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油深渊

第一章 火锅局

五月的南京像一口密不透风的蒸笼,35 度的高温把柏油路烤得发软,行李箱的轮子碾过地面时发出黏腻的声响。我拖着箱子走进租屋楼道,鼻腔里先钻进一股熟悉的麻辣味,不是楼下火锅店那种带着烟火气的香,而是像被闷在塑料袋里发酵过的、混着油脂的厚重气息。

推开门的瞬间,空调冷风裹着这股味道扑面而来。客厅茶几上摆着半瓶喝剩的冰啤酒,纸篓里横躺着一个皱巴巴的红油火锅底料袋,包装袋角落印着的 “重庆老灶” logo 被油浸得发暗。厨房门口的地砖上沾着几缕暗红的酱汁,像没擦干净的血迹,我蹲下来用指尖蹭了蹭,指尖立刻裹上一层滑腻的油脂,凑近鼻尖闻了闻,除了火锅底料的麻辣味,还隐约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

“愣着干嘛?进来啊。” 主卧的门被推开,老岳探出头来,脸上带着笑,眼底却没什么温度。他穿着一件黑色的短袖,袖口沾着几点暗红的污渍,像是没洗干净的酱汁。我跟着他走进主卧,一股更浓烈的腥气混着火锅的麻辣味扑面而来,空调的冷风把这股味道压得沉甸甸的,让人胸口发闷。

主卧的地板上摆着一个鸳鸯火锅,红油翻滚的那一边浮着几片青菜叶,清汤那一边却没什么东西,只有水面上飘着一层薄薄的油花。老岳坐在地板上,面前放着一个空碗,手里拿着一双筷子,见我进来,指了指火锅里:“正好刚开吃,来尝尝,这腿上的瘦肉贼他娘有嚼劲。”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火锅,红油底下似乎沉着些暗红色的肉块,形状不太规则,边缘还带着点筋膜。刚拿起桌上的碗筷,手机就突然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着 “李哥” 两个字,我心里咯噔一下,接通了电话。

“老岳,50 万你拿到了吧?我妹人呢?”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急躁,带着哭腔,“你是小月男朋友,走私的事情怎么可能是她说的!钱也给你了,她人在哪?”

我拿着手机,余光瞥见老岳的脸色沉了下来,他放下筷子,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我。我从火锅里夹出一块带血丝的肉片,放到嘴里,肉质紧实,带着点微酸的味道,混着麻辣的底料,竟意外地爽口。吞下肉片后,我对着电话不紧不慢地说:“哥,你要是真的想见小月,就来跟我一起吃顿火锅。”

挂了电话,老岳突然笑了起来,笑声低沉,在密闭的房间里显得格外诡异。“你倒是会说话。” 他拿起筷子,夹起一块更大的肉块,放进嘴里嚼着,嘴角沾了点红油,“不过李哥那个人,怕是没胆子来。”

我没接话,目光落在火锅旁边的一个黑色塑料袋上,袋子拉链没拉严,露出一点白色的布料,像是女生的衣角。我假装不经意地问:“这袋子里是什么?”

老岳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镇定:“没什么,一些没用的东西,等吃完火锅扔了。” 他说着,用脚把塑料袋往旁边踢了踢,挡住了那点白色的布料。

空气里的腥气越来越浓,我感觉自己的心跳在加速,指尖有些发凉。我想起上个月,小月找到我,神色慌张地说她发现老岳在做走私生意,还偷偷藏了一批违禁品,她想报警,却又怕老岳报复。当时我还劝她别冲动,先找证据,可现在……

“怎么不吃了?” 老岳看着我,眼神里带着审视,“是不是觉得味道不对?”

我勉强笑了笑,又夹起一块肉片放进嘴里,这一次,我仔细咀嚼着,突然咬到了什么硬东西,像是骨头渣。我心里一紧,不动声色地把那东西吐在手心,借着低头的动作看了一眼 —— 那是一小块白色的骨头,形状像是指骨。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咚咚咚”,节奏很慢,每一下都像是敲在心上。老岳的脸色瞬间变了,他猛地站起来,从床底下摸出一把刀,握在手里,对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压低声音问:“谁啊?”

“是我,物业的,楼下说你们家漏水,下来看看。” 门外的声音很陌生,带着公式化的客气。

老岳松了口气,回头瞪了我一眼,像是在怪我刚才的反应太大。他把刀藏在身后,打开了门,一个穿着物业制服的男人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手电筒。“哪里漏水了?我们没注意啊。” 老岳笑着说,身体挡住了门口的视线。

物业人员探头往里看了看,目光扫过客厅的纸篓,又落在主卧门口,皱了皱眉:“你们在吃火锅?味道挺大的,楼下说天花板在滴水,可能是你们家厨房的水管漏了。”

老岳侧过身,让物业人员进来:“行,那你帮我们看看吧,厨房在那边。” 他说着,给我使了个眼色,让我盯着物业人员。

我跟着他们走进厨房,物业人员蹲下来检查水管,手指在沾着暗红酱汁的地砖上擦了擦,然后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眉头皱得更紧了:“你们这地上是什么啊?怎么有股怪味。”

老岳脸色一变,赶紧说:“没什么,就是火锅底料洒了,还没来得及擦。” 他说着,从旁边拿了块抹布,蹲下来使劲擦着地砖,把那些暗红的酱汁往角落里抹。

物业人员没再多问,检查了一会儿水管,说:“水管没什么问题,可能是楼上的问题,我再去楼上看看。” 说完,他站起身,又看了一眼主卧的方向,然后转身走了。

门关上的瞬间,老岳瘫坐在地上,手里的刀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他喘着粗气,脸色苍白:“刚才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他发现了什么。”

我看着他,心里的怀疑越来越深:“老岳,小月到底在哪?那 50 万是不是跟走私有关?”

老岳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狠戾:“不该问的别问!你只要帮我把李哥骗过来,事后我分你 10 万。”

我没说话,目光落在厨房角落里,那里的地砖被老岳擦得很干净,但还是能看到一点暗红的痕迹,在灯光下像干涸的血迹。我突然想起小月之前跟我说过,老岳有个秘密据点,就在郊区的一个废弃工厂里,他经常把走私的东西藏在那里。

“李哥什么时候会来?” 我问,心里已经有了一个计划。

老岳想了想:“他肯定会来的,他那么在乎小月。我估计明天他就会联系你,到时候我们就约在这见面。”

我点了点头,没再说话。那天晚上,我躺在次卧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火锅里的肉块、那块指骨,还有小月慌张的脸。我知道,明天将会是一场硬仗,而我必须找到小月,揭开老岳的秘密。

第二天一早,我就收到了李哥的电话,他说他已经到了租屋楼下,问我小月到底在哪。我深吸一口气,说:“你上来吧,老岳也在,我们一起商量。”

挂了电话,我走到主卧门口,敲了敲门:“李哥来了。”

老岳很快就开门了,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布袋,眼神里带着紧张和兴奋。“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他嘴里念叨着,然后对我使了个眼色,让我去开门。

我走到门口,打开门,李哥冲了进来,他穿着一件灰色的外套,头发乱糟糟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小月呢?你们把小月藏哪了?” 他抓住我的胳膊,使劲摇晃着。

“别激动,” 老岳从主卧走出来,手里的布袋放在身后,“小月就在里面,你先把钱拿出来,我就带你见她。”

李哥愣了一下,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钱都在这里,50 万,一分不少,你快把小月带出来!”

老岳接过信封,打开看了看,里面全是现金。他笑了起来,把信封放进怀里,然后指了指主卧:“小月就在里面,你自己进去看吧。”

李哥迫不及待地冲进主卧,我和老岳跟在后面。主卧里还是那股熟悉的麻辣味和腥气,火锅已经凉了,红油凝固在表面,底下的肉块露了出来。李哥环顾了一圈,没看到小月的身影,转身质问老岳:“小月呢?你骗我!”

老岳脸上的笑消失了,他从身后的布袋里拿出一把刀,抵在李哥的脖子上:“你以为我真的会让你见小月?你妹妹坏了我的好事,她就得死!”

李哥脸色煞白,身体不停地发抖:“你…… 你把小月怎么了?”

老岳没说话,指了指凉掉的火锅:“你不是想见她吗?她就在那里面。”

李哥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火锅,瞬间明白了什么,他尖叫起来,扑向老岳:“我要杀了你!”

老岳早有准备,一脚把李哥踹倒在地,然后用刀指着他:“别动!再动我就杀了你!”

我站在旁边,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又惊又怒。我知道现在是最好的时机,我悄悄拿出手机,按下了报警电话,然后把手机藏在身后。

“老岳,你别冲动,” 我试图拖延时间,“杀了人是要偿命的,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老岳冷笑一声:“回头?我早就没有回头路了!走私的事情被你和小月发现了,你们都得死!” 他说着,举起刀就要向李哥刺去。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警笛声,越来越近。老岳脸色一变,看向门口:“怎么会有警察?”

我拿出手机,晃了晃:“我早就报警了,老岳,你逃不掉了。”

老岳气急败坏,举起刀向我冲来。我赶紧躲开,老岳扑了个空,摔倒在地上。警察很快就冲了进来,把老岳制服了。

看着老岳被警察带走,李哥瘫坐在地上,放声大哭。我走到火锅旁边,看着凉掉的红油和里面的肉块,心里一阵发寒。后来,警察对火锅里的肉块进行了检测,确认那就是小月的肉,而老岳不仅走私,还杀害了小月,试图毁尸灭迹。

案子结束后,我离开了南京,再也没有回去过。每当想起那顿火锅,我都会觉得胸口发闷,那股麻辣味和腥气,像是刻在了我的记忆里,永远也忘不了。而老岳,也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被判处了死刑。

这个城市,曾经充满了我和小月的回忆,可现在,只剩下无尽的黑暗和恐惧。我知道,有些秘密,一旦被揭开,就再也回不到过去了。而那顿沾满鲜血的火锅,也成了我心中永远的噩梦。

 

红油深渊:第二章 门后的獠牙

老岳的筷子 “当啷” 砸在不锈钢火锅边缘,溅起的红油星子落在他黑色 T 恤上,与那些早已干涸的暗红污渍混在一起,像极了凝固的血。他猛地直起身,膝盖撞得地板发出闷响,原本浑浊的眼睛瞬间亮得吓人,死死盯着紧闭的防盗门,喉结在松弛的脖颈里上下滚动,发出类似野兽低吼的气音:“谁?”

空气仿佛被空调的冷风冻住了。我攥着手机的手心沁出冷汗,屏幕还停留在与李哥通话记录的界面,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屏幕边缘 —— 刚才老岳说 “小月在火锅里” 时的阴冷语气,此刻正顺着脊椎往上爬,让我后颈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门外的敲门声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指甲刮擦门板的细碎声响,“刺啦 —— 刺啦 ——”,像是有人在用指尖反复摩挲着木纹,又像是某种昆虫在啃噬木头,听得人头皮发麻。

“问你话呢!谁在外面?” 老岳又喊了一声,声音比刚才更沉,他悄悄挪到门边,背紧贴着冰冷的墙壁,右手慢慢摸向床底 —— 我昨天晚上就注意到,床底缝隙里露着一截黑色的刀鞘,此刻随着他的动作,那截刀鞘又往外滑了一点,寒光顺着缝隙渗出来。

“是…… 是物业的。” 门外终于传来回应,声音带着刻意的客气,却又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楼下住户说您家天花板在滴水,我们来检查一下水管。”

老岳的肩膀明显松了松,但手还没从床底挪开。他侧过头,用眼神示意我去猫眼看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去看看,是不是真的物业。” 我心里咯噔一下 —— 他这是在试探我,也在提防我。如果我趁机做出什么反常举动,以他现在的状态,说不定会立刻扑上来。

我慢慢站起身,脚步尽量放轻,走到门边。防盗门的猫眼早就黄得发暗,我凑上去,眯着眼睛往里看 —— 门外站着两个穿蓝色物业制服的男人,前面的人手里拿着一个塑料文件夹,后面的人背着工具包,两人都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我注意到,前面那人的制服袖口沾着一点暗红,和厨房地砖上的酱汁颜色一模一样,而且他拿文件夹的手,指关节泛白,像是在紧张地攥着什么东西。

“是物业,两个人,拿了文件夹和工具包。” 我回头对老岳说,故意顿了顿,补充道,“就是袖口沾了点脏东西,好像是酱汁。” 老岳的眼神变了变,他走到我身边,自己也凑到猫眼上看了几秒,然后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手指悬在锁孔上方,又停住了:“你去开门,站在我后面。”

我点点头,接过钥匙。钥匙插进锁芯时,我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在抖 —— 如果门外的不是真物业,而是老岳的同伙,或者是其他和 “走私” 有关的人,那我今天恐怕真的要栽在这里了。锁芯转动的 “咔嗒” 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我刚把门拉开一条缝,外面的两个人就立刻抬起头,前面那人露出一张蜡黄的脸,眼睛很小,却透着精明,他咧开嘴想笑,嘴角却僵在半空中:“您好,我们是物业的,楼下说您家……”

他的话还没说完,目光就扫过客厅,落在了纸篓里的火锅底料袋上,又顺着视线往上移,看到了我身后的老岳。老岳此刻正双手抱胸,眼神冰冷地盯着他,那股无形的压迫感让门口的两个人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后面那个背着工具包的男人,肩膀抖了一下,工具包上挂着的扳手 “叮” 地撞在金属扣上,打破了尴尬的沉默。

“楼下说漏水?” 老岳开口了,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们家厨房水管上个月刚换的新的,怎么会漏水?是不是你们查错了?”

“这…… 这不好说,可能是楼上渗下来的,也可能是管道接口松了。” 前面的男人赶紧解释,手里的文件夹被他攥得变了形,“我们就是例行检查一下,很快就好,不耽误您时间。”

老岳侧身让开一条缝:“进来吧,厨房在那边。”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那两个人,像是在监视猎物的猎人。我跟在他们身后,走进厨房,厨房的窗户关得严严实实,窗帘也拉得密不透风,只有天花板上的灯泡发出昏黄的光,照亮了地砖上那些没擦干净的暗红酱汁。

背着工具包的男人蹲下来,假装检查水管,手指却在那些酱汁上轻轻蹭了蹭,然后不动声色地把手指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他的脸色瞬间变了,眼神里充满了惊恐,抬头看向同伴,却发现同伴也在盯着那些酱汁,脸色同样苍白。

“怎么样?有问题吗?” 老岳站在厨房门口,双手插在口袋里,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

“没…… 没问题,可能是楼上的问题,我们去楼上看看。” 前面的男人赶紧站起来,拉着同伴就要走。可就在这时,背着工具包的男人脚下一滑,“扑通” 一声摔倒在地,工具包里的扳手、螺丝刀掉了一地,其中一个扳手滚到了老岳脚边。

老岳弯腰捡起扳手,手指在金属表面摩挲着,眼神变得阴鸷起来:“你们不是物业的吧?”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让那两个人瞬间僵在原地。前面的男人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大哥,您说笑了,我们怎么会不是物业的呢?您看我们这制服……”

“制服能说明什么?” 老岳打断他,举起手里的扳手,“我刚才在猫眼上看你们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真正的物业来检查水管,会穿这么干净的鞋子?会紧张得攥着文件夹不放?还有,你袖口的酱汁,跟我家厨房地上的一模一样,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那两个人脸色惨白,后面的男人甚至开始发抖。前面的男人咬了咬牙,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弹簧刀,指着老岳:“我们是‘强哥’派来的!强哥知道你私吞了那批货,让我们来拿东西,你识相点,就把东西交出来,不然我们对你不客气!”

“强哥?” 老岳冷笑一声,“就凭你们两个废物,也敢来跟我要东西?” 他话音刚落,就猛地冲了上去,手里的扳手直接砸向前面男人的手腕。那男人惨叫一声,弹簧刀掉在地上,手腕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后面的男人见状,转身就要跑,却被我伸脚绊倒,摔了个狗啃泥。

老岳几步冲上去,一脚踩在他的背上,手里的扳手抵在他的脖子上:“说!强哥让你们来拿什么东西?那批货他知道多少?”

“我…… 我不知道!” 那男人哭喊道,“强哥就说让我们来你这里拿一个黑色的盒子,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黑色的盒子?我心里一动 —— 上个月小月跟我说,她在老岳的衣柜里看到过一个黑色的盒子,上面有一把奇怪的锁,老岳对那个盒子很宝贝,从来不让她碰。难道那个盒子里装的就是老岳走私的违禁品?

老岳的眼神变了变,他蹲下来,一把揪住那男人的头发:“黑色的盒子在哪,你们知道吗?”

“不知道,我们真的不知道!” 那男人的眼泪和鼻涕混在一起,“强哥只说让我们找到盒子,然后给他打电话,其他的都没说!”

老岳沉默了几秒,然后猛地站起身,对着他的后脑勺踹了一脚,那男人瞬间昏了过去。前面那个手腕受伤的男人见状,挣扎着想要爬走,老岳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杀意:“你也别想走。”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着 “李哥” 两个字。老岳的目光立刻落在我身上,眼神里带着警告:“接电话,别耍花样。”

我深吸一口气,接通了电话:“喂,李哥?”

“小林,我已经到小区门口了,你在哪?” 李哥的声音很急躁,还带着点喘,“我刚才在小区门口看到两个穿物业制服的人,神色匆匆地往里走,是不是你说的物业?”

我心里一紧 —— 李哥看到的,恐怕就是这两个假物业!我看了一眼老岳,他正用眼神示意我让李哥赶紧上来,我只能说道:“是物业,不过他们已经走了。你赶紧上来吧,老岳在等你,地址是三楼最东边的房间。”

“好,我马上上来。” 李哥挂了电话,我把手机揣回口袋,看着老岳:“李哥来了,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 老岳冷笑一声,指了指地上昏过去的两个男人,“等李哥来了,把他们三个一起解决,到时候就算强哥想找我麻烦,也找不到证据了。”

我心里一阵发寒 —— 他竟然想把李哥也杀了!我必须想办法阻止他,而且要尽快报警。可现在老岳就在我身边,我根本没有机会拿出手机。

老岳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他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小林,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告诉你,你现在已经跟我绑在一条船上了,如果你敢报警,或者耍什么花样,我先杀了你。” 他的手指用力掐着我的肩膀,疼得我龇牙咧嘴。

“我知道了,我不会耍花样的。” 我假装顺从,心里却在盘算着 —— 李哥马上就要上来了,他肯定会察觉到不对劲,到时候我们两个人,说不定能制服老岳。

老岳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把那两个假物业拖到了次卧,然后用绳子把他们绑了起来,又用布堵住了他们的嘴。做完这一切,他回到主卧,把火锅里的肉捞了出来,放进一个黑色的塑料袋里,然后又把火锅里的汤倒进了厕所。我看着他的动作,心里充满了疑惑 —— 他为什么要把火锅里的肉和汤倒掉?难道他怕李哥看到?

“别愣着了,过来帮忙。” 老岳对我说道,我只能走过去,帮他把火锅搬到厨房。厨房的水槽里还沾着一些暗红的酱汁,老岳打开水龙头,用钢丝球使劲擦着水槽,像是要把所有的痕迹都擦掉。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咚咚咚”,节奏很快,是李哥来了。老岳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对我说道:“去开门,记住,别乱说话。”

我走到门口,打开门,李哥立刻冲了进来,他穿着一件灰色的外套,头发乱糟糟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小月呢?老岳在哪?”

“我在这。” 老岳从厨房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把刀,刀身上还沾着水珠,“李哥,别这么着急,我们有话慢慢说。”

李哥看到老岳手里的刀,脸色瞬间变了:“老岳,你想干什么?我已经把 50 万给你了,你赶紧把小月交出来!”

“50 万?” 老岳笑了起来,笑声低沉而诡异,“李哥,你是不是太天真了?50 万就想把小月赎回去?你知道小月坏了我多大的事吗?”

“小月到底怎么了?” 李哥的声音开始发抖,“你把她藏哪了?你要是敢伤害她,我跟你拼命!”

老岳指了指次卧:“你想知道小月在哪,就自己去看。不过我提醒你,做好心理准备。”

李哥犹豫了一下,然后猛地推开次卧的门。当他看到地上绑着的两个假物业时,愣了一下,然后疑惑地看向老岳:“小月呢?她不在这!”

“谁说她在次卧了?” 老岳的笑容变得狰狞起来,“你再想想,你刚才在小区门口看到的物业,还有我厨房里的酱汁,你就没觉得不对劲吗?”

李哥的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他的目光从老岳脸上移到厨房,又移到客厅纸篓里的火锅底料袋上,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你…… 你把小月……”

“没错,” 老岳打断他,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小月知道了我走私的事,还想报警,我只能杀了她。刚才你要是早点来,说不定还能尝到她的肉,味道挺不错的。”

“啊 ——!” 李哥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他猛地冲向老岳,“我要杀了你!”

老岳早有准备,他侧身躲开,然后一脚踹在李哥的肚子上。李哥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捂着肚子蜷缩起来。老岳走过去,一把揪住他的头发,手里的刀抵在他的喉咙上:“李哥,别这么冲动。你要是死了,谁来给我背黑锅呢?”

我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又急又怒。我知道现在是最好的时机,我悄悄拿出手机,按下了报警电话,然后把手机藏在身后,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老岳,你别冲动。杀了李哥,对你没有好处,警察很快就会找到你。”

“警察?” 老岳冷笑一声,“你以为你报警了,警察就能抓到我?我早就想好退路了。等我解决了你们三个,我就带着那批货走,到时候谁也找不到我。”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警笛声,越来越近,很快就到了楼下。老岳的脸色瞬间变了,他猛地看向我:“是不是你报警了?!”

“是我报警了。” 我挺直了腰板,“老岳,你逃不掉了。你杀了小月,还走私违禁品,你以为你能跑得了吗?”

老岳气急败坏,他一把推开李哥,举起刀向我冲来:“我要杀了你!”

我赶紧躲开,老岳扑了个空,摔倒在地上。我趁机跑到门口,打开门,对着楼下大喊:“警察同志,快上来!这里有人杀人!”

警察很快就冲了上来,他们看到地上的李哥和老岳,立刻拔出枪:“不许动!放下刀!”

老岳挣扎着站起来,手里还拿着刀,眼神里充满了疯狂:“我不投降!你们别想抓我!”

“砰!” 一声枪响,老岳的膝盖中了一枪,他惨叫一声,跪倒在地,手里的刀掉在了地上。警察冲上去,迅速把他制服,戴上了手铐。

李哥慢慢从地上爬起来,他走到老岳身边,眼神里充满了恨意:“老岳,你这个畜生,你会遭到报应的!”

老岳被警察押着往外走,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小林,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警察没理会他的威胁,把他押下了楼。其中一个警察走到我身边,问道:“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就是李哥好像受伤了。” 我指了指李哥,警察立刻走过去,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然后说道:“没什么大碍,就是有点软组织挫伤,去医院处理一下就好。”

随后,警察对现场进行了勘查。他们在次卧里找到了那两个被绑起来的假物业,把他们救了出来,又在厨房的水槽里发现了残留的血迹,经过检测,确认是小月的。警察还在老岳的衣柜里找到了那个黑色的盒子,打开一看,里面装的全是毒品和一些走私的枪支零件。

我和李哥被带到派出所做笔录。在派出所里,我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警察,包括老岳走私违禁品、杀害小月、雇佣假物业来抢黑色盒子等事情。李哥也做了笔录,他告诉警察,他早就觉得老岳不对劲,小月失踪后,他更是担心,所以今天来的时候,特意留意了小区里的情况,看到那两个假物业,就觉得不对劲,没想到真的出了这么大的事。

做完笔录,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警察让我们先回去休息,有什么情况会随时联系我们。我和李哥走出派出所,外面的天很黑,只有路灯发出昏黄的光,偶尔有几辆出租车驶过,车灯划破黑暗,又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小林,谢谢你。” 李哥突然开口说道,声音沙哑,“如果不是你报警,我今天恐怕也活不下来了。”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我说道,“小月的事,我也很抱歉,如果我早点发现老岳的阴谋,或许小月就不会死了。”

李哥叹了口气,眼里含着泪水:“这不能怪你,都怪我,我不该让小月跟老岳在一起的。是我这个做哥哥的,没保护好她。”

我们沉默地走了一段路,然后李哥说:“小林,你以后打算怎么办?老岳虽然被抓了,但他的同伙‘强哥’还没抓到,说不定会来找你麻烦。”

我心里一紧 —— 我倒是忘了,老岳还有同伙!那个 “强哥” 既然能派假物业来抢黑色盒子,肯定不是什么善茬,他知道老岳被抓了,说不定真的会来找我和李哥的麻烦。

“我不知道。” 我摇了摇头,“南京这个地方,发生了这么多事,我肯定是不能再待下去了。我想明天就离开这里,去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

李哥点了点头:“也好,换个地方,重新开始。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给我打电话。”

“谢谢。” 我说道,和李哥告别后,我独自一人走回出租屋。路上很安静,只有我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我想起了小月,想起了她笑起来的样子,想起了她跟我说老岳不对劲时的慌张,心里一阵难过。如果当初我能多留意一点,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回到出租屋,我连夜收拾了东西。我把小月留给我的唯一一件东西 —— 一个小小的钥匙扣,放进了口袋里。那个钥匙扣是小月亲手做的,上面挂着一个小小的兔子玩偶,是她最喜欢的动物。

第二天一早,我拖着行李箱,来到了火车站。火车站里人来人往,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目的地,只有我,不知道未来在哪里。我买了一张去往南方的火车票,我想,或许在一个温暖的地方,我能忘记这里的一切,重新开始。

火车开动的时候,我看着窗外的南京一点点向后退去,心里五味杂陈。这个城市,曾经给我留下了很多美好的回忆,可现在,却只剩下痛苦和恐惧。我知道,我永远也不会忘记这里发生的一切,不会忘记小月,不会忘记那顿沾满鲜血的火锅。

后来,我从警察那里得知,老岳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他不仅杀害了小月,还走私了大量的毒品和枪支零件,那些违禁品原本是要卖给 “强哥” 的,可老岳想私吞,所以 “强哥” 才会派假物业来抢那个黑色的盒子。老岳最终被判处了死刑,得到了他应有的惩罚。而 “强哥”,也在警方的追捕下,于一个月后被抓获,他的整个走私团伙也被一网打尽。

我在南方的一个小城定居了下来,找了一份普通的工作,过着平淡的生活。我换了手机号,再也没有联系过南京的任何人,也很少提起过去的事。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还是会想起小月,想起那个黑色的盒子,想起那顿可怕的火锅。那些记忆像是刻在我的骨子里,永远也无法磨灭。

有时候,我会拿出那个兔子钥匙扣,放在手里轻轻摩挲。我想,小月如果还活着,应该会希望我好好地活下去吧。所以,我会努力地生活,带着小月的希望,一直走下去。我也相信,正义或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那些像老岳和 “强哥” 一样的坏人,最终都会受到法律的制裁,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红油深渊:第三章 南方小城的阴影

绿皮火车哐当哐当的声音像老旧的钟摆,敲打着我混沌的神经。窗外的景色从南京的梧桐林荫道,渐渐变成了南方特有的水田与竹林,青绿色的轮廓在雨雾里晕开,模糊得像一幅没干透的水墨画。我把脸贴在冰凉的车窗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那个兔子钥匙扣 —— 塑料材质的兔子耳朵已经被磨得有些发白,那是小月生前最喜欢的东西,也是她留给我唯一的念想。

离开南京的那个早晨,天空下着小雨,火车站的广播里反复播报着列车晚点的通知,人群里的喧嚣像潮水般涌来又退去。我拖着半旧的行李箱,站在检票口前,回头望了一眼这座让我既熟悉又恐惧的城市,雨水混着什么温热的东西从眼角滑落,我赶紧抹掉,转身走进了检票口。我告诉自己,走了就不要再回头,可脑海里却反复闪现着小月的笑脸、老岳狰狞的眼神,还有那锅翻滚的红油 —— 那些画面像锋利的刀子,在我心上划下一道又一道伤口。

火车行驶了十几个小时,终于在傍晚时分抵达了南方的这座小城。下火车的时候,雨还没停,细密的雨丝落在脸上,带着一丝凉意。小城的火车站很小,出站口只有一个,门口停着几辆黄色的三轮车,车夫们披着雨衣,热情地招揽着客人。我拒绝了他们的招揽,拖着行李箱,沿着路边的人行道慢慢走着。

小城的街道很窄,两旁种着高大的榕树,枝叶繁茂,像一把把撑开的绿伞,遮住了大部分的天空。街道上的行人不多,大多是本地人,说着我不太听得懂的方言,语速很快,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路边的店铺大多已经亮起了灯,昏黄的灯光透过玻璃窗洒出来,映在湿漉漉的石板路上,泛着柔和的光。

我找了一家靠近河边的小旅馆,旅馆是老式的两层小楼,门口挂着一个红色的灯笼,上面写着 “临江旅馆” 四个字。老板娘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穿着一件碎花衬衫,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她给我开了一间二楼的房间,房间不大,但很干净,窗户正对着河边,拉开窗帘就能看到缓缓流淌的河水,还有河面上漂浮的几片荷叶。

“小伙子,刚来我们这儿吧?” 老板娘把钥匙递给我的时候,笑着问道,“我们这儿虽然小,但空气好,风景也不错,住几天好好玩玩。”

“嗯,过来看看。” 我勉强笑了笑,接过钥匙,提着行李箱上了楼。我不想跟任何人提起我的过去,也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是谁,我只想在这里安安静静地待一段时间,忘记南京发生的一切。

回到房间,我把行李箱放在墙角,然后走到窗户边,打开窗户。河边的风带着水汽吹进来,拂过脸颊,让人感觉舒服了一些。河面上有几艘小船,船夫戴着斗笠,慢悠悠地划着桨,船桨划过水面,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远处的桥上,有几个行人撑着伞,慢慢走着,像是在欣赏河边的风景。

我靠在窗边,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稍微平静了一些。我想,或许在这里,我真的能重新开始,过上平静的生活。我拿出手机,把原来的手机卡取出来,换上了一张新的本地卡 —— 这是我在火车上买的,没有用身份证登记,我不想留下任何关于自己的痕迹。

接下来的几天,我每天都在小城里漫无目的地逛着。我去了小城的菜市场,那里很热闹,摆满了新鲜的蔬菜和水果,还有各种海鲜,摊主们大声吆喝着,充满了生活气息;我去了小城的老街,那里有很多老式的建筑,墙壁上爬满了藤蔓,路边的店铺里卖着各种手工艺品,还有当地的特色小吃;我还去了河边的公园,那里有很多老人在散步、下棋,还有一些孩子在草地上玩耍,笑声清脆。

慢慢地,我开始喜欢上了这座小城的慢节奏生活。在这里,没有人认识我,也没有人知道我的过去,我可以像一个普通人一样,每天吃饭、睡觉、散步,不用再担心老岳的同伙会来找我麻烦,也不用再被那些可怕的回忆困扰。

然而,平静的生活并没有持续多久。大概在我来到小城的第十天,一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天早上,我像往常一样去楼下的早餐店买早餐。早餐店的老板是一对年轻的夫妻,很热情,每次我去买早餐,他们都会多给我加一个包子或者一个鸡蛋。

我走到早餐店门口,刚要推门进去,就看到一个穿着黑色外套的男人站在早餐店的角落里,背对着我,手里拿着一个手机,像是在打电话。我没有在意,推门走了进去,对老板娘说:“老板娘,来两个肉包,一杯豆浆。”

老板娘笑着点了点头:“好嘞,小伙子,稍等一下,马上就好。”

我站在柜台前,等着早餐,目光无意间扫过窗外,那个穿着黑色外套的男人正好挂断电话,转过身来。当我看到他的脸时,心里猛地一紧 —— 那个男人的左眼角有一道疤痕,从眼角一直延伸到脸颊,虽然时隔多月,但我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他是老岳的同伙!在南京的时候,我曾经在老岳的租屋里见过他一次,当时他和老岳在房间里谈话,老岳叫他 “阿疤”。

阿疤似乎也看到了我,他的眼神顿了一下,然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转身离开了早餐店。我拿着早餐,站在原地,手不停地发抖,豆浆洒出来了一些,滴在我的裤子上,我却浑然不觉。老板娘看到我的样子,关切地问道:“小伙子,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 没事。” 我勉强笑了笑,付了钱,拿着早餐匆匆离开了早餐店。我不敢回头,快步走回旅馆,一路上,我总感觉有人在跟着我,背后凉飕飕的,像是有一双眼睛在死死地盯着我。

回到房间,我反锁上门,又把窗户也锁好,然后靠在门后,大口喘着气。我的心跳得飞快,脑子里一片混乱 —— 阿疤怎么会来这里?他是怎么找到我的?难道他是来报复我的?

我不敢再想下去,我拿出手机,想给李哥打电话,告诉他这件事,可手指在拨号键上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放下了手机。我不能给李哥打电话,万一阿疤也在盯着李哥,我给李哥打电话,只会给李哥带来危险。而且,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报警吗?可是我没有证据证明阿疤是来报复我的,警察可能不会相信我。

接下来的几天,我变得格外小心。我不再去楼下的早餐店买早餐,而是在房间里泡方便面吃;我也不再出去散步,整天待在房间里,拉上窗帘,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我每天都在房间里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只要听到一点奇怪的声音,就会吓得心跳加速。

然而,该来的还是来了。在阿疤出现后的第三天晚上,我正躺在房间里看电视,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脚步声很慢,一步一步地靠近我的房间,然后停在了我的门口。我立刻关掉电视,屏住呼吸,躲在门后,透过猫眼往外看。

门外站着的正是阿疤,他手里拿着一根铁棍,眼神阴鸷地盯着我的房门,像是在思考怎么开门。我吓得浑身发抖,双手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疼得我差点叫出声来。

阿疤在门口站了几分钟,然后开始尝试转动门把手。幸好我反锁了门,他转了几下,没有转开。他又用铁棍撬了几下门锁,发出咔嗒咔嗒的声音,听得我心惊胆战。

就在我以为阿疤要撬开门的时候,楼下突然传来了老板娘的声音:“谁啊?这么晚了在楼上干什么?”

阿疤听到老板娘的声音,动作顿了一下,然后收起铁棍,转身匆匆下楼了。我听到他的脚步声消失在楼下,才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过了一会儿,我听到老板娘上楼的脚步声,她在我的门口停了下来,敲了敲门:“小伙子,你没事吧?刚才我好像听到楼上有奇怪的声音。”

“我…… 我没事,老板娘。” 我赶紧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打开门,“可能是风吹动窗户发出的声音吧。”

老板娘疑惑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门锁,然后说道:“你一个小伙子在外边,一定要注意安全,晚上把门锁好,有什么事就喊我。”

“嗯,谢谢老板娘。” 我点了点头,目送老板娘下楼,然后赶紧关上房门,又反锁了起来。

我知道,阿疤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今天没有得逞,明天肯定还会再来。我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否则迟早会被他找到机会。

我连夜收拾了东西,把行李箱放在门口,然后坐在床上,等着天亮。这一夜,我没有合眼,耳朵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生怕阿疤突然出现。

天刚蒙蒙亮,我就拖着行李箱,悄悄离开了旅馆。我没有跟老板娘告别,我怕老板娘会问起我为什么这么早离开,我也怕阿疤还在旅馆附近等着我。

我拖着行李箱,沿着河边的小路快步走着,想要尽快离开这座小城。路上的行人很少,只有几个早起的老人在散步。我不敢停下来,也不敢回头,一直往前走。

就在我快要走出小城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汽车喇叭声。我心里一紧,回头看了一眼,一辆黑色的轿车正快速向我驶来,开车的正是阿疤!他看到我回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加快了车速,向我冲了过来。

我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扔掉行李箱,拼命往前跑。阿疤的汽车在我身后紧追不舍,车轮碾过湿漉漉的石板路,发出刺耳的声音。

我跑了大概几百米,前面出现了一个岔路口,一条路通向城外的公路,另一条路通向河边的树林。我没有多想,转身跑进了河边的树林里。树林里的树木很茂密,枝叶交错,挡住了阳光,里面很昏暗。我在树林里拼命地跑着,树枝划破了我的衣服和皮肤,传来一阵阵刺痛,可我不敢停下来。

阿疤的汽车开不进树林,他停下车,拿着铁棍,从车上下来,在树林里追着我。他的脚步声在树林里回荡,越来越近,我能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

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肺里像是要炸开一样,双腿也越来越沉重。我知道,我这样跑下去,迟早会被阿疤追上。我必须想办法摆脱他。

我看到前面有一棵很大的榕树,树干很粗,树枝也很茂密。我灵机一动,赶紧跑到榕树下,爬上了树。我爬到一个比较高的树枝上,躲在树叶后面,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阿疤追到榕树下,停下了脚步,四处看了看,没有看到我的身影。他冷笑一声:“小子,我知道你躲在这附近,你最好乖乖出来,不然等我找到你,有你好受的!”

他拿着铁棍,在树林里四处搜索着,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我紧紧地抱着树干,心里祈祷着他不要发现我。

就在阿疤快要走到榕树下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警笛声。阿疤的脸色瞬间变了,他骂了一句,然后转身匆匆离开了树林,开车逃走了。

我听到警笛声越来越近,然后慢慢远去,才松了一口气,从树上爬了下来。我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浑身都在发抖。刚才真是太危险了,如果不是警察及时出现,我恐怕已经被阿疤抓住了。

我想起了那个报警电话 —— 在我离开旅馆之前,我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拨打了报警电话,告诉警察有一个男人在跟踪我,想要伤害我。没想到警察来得这么及时,救了我一命。

过了一会儿,我看到几辆警车开到了树林附近,几个警察从车上下来,在树林里搜索着。我赶紧走过去,对一个警察说:“警察同志,刚才有一个男人拿着铁棍追我,他开着一辆黑色的轿车,左眼角有一道疤痕。”

警察点了点头,问道:“你知道他为什么要追你吗?你认识他吗?”

我犹豫了一下,然后把南京发生的事情,还有阿疤是老岳同伙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警察。警察听完我的话,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他们立刻联系了南京的警方,核实情况。

经过核实,南京警方确认阿疤确实是老岳走私团伙的成员,老岳被抓后,阿疤一直潜逃在外,警方一直在追捕他。这次阿疤找到我,很可能是为了报复我,因为我在南京的时候,协助警方抓获了老岳。

警察把我带回了派出所,做了详细的笔录。他们告诉我市区的旅馆不安全,让我暂时住在派出所附近的一家酒店里,并且会安排警察在酒店附近巡逻,保护我的安全。

我在酒店里住了下来,每天都有警察来看望我,询问我的情况。我也终于敢出门了,不过每次出门,我都会让警察陪我一起去。

大概过了一个星期,警察告诉我,阿疤被抓住了。原来,阿疤在逃离树林后,并没有离开小城,而是躲在小城郊区的一个废弃工厂里。警方通过监控录像,锁定了他的位置,然后在废弃工厂里将他抓获。

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我知道,我再也不用害怕阿疤会来报复我了。

又在小城待了几天,我决定离开这里,去一个更远的地方。我感谢了警察和酒店工作人员对我的照顾,然后拖着行李箱,再次踏上了旅程。

这一次,我没有选择坐火车,而是坐了长途汽车。汽车行驶在蜿蜒的山路上,窗外的景色很美,青山绿水,蓝天白云。我靠在座位上,看着窗外的景色,心里慢慢平静了下来。

我知道,南京发生的事情,还有阿疤的追捕,都会成为我人生中难以忘记的经历。那些可怕的回忆,或许永远也不会从我的脑海里消失,但我不会再被它们困扰。我会带着小月的希望,好好地活下去,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

汽车继续向前行驶着,载着我,驶向了一个未知的未来。我相信,未来一定会是美好的,因为正义已经得到了伸张,而我,也终于可以放下过去,重新开始了。

 

红油深渊:第四章 旧物里的秘密

长途汽车在盘山公路上颠簸了四个小时,终于驶进了云溪县的地界。车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阳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洒下来,给远处的青山镀上了一层金边。我望着窗外陌生的风景,手里紧紧攥着那个兔子钥匙扣 —— 从南方小城离开后,我辗转了三个城市,最终选择落脚在这个地图上都不太起眼的县城。这里四面环山,交通不算便利,或许正适合我这样想彻底藏起来的人。

汽车站很小,只有一个简陋的候车厅,门口停着几辆三轮摩托。我拖着行李箱走出车站,一股混合着泥土和草木的清新气息扑面而来,和南京的湿热、南方小城的水汽都不同,这里的空气干燥而清爽,吸进肺里都觉得舒服。一个穿着蓝色褂子的大爷凑上来,操着一口带着方言的普通话问:“小伙子,要去县城里不?五块钱,送你到地方。” 我点了点头,把行李箱放进三轮车的后斗,自己坐在大爷旁边的小板凳上。

三轮车慢悠悠地在县城的街道上行驶,路两旁大多是两层高的砖瓦房,墙上画着 “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 的标语,偶尔能看到几家挂着红灯笼的小饭馆,门口摆着新鲜的蔬菜和刚宰好的猪肉。大爷一边骑车一边跟我闲聊,说云溪县以前是个穷地方,这几年靠种茶叶和发展旅游才慢慢好起来,还问我是来旅游还是找工作。我含糊地说 “来看看,想找个地方住下来”,大爷立刻热情地推荐:“那你可以去老街区那边看看,那边有很多老房子出租,便宜又安静,适合过日子。”

按照大爷的指引,我在老街区的入口下了车。老街区是一条青石板铺成的小巷,两旁的房子大多是明清时期的建筑,白墙黑瓦,屋檐下挂着红灯笼,偶尔有猫咪从墙角窜过,发出轻轻的叫声。我沿着小巷慢慢走着,仔细看墙上贴的租房广告,大多是 “拎包入住,月租三百”“带小院,可做饭” 之类的,价格比我之前住过的地方都便宜。

走到小巷深处,我看到一扇虚掩的木门,门上贴着一张泛黄的租房广告,上面写着 “二楼单间出租,带阳台,月租两百五,联系电话 138xxxx5678”。我犹豫了一下,轻轻推开木门,院子里种着一棵老桂花树,枝叶繁茂,虽然不是开花的季节,但叶子的清香还是能闻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手里拿着针线,正在缝补衣服。

“奶奶您好,我看到您门上贴的租房广告,想看看二楼的房间。” 我轻声说道。

老奶奶抬起头,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哦,是来租房的小伙子啊,进来吧,我带你上去看看。” 她放下针线,慢慢站起身,领着我走上二楼。二楼的房间不大,但很干净,有一张单人床、一个衣柜和一张书桌,阳台正对着院子里的桂花树,阳光能直接照进来。“这房间以前是我孙子住的,他去年去外地工作了,就空下来了。你要是住在这里,水电费跟我一起算,一个月也花不了多少钱。” 老奶奶笑着说。

我很满意这个房间,当场就跟老奶奶定了下来,先付了三个月的房租。老奶奶人很好,还帮我把行李箱搬到房间里,又给我倒了一杯热茶,跟我聊了很多关于云溪县的事情,比如哪里的茶叶最好,哪里的风景最美,让我原本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接下来的日子,我在云溪县过起了平静的生活。我在县城里的一家茶叶店找了份工作,每天的工作就是整理茶叶、接待客人,虽然工资不高,但很清闲。茶叶店的老板是一对中年夫妻,为人和善,知道我是外地来的,经常邀请我去他们家吃饭。下班后,我会沿着小巷慢慢走回住处,有时候会在路边的小吃摊买一碗面条或者几个包子,偶尔也会去超市买些菜,在房间里自己做饭。

我以为这样的平静生活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我在整理房间的时候,发现了一个隐藏的秘密。那天休息,我想把衣柜彻底打扫一下,把里面的灰尘都清理干净。当我把衣柜最底层的隔板抽出来的时候,发现隔板下面有一个小小的暗格,暗格里放着一个黑色的笔记本。

我好奇地拿起笔记本,封面是皮质的,已经有些磨损,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我打开笔记本,里面的纸页已经泛黄,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字,字迹娟秀,应该是老奶奶的孙子写的。笔记本里记录的大多是他在云溪县的生活日常,比如今天跟朋友去爬山了,明天要去茶园帮忙之类的,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

可当我翻到笔记本的最后几页时,我的心跳突然加速了。最后几页的字迹变得潦草起来,内容也变得奇怪:“他们又来问那个盒子了,我不能告诉他们,绝对不能”“那个盒子里的东西太可怕了,我必须把它藏好”“奶奶好像察觉到了什么,我不能让她担心”。

盒子?什么盒子?我心里充满了疑惑。我继续往下翻,最后一页只有一行字:“盒子藏在桂花树的根部,用石头压着,谁也不能找到它”。

看到这句话,我心里猛地一紧 —— 院子里就有一棵桂花树!难道老奶奶的孙子说的盒子,就藏在院子里的桂花树根部?那个盒子里到底装着什么东西?为什么他说盒子里的东西太可怕了?

我拿着笔记本,走到阳台,看向院子里的桂花树。桂花树的根部周围种着一些花草,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我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下去看看 —— 或许那个盒子里装的只是一些普通的东西,比如老奶奶孙子的遗物之类的,但我心里的好奇心还是驱使着我去一探究竟。

我悄悄下楼,院子里静悄悄的,老奶奶应该在房间里休息。我走到桂花树旁边,蹲下来,仔细观察着根部的情况。桂花树的根部很粗,周围有几块大石头压着,防止泥土流失。我按照笔记本里说的,搬开其中一块比较大的石头,石头下面的泥土有些松动,我用手轻轻挖了挖,很快就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我心里一阵激动,小心翼翼地把那个东西从泥土里挖出来 —— 那是一个黑色的铁盒,跟我在南京老岳租屋里看到的那个黑色盒子很像,只是这个盒子更小一些,上面也有一把小小的铜锁,看起来已经生锈了。

我拿着铁盒,赶紧回到房间,关上门,把铁盒放在书桌上。我仔细观察着铁盒,盒子的表面有一些划痕,应该是被埋在土里很久了。我试着用手掰了掰铜锁,铜锁纹丝不动,应该是锈住了。我找了一把小刀,轻轻刮着铜锁上的锈迹,刮了大概十几分钟,铜锁终于松动了一些。我用力一掰,“咔嗒” 一声,铜锁被我掰断了。

我深吸一口气,慢慢打开铁盒。铁盒里铺着一层红色的绒布,绒布上放着一个小小的 U 盘,还有一张泛黄的照片。我拿起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年轻的男人和一个女人,男人应该就是老奶奶的孙子,女人穿着白色的连衣裙,笑容甜美。可当我看到女人的脸时,我的心里猛地一震 —— 那个女人竟然是小月!

我手里的照片掉在了地上,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 小月怎么会跟老奶奶的孙子有关系?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这张照片是在哪里拍的?

我捡起照片,仔细看了看照片的背面,背面写着一行字:“2023 年 5 月,南京玄武湖”。2023 年 5 月 —— 那是小月失踪前的一个月!也就是说,在小月失踪前,她曾经和老奶奶的孙子在南京见过面,还一起去了玄武湖!

我心里充满了疑问,我拿起铁盒里的 U 盘,插进书桌的笔记本电脑里(这台电脑是我在二手市场买的,用来平时看看电影、处理一些简单的文件)。U 盘里只有一个文件夹,文件夹的名字是 “秘密”。我打开文件夹,里面有一个视频文件和一个文档文件。

我先打开了文档文件,文档里记录的是老奶奶孙子的日记,比笔记本里的内容更详细。日记里写着,他在南京上大学的时候认识了小月,两人很快就成了好朋友。小月告诉他,她的男朋友老岳在做一些犯法的事情,她很害怕,想离开老岳,但又怕老岳报复她。老奶奶的孙子让小月来云溪县躲一段时间,他会保护小月。

可就在小月准备来云溪县的前几天,她突然给老奶奶的孙子发了一条短信,说她发现了老岳走私的证据,被老岳发现了,老岳要杀她,让老奶奶的孙子一定要把她藏起来的一个黑色盒子保管好,那个盒子里装着老岳走私的证据,千万不能让老岳找到。

日记的最后一段写着:“小月再也没有联系我,我知道她可能出事了。我把她藏在我这里的黑色盒子转移到了桂花树根部,我一定会保护好这个盒子,等找到合适的机会,就把盒子里的证据交给警察,为小月报仇。”

看到这里,我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 原来小月在失踪前,已经做好了准备,她把老岳走私的证据藏了起来,托付给了老奶奶的孙子。而老奶奶的孙子,也一直在保护着这个秘密,想为小月报仇。

我擦干眼泪,打开了视频文件。视频是小月拍的,画面有些晃动,小月的脸色很苍白,眼神里充满了恐惧。“阿明(应该是老奶奶孙子的名字),如果我出事了,你一定要把那个黑色盒子里的证据交给警察。老岳走私的是毒品和枪支,他的同伙还有强哥、阿疤,他们的窝点在南京郊区的废弃工厂里。我已经把他们走私的账本和交易记录都放在盒子里了,这些都是证据,一定能把他们绳之以法。” 视频里的小月顿了顿,眼泪流了下来,“我真的很害怕,但我不能让他们再继续害人了。如果我能活下来,我一定会去云溪县找你,我们一起过平静的生活。”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

我关掉视频,坐在椅子上,心里久久不能平静。原来小月为了揭露老岳的罪行,付出了这么多。而我,作为第一个发现小月遇害真相的人,却没能及时找到这些证据,让老岳的同伙多逍遥了这么久。

我想起了在南京的时候,警察虽然抓获了老岳和强哥、阿疤,但因为没有找到他们走私的账本和交易记录,只能根据现有的证据判他们的刑,那些还没有被抓获的同伙,可能还在继续做着走私的生意。而这个黑色盒子里的证据,正好可以把他们一网打尽,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我决定把这个黑色盒子里的证据交给警察。我拿出手机,拨通了南京警方的电话 —— 这个号码是我在南京做笔录的时候,警察留给我的,让我有什么情况随时联系他们。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接电话的是当初负责小月案子的王警官。“喂,您好,请问是哪位?” 王警官的声音很熟悉。

“王警官,您好,我是小林。” 我说道。

“小林?” 王警官愣了一下,“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是不是有什么新情况?”

“是的,王警官,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您说,关于小月案子的证据。” 我把我在云溪县发现黑色盒子、U 盘里的视频和文档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王警官。

王警官听完我的话,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小林,你说的是真的吗?那些证据还在吗?”

“是真的,王警官,证据都在我这里,我可以把它们寄给您,或者您派警察来拿。” 我说道。

“好,小林,你先把那些证据保管好,不要告诉任何人,我马上派人过去。” 王警官说道,“你把你的地址告诉我,我让附近市局的警察先去你那里,保护你的安全,然后我再派我们局里的人过去取证据。”

我把我的地址告诉了王警官,挂了电话后,我把 U 盘和黑色盒子里的账本、交易记录都放进一个包里,然后坐在房间里,等着警察来。

大概两个小时后,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我走到门口,通过猫眼看到两个穿着警服的警察,他们手里拿着证件,应该是王警官说的附近市局的警察。我打开门,把他们请进房间。

“您好,请问是小林先生吗?我们是云溪县公安局的,王警官让我们来保护您的安全。” 其中一个警察说道,拿出证件给我看。

我点了点头,把他们带到书桌前,指着桌上的黑色盒子和包:“那些证据都在里面,有 U 盘、账本和交易记录。”

警察仔细检查了一下证据,然后对我说道:“小林先生,这些证据很重要,我们会派人 24 小时在您住处附近巡逻,保护您的安全,南京警方的人明天应该就能到了。”

接下来的一天,我待在房间里,警察一直在院子外面守着。老奶奶看到院子里的警察,很疑惑地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只能跟她说 “我之前遇到了一些麻烦,警察来保护我的安全”,没有告诉她真相,怕她担心。

第二天下午,南京警方的人到了,带队的正是王警官。王警官看到我,先是关心地问了我的情况,然后仔细查看了那些证据。“小林,太感谢你了!有了这些证据,我们就能把老岳的整个走私团伙都一网打尽了,也能给小月一个交代了。” 王警官激动地说。

王警官在我的房间里待了很久,详细询问了我发现证据的过程,然后让手下的警察把证据收好,准备带回南京。临走前,王警官对我说道:“小林,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快把老岳的同伙都抓获,让他们受到法律的制裁。你在云溪县的安全,我们也会跟当地警方打好招呼,让他们继续保护你。”

我点了点头,目送王警官他们离开。院子里的桂花树随风摇曳,叶子发出沙沙的声音,像是在为小月感到高兴。我走到桂花树旁边,蹲下来,把那块石头重新搬回原处,心里默默地说:“小月,你放心,你的努力没有白费,那些坏人很快就会被抓了,你可以安息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继续在云溪县过着平静的生活。茶叶店的老板和老板娘还是像以前一样热情,老奶奶也还是每天坐在院子里缝补衣服,偶尔跟我聊聊天。我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可我没想到,还有一个更大的危险在等着我。

大概一个星期后,那天我下班回到住处,刚走进院子,就看到老奶奶被两个陌生男人绑在藤椅上,嘴里塞着布,脸色苍白,眼神里充满了恐惧。我心里一紧,刚想转身逃跑,就被一个男人从背后捂住了嘴,另一个男人拿着刀抵在我的腰上。

“不许动!再动就杀了你!” 那个拿着刀的男人说道,声音很凶狠。我透过眼角的余光看到,那个男人的右手上有一个纹身,和我在老岳走私账本上看到的一个标记一模一样 —— 那是老岳走私团伙的标记!

他们是老岳的同伙!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来?难道他们是为了那些证据来的?我心里充满了恐惧,但我知道,我不能害怕,我必须想办法救老奶奶,也救自己。

“你们想干什么?”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虽然嘴里被捂住,声音很模糊。

“我们想干什么?” 那个拿着刀的男人冷笑一声,“我们要你手里的证据!老岳的账本和交易记录呢?交出来!不然我们就杀了这个老太婆!”

我心里一紧 —— 他们果然是为了证据来的!可证据已经被王警官带走了,我手里根本没有证据!“证据…… 已经被警察带走了…… 我手里没有……” 我含糊地说道。

“你骗谁呢!” 那个男人怒吼一声,用刀抵了抵我的腰,“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证据是你发现的,你肯定还有备份!赶紧交出来,不然我现在就杀了这个老太婆!”

老奶奶听到男人的话,用力摇着头,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像是在让我不要管她。我看着老奶奶,心里很着急 —— 我真的没有证据的备份,可他们根本不信!

就在这时,院子外面传来了警笛声,越来越近。那个拿着刀的男人脸色瞬间变了:“怎么会有警察?!”

“我们早就知道你们会来!” 我趁机用力推开捂住我嘴的男人,大声喊道,“警察已经在外面了,你们逃不掉了!”

原来,王警官在离开的时候,就跟我说过,老岳的走私团伙还有一些漏网之鱼,他们很可能会来找我,所以让当地警方加强了对我住处的监控。刚才我走进院子的时候,门口的警察就发现了不对劲,立刻通知了其他警察。

那两个男人听到警笛声,慌了神,想要逃跑,可已经来不及了。院子的门被推开,几个警察冲了进来,很快就把他们制服了。警察解开老奶奶身上的绳子,拿出她嘴里的布。老奶奶吓得浑身发抖,我赶紧走过去,扶住她:“奶奶,您没事吧?”

老奶奶摇了摇头,眼泪流了下来:“小伙子,谢谢你,幸好有你,不然我今天就危险了。”

警察把那两个男人押走后,其中一个警察对我说道:“小林先生,你放心,我们已经加强了对这一带的巡逻,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我点了点头,心里松了一口气。老奶奶被刚才的事情吓坏了,我扶着她回到房间,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安慰了她很久,她的情绪才慢慢平静下来。

那天晚上,我坐在阳台上,看着院子里的桂花树,手里拿着那个兔子钥匙扣。月光洒在桂花树上,叶子泛着淡淡的银光。我想起了小月,想起了老奶奶的孙子,想起了那些为了正义而努力的人。我知道,虽然老岳的走私团伙还有一些漏网之鱼,但有了那些证据,警察一定会尽快把他们都抓获,让他们受到法律的制裁。

在云溪县的日子,虽然有过危险,但也让我感受到了温暖。老奶奶的关心,茶叶店老板夫妻的热情,警察的保护,都让我慢慢走出了过去的阴影。我不再像以前那样害怕,也不再像以前那样逃避,我开始学着面对过去,学着珍惜现在的生活。

我想,我会一直留在云溪县,在这里好好生活。我会记得小月,记得她为了正义所做的一切,也会带着她的希望,好好地活下去,去感受生活中的美好。或许,这就是对小月最好的纪念。