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腐臭的婚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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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雨季节的潮气像张密不透风的网，把荷花南苑 3 栋 1301 室裹得严严实实。小月蹲在卧室地板上，指尖划过红木床脚积灰的雕花，鼻腔里那股挥之不去的臭味又涌了上来 —— 不是霉味，是种更阴鸷的气息，像死鱼泡在温水里发酵，混着若有若无的香水味，黏在喉咙口发腻。
“肯定是床底的问题。” 她第三次起身，膝盖在冰凉的地板上磕出红印。这张欧式婚床是去年结婚纪念日买的，当时陈凯抱着她坐在床垫上，说要让她每天都像躺在云朵里。可现在云朵变成了沼泽，自从上周在他西装口袋里摸出林薇的口红，这张床就成了扎在她眼里的刺。
林薇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闺蜜，上个月还笑着帮她挑选周年礼物，转头就和她的丈夫在这张床上滚作一团。小月记得那天推开门时，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凌乱的被褥上，空气中浮动的暧昧气味比现在的腐臭更让她作呕。陈凯慌乱地拉被子的样子，林薇掉在地毯上的蕾丝内衣，还有自己喉咙里涌出的铁锈味 —— 这些画面像碎玻璃，每次呼吸都能割得她生疼。
她深吸一口气，再次弯腰试图看向床底。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脖颈像是被无形的线向上拉扯，下巴硬邦邦地抵着胸口，视线最多只能扫到床沿垂下的防尘布。更诡异的是，随着她用力低头，后颈传来尖锐的刺痛，像有根细针正顺着脊椎往里钻。
“别白费力气了。” 客厅传来电视开机的声响，是早间新闻的播报声。小月直起身揉了揉脖子，走向客厅时瞥见玄关的鞋柜 —— 陈凯的黑色皮鞋还在，鞋尖沾着的泥土不是小区里的红土，倒像是郊外的黑泥。林薇最喜欢的那双米色高跟鞋却不见了，连带她上次落在这儿的珍珠发夹也没了踪影。
电视屏幕上，女主播正播报本地新闻，背景是熟悉的小区大门。小月的脚步猛地顿住，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今日上午，荷花南苑 3 栋居民反映，1301 室持续多日传出不明恶臭……”
镜头转向穿制服的警察，他们正用液压钳撬开一扇防盗门，门牌号 “1301” 赫然在目。小月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她看着画面里的警察走进客厅，走向那个她刚刚离开的卧室，突然想起什么 —— 今天早上她出门扔垃圾时，明明锁了门。
“警方破门后发现，室内一名女性住户已上吊身亡多日，初步判断为自杀。” 女主播的声音带着职业性的冷静，却让小月浑身发冷。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里没有勒痕，却有种窒息般的压迫感。画面切换到卧室，警察正掀开床上的被褥，露出床板上两个用白布覆盖的物体。
“同时，警方在该卧室床板下发现两具男性和女性尸体，死者被铁钉钉入床板，具体身份有待核实……”
小月的视线死死盯着屏幕里的床 —— 那是她的婚床，床头挂着的婚纱照还清晰可见，照片上她笑得眉眼弯弯，陈凯搂着她的肩膀，背景是蓝天白云。可现在，那张床成了藏尸的容器，那些曾经象征甜蜜的雕花，此刻像在滴血。
“嗡” 的一声，小月的大脑一片空白。她记得三天前的晚上，陈凯和林薇来了家里。那天她感冒发烧，躺在次卧昏昏沉沉，隐约听到主卧传来争吵声，还有重物撞击地板的声响。她想起来看看，却被陈凯按住肩膀：“别管了，林薇心情不好，我劝劝她。” 他的手很凉，力气大得惊人。
后来她闻到了刺鼻的消毒水味，陈凯说是林薇打碎了体温计。现在想来，那根本不是消毒水味，是福尔马林的味道 —— 她在医院实习时闻过无数次的味道。
电视里，法医正蹲在床前检查尸体，他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指指向床板上的钉子，镜头拉近，小月清楚地看到钉子上挂着的布料碎片 —— 那是林薇最喜欢的那条真丝睡裙的颜色。
“不……” 她踉跄着后退，撞到身后的沙发。茶几上放着半杯咖啡，是陈凯早上泡的，现在已经凉透了。杯壁上的指纹清晰可见，可她突然发现，那不是陈凯的指纹 —— 陈凯的右手食指有个月牙形的伤疤，而杯壁上的指纹完整无缺。
这时，卧室传来 “咚” 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床底掉了下来。小月的心跳几乎停止，她慢慢转过头，看向卧室的方向。阳光从窗帘缝隙钻进来，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阴影，阴影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她想起刚才弯腰时的诡异感觉，想起后颈的刺痛，突然明白过来 —— 不是她不能低头，是有人不让她低头。床底藏着的不是别的，是她自己。
客厅的挂钟突然响起，敲了十下。小月看着屏幕里的警察走向玄关，走向那个她刚才进来的门，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带着笑意，却冰冷刺骨：“小月，你在看什么？”
她僵硬地转过身，看到陈凯站在卧室门口，手里拿着一把沾着血迹的锤子。他的身后，林薇靠在门框上，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勒痕，嘴角却咧开一个诡异的笑容。而他们的脚下，躺着一个和小月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眼睛圆睁，脖子上缠着一根红色的丝巾 —— 那是陈凯送给她的周年礼物。
“你不是想知道床底藏了什么吗？” 陈凯一步步走近，锤子在灯光下泛着寒光。小月想跑，却发现自己的脚像被钉在了地板上，低头一看，地板上不知何时渗出了黑色的血迹，正顺着她的脚踝往上蔓延。
电视里的新闻还在继续：“据了解，上吊身亡的女性死者名为小月，28 岁，与被钉在床板下的男性死者陈凯（30 岁）为夫妻关系，女性死者林薇（28 岁）为二人好友……”
小月的视线模糊了，她看着陈凯举起锤子，看着林薇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突然闻到一股浓烈的腐臭味 —— 不是来自床底，是来自她自己的身体。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皮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指甲缝里塞满了黑泥，和陈凯皮鞋上的泥土一模一样。
原来，三天前她就已经死了。在她撞破那两个人的丑事后，他们用丝巾勒死了她，把她的尸体藏在床底，再用钉子把自己的 “尸体” 钉在床板下，伪造了自杀和他杀的假象。而现在的她，不过是被困在这间屋子里的怨灵，重复着寻找真相的过程，直到被自己的恐惧吞噬。
锤子落下的瞬间，小月听到床底传来细微的声响，像是有人在敲床板。她终于低下头，看到床底的自己睁着眼睛，嘴角带着和林薇一样的笑容，手里紧紧攥着半块珍珠发夹 —— 那是她从林薇头上扯下来的，也是她留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证据。
客厅的电视还在播放新闻，女主播的声音越来越远：“目前，案件仍在进一步调查中，警方呼吁知情市民提供线索……” 而 3 栋 1301 室的门，缓缓地自动关上了，将所有的罪恶和怨灵，永远锁在了这充满腐臭的房间里。
第二章 指纹与黑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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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花南苑 3 栋楼下拉起了黄色警戒线，线外挤满了探头探脑的居民，议论声像嗡嗡的苍蝇，裹在梅雨季节湿冷的空气里。老周蹲在 1301 室玄关，戴着双层手套的手指捏起一块干硬的黑泥，凑近鼻尖闻了闻 —— 没有土腥味，反而带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和他在卧室床板缝里闻到的味道一模一样。
“周队，法医初步鉴定结果出来了。” 年轻警员小林捧着记录本跑过来，额头上的汗把刘海浸得湿漉漉的，“上吊的女性死者小月，死亡时间大概在三天前，颈部勒痕符合丝巾造成的机械性窒息特征，但奇怪的是，勒痕边缘有明显的二次摩擦痕迹，不像是自杀时挣扎造成的。”
老周点点头，视线扫过玄关鞋柜。鞋柜最上层放着一双黑色皮鞋，鞋尖的黑泥还没清理干净，鞋码 42 码，和陈凯的身高体型吻合。但鞋柜中间的格子是空的，只有一圈淡淡的灰尘印，看形状正好能放下一双高跟鞋。他想起刚才在卧室飘窗上看到的珍珠发夹碎片，金属夹片上还缠着几根棕色长发 —— 小月的头发是黑色的，那头发会是谁的？
“床板下的两具尸体呢？” 老周站起身，膝盖发出 “咔嗒” 一声脆响。他今年五十岁，腰椎间盘突出的老毛病跟着他跑了十几年案发现场，每次蹲久了都得缓半天。
“男性死者陈凯，头部有钝器伤，颅骨凹陷，初步判断是被锤子之类的工具击打致死，死亡时间和小月差不多。女性死者林薇，颈部有勒痕，和小月的勒痕形状相似，但她的手腕和脚踝有捆绑痕迹，指甲缝里还残留着皮屑和纤维，正在送去做 DNA 比对。” 小林翻着记录本，声音越来越低，“最诡异的是，钉住他们尸体的钉子，上面没有任何指纹，像是被刻意擦拭过，但床板上却留下了半枚模糊的指纹，边缘有残缺，像是戴了手套留下的。”
老周推开卧室门，一股混杂着腐臭、福尔马林和血腥的味道扑面而来。他下意识地皱紧眉头，目光落在那张红木婚床上。婚纱照还挂在床头，照片上的小月笑得灿烂，陈凯的手臂紧紧搂着她的腰，可现在这张床上躺着三具尸体，床板下还藏着两具，曾经的甜蜜被罪恶和死亡彻底碾碎。
法医小张正蹲在床前，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夹起床板上的布料碎片。看到老周进来，他举起镊子：“周队，你看这个。这是从钉子上取下来的丝织品碎片，材质是真丝，颜色是米白色，和我们在林薇家里找到的一条睡裙材质完全一致。而且你注意看，碎片边缘有撕扯痕迹，应该是死者被钉入床板时，衣服被钉子勾住造成的。”
老周凑过去看了一眼，碎片上还沾着暗红色的血迹，已经干涸发黑。他的目光移到床底，那里的灰尘被清理过，但墙角还残留着一点黑色的印记，像是某种液体干涸后的痕迹。“床底的黑泥取样了吗？” 他问。
“取了，和玄关皮鞋上的黑泥成分一样，都是混合了福尔马林的特殊泥土，这种泥土在本市只有郊外的废弃化工厂附近才有。” 小张站起身，递过来一个透明证物袋，“而且我们在床底的地板缝里发现了一根头发，DNA 初步比对结果显示，这根头发既不是小月、陈凯的，也不是林薇的。”
老周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一个案子里出现了三具尸体，却冒出了第四个人的头发，这绝不是简单的情杀或自杀。他走到飘窗边，那里放着一个打开的首饰盒，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枚珍珠发夹的碎片躺在角落。他记得小月的社交账号里，上个月还发过一张戴着这枚发夹的照片，配文是 “最好的闺蜜送的生日礼物”，而那个闺蜜，正是林薇。
“林薇的社会关系查得怎么样了？” 老周问小林。
“正在查。林薇是一家广告公司的策划，人际关系比较复杂，最近和一个叫赵磊的男人走得很近，这个赵磊是陈凯的生意伙伴，两人因为一笔工程款闹过矛盾。” 小林翻开手机里的照片，“这是赵磊的照片，我们已经派人去他家里和公司找人了，但他从昨天开始就联系不上了。”
老周看着照片上的男人，三十多岁，眼神阴鸷，嘴角有一道浅浅的疤痕。他总觉得这个男人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走到客厅，电视还开着，停留在新闻播报的画面，屏幕上的 1301 室大门紧闭，和他现在看到的场景一模一样。
“周队，你看这个。” 小林突然指着茶几上的半杯咖啡，“咖啡杯上的指纹我们已经提取了，除了小月的指纹，还有一枚完整的男性指纹，比对结果显示，这枚指纹不属于陈凯，也不属于我们目前掌握的任何嫌疑人。”
老周的心脏猛地一跳。咖啡是陈凯早上泡的，杯壁上却有陌生人的指纹，这说明在他们到达之前，有人来过 1301 室。他想起刚才在玄关发现的黑泥，想起床底的第四人头发，一个大胆的猜测在他脑海里浮现：这起案子，可能还有第四个人参与，而这个人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他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外面的雨还在下，小区里的树木被风吹得摇摇晃晃，像一个个张牙舞爪的鬼影。他的目光落在对面楼的 1201 室，那里的窗帘紧闭，只有一丝微弱的灯光从缝隙里透出来。他记得刚才勘查现场时，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他们，现在想来，那双眼睛可能就来自对面的房间。
“去查一下对面 1201 室的住户。” 老周对小林说，“看看住的是谁，最近有没有异常情况。”
小林刚要转身，对讲机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音：“周队，周队，在郊外废弃化工厂附近发现一具男性尸体，身份初步判断为赵磊！”
老周的瞳孔骤然收缩。赵磊死了？这到底是巧合，还是有人在刻意灭口？他立刻拿起外套：“走，去化工厂！”
车子在雨路上疾驰，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车窗上，模糊了外面的景象。老周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脑海里不断回放着 1301 室的场景：上吊的小月，被钉在床板下的陈凯和林薇，咖啡杯上的陌生指纹，床底的第四人头发，还有那带着福尔马林味的黑泥…… 这些线索像散落的拼图，他必须尽快把它们拼起来，才能找到真相。
四十分钟后，车子到达废弃化工厂。化工厂的大门早已锈迹斑斑，里面杂草丛生，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化学气味。赵磊的尸体躺在化工厂的仓库里，头部有钝器伤，和陈凯的伤口形状相似，身边还放着一把沾血的锤子 —— 锤子上的血迹经过初步检测，和陈凯、林薇的血迹一致。
“周队，在尸体旁边发现了这个。” 一名警员递过来一个透明证物袋，里面装着一枚银色的戒指，戒指上刻着一个 “薇” 字。
老周拿起证物袋，仔细看着戒指。这个 “薇” 字，会不会指的是林薇？如果赵磊和林薇有关系，那他的死会不会和林薇有关？他想起小林说过，赵磊和陈凯因为工程款闹过矛盾，难道是赵磊为了报复陈凯，杀了陈凯和林薇，然后伪造了小月自杀的假象？可赵磊又是被谁杀的？
“戒指上的指纹提取了吗？” 老周问。
“提取了，除了赵磊的指纹，还有一枚女性指纹，正在比对。” 警员回答。
老周走到仓库深处，那里堆放着许多废弃的化学容器，容器上的标签已经模糊不清，但他还是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 福尔马林味。他蹲下身，在容器旁边发现了一些黑色的泥土，和 1301 室的黑泥一模一样。
“看来这里就是黑泥的来源地。” 老周站起身，目光扫过仓库的四周，“赵磊应该是在这里被杀害的，然后凶手把他的尸体转移到了这里，伪装成他畏罪自杀的假象。”
就在这时，小林的电话响了。他接起电话，脸色突然变得惨白：“什么？周队，对面 1201 室的住户…… 是小月的姐姐，小雪！而且小雪昨天下午回过荷花南苑，有人看到她进了 3 栋！”
老周的心脏猛地一沉。小月的姐姐小雪？他记得在小月的葬礼名单上看到过这个名字，但当时小雪说自己在外地出差，没能回来。现在看来，小雪不仅回来了，还可能和这起案子有关。
“立刻去抓小雪！” 老周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她很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第四个人！”
车子再次疾驰而去，老周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小雪为什么要隐瞒自己回来的事实？她和这起案子到底有什么关系？咖啡杯上的陌生指纹会不会就是她的？还有床底的第四人头发，会不会也是她的？
当他们赶到小雪的住处时，房门虚掩着，里面一片狼藉，像是有人匆忙离开过。老周小心翼翼地推开门，一股浓烈的福尔马林味扑面而来。客厅的桌子上放着一个打开的行李箱，里面装着几件衣服和一些化妆品，还有一个笔记本电脑。
老周走到电脑前，打开电脑，屏幕上显示着一个文档，文档里写着一段话：“他们都该死，陈凯背叛小月，林薇背叛友情，赵磊贪婪自私，他们毁了小月的一生，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文档的最后，还附着一张照片。照片上，小月和小雪站在一起，笑得灿烂，背景是荷花南苑 3 栋的大门。照片的下方，写着一行字：“姐姐会为你报仇，让所有伤害你的人都下地狱。”
老周看着照片，心里突然一阵发冷。原来小雪做这一切，都是为了给小月报仇。可她为什么要杀了赵磊？赵磊和小月的死又有什么关系？
就在这时，老周的目光落在了行李箱的角落里，那里放着一枚珍珠发夹 —— 和 1301 室飘窗上的发夹碎片一模一样。他拿起发夹，发现发夹的背面刻着一个 “雪” 字。
“原来如此。” 老周恍然大悟，“小雪就是用这枚发夹杀死了林薇，然后把发夹碎片留在了 1301 室，嫁祸给林薇。她还在咖啡杯上留下了自己的指纹，故意引导我们找到她，然后再伪装成畏罪潜逃的假象，让我们以为她就是凶手。”
可事情真的这么简单吗？老周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小雪既然能精心策划这么多事情，为什么会留下这么多破绽？而且赵磊的死，似乎还有别的隐情。
就在这时，法医小张的电话打了过来：“周队，不好了！我们在林薇的尸体里发现了一种特殊的药物成分，这种药物可以让人失去意识，但不会立刻死亡。而且我们还在林薇的指甲缝里发现了皮屑，DNA 比对结果显示，皮屑属于…… 小雪！”
老周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看来小雪确实杀了林薇，但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仅仅是为了给小月报仇吗？还是有别的原因？
他走到阳台，看着外面的雨还在下，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这起案子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背后一定还隐藏着更大的阴谋。他必须尽快找到小雪，才能揭开所有的真相。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他接起电话，电话里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周队长，想知道真相吗？明天早上十点，来荷花南苑 3 栋 1301 室，我会告诉你一切。”
电话挂断了，老周看着手机，心里一阵发寒。这个打电话的人是谁？他为什么要让自己去 1301 室？那里到底还隐藏着什么秘密？
他握紧手机，眼神变得坚定。不管前方有多少危险，他都必须去，因为他要为死者讨回公道，揭开这起诡异案件背后的所有真相。
第三章 1301 室的邀约
清晨的雨还没有停，淅淅沥沥地敲打着荷花南苑 3 栋的窗户，像是谁在耳边低声啜泣。老周站在 1301 室门口，手里握着昨晚那部接到神秘电话的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警戒线还围着这栋楼，几个警员守在楼下，看到老周过来，纷纷点头示意。
“周队，都安排好了，楼下和楼道里都布了人，一旦有异常情况，立刻就能支援。” 小林走到老周身边，压低声音说道，眼神里满是担忧，“您真的要一个人进去吗？万一里面有危险……”
老周拍了拍小林的肩膀，语气坚定：“放心，我心里有数。对方既然敢约我来这里，肯定是有备而来，我一个人进去，反而不容易打草惊蛇。你们在外面守好，记住，不管听到什么声音，没有我的命令，绝对不能进来。”
小林还想说什么，却被老周的眼神制止了。老周深吸一口气，推开了 1301 室的门。一股比昨天更浓烈的腐臭味扑面而来，混杂着福尔马林和雨水的潮湿气息，让人胃里翻江倒海。客厅里的电视还开着，屏幕上雪花点点，发出 “滋滋” 的电流声，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诡异。
老周的目光扫过客厅，茶几上的半杯咖啡还在，杯壁上的指纹已经被提取过，留下淡淡的痕迹。他想起昨天在小雪住处看到的那枚珍珠发夹，还有电脑里那段复仇的文字，心里不禁疑惑：小雪真的是幕后黑手吗？如果是她，为什么要约自己来这里？
他慢慢走向卧室，每一步都走得格外小心。卧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轻微的 “滴答” 声，像是水滴落在地板上的声音。老周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 —— 那张红木婚床上，婚纱照还挂在床头，照片上的小月和陈凯笑得甜蜜，可床板上的尸体已经被运走，只留下几个白色的印记，还有床板上那些密密麻麻的钉子孔，像是无数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周队长，你来了。” 一个冰冷的声音从床底传来，带着一丝诡异的笑意。
老周猛地后退一步，双手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配枪，却发现配枪早就被他放在了外面的车里 —— 他知道，对方既然约他来这里，肯定不希望他带着武器。“谁？出来！” 他大喝一声，目光紧紧盯着床底。
床底的防尘布被慢慢掀开，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从里面爬了出来。她的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上，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还有嘴角那道浅浅的疤痕 —— 是小雪！
“小雪？果然是你！” 老周的心脏一沉，“赵磊是不是你杀的？林薇指甲缝里的皮屑，还有咖啡杯上的指纹，都是你故意留下的，对不对？”
小雪慢慢抬起头，露出一张苍白的脸，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周队长，别急啊，我们慢慢聊。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吗？我会一点一点告诉你。” 她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外面的雨还在下，小区里的树木在雨中摇晃，像一个个狰狞的鬼影。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老周的声音有些沙哑，“小月是你的妹妹，你为她报仇，我能理解。可赵磊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杀他？”
小雪转过身，眼神里充满了恨意：“赵磊？他当然有关系！你以为小月的死，真的只是因为陈凯和林薇的背叛吗？你错了，这一切的背后，还有赵磊的推波助澜！”
她走到床头柜前，拿起一个相框，相框里是小月和一个陌生男人的合影。男人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眼神里满是宠溺。“这个人叫李伟，是小月的前男友。” 小雪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他们在一起三年，感情一直很好，本来打算去年结婚的，可就是因为赵磊，李伟死了！”
老周愣住了，他从来没有听说过李伟这个人。“李伟的死和赵磊有什么关系？”
“三年前，李伟和赵磊合伙开了一家公司，本来生意做得好好的，可赵磊为了独吞公司财产，故意设计了一场车祸，害死了李伟！” 小雪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声音也提高了几分，“小月知道这件事后，一直想为李伟报仇，可赵磊势力太大，她根本斗不过他。后来，她遇到了陈凯，以为陈凯是真心对她好，可没想到，陈凯早就被赵磊收买了，他接近小月，就是为了监视她，防止她调查李伟的死因！”
老周的脑子嗡嗡作响，他怎么也没想到，这起案子背后竟然还隐藏着这么多秘密。“那林薇呢？林薇为什么要背叛小月？”
“林薇？” 小雪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不屑，“她根本就不是真心和小月做朋友！她是赵磊的情人，赵磊让她接近小月，就是为了获取小月的信任，方便陈凯监视她。后来，陈凯和林薇假戏真做，有了感情，他们怕小月发现真相，就联手杀了她！”
“那你为什么要杀陈凯和林薇？还有赵磊？” 老周追问道。
“我杀他们，是为了给小月和李伟报仇！” 小雪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在外地出差的时候，收到了小月的短信，她说她发现了陈凯和林薇的秘密，还有李伟死亡的真相，让我赶紧回来帮她。可等我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死了！我在她的房间里找到了她留下的日记，里面记录了所有事情的真相，还有陈凯、林薇和赵磊的罪行！”
小雪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日记本，递给老周。老周接过日记本，翻开一看，里面的字迹娟秀，正是小月的笔迹。日记里详细记录了她和李伟的感情，还有李伟死后她的痛苦，以及后来遇到陈凯，发现陈凯和林薇的背叛，还有赵磊的阴谋。最后一篇日记的日期是三天前，上面写着：“他们要来了，我可能活不过今晚了。如果我死了，希望姐姐能为我和李伟报仇，让他们血债血偿！”
老周看着日记，心里一阵发酸。他终于明白，小雪做这一切，都是为了给小月和李伟报仇。可他还是有些疑惑：“那你为什么要约我来这里？你直接自首不就行了？”
小雪的眼神突然变得诡异起来，她走到床前，用手指轻轻抚摸着床板上的钉子孔，声音低沉：“自首？我为什么要自首？我杀了他们，是替天行道！我约你来这里，是想让你看看，这个充满罪恶的地方，还有那些被掩盖的真相。而且，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 小月，其实还没有死。”
“什么？” 老周猛地抬起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月还没有死？这不可能！法医已经鉴定过了，上吊的那个女人，就是小月！”
“法医鉴定错了！” 小雪的声音提高了几分，眼神里满是疯狂，“上吊的那个女人，根本就不是小月！是我找的一个和小月长得很像的女人，我杀了她，把她伪装成小月的样子，就是为了让陈凯和林薇放松警惕，然后再杀了他们！真正的小月，被我藏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老周的脑子一片空白，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这么复杂。“你说的是真的？那真正的小月在哪里？”
小雪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尖锐刺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周队长，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我约你来这里，还有一个目的 —— 我要让你为小月和李伟陪葬！”
话音刚落，小雪突然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打火机，还有一瓶汽油，猛地泼向床幔。“轰” 的一声，床幔瞬间被点燃，火焰迅速蔓延，很快就烧到了婚纱照。照片上的小月和陈凯，在火焰中慢慢扭曲，像是在痛苦地挣扎。
“小雪，你疯了！” 老周大喊一声，想要冲过去阻止她，却被小雪用一把水果刀抵住了喉咙。水果刀的刀刃冰凉，贴着老周的皮肤，让他不敢动弹。
“我没疯！” 小雪的眼神里满是疯狂，“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好人总是被欺负，坏人却能逍遥法外！我要让这里变成地狱，让所有罪恶都被火焰吞噬！周队长，你不是想为死者讨回公道吗？那你就和他们一起，留在这个罪恶的地方吧！”
火焰越来越大，吞噬着卧室里的一切，浓烟呛得老周喘不过气来。他看着小雪疯狂的眼神，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他趁小雪不注意，猛地低头，用肩膀撞向小雪的胸口。小雪没想到老周会突然反抗，身体失去平衡，倒在地上。
老周趁机捡起地上的灭火器，对着火焰喷射。白色的泡沫迅速覆盖了火焰，火势慢慢变小。他转过身，想要抓住小雪，却发现小雪已经爬起来，冲向了客厅。
“周队长，我们还会再见的！” 小雪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一丝诡异的笑意。老周追出去的时候，小雪已经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扇敞开的门，还有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
老周的心里一阵发凉，他知道，小雪肯定还会再回来的。他看着客厅里被烧毁的家具，还有那些残留的火焰痕迹，心里不禁疑惑：小雪说的是真的吗？真正的小月到底在哪里？这起案子背后，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小林打来的。“周队，不好了！我们在小区门口发现了一辆可疑的车，车里没有人，但是在座位上发现了一枚珍珠发夹，和你昨天说的那枚一模一样！”
老周的心脏猛地一跳：“什么？你们在那里等着，我马上过去！”
他挂掉电话，快步走出 1301 室。外面的雨还在下，冰凉的雨水打在脸上，让他清醒了几分。他知道，小雪留下的珍珠发夹，肯定是一个线索，或许，通过这个线索，他就能找到真正的小月，还有这起案子背后的所有真相。
当老周赶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小林和几个警员已经围在一辆黑色的轿车旁边。轿车的车门敞开着，座位上放着一枚珍珠发夹，发夹的背面刻着一个 “月” 字 —— 是小月的发夹！
“周队，我们已经检查过了，车里没有任何人，但是在副驾驶的座位下面，发现了一张纸条。” 小林递过来一张折叠的纸条。
老周接过纸条，打开一看，上面是一行娟秀的字迹，和小月日记里的字迹一模一样：“姐姐，我知道你为了我做了很多事，但是我不想再看到有人因为我而死了。我在李伟的墓前等你，我们一起为李伟报仇，然后，我会去自首，承担所有的责任。”
老周的心里一震，他终于明白，小雪说的是真的，真正的小月还活着！而且，小月竟然想自己去自首，承担所有的责任！
“李伟的墓地在哪里？” 老周急切地问道。
“我们已经查过了，李伟的墓地在西郊的公墓里，距离这里大概有一个小时的车程。” 小林回答道。
老周立刻上车，对小林说：“走，去西郊公墓！我们必须在小雪和小月之前赶到那里，不能让她们再做傻事了！”
车子在雨路上疾驰，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车窗上，模糊了外面的景象。老周靠在座椅上，手里紧紧握着那张纸条，心里不禁感慨：小月和小雪，两个可怜的女人，为了给李伟报仇，竟然走上了这条不归路。他一定要阻止她们，不能让悲剧再继续发生了。
一个小时后，车子到达了西郊公墓。公墓里一片寂静，只有雨水打在墓碑上的声音，还有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显得格外凄凉。老周和小林下车，快步走进公墓，按照墓碑上的名字，寻找李伟的墓地。
很快，他们就找到了李伟的墓碑。墓碑上的照片里，李伟笑得温和，眼神里满是阳光。墓碑前，站着两个女人 —— 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是小雪；另一个穿着黑色外套，头发扎成马尾，脸上带着淡淡的忧伤，正是小月！
“小月！小雪！你们别冲动！” 老周大喊一声，快步跑了过去。
小雪看到老周，眼神里满是警惕：“周队长，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说过，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不需要你插手吗？”
小月转过身，看着老周，眼神里满是愧疚：“周队长，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和我姐姐没有关系，我跟你走，我去自首。”
“不行！” 小雪一把拉住小月，语气激动，“妹妹，你不能去自首！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是我杀了陈凯、林薇和赵磊，所有的责任都应该由我来承担！”
“姐姐，你别傻了！” 小月的眼泪流了下来，“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是我让你为我报仇，是我害了你。我必须去自首，承担所有的责任，这样，你才能好好地活下去。”
老周看着姐妹俩互相推让，心里不禁感慨。他走到她们身边，语气温和：“小雪，小月，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给李伟报仇，但是你们这样做，根本解决不了问题。杀了人，就要承担相应的责任，自首，才是你们唯一的出路。而且，赵磊的死，可能还有别的隐情，我们还在调查，或许，事情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小雪和小月都愣住了，她们看着老周，眼神里满是疑惑：“赵磊的死还有别的隐情？什么意思？”
老周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在赵磊的尸体旁边，发现了一枚银色的戒指，戒指上刻着一个‘薇’字，而且，在戒指上，除了赵磊的指纹，还有一枚女性的指纹，经过比对，那枚指纹不属于林薇，也不属于你们姐妹俩。这说明，在你们之外，还有第三个人参与了这起案子，赵磊的死，可能和这个人有关。”
小雪和小月的脸色都变了，她们怎么也没想到，赵磊的死竟然还有别的隐情。“那枚戒指上的女性指纹是谁的？” 小月急切地问道。
“我们还在调查，不过，我们已经有了一些线索。” 老周回答道，“现在，我希望你们能跟我回警局，配合我们的调查，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找到真正的凶手，为李伟报仇，也为你们自己洗清冤屈。”
小雪和小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犹豫。她们知道，老周说的是对的，只有配合警方的调查，才能找到真正的凶手，为李伟报仇。
“好，我们跟你走。” 小月率先开口，语气坚定，“但是，我希望你们能尽快找到真正的凶手，还李伟一个公道。”
小雪也点了点头：“我也跟你们走，只要能为李伟报仇，我愿意承担所有的责任。”
老周看着姐妹俩，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这起案子终于有了新的进展，或许，用不了多久，他就能找到真正的凶手，揭开这起案子背后所有的秘密，为死者讨回公道。
当老周带着小雪和小月走出西郊公墓的时候，雨终于停了。太阳从云层里钻了出来，洒下温暖的阳光，照亮了整个公墓。老周看着眼前的阳光，心里不禁感慨：黑暗总会过去，光明终会到来。不管这起案子背后隐藏着多少秘密，他都会一直追查下去，直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