来,就有无数家庭家破人亡。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不仅要收集古董,积累财富,还要建立一支强大的力量,保护更多的百姓,让他们在这个乱世中能够活下去。
回到指挥棚,林砚刚坐下,就看到马老三背着一个包袱,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林先生!林先生!” 马老三脸上满是焦急,“我女儿的病又加重了,县城里的郎中都说没办法了,您能不能再想想办法?”
林砚心中一紧,连忙说道:“快,把孩子抱来给我看看。”
马老三连忙打开包袱,里面的女婴脸色已经变成了青紫色,呼吸微弱,眼看就要不行了。林砚伸出手,摸了摸女婴的脉搏,脉搏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他眉头紧锁,脑海中快速回忆着前世学过的医学知识。女婴的症状像是急性肺炎,但在这个年代,没有抗生素,根本无法治疗。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一条小生命逝去吗?
林砚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的凤纹玉佩,玉佩的温润触感让他瞬间冷静下来。他突然想起,唐代宫廷玉器中,有些会被用来储存名贵的药材,尤其是这种密封性极好的玉佩,说不定里面也藏着什么秘密。
他连忙把玉佩拿出来,仔细观察起来。玉佩的边缘有一道极细的缝隙,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林砚尝试着用指甲抠了抠缝隙,没想到玉佩竟然被分成了两半,里面果然藏着一个小小的油纸包。
打开油纸包,里面是一些淡黄色的粉末,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林砚凑近闻了闻,心中大喜 —— 这是麝香、牛黄、珍珠等名贵药材研磨而成的粉末,具有清热解毒、起死回生的功效,在后世堪称 “救命神药”,没想到竟然藏在这凤纹玉佩里!
“有救了!孩子有救了!” 林砚连忙说道,“马老三,快去找点温水来!”
马老三虽然不知道林砚手里的粉末是什么,但看到林砚脸上的笑容,也连忙跑去端了一碗温水。
林砚小心翼翼地取了一点粉末,放进温水里,搅拌均匀,然后用勺子喂给女婴。女婴已经没有力气吞咽,林砚只能耐心地一点点喂,直到把一碗药都喂完。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女婴的脸色渐渐恢复了一些血色,呼吸也变得平稳起来。马老三看到这一幕,激动得热泪盈眶,“扑通” 一声跪倒在地,对着林砚磕了三个响头:“林先生,您真是活菩萨啊!大恩大德,我马老三这辈子都报答不完!”
“快起来,孩子没事就好。” 林砚连忙扶起马老三,心中也松了一口气。他看着手中的凤纹玉佩,心中越发好奇,这玉佩到底是谁的?为什么会藏着如此珍贵的药材?又为什么会出现在马家堡的马老三手中?
“马老三,你这玉佩是祖传的吗?你知道它的来历吗?” 林砚问道。
马老三想了想,说道:“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这玉佩是我祖上流传下来的,据说我祖上曾是唐代的宫廷侍卫,后来因为战乱,带着这玉佩逃到了民间,从此就世代相传。只是我们家世代都是农民,也不知道这玉佩的珍贵,若不是为了救我女儿,我也不会把它拿出来卖。”
唐代宫廷侍卫?林砚心中一动。难道这玉佩的主人是唐代的某个宫廷侍卫?而这玉佩里的药材,是用来在危急时刻救命的?那古墓中发现的 “天运当头,闯王兴兵” 暗号,又和这玉佩有什么关系?
就在这时,秦峰走了进来,看到马老三和女婴,问道:“林兄,这是怎么回事?”
林砚把玉佩的事情告诉了秦峰,秦峰听后,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没想到这玉佩竟然有如此来历!而且还藏着这么珍贵的药材!林兄,我觉得这玉佩背后肯定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说不定和唐代的某个宫廷秘辛有关,甚至可能和李自成的义军也有关系。”
林砚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这玉佩的背面刻着‘开元通宝’四字,而开元年间是唐代的鼎盛时期,唐玄宗李隆基在位期间。我怀疑,这玉佩可能和唐玄宗有关,甚至可能是他赐予某个亲信的信物。而古墓中发现的‘天运当头,闯王兴兵’暗号,说不定是李自成的人故意留下的,他们可能也在寻找这枚玉佩。”
“寻找这枚玉佩?” 秦峰有些不解,“李自成找这枚玉佩做什么?难道这玉佩里还有什么更大的秘密?”
林砚沉吟道:“我也不确定,但可以肯定的是,这枚玉佩绝对不简单。说不定里面藏着唐代的宝藏,或者是某个足以影响天下格局的秘密。李自成现在势力庞大,野心勃勃,他肯定想得到这枚玉佩,用来增强自己的实力,或者实现自己的帝王梦。”
就在这时,一个士兵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说道:“林先生,秦公子,外面来了一群人,自称是延安府的官府残部,想要见你们。”
“官府残部?” 林砚和秦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
“让他们进来。” 秦峰说道。
很快,一群穿着破烂军装、手持兵器的士兵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高大、面容刚毅的中年男人,虽然衣衫褴褛,但眼神依旧锐利,身上带着一股军人的铁血气息。
“在下周遇吉,乃延安府参将,奉知府大人之命,率领残部前来支援各位!” 中年男人对着林砚和秦峰抱了抱拳,声音洪亮。
周遇吉?林砚心中一惊。他记得,周遇吉是明末著名的抗清将领,为人忠勇,后来在宁武关之战中战死沙场,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了他!
“周将军,久仰大名!” 秦峰连忙回礼,“多谢将军前来支援,只是不知知府大人现在何处?”
周遇吉叹了口气:“知府大人贪生怕死,弃城而逃后,就不知去向了。我率领残部一路抵抗义军,现在只剩下这五百多人了。听说你们五个村子联合抗敌,大败义军,我就带着兄弟们赶来了,希望能和你们一起,共同抵抗义军,保卫百姓。”
林砚心中一喜,周遇吉可是一员猛将,有他和他的五百多名士兵加入,他们的实力将会大大增强,守住五个村子的希望也更大了!
“周将军,欢迎加入我们!” 林砚连忙说道,“有将军的帮助,我们一定能打败李自成的义军!”
周遇吉点了点头:“林先生客气了。我听说林先生不仅善于辨认古董,还很有军事才能,能在数万义军的围攻下守住村子,实属难得。以后,我就听林先生和秦公子的指挥,一起抗击义军!”
接下来的几天,周遇吉开始整顿部队,训练壮丁,修复防御工事。他果然名不虚传,不仅武艺高强,而且精通兵法,在他的训练下,壮丁们的战斗力提升得很快。
林砚则继续收集古董,同时研究凤纹玉佩的秘密。他发现,玉佩的内壁上还刻着一行极小的篆书,上面写着 “长安故址,乾陵秘藏” 六个字。
长安故址?乾陵秘藏?林砚心中大喜。乾陵是唐高宗李治和武则天的合葬墓,里面埋藏着无数的金银财宝和珍贵文物,是唐代帝王陵中保存最完整的一座。难道这玉佩是打开乾陵的钥匙?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玉佩的价值可就无法估量了。乾陵中的文物,每一件都是国宝级的,若是能将它们挖掘出来,不仅能积累巨额的财富,还能为后世留下珍贵的文化遗产。
但林砚也知道,挖掘乾陵并非易事。乾陵依山而建,防盗措施极为严密,而且现在是乱世,到处都是战乱和流民,想要组织人手挖掘乾陵,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何况,李自成的义军肯定也在寻找这枚玉佩,一旦他们知道了乾陵的秘密,必然会不惜一切代价前来抢夺。
“林兄,你在想什么?” 秦峰走进来,看到林砚对着玉佩发呆,好奇地问道。
第六章 悍女闯营闹乌龙,烽火情缘初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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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老虎肆虐,晒得联营村落的土墙都发烫。林砚正蹲在指挥棚外,用木炭在地上推演乾陵的地形 —— 根据凤纹玉佩的线索和前世对乾陵的了解,他试图画出大致的地宫入口方位,可画到第三遍,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林先生,您这画的是啥?像个歪歪扭扭的土拨鼠洞。” 一个清脆又带着点戏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砚回头,只见一个穿着粗布短打、梳着高马尾的姑娘站在不远处,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皮肤是健康的蜜色,眼睛亮得像山涧的泉水,手里还提着一只刚打死的野兔,血滴顺着兔腿往下淌,她却毫不在意,嘴角还挂着笑。
这姑娘林砚认识,是附近猎户村的赵灵儿。上次五村联营,猎户村也加入了,赵灵儿的爹是猎户村的村长,一手箭术出神入化,她从小跟着爹打猎,不仅箭法好,身手也利落,就是性子野得像匹脱缰的马,村里的壮丁都怵她三分。
“赵姑娘,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 林砚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这是乾陵的大致布局,可不是什么土拨鼠洞。”
“乾陵?就是武则天的陵墓?” 赵灵儿眼睛一亮,凑了过来,好奇地盯着地上的木炭画,“我爹说,那里面藏着金山银山,还有能让人长生不老的仙丹呢!林先生,你真能找到乾陵的入口?”
“只是初步推测。” 林砚不想把话说太满,“而且现在兵荒马乱的,就算找到了,也没法挖掘。”
“那怕啥?” 赵灵儿把野兔往旁边一扔,拍了拍胸脯,“等咱们打跑了义军,我跟你一起去!我爹说了,我这身手,进山能打虎,下海能捉鳖,保护你绰绰有余!”
她说话时,胸脯微微起伏,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阳光洒在她脸上,镀上一层金边,竟让林砚莫名地愣了一下。
“灵儿!不得无礼!” 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赵村长快步走了过来,对着林砚抱了抱拳,“林先生,小女被我惯坏了,说话没分寸,您别见怪。”
“赵村长客气了,赵姑娘性情直率,挺好的。” 林砚笑了笑,目光又落回地上的画,“对了,赵村长,今天的岗哨安排得怎么样了?刘宗敏吃了败仗,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会搞突然袭击。”
“放心吧林先生,” 赵村长说道,“我已经让村里的小伙子们分成三班倒,轮流值守,每个路口都放了暗哨,一有动静,立刻就能通报。”
正说着,王虎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脸上还沾着泥,头发也乱得像鸡窝:“林先生!不好了!西边的暗哨发现了义军的踪迹,这次来了好多人,看样子得有五六万!”
“什么?” 林砚和赵村长同时脸色一变。
五六万义军!这比上次多了将近一倍,而他们五个村子的联营兵力,加上周遇吉的残部,也才一千五百多人,差距实在太大了。
“快,通知秦公子和周将军,立刻到指挥棚开会!” 林砚当机立断,“赵村长,麻烦你立刻组织猎户村的弓箭手,到西边的土墙增援,务必守住第一道防线!”
“好!” 赵村长不敢耽搁,立刻转身去安排。
赵灵儿也收起了嬉皮笑脸,捡起地上的野兔,对林砚说道:“林先生,我跟我爹一起去!我的箭法,可不是吃素的!”
说完,她就提着野兔,快步跟了上去,马尾辫在身后甩得欢快。
林砚看着她的背影,心中微微一动,随即又摇了摇头 ——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守住联营才是最重要的。
指挥棚里,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秦峰、周遇吉和几个村子的村长都已经到了,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焦虑。
“根据暗哨回报,这次义军不仅人数多,还带了攻城梯和火炮。” 周遇吉眉头紧锁,“刘宗敏这是铁了心要拿下我们的联营了。”
“火炮?” 一个村长脸色发白,“我们只有土墙和壕沟,怎么挡得住火炮?”
“大家别慌。” 林砚沉声道,“火炮虽然威力大,但在这个年代,精准度不高,而且装填速度慢。我们可以在土墙后面挖掩体,等义军的火炮发射后,再冲出来反击。另外,我们可以在壕沟里灌满煤油,等义军架起攻城梯,就点燃煤油,阻止他们攻城。”
“这个办法好!” 秦峰点了点头,“我立刻让人去准备煤油和掩体。”
“还有,” 林砚继续说道,“义军人数多,粮草消耗肯定很大。上次我们烧了他们的粮草,他们这次必然会加强粮草营的守卫,但越是这样,粮草营就越是他们的软肋。我们可以派一支精锐小队,趁着夜色偷袭粮草营,再次烧了他们的粮草,让他们不战自溃。”
“我去!” 赵灵儿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她推门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兴奋的神色,“林先生,我跟王虎大哥一起去!我熟悉地形,箭法又准,保证能完成任务!”
“胡闹!” 赵村长发怒了,“偷袭粮草营是何等凶险的事情,你一个姑娘家,凑什么热闹?”
“爹,我不是姑娘家,我是猎户!” 赵灵儿不服气地说道,“上次打义军,我射杀了十几个呢,不比村里的壮丁差!”
“你……” 赵村长气得说不出话来。
林砚看着赵灵儿坚定的眼神,心中有些犹豫。他知道赵灵儿的身手确实不错,但偷袭粮草营太过危险,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他没法向赵村长交代。
“林先生,让我去吧!” 赵灵儿看出了林砚的顾虑,连忙说道,“我保证听从指挥,绝不擅自行动!而且我身材瘦小,不容易被发现,是偷袭的最佳人选!”
周遇吉也说道:“林先生,赵姑娘身手矫健,箭法精准,确实是偷袭的合适人选。不如就让她跟着王虎一起去,再派二十名精锐壮丁,应该能完成任务。”
林砚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好。赵姑娘,你跟王虎一起,率领二十名壮丁,今晚三更出发,务必小心行事,得手后立刻撤退,不要恋战。”
“太好了!” 赵灵儿欢呼一声,对着林砚敬了个不伦不类的礼,“保证完成任务!”
看着她蹦蹦跳跳离开的背影,林砚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姑娘,还真是个活宝。
夜幕再次降临,联营村落里一片寂静,只有火把在风中摇曳,映照着壮丁们警惕的身影。三更时分,赵灵儿、王虎和二十名壮丁,背着钢刀和火把,悄悄地从村后的小路出发了。
林砚站在望楼上,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心中忐忑不安。他知道,这次偷袭,成败与否,直接关系到联营的生死存亡。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林砚紧紧地握着怀里的凤纹玉佩,默默祈祷着他们能平安归来。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火光,紧接着,是一阵混乱的呐喊声。林砚心中一喜,知道他们成功了!
可没过多久,呐喊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赵灵儿的怒喝声:“你们这些笨蛋!往那边跑!不是这边!”
林砚心中一紧,连忙举起望远镜看去。只见黑暗中,一群人朝着联营的方向跑来,为首的正是赵灵儿和王虎,但他们身后,跟着一大批义军,显然是被发现了。
“不好!他们被义军追上来了!” 林砚大声喊道,“快,打开城门,让弓箭手准备接应!”
城门缓缓打开,弓箭手们立刻拉弓搭箭,对准了追来的义军。
“放箭!” 林砚一声令下,密集的箭矢如同雨点般射向义军,将冲在最前面的义军纷纷射倒。
赵灵儿和王虎趁机带着壮丁们冲进了城门,城门立刻关闭。
“林先生,我们成功了!” 赵灵儿跑到望楼下,脸上满是汗水和烟灰,头发也乱了,却依旧笑容灿烂,“我们烧了义军的粮草营,还杀了他们的粮草官!”
“好样的!” 林砚松了一口气,连忙让人把他们迎上来。
可就在这时,王虎突然喊道:“林先生,不好了!我们带回来一个人!”
林砚一愣,只见两个壮丁架着一个穿着义军服饰的年轻男人走了过来。那男人约莫二十多岁,长得眉清目秀,只是脸上沾着烟灰,头发凌乱,眼神里满是惊恐和疑惑。
“你们抓他干什么?” 林砚问道。
“林先生,这小子是义军粮草营的文书,我们烧粮草营的时候,他躲在柴房里,被我们给抓回来了。” 王虎说道。
那年轻男人连忙说道:“各位英雄,我不是义军!我是被他们抓来的,我是个读书人,被迫给他们当文书的!”
“读书人?” 林砚打量着他,“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
“我叫沈文轩,是西安府人,原本是要去京城赶考的,没想到路上遇到了义军,被他们抓了回来,逼着我给他们写文书。” 沈文轩说道,语气中带着委屈。
林砚看着他,不像是在说谎。在这个年代,读书人大多手无缚鸡之力,被义军抓来当文书,也情有可原。
“先把他关起来,等战事结束了再做打算。” 林砚说道。
“等等!” 赵灵儿突然说道,“林先生,我看这小子长得眉清目秀的,说不定是个奸细,不如直接杀了,以绝后患!”
沈文轩吓得脸色发白,连忙说道:“姑娘饶命!我真的不是奸细!我对义军的所作所为也很不满,只是身不由己啊!”
“你少来这套!” 赵灵儿拔出腰间的短刀,就要朝着沈文轩砍去。
“住手!” 林砚连忙拦住她,“赵姑娘,没有证据,不能随便杀人。我们先把他关起来,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赵灵儿撅了撅嘴,不甘心地收起了短刀:“好吧,听你的。但如果他敢耍花样,我第一个杀了他!”
沈文轩感激地看了林砚一眼,被壮丁们带下去关押了。
看着赵灵儿气鼓鼓的样子,林砚忍不住笑了:“赵姑娘,你怎么对他这么大意见?”
“我就是看他不顺眼!” 赵灵儿说道,“长得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还当义军的文书,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林砚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姑娘的性子,还真是直来直去。
义军的粮草被烧,军心大乱,刘宗敏虽然暴怒,但也知道,没有粮草,根本无法继续攻城,只能下令撤退,暂时驻扎在距离联营几十里的地方,等待李自成的援军。
联营村落暂时安全了,村民们都松了一口气,开始庆祝这场胜利。林砚让人杀了赵灵儿带来的野兔,又炖了一锅肉汤,分给大家。
指挥棚里,林砚、秦峰、周遇吉和几个村长围坐在一起,喝着肉汤,商量着接下来的对策。
“刘宗敏虽然撤退了,但肯定会很快回来,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周遇吉说道,“我们必须尽快补充兵力和物资,做好应对下一次进攻的准备。”
“是啊,” 秦峰说道,“我已经派人去联络附近的其他村落和官府残部,希望能得到更多的支援。但现在乱世,很多人都自顾不暇,能不能得到支援,还是个未知数。”
林砚说道:“我们可以一边等待支援,一边继续加固防御。另外,沈文轩是西安府的读书人,说不定知道一些西安府的情况,我们可以问问他,看看能不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好主意。” 秦峰点了点头,“我这就去问问他。”
秦峰刚走,赵灵儿就端着一碗肉汤走了进来,递给林砚:“林先生,你快喝点肉汤,补充补充体力。这可是我亲手炖的,放了不少香料,可香了!”
林砚接过肉汤,一股香气扑鼻而来。他尝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比他自己炖的好喝多了。
“没想到赵姑娘不仅身手好,厨艺也这么棒。” 林砚称赞道。
赵灵儿脸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小时候跟着我娘学的,没什么大不了的。林先生,你要是喜欢喝,以后我天天给你炖。”
林砚心中一动,抬头看向赵灵儿。她的脸颊红红的,眼神有些躲闪,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林砚的心跳莫名地快了起来,连忙低下头,喝了一口肉汤,掩饰自己的尴尬。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还夹杂着沈文轩的呼救声。
“怎么回事?” 林砚连忙站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只见沈文轩被绑在一棵树上,赵灵儿正拿着一根鞭子,对着他挥舞着,嘴里还骂道:“你这个奸细!快说,你是不是偷偷给义军传递消息了?”
沈文轩吓得瑟瑟发抖,连忙说道:“姑娘饶命!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还敢狡辩!” 赵灵儿举起鞭子,就要抽下去。
“住手!” 林砚大喊一声,快步走了过去,拦住了赵灵儿,“赵姑娘,你干什么?”
“林先生,我怀疑这小子偷偷给义军传递消息!” 赵灵儿说道,“我刚才看到他在纸上写着什么,还想把纸条扔出去,被我给抓住了!”
林砚看向沈文轩,只见他脚下掉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些密密麻麻的字。林砚捡起纸条,仔细看了看,忍不住笑了起来。
“赵姑娘,你误会他了。” 林砚说道,“这不是传递消息的纸条,这是他写的诗。”
“诗?” 赵灵儿愣住了,“什么诗?”
林砚念道:“‘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 这是杜甫的《春望》,他应该是想家了,所以写下来寄托思念。”
沈文轩连忙点头:“是啊是啊!林先生说得对!我只是想家了,没有给义军传递消息!”
赵灵儿的脸瞬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小声说道:“对不起,我…… 我误会你了。”
“没关系,没关系。” 沈文轩连忙说道,“姑娘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我不怪你。”
林砚看着赵灵儿窘迫的样子,心中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他解开沈文轩身上的绳子,说道:“沈公子,委屈你了。以后有什么事情,直接跟我说,不要偷偷摸摸的,免得引起误会。”
“多谢林先生。” 沈文轩感激地说道。
这件事很快就在联营村落里传开了,大家都知道赵灵儿闹了个乌龙,把一个想家的读书人当成了奸细。不少壮丁都私下里笑话她,赵灵儿觉得丢了面子,好几天都没理林砚。
林砚也觉得有些好笑,但看着赵灵儿气鼓鼓的样子,又有些不忍心。他知道,赵灵儿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只是性子太急了。
这天,林砚正在指挥棚里研究凤纹玉佩,赵灵儿突然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用草编的小兔子,递给林砚:“这个…… 给你。”
林砚愣住了,接过草编小兔子,小兔子编得栩栩如生,非常可爱。
“这是我编的。” 赵灵儿低着头,小声说道,“之前误会了沈公子,还差点打了你,我…… 我向你道歉。”
林砚看着她红彤彤的脸颊,心中一暖,说道:“没关系,我知道你是无心的。这个小兔子真可爱,谢谢你。”
赵灵儿抬起头,看到林砚脸上的笑容,也笑了起来,眼睛弯成了月牙:“你喜欢就好。林先生,我以后会改改我的性子,不再这么冲动了。”
“慢慢来,不用急。” 林砚说道,“你的性子直率,是好事,只是有时候要多想一想,不要太冲动。”
“嗯!” 赵灵儿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坐在林砚身边,好奇地看着他手里的凤纹玉佩,“林先生,这个玉佩真的能找到乾陵的入口吗?”
“应该可以。” 林砚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